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端,揮之不去的詭譎黑暗,黏黏地浮動在虛空。


    呼——


    突然間,寒氣湧動四方,自知那蠕蟲般的身體拖動在地上發出令人戰栗的沙沙聲,瘦骨嶙峋的手透著驚悚。


    見此,柯洛頓時衝到自知身邊,“為什麽要拉我來這兒?我要殺了燕回,我要殺了他!”


    砰——


    未言的話激蕩的力,自知毫不留情地將柯洛打飛,接著冷冷地說道:“衝動是死亡的使者。哼,你若死了,誰能替你完成遺願?”


    絕望眼神無辜地看著幾乎吞噬心髒的黑,柯洛說道:“我厭倦了等待。每當我看到燕回,我都抑製不住心中的恨和念。”


    咻——嗡——


    聞言,自知將邪屠的怨氣釋放出來,滾滾翻騰的烏光透發著醉人力量,“此乃邪屠消失前的怨力,你將其吞下去。你的願望很快便會實現。”


    沒有猶豫,柯洛張口間便將那股力量吞噬,頓時間體內充斥著恐怖躁動的力量,而魂笛也迸射出璀璨血光。


    宛州震澤村,道祖震碎了雷神像。


    砰——


    崩碎聲炸響四方,隨即震兌道韻衝天而起,恐怖道力蕩漾彌彌虛空,繼而快速地飛向燕回。


    肆意的笑,道祖開心地欣賞著自己導演的故事,“八股道韻再現世間,天聖將擺脫所有枷鎖,即便沒有魔琴又將如何?哈哈哈……”


    突然,道祖背後響起邪魅冰冷的笑,“哼哼。不知我的出現會不會打擾你?”


    震澤冤魂,第四位穢濁暗麵的分身,雖然與道祖模樣相同。但周身卻湧動著無盡怨氣。道祖冷笑道:“不會!因為你馬上就要消失。”


    唰——唰——呼——


    冤魂就像輕飄的風,虛無縹緲地闖蕩在虛空中,帶著陣陣陰氣,“哦?但不知道你用什麽來殺我!震兌道韻嗎?”


    聞言,道祖卻是露出淡淡的笑,接著拂塵揮動,“道問三誓——”


    身輕盈腳擺動,道祖周身似聖蓮綻放,重重道力蕩漾起層層波浪。而冤魂卻是飄忽不定,滾滾鬼氣翻湧四方,“哼,號靈邪魂——”


    燕回似如來臨世,周身佛光如烈焰蒸騰蒼穹,佛氣浩蕩祥雲朵朵。八股道韻如星辰般飛旋於烈烈佛光上。


    嗡——


    倏地,另外股奇異神力激蕩而起。燕回緩緩地拿起龍琴,三個手指皆發出璀璨如玉的光芒,“這是你們逼我的!大音希聲?二曲碎龍圖——”


    琴弦並生。龍嘯聲起,龍琴倏見奇異靈動變化,上古夔龍自琴身竄入雲際,刹時八方生雷,撼殺千裏。


    見狀。劍魔立即嚷道:“卜牛速速離開!日月同天——”


    而敲鍾僧則捏起蓮花指,即刻佛光浩蕩祥雲四方,朵朵蓮花在捏指間綻放,隨後眉心“卐”字奪體迎向燕回,“捏蓮?香湯眉間——”


    蒼茫高空下,劍魔一劍揮出炎炎烈日,一劍刻下柔柔明月,恐怖劍氣日月映千江。


    砰——


    佛力、道力和靈力讓燕回的修為呈現離奇變動,即便劍魔那劍皇修為的高人也被打的血氣翻湧,敲鍾僧更是口吐鮮血,至於燕回則倒飛出去。


    沒有猶豫,花娘趁此機會抓起燕回和柳片兒便消失此地,同時也卷走了那八股散漫虛空的道韻,徒留滿地瘡痍。


    唰——


    村外三百天聖弟子隻覺得妖風四起,但很快便失去蹤跡。唐曉笨皺眉道:“剛剛好像那妖物從我等身邊跑過,我們是不是去追?”


