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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大多數的官員當然也看書,隻不過書架上都是諸如什麽《厚黑學》、《官經》、《官場文化與潛規則》之類。


    當然也有很多人對於玄學書籍感興趣,可也都是什麽《八字與官運》、《官運與桃花》、《八卦解析財官運》之類,很少有真正用心去研究道門玄學的。


    能夠靜下心來學《易經》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


    馬書記也隻是多少有些聽聞,然後又請教了陳爭一番關於易經的內容。


    肯定的說,《易經》是一本卜筮之書,但卻又不僅僅是卜筮之書,其中道理十分深奧,可以說是中華文化的源頭。


    就連從來不信占卜的孔子,晚年都可以讀《易經》讀到韋編三絕,足可以見其中所蘊含的天地至理。


    易經本來就是陳爭所擅長,他從會說話開始便在學易經了,到如今學了將近二十年,又有他的師父古道長用心教授,到此時對於《易經》的理解,恐怕已經比任何一個專家學者都更加深入。


    而馬書記越與陳爭聊下去,越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果然非同凡響,世所罕見。


    對於道門玄學的理解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這個年輕人說話時既不獻媚,也不自卑,談吐自如,能在市委書記麵前做到如此地步可不簡單,那是十分難得的。


    馬書記當然不知道,對於“道”這一個字的理解,陳爭早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脈之中。


    就這樣邊吃邊聊,轉眼一頓飯就已經吃完。


    隨後馬書記又將陳爭請進了書房,這才開始聊起了正事。


    “關於黑勢力和貪官勾結這件事,雪菲之前已經大略的跟我講過了一遍,我也很重視,不過畢竟了解的有限,小陳,你把你所經曆的事情,再詳細的和我說一遍吧。”馬書記道。


    陳爭緩緩道來。


    見到公安局向局長之前的過程,胡雪菲也都比較清楚,早和馬書記說過,因此陳爭也隻是一略而過,主要說了說後來發生的事情。


    再說到今天在工地上飛鷹幫五六十號的砍刀隊,馬書記拍案怒道:“這群飛鷹幫,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如此猖狂,簡直是自取滅亡!”


    陳爭又說:“中午的時候我們將那群砍刀隊全部打倒了,其中有幾個傷勢比較重,工友們報警後肯定要被帶回警局去協助調查,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


    “出了人命沒有?”馬書記問。


    陳爭搖了搖頭。


    “飛鷹幫這群人是咎由自取,你們做的沒有錯,就算出了人命也沒關係,更何況還沒鬧出人命。我過一會就打個電話,如果你的工友們被扣了,我這就讓他們立刻全放了。”


    有了馬書記這句話,陳爭也就放心了。


    “飛鷹幫倒是好對付,再猖狂不過是一群黑社會,調集武警一晚上就足可以將他們鏟平。隻是……”馬書記猶豫片刻,又說道:“隻是這樣一來,貪官可就不好揪出來了。”


    馬書記說的沒錯,畢竟上次陳爭得到的那個u盤,連同裏麵證據都已經交給了向局長,現在手邊沒有證據,能拿那些貪官怎麽樣?


    胡雪菲在一邊插言說:“但是陳爭交給他過一份證據,這件事他總不能否認吧?再說還有我作為旁證,如果馬叔叔你跟他索要,他能怎麽說?”


    “如果我開口,他當然也會叫出來那份u盤,但是u盤內的資料必然被他動過了手腳,重點的細節可能有過刪改。而且最主要的是你不是也和我說過,那份u盤上並沒有他向東明的大名,我們又能那他怎麽樣?”


    陳爭這才知道,原來向局長的全名叫做向東明。


    馬書記又說:“你上次和我說起過那份u盤資料裏涉及的幾位官員,雖然職位也不小,但要說實權,恐怕還是向東明最大。我們既然要打,就要將他們整個利益鏈條全都連根拔起才行,不能遺漏。”


    陳爭點了點頭,這倒是的確。


    就從當初那份u盤資料裏並沒有提及向局長的名字來看,應該是飛鷹幫內部都對他諱莫如深,搞不好隻有老大級別的才能解除,至於下麵的堂主,也許知道公安機關內有保護傘,可是誰恐怕都未必知道。


    “雖然我是市委書記,但也不能強來,我倒是可以成立調查組來調查他,但也一樣很難得到確鑿的證據,而如果貿然采取行動,恐怕抓狐狸不成,反惹一身騷。”


    馬書記想了想,又說道:“至於我調動武警,將飛鷹幫打掉也是輕而易舉,但是一打掉之後,其他的線索也就斷了。”


    “先把黑勢力的頭目抓起來,一審問,還不就揪出來了一串?”胡雪菲問道。


    馬書記苦笑說:“對於他們這些頭目,各個都是罪大惡極,光是販毒一項就是死罪難逃,你認為他們招供和不招供有什麽差別?而有向東明在公安機關內活動,反而對他們有利,他們又怎麽會招?”


