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近了,看到柳哲的臉清瘦了些,卻依然俊美,長長的睫毛如扇,唇色淡粉,睡著的模樣也是妖孽的讓她有點不想移開眼。


    她坐在病床前,為他把了一下脈,心底頓時發涼,直往下沉。再用精神力對他的全身都探察了一遍,同樣的結果。


    柳哲腦中的淤血不太大,正如端木軒所說,位置不易動手術,正在慢慢消散,而且讓自己治療的話,一次就能消除掉。


    讓她心沉的是柳哲的右腿曾經斷過,雖然被接好了,但經脈不僅斷了幾處,還有些萎縮,他的日常行動應該受到了影響。她想象不出一個瘸著腿的柳哲是什麽樣子,她的心到底疼了。


    阿哲究竟發生過什麽事?


    還有,跟自己一樣喜歡遍嚐美食的阿哲竟然得了嚴重的胃潰瘍,他這兩年是怎麽過的?


    蘇汐按下心中的疑問及酸楚,開始用銀針為柳哲清理腦部的淤血。銀針隻是輔助,能快速起效的是她的內力。


    淤血處離腦幹很近,她非常小心,一點點的清理,生怕弄疼了他。


    半小時後,淤血全部清除。柳哲的眼球動了動,蘇汐的心也跟著跳了下。


    柳哲慢慢地睜開眼,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具體情景他不記得了,他隻記得有一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他的夢裏,“汐?”模糊中,他看到了蘇汐。


    汐?什麽時候自己與柳哲這麽熟了?蘇汐不自然地衝他笑了下,“你還覺得哪裏不舒服?”


    柳哲閉了一下眼,再重新睜開,看了下四周,眼光最後定格到蘇汐臉上,不確定地問:“蘇汐?”


    “是我。”蘇汐靜靜地看著他。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沒失了他的風華。


    柳哲的眼光變得熾熱,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可隻持續了一會,就黯淡下來。他垂下眼瞼,“你怎麽來了?”


    蘇汐突然覺得委屈,“我怎麽不能來?我是來為你治病的。你的腿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讓我為你治療?你明知道我的醫術很好,就算是不信任我的醫術,我也是你的朋友吧,出了這樣的事都不說一聲。”


    柳哲聽了有驚喜有黯然,等了一會才平靜地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知道我擔心就好。你的腿我能治,至少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你要跟我去魔都。”在探察的時候,蘇汐就已決定了,她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裏,在魔都為他做治療最好。柳哲的經脈萎縮不是那麽好治的,需要一點點的修複,時間至少一個月,還有他的胃,不僅是治療的問題。更需要好好的做個調理。


    柳哲再次沉默了一會,才對她說:“讓我考慮一下。”


    蘇汐有些生氣了,鼓了下嘴。“你就那麽不信任我的醫術?那你考慮吧!”


    說完站起身,幾步就出了房間,見端木軒和唐明程都麵有喜色地站在門外,知道他們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柳哲的蘇醒,“他沒事了,你們進去看他吧。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剛踏出房間,又折返回來,叫住端木軒,“端木軒。晚上去酒店找我,我有事想問你。”


    “行。”端木軒苦著個臉答應下來。跟出來眼看著蘇汐帶著他的兩個手下進了電梯,才轉回來進了內間。


    唐明程已經把病床的床頭搖起大半。柳哲現在是半躺著,護士小姐為他拿掉了身上的插管,端著這些廢棄物出了病房。


    “阿哲,感覺怎麽樣?你可把我們嚇壞了。”端木軒坐在他的床邊,關切地問。


    柳哲看著兩位好友的模樣,就知道他們這幾天來恐怕都沒有睡好,心中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口了,“辛苦你們了,我沒事了。”


    唐明程明白他這一關暫時過去了,殷勤地說:“阿哲,想吃點什麽?我一會給你買去。”


    柳哲心裏好笑,卻用冷光盯著他,“不用。文伯呢?”


    文伯是柳哲的管家,也是他的媽媽留給他的最忠心的人之一,他在港城的衣食住行一向都是文伯打理。


    “我讓他帶人先回去了,他年齡大了,熬夜不合適,正好我跟端木都在。醫生也說你過兩天就會醒,所以就讓他們回家準備你的衣物什麽的,剛才我打電話讓他明天來接你。”唐明程這兩年一直住在柳哲的別墅裏,文伯有時也聽從一些他的建議,特別是對柳哲有利的事。


    “不用等明天,一會就出院。”柳哲試著坐起身,抬了抬僵直的手臂。自從他的腿出事後,一次次的進出醫院,讓他厭倦了這裏。


    端木軒欲言又止。認識了柳哲十幾年,別看他沒練過內功,可他周身的氣場連冷氣十足的羅毅都比不上,所以幾人才會以他為老大。


    柳哲曾經告誡過他們,不許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蘇汐,這次他們違背了他意願,找來了蘇汐,還真是怕他生氣。


    “阿哲,別逞強,看你這會哪有力氣?還是再作一次檢查,等明天再出院吧。”唐明程見他想下來,把他按回到床上。


    “那個……阿哲呀,”端木軒到底忍不住問他,“剛才是蘇汐給你做了治療你才醒的。後來,她說了什麽?”


