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派人去顧家議親了?怎麽可能?”


    杜雪巧不敢相信小麻雀帶來的消息,前世顧南琴可是五皇子妃,就算今生因她的介入顧南琴這個五皇子妃做不成了,可做為五皇子的表妹,也不可能嫁給五皇子的對頭三皇子,而且,還是被三皇子以顧南琴的性命為要挾。


    杜雪巧一直想著,因她的重生,對那段還未發生的權力之爭的了解,她一定要將屬於三皇子的重要屬都爭到燕福生這邊,可誰能想到,前世五皇子最大助力的顧家反而被越推越遠。


    一個手握兵權的彭大將軍是當年五皇子徹底失敗的根由,可顧家的勢力也不可小覷,誰又能知道哪怕一個小小的變數也會讓大局扭轉呢?


    燕福生聽不懂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什麽,杜雪巧的話他卻明白,‘嗤’地冷笑,“這又有什麽不好明白的?當年有高僧為表妹起過一卦,直言表妹是極貴之命相,世間女子,誰又貴得過皇後?表妹又自幼與我親近,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要置我於死地了。”


    想到那年,黑暗的密室,極度的恐懼,被咬死的宮人,身上由溫熱到濕冷的血腥,一聲聲尖叫似乎還在耳畔,燕福生忍不住打著哆嗦,不論過了再久,他也無法忘記那時候絕望的窒息。


    不過一個和尚的信口開河,就險些讓他被人所害,若是能夠選擇,他寧願與顧家這位命中極貴的女子從沒有一絲瓜葛。


    小麻雀用力點頭,“我在顧家也聽到這樣的說法,顧南琴她爹還說既然五皇子不顧顧家的顏麵,硬要娶個貧賤女人為妃,也怪不得他們背信棄義,顧家的姑娘怎麽也不能讓姐姐這種女人比了去,反正隨便嫁個皇子,以顧南琴極貴的命相將來也是要做皇後的人,何必在他洛承安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到時有五皇子後悔的一天。”


    杜雪巧連著兩次聽到顧南琴命中極貴的說法,真就想大笑幾聲。燕福生和小麻雀沒說起之前,她也沒想到前世那個傳聞,聽他們這樣一說,杜雪巧真就隱約記起好像真有這麽回事。


    當年也有人說起過,顧王妃命中極貴,是皇後命,可到了最後不但沒保佑著五皇子當上皇上,最後連命都給丟了。


    當時不但五皇子被栽贓害死,皇貴妃被賜死,就是與五皇子有半點牽扯的都沒好場,更別說出了顧王妃的顧家了,哪怕有一丁點的機會,三皇子也不會給自己留隱患,斬草務必除根。


    顧家滿門上三百多口,最後都被拉到菜市口,一刀一個像砍瓜一樣都被砍的幹淨,罪名自然是謀反,顧家除了顧王妃,竟沒一個留個全屍,那些日子,到處血光衝天,血腥味充斥整座京城,人人自危。


    而就在顧家被滿人抄斬之後,京城又有傳聞,當年了然和尚為顧王妃起的卦,看似極貴,但那卦卻是個變卦,暗藏凶險,實則顧王妃就是個克夫克子的命,若不是娶了顧王妃,五皇子也不會落個敗死的場。


    杜雪巧想到這些,不管那個傳聞是真是假,還是挺慶幸燕福生這一世不用再和顧家扯上關係,不然就顧王妃傳聞中克夫克子的命,如果被燕福生娶回來,不管是做正妃還是做側妃,做為皇上都認可的未來王妃,杜雪巧真心不想被她給禍禍了。


    當然,若是洛正德將她娶回去,慢慢克著玩,她倒是樂見其成。


    這話不能跟燕福生說,顧南琴命再不好也是他的表妹,就算將來顧南琴被洛正德給收了,那也是表妹變成三嫂,隻要有顧南琴的娘在,他們表兄表妹的關係都不會變。


    就算將來鬥的再凶,看在皇貴妃的麵上,他們還得算得上是親戚,杜雪巧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嘴快,讓燕福生認為她是幸災樂禍的女人。


    燕福生見杜雪巧聽了自己說起顧南琴的極貴之命後就一言不發,怕她會胡思亂想因她的原因讓自己錯過一個能當上皇後的女人,輕鬆道:“你別胡思亂想的,我是不信命的,天事若是都讓那和尚給算準了,天哪還有那麽多煩惱事?有什麽想不通的就找他去算一卦得了。我是不信就憑一個女人就能決定誰能做皇上,既然三皇兄要信這個傳聞,那就祝他與表妹白頭偕老吧。”


    “嗯嗯,隻要你不吃醋,我是無所謂的。”杜雪巧忙點頭,就怕他會因這個傳聞再跑回去跟三皇子爭,就算顧南琴已不能給燕福生當正妃,可側妃的地位也不低,將來燕福生當了皇上的話,誰當皇後還真不好說。


    反正拚家世杜雪巧肯定是拚不過顧南琴,拚誰更能母儀天,杜雪巧也是拚不過,但有一點,娶了顧南琴這個後來傳聞中的災星,他們真能白頭偕老嗎?


