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很快便被叫了過來,春喜看著,但覺大勢已去,癱坐在地上。


    因鬧的動靜大了,華楚雅、華楚丹等五姐妹都帶著丫鬟過來了。


    華楚丹見要打殺華恬的丫頭,當笑道,“六娘,你太不會管教了,叫這個丫頭欺負到頭上去。”


    “二姐姐,這丫頭雖則說錯了話,但也是為了華府麵門;而這貪吃一事,想來是餓極了,不若你幫六娘向嬸嬸好好說說?”華恬見華楚丹來了,連忙說道。


    她年齡尚小,千裏奔波到華家,一雙不算大的眼睛都叫餓得大大的,這麽看著,真有幾分可憐。


    可華楚丹心中無半分同情,但為了逞麵子,也忍不住道,“要我幫你向我娘求情,你準備如何報答我呢?”


    這話一出,華恬心道,成了。但麵上卻做出為難的樣子,微微垂頭去。


    華恒和華恪見了,頓時滿麵怒容,但看了看沈金玉,終究是收斂了去,但目中怒意仍舊微消。“二娘,你又來胡鬧!”沈金玉喝道。


    華楚丹吐吐舌頭,並不怕沈金玉,但也不再說話,扭著手中的帕子站著看好戲。


    “看來六小姐有些舍不得這丫頭呢,夫人是仁慈而又心善的,想來也有心放過,不過也要有些名頭,好叫夫人開一麵。”蘭兒一直垂眸聽著,當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道。


    沈金玉心中大怒,心道這個向來機靈的丫頭,今日何故壞我好事?當日華恬打殺我丫頭,我今日也定要打殺她一個丫頭好消心頭之氣,如何能放她?


    她正要發作,卻見蘭兒笑得頗有些不同尋常,並給了自己一個眼色,心中便定了來,且看她要做何事。


    夏喜原本以為張媽媽過來,春喜是斷不會有命在了的,哪知來了個二小姐,似要幫春喜說話,心中大為著急。


    但是她也知道,不可做出頭鳥,正猶豫間,又聽到蘭兒的話,心中更是著急,生怕真有人說春喜好,讓沈金玉饒過她這一遭。


    當也顧不得別的了,往地上磕了幾個頭,說道,“奴婢有事稟告夫人。”


    沈金玉聽了不作聲,隻看了桂媽媽一眼。


    桂媽媽笑道,“夏喜你說罷,你和春喜一道的,情同姐妹,想來對春喜也頗為了解。”


    春喜聽了,忙不迭地看向夏喜,被淚水濕潤了的雙眸中,滿滿的都是期盼。


    見狀,華恬差點沒笑出聲來。春喜這是什麽腦子,難道竟還期盼夏喜會幫她說話嗎?


    仿佛沒有看到春喜的目光,夏喜低頭道,“奴婢與春喜情同姐妹,本不該說的,可夏喜先是華府中人,才是春喜的姐妹。”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不顧春喜有些驚愕的目光,繼續道,“春喜平日裏,確是愛嘴碎生事,夫人和幾位小姐,也被她私裏說笑過,說……說夫人一副假仁慈模樣,定然、定然要謀了大老爺那邊的家財……”


    “住口!”沈金玉大喝道。


    “不,我沒有,夏喜你胡說,你胡說,你是想做大丫鬟,怕我與你爭奪,便要來陷害我!”春喜失聲大叫起來。夏喜這話,無疑是置她於死地呀!


    “你、你從何處聽來這話?”華恒大怒,當即走過來大聲喝問道。


    “嬸嬸待我們與眾位姐姐是一份兒的,如何像你說的。”華恬也是又氣又急,指著夏喜,似乎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但心中卻樂開了懷,她怎麽也想不到夏喜竟然送了如此一份大禮!


    沈金玉好麵子,但是極度愛財,能克扣華恬三兄妹的,肯定也想盡法子克扣的。可如今夏喜這麽一說,讓她以後隻敢送好的給華恬三兄妹,斷不敢送不好的,不然名聲別想要了。


    而且,夏喜說了此話,定然也糟了沈金玉的記恨,過些日子,自己再使些手段,夏喜這丫頭也能除掉了。


    “嬸嬸,她騙我的罷,你也將她打殺了出去罷,定然是她胡說八道……”華恬眼珠子一轉,繼續雙目含淚地看著沈金玉說話。


    沈金玉心中恨不得殺了春喜夏喜兩個丫頭,見華恒大怒,華恬又找自己求證,當壓一口氣道,“嬸嬸待你們如何,你們也當是知道的,不需聽這兩個丫頭胡言亂語。”


    說完,冷聲喝道,“來人,將這兩個丫頭均打殺了出去!”


    夏喜一聽大驚,她原本想著,說出讓沈金玉最生氣的話,春喜定是沒了活路的。哪裏知道這一把火加得太猛,即將把自己也燒死,忙磕頭道,


    “夫人饒命,夫人明鑒。這都是春喜所說,奴婢並未多加一分一毫,皆是學舌。請夫人饒命。”


    春喜心中又怨又恨,當忙道,“夫人,奴婢並未說過此話,是夏喜誣陷於我,請夫人明鑒。春喜一心都是向著夫人的,如何會說這些?反倒是夏喜,她與六小姐說我和她均是粗使丫鬟提到大丫鬟上的,是夫人要作賤於六小姐。”


    這話一出,沈金玉臉色又是一變,眼中殺氣怎麽藏都藏不住了,若不是華恬三兄妹也在此,她即刻讓人杖斃春喜夏喜不在話。


    “這是什麽話?嬸嬸,莫不成真是你指使丫頭欺我三兄妹?”華恪臉色也變了,生氣地看著沈金玉叫道,毫無當她長輩的樣子。


    華恒、華恬臉上神色均是又驚又怒。


    蘭兒忙上前道,“二少爺,並無此事,二少爺請息怒。您看,夫人今日還讓裁縫幫六小姐裁衣,又送上了和大小姐二小姐等幾位小姐一樣的首飾,如何會待薄了六小姐和兩位少爺?”


    華恬怕華恪繼續鬧去,事情生變,當忙點頭道,“是的,二哥,嬸嬸待我們如同己出,哪裏會做這些事?你快向嬸嬸請罪罷。”


    說著,怕他不願意,還親自上去拉他,趁著沒人見到的死角,捏了捏他的手。


    華恪本身聰明,方才隻是怒極而發,感覺到華恬的意思,於是馬上上前來跟沈金玉請罪。


    沈金玉心中鬆了口氣,麵上慈祥笑道,“二郎不需請罪,是嬸嬸做得還不夠好,也是這丫頭饒舌。”


    說完,臉色一沉,“來人,將這兩個丫頭一起杖斃了去!在府中生事,是怕治不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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