    懶洋洋撅起嘴說道:“妖物修為甚高,即便我們追到了,也奈何不了她,何不在此等待道祖回來呢?”


    權衡利弊後,夜弑雨也應和道:“懶洋洋說的對。道祖如今身處震澤村,到底有沒有危險?我們都還不得而知,在意那些作甚?”


    恰在此時,死寂充斥著夜幕,陰風掀起無盡寒意。


    呼——


    夜弑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異樣,強大鬼氣撲麵而來,“鬼氣!哼,千雨破初陽——”


    但見夜弑雨飛身舞劍,天馬行空的劍姿下,無數劍氣化為鋪天而來,宛若那傾盆暴雨,縱橫捭闔之間,大有力挽狂瀾之勢。


    呼呼呼——砰——


    簡單招式下,夜弑雨的劍雨便化為虛無,接著那股鬼氣快速地衝向震澤村,但卻給唐曉笨留下無盡疑惑。


    此刻,夜弑雨叫嚷道:“師兄弟們,剛剛那股鬼氣來的甚是奇妙,強大的讓人咂舌。而今道祖身處震澤村,它此時出現定是有鬼。為了天聖,為了道祖,我們必須勇敢前往。”


    義憤填膺的話在人群中激起千層浪,三百天聖弟子齊齊地向著震澤村慢慢移去。


    途中,秦受笙伏在懶洋洋的耳邊悄悄說道:“唉,女人是不是經常做那些脫褲子放屁的事情?這本來就是鬼!”


    村內,劍魔爬起身,對卜牛嚷道:“隨我速速去追!”


    敲鍾僧則拖著傷重的身體慢慢地離開了此地,瘡痍的土地何時才能恢複往日的寧靜,學佛人心中難免會有那悲天憫人的情懷。


    而道祖卻著急地想要脫身,可冤魂根本不讓他有半點離開的機會,招招淩厲而且殺意濃濃。


    倏地,冤魂劈掌間,鬼力射向道祖。


    噗嗤——


    就在道祖擔憂道韻被奪走分神之際,冤魂洞穿了道祖的肩膀,接著將拂塵打落,逼得道祖怒火衝天,“找死!化陰陽?斷邪師?法殛封神——”


    手演玄黃腳揮八卦,道祖就像扭起玄妙舞蹈,無量道意湧動四方,碩大太極圖淩空飛旋,燦燦華光撕破即將凝固的黑。


    可冤魂卻發出令人戰栗笑聲。“咯咯咯哈哈哈,憤怒了!天冤地枉——”


    極道玄力依附於太極圖向著冤魂鎮壓而來,而浩蕩鬼氣卻似截天巨杵將太極圖抵擋在外。一時間。道祖和冤魂對峙於虛空中。


    唰——砰——


    夜幕下,鬼鴻鈞舞動起鬼杖快速地出現在冤魂身旁,接著鬼杖重重地砸在冤魂身上,死亡頃刻而至。


    驚詫的眼失落的心,訴說悲涼。


    鬼鴻鈞轉身之際卻被道祖叫住,“等等,你是齊伯?”


    聞言,鬼鴻鈞不由一顫,世間皮囊卻成為他永久的羈絆亦或者是牽掛。隨後他淡定地說道:“齊伯早已死去!我定法名鬼鴻鈞。”


    道祖舞動拂塵慢慢走到鬼鴻鈞的身邊。“鬼道亦是道。道不分人鬼,隻要心中有道便可有正果。”


    鬼鴻鈞轉身看著道祖,“道祖,我不苛求什麽正果,我修習鬼道隻為守護著宛州,陪伴著天聖。自知回來了。他想要毀掉天聖。”


    聞言,道祖微微點頭。“我知道!他和燕回設計奪走了我們天聖的道脈!”


