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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與你無關?”對於年輕執事的突然跪倒,伊南眨了眨眼睛,卻沒多說什麽,隻是淡淡地問道。


    “是的。”年輕執事壓低著頭,有些顫抖地道:“安排住處的事情,是由六大司中,內務司的高級執事負責的,我也管不了。本來他們說隻要把房間裏堆著的垃圾丟掉就行,也不要清掃,但我怕……我怕被責罰,就偷偷把給您的被褥換掉了,一些用具也拿了新的來。隻是其他東西太大、太重,我怕被人發現,就沒敢換。”


    “是嗎?”伊南笑了笑,然後走到那些桌椅衣櫃前,分別拉開查看。


    果然,這些東西以破損的居多,但都細細擦過了,還算幹淨,而那些洗漱用具,卻是都換成了新的。


    伊南眨了眨眼睛。看來這裏的神殿,確實很有前途呀,一個司鐸新上任,東西就要全換成新的,沒換成新的,都算得上是大罪了。


    慢慢走回原地,他向仍跪著的年輕執事擺擺手道:“起來吧。看來這事,確實不能怪你了。”


    “啊,真的?大人您真的不會責罰我?”年輕執事抬起頭,看著伊南那比自己還要稚嫩一些的麵容,不敢有絲毫輕視。


    神殿之中,上下分明,聖職等級的森嚴,比榮位更甚,所以兩人之間的差距,絕不是年齡所能比較。


    另外,伊南一來,就讓輔司鐸古拿吃了個大虧,鼻青臉腫不說,最後還被聖輔狠狠訓斥了一頓。這件事早傳遍了神殿,伊南年齡雖小,卻心狠手辣的形象,也深入神殿眾人之心。這也是眼前這年輕執事,會突然主動認罪的原因。


    “你說呢?”伊南笑眯眯地看著他,道:“我說過的話,可是從來不說第二遍。你要是沒聽到,那就一直跪著到明天、後天、大後天吧……”


    聽到這話,年輕執事全身一抖,趕緊站了起來,同時小心地道:“多謝司鐸大人。”


    伊南笑了笑,心道這小子倒還機靈,要是換了愚笨的人,估計就真的會一跪不起,繼續祈求自己原諒了。


    “好了,給我具體說說這事吧。”伊南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下來,道:“說得好,這事就算這麽過了,說得不好,嗬嗬,你自己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是。”年輕執事偷瞄了他一眼,才道:“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那些執事私下裏議論,說這事是古拿輔司鐸昨天吩咐的。”


    古拿昨天吩咐的?聽到這話,伊南微微一怔,“我以前得罪過他嗎?”


    “沒有……”年輕執事搖搖頭,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顧忌不敢說。


    “讓你說你就說。”伊南淡淡地道:“就算說得難聽了,我也不會怪你。”


    知道這年輕執事不是愚笨之人,伊南倒是猜出了這家夥猶猶豫豫的原因。他可能顧忌的不是別人,反而是自己。否則如果是怕得罪古拿他們,這樣猶猶豫豫的,那不是故意激怒自己這位司鐸大人嗎?


    牆頭草,那是最惹人嫌的。


    果然,聽到他的話後,年輕執事立刻回道:“其實也不是難聽,隻是大家私底下都在傳,本來我們神殿六個司鐸,守護司的司鐸剛調離了,那肯定就是輔司鐸古拿接替這個職位。隻是您突然來了,又是上麵直接任命的,那這個位置,肯定是被您搶了,所以輔司鐸才會這樣討厭你。”


    “這樣呀……”伊南心中一動,卻是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還有這種內情。


    想了想,他問道:“那輔司鐸古拿,與聖輔又是什麽關係?”


    “是聖輔的親侄子。”年輕執事這次倒是答得快,顯然這個答案,已經在他心裏徘徊很久了,就等著伊南來問。


    “哦。”伊南微微點了點頭,想了片刻,才對年輕執事道:“我這裏沒什麽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一聽叫自己離開,年輕執事心中總算一鬆,不過也微微有點失落。


    眼看年輕執事打開房門,就要離去,伊南又突然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司的?”


    “啊……”年輕執事腳下一停,趕緊回過身來,欣喜中帶著點興奮道:“回大人,我叫裏安,是內務司的。”


    伊南點點頭,擺擺手讓他離開,卻是不再多言。


    ……


    夜裏,總是容易隱藏著一些要隱藏的東西。神殿西麵的大閣中,聖輔本耶托,仍在埋頭處理著事務,外麵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本耶托淡淡地說了一聲,然後繼續埋頭處理教務。


    大門打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與伊南起過衝突的中年男子,守護司的輔司鐸古拿,聖輔的親侄子。


    “叔叔!”等了許久,還不見他抬頭,古拿終於忍不住喊道。


    本耶托疾寫的筆,微微一頓,然後抬起頭來,有些教訓道:“這麽多年,你還是這急脾氣,什麽時候才能改?”


    “是,是……”


    完全沒聽出叔叔話外之音的古拿,連應了幾句後,才道:“我就是想問下叔叔您,守護司的司鐸人選,定下來沒?”


    聽到他還是問了這個問題,聖輔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站起身來,左右走動了下。


    這一走,直走得古拿眉角都快冒煙了,聖輔才瞥了他一眼,道:“人選還未確定,不過,應該沒你的份。”


    雖然心理早有準備,但驟然聽到這話,古拿還是忍不住大聲道:“為什麽?”


    “嗯?”本耶托眼中光芒一閃,“你這是在責問我嗎?”


    被他這一哼,古拿才想起這是在和誰說話,趕緊低下頭道:“侄兒不敢。”


    “不敢最好。”本耶托淡淡地道:“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再下去鍛煉幾年。”


    聽說要讓自己下去鍛煉,古拿更是不敢大聲了,似乎連呼吸聲都小了些。


    不過,他不敢再問,本耶托緩緩踱了幾步後,卻自己說了起來,“守護司鐸這個位置,非同一般,它在名義上,還屬於護殿騎士的直屬上級,管轄著整個護殿騎士隊。本來這個位子空出來了,讓你上去也無不可,隻要你多改改自己驕躁的脾氣就行。不過,現在既然上麵派了新司鐸來,那就不同了。


    聽到這話,見叔叔也不再生氣了,古拿終於忍不住問道:“那我們就拱手把這個位子,讓給那個毛都沒……”


    被本耶托眼睛一瞪,他趕緊改口道:“……讓給那個新來的小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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