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婦沒有把東西弄丟。」楚為先很討厭王阿英的胡攪蠻纏,語氣森寒,「首飾盒裏頭有她親爸給她留下的東西,怎麽可能隨便弄丟?那盒子就放在進門的床頭櫃第一個抽屜。放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已經很久了,從來沒出過事。隻有今天你去了,進了我的房間,那盒東西才不翼而飛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要不去我家,我媳婦的東西就不會丟。


    打鼓聽聲,說話聽音,王阿英不是傻子,自然聽的出來楚為先話裏話外的意思。做奶奶的被大孫子懷疑,這口氣她哪裏忍得下?


    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楚為先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小兔崽子,誰給你的膽子這麽汙衊我?我都說了,我是去了你家,也去了你的房間,可我沒拿你媳婦的什麽破首飾盒。你聽清楚了嗎?我沒有,沒有,我沒拿。你要是再敢對我出言不遜,我就打斷你的腿。你說你對我是個……」


    楚為寒和楚為本相互對了對眼神,小聲嘀咕了幾句什麽。兄弟倆覺得很有可能,相互配合,開始行動。


    一個人擋住王阿英的視線,一個人開始在她的床底下尋摸。


    其實王阿英有個很不好的習慣,不管在外頭得到了什麽好東西,總喜歡藏在床底下的一隻破皮箱裏。小的時候有點什麽好吃的,全都是從那隻破皮箱裏拿出來給他們的。


    據說,那破皮箱是她娘家土改時得來的,她嫁給爺爺的時候當做嫁妝給帶了過來。


    凡是有什麽好玩意都喜歡塞那裏麵,從小到大,沒少當著兄弟倆的麵從破皮箱裏往外掏好東西。剛才兩個人也是覺得奶奶會把那首飾盒放在那箱子裏。


    兩個人分工明確,一個遮擋視線,一個去破皮箱裏尋找。有就更好,沒有也不會讓奶奶罵。


    使盡渾身解數抵賴的王阿英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被老二家的兩兔崽子給算計了。


    她這裏信誓旦旦地發誓說自己沒拿什麽首飾盒呢?那裏楚為寒捧著一個精緻的盒子從床底下爬了出來,遞到夏雨麵前。


    「嫂子!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首飾盒子?我在奶奶的床底下找到的。」


    見了那盒子,劉曉琴一把接過來,低著頭說:「沒錯,沒錯,就是它。」


    楚博明和楚博亮都無奈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娘是真的沒救了。


    王阿英臉上漲成豬肝色,罵人的話就那麽戛然而止,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嚨口,凶神惡煞地盯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眼底全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小祖宗!那是我給你準備娶媳婦用的東西,你拿它出來做什麽?」


    楚為本瞟了眼王阿英,甩出一句話:「偷來的東西,我媳婦不會要。」


    知道奶奶要生氣,楚為寒歉疚地對著王阿英笑:「奶奶!我們的媳婦就算要這些金的銀的,也得靠我們自己的雙手去掙,拿大嫂的像話嗎?看看您把我爺爺給氣的。知道的說您是為了我們兄弟倆好,不知道的呢?指不定在背後說我們兄弟倆狠心,讓您去大哥家裏偷這些東西來給我們呢?您這是幫了我們嗎?您這是害了我們。」


    大哭了一場的楚淩誌此刻已經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指著王阿英一直搖頭。


    夏雨汾也覺得老婆婆太過份了,自己拿了東西還敢說是為了她兩兒子?


    「媽!您這話可實在是不中人聽。我家為寒為本的工作還是為先幫忙調動的呢?您這樣做,豈不是陷我們與不義?我們家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您自己要侄媳婦的東西就說您自己要,攀扯著我兩兒子算怎麽回事?


    他們是您的擋箭牌?把自己那種齷蹉的行為往孫子頭上扣?虧您想的出來。好在大哥大嫂和為先都不是外人,是嫡嫡親親的親兄弟。要不您那不負責任的上下嘴唇一碰,我倆兒子在單位還怎麽待下去?


    指使自己的奶奶去偷堂嫂的首飾盒,這話說起來好聽嗎?您都一大把年紀了,做事說話怎麽也不講究個分寸?」


    自從兒子調進了衛生局,夏雨汾回娘家都感覺有了麵子。對楚博明一家再不敢像之前那麽囂張跋扈了,到底人家是有本事的人,隨便嘴皮子動一動,那都是許多人夢寐以求不到的好處。


    她夏雨汾又不傻,怎麽會分不清誰好誰壞?就算她分不清,她男人和兒子還分不清嗎?以前自己不懂事,擠兌大伯哥,被男人兒子知道了可沒少怨懟她,也沒少說她。


    今天這事老婆婆是真的幹的太過份了,她是貪便宜,可那也得看是誰的便宜,什麽樣的便宜不是?偷來的東西能長久嗎?如果是侄媳婦願意送她那麽一兩件金器,那這個便宜她肯定是要貪的。


    「雨兒!你看看盒子裏少了什麽沒有?」


    劉曉琴對於王阿英的行為也是無語了,把首飾盒給了夏雨,讓她打開檢查。當著大家的麵,夏雨打開了盒子,她什麽都沒看,就隻翻出了那條金鑲玉的玉佩看了看,順手又給收了起來。


    反正盒子裏的那些金器她不是很在乎,隻要她親爸給的東西還在就好。當時她要離開家,媽媽葉鳳仙把李桂花給她的所有的首飾都讓她打包帶走了,隻留了子玉子良的那份。


    也把親爸留給她的玉佩放了進來,囑咐她要收好。人雖然不在了,可到底是個念想。夏家也在京都,要是機會合適,夏家人也不錯的話,可以憑著這玉佩認祖歸宗。


    認不認夏家她沒想過,留個念想倒是真的,想的也不是什麽親爸,而是自己現在的父母。畢竟那個沒見過麵的短命父親她沒有任何印象,可自己的父母卻是活生生的。


    留著個東西在身邊,感覺他們也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等等!」夏雨汾一把奪過夏雨手裏的玉佩,吃驚地盯著,仔細查看,半晌才抬起頭來,迫不及待地問,「雨兒!你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怎麽你會有這東西?你親爸是誰?他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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