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從炎熱的夏季直接赤|身|裸|體掉進了大雪紛的隆冬,鍾離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凍僵了!


    她為何不來?是丫頭沒有將紙團給她,還是她不願意來?


    若是不願意來,又是為了什麽?


    難不成她始終鍾情周八,所以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嗎?


    鍾離徹呆呆地站著,隻覺得這個世界無趣至極,一切都變成了灰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廝寶至在外頭敲門並叫嚷的聲音響起,“公子,你可在裏頭?公子——公子——”


    鍾離徹緩緩回過神來,滿心苦澀,一揚手,門便開了。


    門外,寶至一臉焦急,保持著敲門的姿勢怔立當場。


    “公子……”很快寶至反應過來,說道,“公子你在這裏頭做什麽?我在外頭敲門敲了老半天,你也不說一句話。”


    鍾離徹不理會他,目光移至自己準備好的禮物上,陷入了沉思。


    寶至不敢再說話,而是也跟著盯住那被包成一大團的東西。


    “你先與寶來回去。”良久,鍾離徹出聲了。


    “公子……”寶至見鍾離徹目光有些不對,擔心地叫道。


    鍾離徹目光再次移到那包成一大團的東西上頭,冷冷地道,“回去。”


    寶至再不敢說什麽,擔心地看了鍾離徹一眼,轉身便走了。


    聽著腳步聲,鍾離徹拿起那團大大的物事,施展輕功離去。


    華恬回到府中,斜躺在榻上歇息。進宮這一遭。可著實算是遭罪了,等待的時候,得站著等,又不能吃東西。等了老半天,上頭才傳出旨意。沒空接見。


    在她坐來歇息這段時間裏,幾個丫鬟很快將吃的、喝的都拿過來,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溫著。


    華恬在馬車上吃過,此刻著實沒有心情,便揮了揮手,示意暫時不吃。


    月明破曉等見狀。便在華恬身旁蓋了毯子,悄悄地出去了。


    裏生了火盆,身上又披著毯子,渾身暖洋洋的,華恬很快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她夢到自己養了一隻可愛的小狗,那小狗十分黏人,總是逮著她就親,親得臉上濕漉漉的。好不容易將小狗推開了,正在吃最喜歡的蝦餃,卻又來了個跟自己搶吃的,舌頭都被吸麻了。


    唔,好麻。到底是誰……華恬呼吸不暢地睜開眼睛,卻瞧見一張俊逸的大臉,這張臉離自己很近。眼睛閉著,似乎很是陶醉。


    混蛋——


    華恬隻是迷糊了一瞬間,馬上清醒過來,一把將那張臉推開,深深地呼吸著。


    鍾離徹被推開,戀戀不舍地睜開了雙眼。看著怒視自己的華恬,嘴角隱隱帶著笑意。


    “呼呼……”華恬呼吸著。等到終於喘過氣來了,也恢複了思考。便狠狠地擦著嘴,目視鍾離徹,露出厭惡的表情,“惡心。”


    所有的期待與好心情在這一刻消失殆盡,鍾離徹俊臉一板了起來,又是難堪又是生氣地盯著華恬,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惡心!”華恬不甘示弱,與不同的女子在一起,難道不惡心麽?


    天知道,上一刻他才吻過誰,沒準那唾沫裏,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口水——


    想到這裏,華恬終於忍不住,捂住嘴,幹嘔起來。


    鍾離徹看著這一切,沉著臉,眼神陰鬱,渾身止不住地發冷。


    他想,這個世界上終究是有報應的,也許這一刻便是自己的報應。


    他想要笑一笑,可是卻連扯開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他想伸出手去,可是雙手宛若千斤重,根本就動不了。


    所有珍視的、深藏的,都在一陣陣的幹嘔聲中,被摧毀得一塌糊塗。


    原來、原來還有一種感情,比失去了摯愛的母親還要痛苦的,比失去所有東西都痛苦的。


    華恬幹嘔畢,看向鍾離徹,冷冷道,“滾,以後莫要出現在我麵前。你讓我惡心透頂。”


    她自己不是好人,做過許多壞事,可是還沒有卑賤到,會任由一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如果我偏不走呢?”鍾離徹整個人湊近過來,一字一頓地說道。


    隻是不知為何,他的聲音低啞至極,仿佛一秒就能哭出來。


    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種錯覺,可是華恬不打算心軟。對於一個想玩弄自己的人,她是不會有什麽同情心的。


    “你若不走,我便不客氣。”


    她說著,從榻子低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閃閃,看得出是鋒利無比的。


    鍾離徹這一刻隻覺得灰心失望到了極點,即便被她用匕首刺進心中,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或許,那匕首刺進心中,能緩解一內心的痛楚。