    “我知道。她說我的腿能治,讓我跟她去魔都。”柳哲轉頭看向窗外,心緒複雜。


    端木軒跟唐明程都高興地站了起來。


    “我就知道她行,她的醫術可是幾百年的傳承了,連我的爺爺都對她的門派稱奇。她既然說能治好就一定能,阿哲,等兩天就跟她走吧。”端木軒一時忘形的手舞足蹈,差點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唐明程拽拽他,“別說了!”對他使了個眼色,衝著柳哲方向努努嘴。


    就見柳哲繃著臉盯著他,卻沒有如他們所料的發脾氣,而是變得有些頹唐。


    “還是讓她看到了我這個樣子。算了,本來就沒什麽希望。”


    “阿哲,你……怎麽那麽死心眼呢?既然你們不可能了,又沒有真正在一起過,再找一個不就行了。”唐明程急的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他真是恨鐵不成鋼。


    “是啊,是啊。不過,腿是一定要治的,治好後再象以前那樣不來往就好了。”端木軒不忘勸他別放棄治腿。


    一向理智見長的柳哲這次沒有了主意,他內心渴望見到蘇汐,但見到以後,卻又亂了心,這種不受控的狀態讓他不安。要是再跟她呆上一個多月,不知道自己的心還收不收的回來了。


    “我再考慮兩天。”柳哲閉上了眼睛。蘇汐,當初是你先招惹的我,可為什麽不再多愛我一點,多等我一段時間,等我不會給你帶去危險的時候,我就會到你的身邊來?現在這種情況讓我怎麽見你?


    既然阿哲說他考慮兩天,端木軒和唐明程也不好再勸。


    蘇汐跟蕭川和程奕凡三人打車到了訂好的酒店。蘇汐一進房間,就運行起了生息決,恢複了下疲憊的身心。從接到唐明程的電話以後,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直到這會,才得以靜下心來練功。


    “叮咚”的門鈴聲響起,她打開門,讓端木軒進到房間。


    “說吧,柳哲的腿到底是怎麽回事?”蘇汐坐在床邊,雙後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他。


    端木軒不禁打了個冷戰,為自己叫屈,“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朋友來訪,不僅不給茶喝,還對我施放威壓。”而這威壓比起自家爺爺也毫不遜色。


    蘇汐收了威壓,瞪了他一眼,“這是給你的一個小懲,你知不知道,柳哲的經脈在萎縮,現在我還能治,要是再等上兩年,他的腿就徹底廢了,我又不是神仙,到時我也沒有辦法了。你還說是他的朋友!”


    “真的?”端木軒十分震驚,“阿哲一直說他的腿有好轉,我們都信了。”說完,他就明白了柳哲這樣做的用意。


    他們了解柳哲,他有自己的傲氣,恐怕是醫生給他下了無法治愈的診斷,他對朋友隱瞞了。


    “那他的腿是怎麽斷的?”


    端木軒坐在她不遠處的沙發椅上,猶豫了一會,決定照實說:“你還記得那年你去了f國嗎?那麽巧,阿哲也在那裏,當時他是去接收母族的家族股份的,看到了你那張在薰衣草花田的照片,就想去見你,可惜你提前回來了。”


    蘇汐不解,“這跟他的腿有什麽關係?”


    “別急,給我泡杯茶,快渴死了,在醫院裏沒法泡茶。”端木軒賣起了關子。


    蘇汐沒法,起身給他泡了一杯茶,茶葉是晨師兄幫她裝進背包的。


    “是徐家的山野茶,天生天長,喝著還行。”端木軒一口就嚐了出來。


    “快說吧。”蘇汐見他還在賣關子,就用眼光刺了他一下。


    端木軒神秘地笑了笑,“那一段,是不是阿哲給你打電話打的多了些?”


    “是啊,他說他過一段會回國見我,但一直沒來,以後就沒有再聯係過了。”那段時間,每次都是柳哲打給她,每次都讓她的心不停地在晨師兄和柳哲之間搖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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