    燕福生伸手擰了擰杜雪巧的鼻子,越來越適應杜雪巧在他麵前越活越顯小的性子了,這樣讓他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成就感,能被自己的女人依靠,比什麽都讓他滿足。


    皇宮,皇貴妃倚在美人榻上理也不理坐在身旁,小話說了一籮筐的皇上,兒子定了未來王妃,她竟然還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她心裏麵這口氣怎麽也順不過來。


    想到皇後那得意非凡,又落井石般的笑臉,她就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給撓花了。


    其實也沒多想和顧家親上加親,當年了然和尚一個卦就差點讓她為了這個失去兒子,說實話,她對兒子娶她的親外甥女真就不怎麽看好,隻是有那麽點意思,還沒嫁過來就差點害她沒了兒子,真嫁過來日子還平靜的來嗎?


    心裏對顧南琴多多少少都有那麽點意見,這些年表現出對顧南琴的好,也都是做給皇後那邊的人看的,同時也不想讓洛正德把傳聞中最可能當上皇後的女孩娶走就是了。


    說起她有多疼愛顧南琴……誰又比得過兒子在她心裏的重要?


    可就這樣一個讓她疼愛的跟眼珠子似的兒子,說娶誰當媳婦就娶誰當媳婦,連她這個當娘的都沒問一聲,還跟那個女子一起跑出京城?


    越想越氣,就差沒派人去將燕福生給抓回來了,對拐了她兒子的杜雪巧更是怨念深深,若不是之前兒子曾對她透露過杜雪巧送了他一座寶藏,皇貴妃早就派人去把他們抓回來。


    因為在皇後那裏受了氣,回來就躺在美人榻上生悶氣的皇貴妃,就是聽到外麵說皇上來了也沒起身。


    你們爺倆合起來騙我一個,我才不會給你好臉色呢,兒子現在不在,你這個當人父皇的就代子受過吧!再說,手諭還是你寫的,你也不算冤。


    皇上心裏也在罵燕福生,說好帶未來兒媳婦進宮見他,他還等著拐著他們過來給愛妃訓一頓,到時火都發完了,也就沒他什麽事了。


    誰想被三皇子那裏一攪合,這倆人直接就出了京城。


    當他聽說皇貴妃在皇後那裏受了氣,心知這事瞞不過了,又怕皇貴妃自己再氣壞了,趕緊的跑過來哄,可他都來了半天了,別說皇貴妃搭理他一,就是茶都沒人給送來一杯。


    宮裏的宮女哪有膽子晾著皇上啊,顯然這都是皇貴妃教的,可他就是沒辦法對自己寵了十幾二十年的女人發一點火。


    誰又能想到,人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在這個錦繁宮會窩囊至此,好在錦繁宮裏的人都是皇貴妃的人,這宮裏發生的事,一丁點也別想傳到外麵去。


    侍候皇貴妃的柳兒端了一碗燕窩粥進來,皇上親手接過,舀了一勺吹了吹,剛要往嘴裏送,柳兒動動嘴唇,忍了幾忍也沒忍住,“皇上,燕窩粥是娘娘喝的,娘娘晌午隻顧著生氣,連口水都沒喝。”


    皇上手一抖,嘴角扯了扯,“朕為愛妃試試熱不熱。”


    柳兒好笑地垂頭退,也沒敢笑出聲,皇上這是死要麵子呢。


    皇上親手將吹溫的粥送到皇貴妃的嘴邊,“乖,張嘴。”


    皇貴妃白了皇上一眼,還是聽話地將嘴張開,適可而止的道理她懂,能在美人如雲的宮裏盛寵近二十年,除了她無人可及的美貌之外,她更知道什麽時候該對皇上什麽樣的態度。


    使些小性子可以,卻不能過,皇上是她的男人,更是天人的皇上,該給他麵子的時候也絕不能含糊。


    見皇貴妃將粥喝,皇上意識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這要是真和他擰上了不吃東西,餓壞了他得多心疼啊。


    直到將一碗燕窩粥都喂皇貴妃喝,皇上這才將手上的碗往旁一放,自有宮女接了去。


    “燕兒,這件事瞞著你是朕考慮不周,但其中的原由燕兒還是聽朕慢慢說與你聽吧。”


    皇貴妃由打美人榻上坐起,用帕子沾了沾嘴角,“皇上,臣妾懂得,皇上做事自有皇上做事的道理,臣妾也相信皇上是真心疼愛福生,事事都會為福生著想,隻是臣妾為人娘親的,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兒子定了媳婦,這想想也覺得心裏堵的慌,你是沒看到今兒皇後是如何嘲笑臣妾的,還說福生他放著雍容爾雅的南琴不要,非要娶個村姑。還當麵跟我提起南琴的親事,說我們福生有眼不識金鑲玉,她卻不能讓南琴明珠暗投了,皇上,今兒不把原由跟臣妾好好說說,臣妾就不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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