    “你刺啊,這兒是我的心,你要刺,便刺罷。多刺幾,刺深一些。”鍾離徹說著,又湊近了華恬,眼神痛楚狂亂。


    他心中難過至極,以至於一張俊臉都略帶上了扭曲,眼神狂亂,加上中光線昏暗,顯得瘋狂不已。


    華恬以為他要對自己出手,來不及反應,手中的匕首便向前刺了出去,正好刺在了他指著的那地方。


    匕首刺入胸前的肉,發出刺耳的聲音。


    似乎有什麽東西,被這一匕首刺斷了,再也無法彌補修複。


    “嗯哼……”


    鍾離徹悶哼一聲,似乎痛苦不已,可是他的雙眼讓華恬知道,*上的痛苦,遠遠不及心裏的痛苦。


    華恬雙手顫抖著,沒有再此進去,她怔怔地望著鍾離徹,幾乎要崩潰了。她看著血從匕首刺中的地方流出來,根本無法思考。


    “刺得好……”鍾離徹根本沒有用手捂自己的傷口,而是伸手華恬臉上,仿佛撫摸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而又充滿珍視,“原來你這麽恨我、厭我、憎我……”


    一字一頓地說著,他的淚水從雙目中緩緩流來。


    華恬搖搖頭,鬆開了自己的手,匕首已經刺進鍾離徹胸膛裏,即便沒有人拿著,也不會再掉來。


    他的手明明放在那裏,為什麽不格擋一?


    她並非真心要刺他的,雖然心中生氣,雖然心中惱恨,可是她隻是、隻是以為他要強迫自己,才、才……


    “今日大年初一,想不到你送我的禮物,竟是一把匕首,以及一個窟窿……”鍾離徹目不轉睛地盯著華恬,“你可知道,我、我送你的禮物是什麽麽?”


    華恬怔怔地望著他,卻並不說話,她嚇壞了,從來沒有這般恐慌過,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得不到回答,鍾離徹認真地看看華恬,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那裏血流得更急了。


    他嘴邊扯出一個嘲諷的笑,顯得寥落無比。


    也許,她厭惡自己,根本就不願意與自己說話了。


    指腹輕輕地蹭了蹭,感受到如玉一般滑膩,又帶著溫柔的雪膚,這是溫暖的味道,是他最渴望的味道。可是,這終究不屬於自己。


    他忍不住再次打量著眼前的人,她比去年碧桃山初見長大了一些,眉目裏的狡黠收斂了起來,一直在唇邊的兩隻小梨渦,此刻也收斂了。美眸帶淚,驚慌失措,仿佛帶著晨露的蘭花,叫人好生憐惜。


    除卻驚慌,他猜不到任何別的情緒,他怕自己自作多情。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鍾離徹緩緩起身,也不理會自己胸前的傷口,施展輕功從窗台上跳了出去。


    華恬隻覺得渾身發冷,她看著鍾離徹離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淚水終於從眼眶中掉來。


    “嗚嗚……”她小聲哽咽起來,慢慢地,小聲哽咽,變成了失聲痛哭。


    外頭侍候的丁香起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洛雲如同她一般,也吃驚地站了起來。


    兩人相視一眼,焦急地靠近華恬休息的裏,傾聽起來。


    沒錯,那哭聲就是從裏頭傳出來的。


    “小姐……”兩人以為華恬做噩夢了,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快掌燈。”丁香口中嚷著,自己則走到華恬身旁,伸手拍著華恬的背,焦急問道,“小姐,你怎麽啦?可是做噩夢了?”


    本是白日,中采光其實挺不錯,隻是因為華恬要歇息,才將所有簾子都放來,使得中黑了。


    如今華恬失聲痛哭,哭得那樣肝腸寸斷,她們不敢開窗,隻好掌燈了。


    洛雲掌燈畢,拿著走到華恬跟前。


    可是走近華恬,她洗了洗鼻子,“有血腥味——”說著,低頭一看,見地上果然有一攤新鮮的血液,血紅一片,觸目驚心。


    “小姐,可是傷著了?”丁香嚇了一跳,雙手馬上抱住華恬,四處摸索檢查起來。


    可是無論她們怎麽問,華恬都不回答,隻一味抱著自己的膝蓋大哭。


    丁香從未見過華恬哭成這樣子,心中也跟著難過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掉,可是雙手還是不停,去查看華恬身上的傷痕。


    “小姐、小姐沒事罷?”洛雲聲音也哽咽了,將燈放在矮幾上,坐到華恬另一側,也是伸手去檢查華恬。


    這時,最外間的月明、破曉等幾個丫頭全都聽到了哭聲,嚇了一跳,紛紛衝進中。


    “哎喲……這卷成一團的是什麽東西?”破曉心急,想跑到前頭去,因此繞了路,不巧正好提著包成大團的物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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