    鬼鴻鈞頓時間鬼氣浩蕩,怒火在虛無胸膛中沸騰,“燕回?他怎麽能夠與自知有所牽扯呢?快告訴我。我該如何奪回天聖道脈?”


    曾經種種回蕩在鬼鴻鈞的腦海內,燕回是他最喜歡的徒弟,可如今的他怎能與自知狼狽為奸呢?疑惑中帶著微微心痛。


    道祖依舊那副悲傷模樣,像死了爹娘,“我不知道!不過。剛剛劍魔嚷著要去追燕回,我想跟著他必定能夠找到燕回。道脈丟失,我無顏麵對先祖。”


    唰——


    鬼鴻鈞就像風般消失原地,隨後蒼茫夜空下響起他的聲音,“鴻鈞涅道,不枉法門;生殺予奪,唯吾一念。”


    宛州境地,花娘抓著燕回和柳片兒快速地向著蠻荒古地衝去,即便重傷在身嘴角溢血,也不能放慢腳步,因為殺神就在身後。


    夜幕深沉,昏暗月色從雲朵縫隙中灑下脆弱光芒,像是天地間的淚珠。


    花娘將燕回和柳片兒扔在地上便自顧自的調息去,而燕回和柳片兒在不斷的用靈氣轟擊著體內的封印,但卻毫無作用。


    約莫兩個時辰,花娘從調息中醒來,接著冷冷地說道:“妖族禁錮即便你是神之界定的選中者,也休想破開!好了,現在該做正事了。”


    呼——


    翠綠色的妖光揮灑在燕回和柳片兒的身上,很快花娘便感覺到了淘氣那異變的魂魄。


    怒火掩蓋理智,花娘提掌運力,妖光彌漫於掌心,此掌絕對可以打的燕回形神聚散,“你殺了淘氣,而且還用佛光折磨她的魂魄。該死!!”


    誓殺的掌心中的傷,花娘怎麽也不相信淘氣就這般死去,可事實卻讓她忽略了某些事情,比如妖族獨特的契約!


    嗡——


    就在手掌快要碰到燕回天靈蓋的時候,蒙蒙佛光奪身而出,漸漸地化為金燦燦的蓮花,而蓮花中淘氣慢慢浮現出聖潔的魂體。


    見麵淚傷,淘氣哭訴著:“姑姑——”


    擁抱時,佛光宛若炙熱的火灼燒著花娘,即便修為再高也難抵擋那股至剛至陽的力量,花娘被掀飛出去,“淘氣,你這是為何?”


    淘氣說道:“姑姑,你且聽我慢慢道來!其實這件事要從我遇見燕回哥時說起……”


    江城藥仙山,法陣內四石和尚等待著死亡到來,懺悔的心在此刻得到從未有過的寧靜,蒙蒙梵音響徹於被曾經執念遮蔽的耳畔。


    嗡——轟——


    恰在此時,澎湃佛光湧動入內,頓時間琴弦躁動殺意更濃,但見瘋和尚渾身金光地步入法陣內,宛若那菩提降世。


    迷蒙的眼看著曾經熟悉的身影,四石和尚卻是淡淡地笑道:“嗬嗬,佛祖憐憫我心,足以足以!哥,四石對不起你啊!阿彌陀佛——”


    遠在何處的三石能否聽到死前的懺悔聲,四石和尚不得而知,在他看來,那隻不過是虛幻的瀕死假象。


    直至瘋和尚將四石和尚抱在懷中,他也沒法真切的感受到兄弟間的情誼,昏迷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覺,而三石和尚徹底地瘋了。


    啊——


    暴動佛光掀起漫天氣浪,霎時間淹沒那鏗鏘琴音,隨後將法陣徹底破壞,冉夢璃的屍體依舊完好無損的放在那裏,像熟睡的美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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