    這的確是個難題。


    陳爭想了想,忽然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麽辦法?”馬書記問。


    “引蛇出洞,”陳爭說:“既然向局長沒有把柄,那我們就幹脆暫時不要去著急打掉飛鷹幫,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飛鷹幫,引向局長露出馬腳。”


    “怎麽個引蛇出洞?你具體說一說。”馬書記又問道。


    陳爭卻不答反問:“馬書記,這次打黑,你想打擊的麵有多大呢?是隻針對飛鷹幫一個幫會,還是所有滄海市內的黑勢力一起打?”


    “要打當然要打的徹底,要麽不做,要做就徹底根絕。”馬書記魄力不小。


    “馬書記,這句話也許我不該說,但我還是想要勸你再做做斟酌。”


    “斟酌什麽?難道有惡勢力而不去打,反倒要向他們妥協不成?”


    陳爭搖了搖頭:“不是妥協,也不是不打,而是有計劃,有步驟的打。都說以史為鏡,就好像是王安石變法,所行的舉措都是好的,可為什麽會失敗?那是因為他的法影響了太多人的利益,激起了大多數人的反對,所以起了反效果。”


    隨後陳爭又說道:“若是一夜之間讓五百萬人頭落地,雖然大刀闊斧,但也必然要麵對五百萬人的同時反對。可如果分批次,分步驟的來,一個個打掉,每次的阻力就會小很多。因為我建議馬書記你打黑的時候不要打擊麵過寬,否則阻力過大,社會上也會動蕩的。”


    陳爭說的在理,馬書記又一想,果然如此。


    這次涉嫌的貪官很多,而每一個貪官在高層也說不定還有他自己的保護傘,如果用力過猛而讓這些人狗急跳牆,搞不好自己還要有麻煩呢。


    馬書記讚歎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麽好的政治眼光,不愧是深受道家文化熏陶,看來以後我還要請你來當我的智囊才行,這對我日後的發展絕對更有益處。”


    陳爭笑了笑,馬書記政壇上前途遠大,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能成為馬書記的智囊這對陳爭此階段當然最好,也更有利於他事業上的發展。


    隨後陳爭又說:“所以說對於黑社會也是如此,還是先挑重點的打一部分。況且有光明麵就必定有黑暗麵,光明的越多,黑暗的也就越多,這就是陰陽,永遠也不可能隻有陽而沒有陰,隻要經濟發展,黑暗麵就是打不絕的,重點在於控製的好。”


    馬書記頻頻點頭。


    “因此我覺得這次打黑,我們還是先隻針對那些欺行霸市,造成了惡劣影響的,飛鷹幫販毒、走私、洗錢,有搗亂金融秩序,非法買賣土地,打擊競爭對手,肯定是首當其衝來打擊的,而至於其他一些沒造成影響的,就先放任不管。”


    “沒錯,你說的很對,做事要有輕重緩急。”


    見勸服了馬書記,陳爭又說道:“其實不瞞馬書記,我之前因為一些偶然的原因,認識了滄海市另外一個幫會的頭目,這個幫會叫做惡龍幫。這個惡龍幫雖然名稱好像很壞,可卻從不未曾做過一件壞事。”


    “黑社會還能不做壞事?”馬書記不信。


    陳爭便將艾麗的惡龍幫成立的初衷以及現在所做的生意全都講了一下,最後又刻意說明,因為飛鷹幫想要到惡龍幫的場子來買毒品,卻被艾麗拒絕,因此雙方有了些矛盾。


    “哦?這麽說來,這個幫會倒是的確不算惡劣,可以容許它存在。”馬書記點了點頭:“但我勸你還是不要與他們走的太近,畢竟他們是黑社會。”


    “這我知道,”陳爭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利用惡龍幫來全麵打擊飛鷹幫,因為這樣一來,向局長作為飛鷹幫的保護傘,必然是要維護它的利益。”


    “沒錯,說不定他還會動用公安係統的力量以權謀私!”馬書記眼前一亮。


    “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馬書記你在高處靜心觀察,一旦抓住了他的馬腳,立刻調動武警,展開雷霆一擊!”


    “這樣直接將他的罪證坐實,讓他無話可說,然後順勢還能再牽出一批貪官,挑影響惡劣的先辦一批,其他的慢慢再來,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將滄海市的毒瘤徹底地清除幹淨,而又將影響降至最低。”馬書記拍案說道:“果然是好策略啊,就按你說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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