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媽媽見華恬沉吟不定,但臉上神色分明是不打算就此罷休,因勸道,


    “你如今重傷未愈,最好莫要多事,等養好傷再談旁的罷。”


    華恬卻不為所動,若拖得時間長了,隻怕那些人真體會不到自己報仇的決心。


    他們還要在帝都混去的,性命攸關的事,必須要態度強硬才行。


    想到這裏,她對藍媽媽道,“藍媽媽你放心,我不會胡來的。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先將相關的信息告訴我罷。”


    “六娘——”藍媽媽眼見華恬鐵定了心,於是道,“等大郎、二郎來了,由他們說罷。他們擔心你,你可不能不顧他們行事。”


    結果,華恬等來的是華恒、華恪與鍾離徹三人。


    “妹妹,你仍傷著,好了再說罷。”進來之後,華恪第一個開口說話。


    他也是急於報仇的人,可是思及華恬的傷,他還是忍住了。


    華恬怕他們會繼續多說,忙搶在前頭說道,“隻是先了解一二,思量對策,並不打算即刻動手。”


    她這話自是騙人的,用什麽複仇,她心中已經有了計算,不過如今可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了隻怕就會被兩位兄長大人阻止。


    不過她也擔心自己反悔表現得太過明顯,忙又補充道,“當然,若是不費什麽功夫,即刻動手也好。”


    “你傷得極重,思量多了也費精力,不如好生養傷,好了再說。”鍾離徹上前一步,緩緩說道。


    他說得極溫柔。可是不知怎地,中的人都覺得壓力極大,一股似有若無的氣場壓得人頗有些喘不過氣。


    不過,中的人也不是什麽普通人,被壓迫了一會子,便習慣了。


    華恬聽畢心道,怎麽叫他管起我來啦?


    不過思及兩個兄長在此。她不好反駁。隻好含糊道,“我傷著了身體,不能練字作畫。動一動腦子也是好的。”


    聽了華恬這話,眾人都知道她是篤定要知道這些的了,因此華恪隻好無奈地道,“幕後之人尚找不出。不過殺手其中的一個據點卻是查出來了。”


    竟然找不到幕後之人,華恬說不失望是假的。可是她也知道,能夠買動幾十個殺手出動,在滿朝權貴踏青的杏山動手,那幕後之人必定是權力滔天的。


    不過。知道殺手其中一個據點……華恬有些猶豫,隻是單純坑殺手一把,泄憤是能泄憤的。看能泄憤多少而已。況且,也不知道殺手會不會反撲。


    不過。即便她當真去找殺手據點泄憤去了,隻怕殺手營也不知道是華府動的手。


    想到這裏,她點點頭,自然而言說道,“找不到幕後之人,先將殺手據點說出來罷,我們這次吃了大虧,先拿殺手的據點之一開刀。”


    才說完,華恬便驚覺自己說錯話了,竟將心思都說了出來。


    果然,華恒、華恪、鍾離徹三人瞬間沉臉來,其中華恒首先斥道,“你方才說不急著去報仇,轉眼便要動手。你還要不要自己的身體了?”


    “你昏迷不醒那時,大哥、二哥還有鍾離急死了,怎地還如此胡鬧?”華恪緊接著打感情牌。


    “不許現在動手。”鍾離徹直接發號施令。


    瞬間被三座大山壓著,華恬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她也不是普通人,馬上笑道,“即便報仇,我不勞累自己便罷,急什麽呢。”


    聽了她的話,華恒、華恪、鍾離徹三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她。


    “我真的不會勞累自己的。”華恬緩緩說道。


    華恪猶豫地看了華恬許久,知道即便自己不說,華恬也能從沉香那裏知道消息,隻好歎息道,“就在西郊的宏興莊園裏,表麵上是普通人家,實際上是一個殺手訓練營地之一。”


    華恒、鍾離徹都用不讚同的目光看向華恪。


    華恪無奈道,“她性子執拗,且即便我們不說,她遲早會知道的。”


    “也就是說,那莊園裏,都是惡人?”華恬渾不顧幾人的爭執,問道。


    “沒錯。”鍾離徹彎身湊近華恬,幽深的雙眸直視華恬雙眸,呼出的熱氣噴在華恬臉上,“不過,你什麽也不許幹,若再次傷了自己,我會讓你後悔。”


    一番話溫柔,可是說得鏗鏘至極,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真的能夠說到做到。


    華恬被那灼熱的氣息弄得俏臉發熱,半晌發不起火來,隻是瞪著眼與鍾離徹對視,並不肯讓步。


    一旁的華恒首先不爽了,這是他的妹子,怎能聽鍾離徹如此威脅,當即說道,“那是我妹妹,鍾離你說什麽呢?”


