聽他這麽肯定的話,楚汐不由掌心冒汗。


    早上剛走,就被他發現了。


    楚汐那張臉愈發嬌嫩紅潤,若是不知裴書珩說這話都含義,她真的算白活了。


    女子神情飄忽,她不由咬了咬下唇,隨著男人的貼近,她猛然閉住了眼,囁喏道:「還要出門呢。」


    裴書珩咬了咬她.紅潤的唇,鼻息相撞,楚汐那顆心都險些要跳出來。


    男子呼吸有些急促,但依舊那平平淡淡的模樣。


    「嗯,我給你穿。」


    總覺得,他這個時候不說『穿什麽,我就喜歡你這樣』是對楚汐的侮辱。


    ——


    落兒候在門外,手裏扯著一根狗尾巴草,心想著屋內怎沒有動靜。


    就見主子被公子拉著走了出來。


    落兒還是第一次從楚汐臉上看出了羞答答的模樣,她不由奇怪,卻低頭扯出笑來。


    楚汐穿的依舊是男裝,可裴書珩不讓她裹胸,那些想法隻好收了下來。


    總感覺怪怪的。


    也不知道說這是胸肌有沒有人相信。


    出了門,馬車直接往醉鄉閣那裏拐。


    這次就他和楚汐,還有外頭架馬的小廝,沒有帶上落兒。


    落兒也就落得個輕鬆偷的半日閑,她一空下來,心裏就像撓癢癢似的


    ——她到底該怎麽要回揚鶴借去的銀子?


    手裏的狗尾巴草被她扯的沒了生氣,蔫吧的不行。


    就這樣,碰上了六娘。


    六娘顯然今日心情頗好,在裴書珩出府後,發間兩側都分別別上一隻碩大的花。


    「看你這般悶悶不樂,怎麽,遇上什麽困難了,和六娘說道說道?」


    落兒本想罵她一句『老不休』。


    可轉眼一想,沒準六娘能拿主意。


    「問你個事。」她煩躁道。


    六娘眼珠子一轉,趾高氣揚的看向她:「你注意和我說話的態度,這時候是你有求於我!」


    落兒沉默的看著她,當下就要繞過她離開。


    六娘:!!!她不過就是想擺擺譜。


    這種被求助的感覺太好了。可偏偏落兒不按套路出牌。


    她連忙小步追上去,一把攔住落兒。


    這會兒卑微了:「你這孩子脾氣怎麽就這麽沖呢,我又沒說不幫你,好了,你快說。」


    落兒便死馬當成活馬醫。她想了想問道:「如果有人欠債不還,該如何。」


    六娘是很愛銀子的,她當下把自己代入,不假思索道:「敢欠我銀子,老娘挖了她祖墳。」


    這就嚴重了。


    畢竟她和揚鶴還得低頭不見抬頭見。


    落兒為難道:「可我與他自小相識。」


    六娘眼睛一瞬間蹭亮,她好像看見了八卦之光向她奔來。


    「他,男的女的?」


    落兒不說話了,她盯著六娘激動的臉,她應當是問了個寂寞。


    六娘察覺出不對,連忙遮住一副醜惡八卦的嘴臉。她語重心長的對落兒道。


    「我也沒有旁的意思,就是這男女到底有差別,女子臉薄,男子卻不一樣,這要回銀子的方式都該天差地別。」


    落兒覺得還挺有道理。不免高看六娘一分,不吝賜教:「是男子,該如何。」


    落兒這性子,會借人銀錢,定然是關係甚好之輩,六娘眯了眯眼,想起一個人來。


    六娘不懷好意道:「他這是不還?還是忘了?」


    「忘了。」


    六娘出了個主意:「我有個法子,你可要試試?」


    見落兒眸子一亮,她當下有些得意道:「你跑去他跟前,以借銀子的方式給追回來不就得了。」


    落兒當下一拍大腿:「我怎麽就沒想到,借了銀子我就當做我忘了。」


    準他揚鶴忘,她落兒也能忘一忘。她不準要借,她還要多借些,如此一來就賺了。


    反正後頭追債的是揚鶴。她就裝傻。


    於是,她許諾六娘:「這事若是成了,晚些就給你買南瓜子嗑。」


    留下這幾句,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她一走,六娘就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


    她嘿嘿一笑:「誰稀罕你買的瓜子,我稀罕的是八卦。」


    不過,落兒的八卦看完了,她同樣沒忘阿肆的。


    想到這,她就嫌棄的吐著瓜子殼。


    她從來沒想過阿肆會是這麽不要臉的德行,這一倒下,就軟軟弱弱,走幾步路咳幾聲的尋上要出門見騫北的拂冬。


    用著拂冬那大夫醫德,愣是拖著人不讓她走。


    那小砸婊的模樣,六娘看一眼都想吐一口唾沫。


    這阿肆沒開竅她氣的牙癢癢。


    這阿肆開了竅,她真想把他的假麵目扯下來。


    也就拂冬太老實,被他騙了。


    ——


    阿肆是真的在博同情。


    他這會兒躺在榻上,知曉拂冬醫術好,給他煮的藥定然有效。他為了不讓拂冬出門,竟然趁著不備,把藥給倒了。


    這會兒咳的險些要去了半條命。


    眼瞧著繼續這樣下去,能嗑出血來,阿肆有氣無力臉色蒼白。


    就連說著話時,都喘不過氣來,當然,有一半是裝的成分。


    「拂冬,你莫管我,你還要出門。」


    拂冬見他這般嚴重,醫者仁心,何況她醉心於醫術無可自拔。


    「不去,我得照顧你。」


    她不假思索的取捨完畢。


    聽的阿肆心裏一萬個舒坦。


    「那如何好意思,耽誤你的正事,咳咳。」


    六娘躡手躡腳的走到窗戶外下聽著,她不由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念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早就跑進去讓他現原型。


    拂冬不明白阿肆怎麽就這麽客氣了。她再次伸手給阿肆把脈。


    她蹙眉,這脈相看上去還好可怎咳的如此嚴重?


    她想了想,實事求是道:「都說你身子太差,不過就是吹了夜風,也能成這幅德行,你果然就是小娘們。」


    「藥也喝了,這燒卻怎麽也退不下來,我還是頭一次見。」


    「阿肆,你這樣可不行。沒娶媳婦就這麽虛了,這身子有的調。」


    拂冬說完這些話,就見阿肆的臉色難看的成了醬紫色。


    拂冬也知,這話應當傷了他男人的自尊心,可話粗理不粗。可她作為大夫,也不該避諱,要說的還得說。


    拂冬又想了想,還不忘寬慰阿肆:「你且放心,我醫術甚好。我給你調,日後還能一展雄風。」


    這些若換成旁的大夫,沒準是個大工程,可與她而言,都是小意思。


    聽牆角的六娘:「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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