    “我可不管,”鍾離徹回答著華恒的話,眸光卻仍然緊緊盯著華恬,如鷹隼一般銳利,“我不會再讓她受傷。”


    他的壓迫力太強大了,一時四周的丫鬟都喘不過氣來,華恬則回不過神來。


    此話是什麽意思?自己是華府的人,鍾離徹是外人,他有什麽資格說這些話?


    難道他不覺得,以他的身份說這些話,已經太過逾規了麽?若是有半絲風聲傳出去,隻怕她便嫁定了鍾離徹。


    華恒瞬間便是滔天怒火,可是見華恬不說話,便忍受了來。


    華恬看著溫柔,可是真拗起來,他與華恪兩人是搞不定的,多半會被她說服。若是鍾離徹能夠搞定華恬,他——最多忍一忍。


    “我可不是你們家的……”半晌,華恬憋出這麽句話,說完頓覺氣勢大失,甚是懊惱。


    鍾離徹雙眸越發幽深起來,他嘴角微微勾起來,那笑意便星星點點進了眼中,讓得那雙寒星一般的鷹眸瞬間著了火一般,炙熱了一個熱度。


    “無論是不是,都不許受傷。”頓了頓,他再三組織了措辭,才如此說道。


    說完,覺得自己說得過於謙遜了,還想糾正,這時華恒不悅的聲音已經響起來,“鍾離公子,請你站好,然後,注意說話。”


    鍾離徹此刻離華恬太近了,彼此鼻息可聞,說不出的旖|旎曖|昧。


    華恒的聲音響起,鍾離徹的鼻息一子炙熱起來,可是瞬間又退去,仿佛帶著無盡的懊悔,他整個人也站了起來,離開了華恬一定的距離。


    待得鍾離徹離開了,華恬才發現自己方才行事失了分寸,於是別開臉,佯裝無事。


    華恪瞧見了兩人臉色,心中暗自歎息,麵上卻道,“若你有了複仇計劃,可得與我們說一說。”


    華恬點點頭,強自鎮定來,試探說道,“那宏興莊園都是殺手,若能都消失了可真是好。不然次說不定又會找上我們。”


    “哪裏有這麽容易,那裏守衛莊嚴,靠近了都會叫人發現。”華恒搖搖頭說道。


    鍾離徹仿佛若有所感,看了看華恬,沉吟著不說話。


    被那有如實質性的目光盯著,華恬頗有些不自在,便偏了偏目光,看向華恪。


    華恪眉頭微皺,並不說話,似乎是在想著什麽法子滿足自己妹妹。


    既然大家都沒表明難以接受,那就是默認可以了。


    想到這裏,華恬說道,“此次妹妹與大哥重傷,謝俊與王緒還有鍾離公子都中了毒,若什麽也不做,實在難平心中一口氣。怎麽著,也得給他們些顏色瞧瞧。”


    “沒滅要怎麽做?”華恒當即問道。


    華恬笑了笑,“最多向他們扔些東西,讓他們損失慘重。”


    鍾離徹是行軍打仗過的,知道投石機的厲害,聽了心中不由得詫異,難道小恬兒竟然懂得投石機?


    聽到扔東西,華恒、華恪馬上也與鍾離徹一樣,想到了投石機。他們頓覺奇怪起來,妹妹怎地突然想到這麽個奇怪的東西。難不成,她私裏與鍾離徹其實還有交情,首選便是軍|中常用的投石機。


    想到這裏,兄弟倆看向鍾離徹的目光都不算好看。


    鍾離徹對這些目光熟視無睹,心裏微微有些得意,看來華六娘與自己,還是有些緣分的,竟然一想便想到了打仗用的投石機。


    這麽一想,他心情更好了,柔聲道,“扔東西便扔東西,你自己萬不可親自上去扔。挑選些輕功好手扔進去,扔完即走便是。若你那裏人不夠,我這裏還有許多著用的。你隻說一聲,我即刻便派人來。”


    華恒、華恪一聽,這還打算人才共享,怎麽可以?


    當,華恪首先開口,“這點人我們還是有的,實在不用勞煩徹悟兄了。”


    華恬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鍾離徹一眼,兩家分別為不同的勢力,他突然提出人才共享,難道要打探華府的人才?果然,能夠當上將軍的,也不是什麽有勇無謀之輩。


    想到這裏,華恬又生了旁的心思,既然他要送人上門來,她此次不用,將來或可用得上,因笑道,


    “就聽二哥的,家裏人應該還是夠用的。此外,多謝鍾離公子了,鍾離公子當日因我們受了傷,本身已是大恩,怎能要鍾離公子再幫忙呢。不過鍾離公子既提出了,想必也是真心實意的,以後若有需要求助,還望鍾離公子不吝幫忙。”


    華恒聽到這裏,心道,果然,兩人還是有些交情的,以後可得看好妹妹了。鍾離徹這麽一個聲名狼藉之輩,著實不是什麽良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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