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旗


    讓最堅固的城顫抖


    勇敢的騎士們啊


    如今榮耀就在眼前


    ――引自歌劇《米德蘭》第二幕《國王》


    朱諾家的軍兵很快加入了獄雷軍圍攻棱堡的戰鬥,在西北角威脅著守衛的人族。早先一步到達城邊的重步兵們則頭頂著巨大的木盾,架起一條長廊掩護強悍的牛頭人起破門戰。來自塔夫爾汗山的牛頭人部落中最有力的武士手持著巨槌和戰斧,凶狠地撞擊著棱堡的厚實木門,震天的轟鳴聲中似乎連堅固的石城也顫抖起來。


    城頭在初期的一陣慌亂之後很快開始了反擊。手持十字弩的士兵將一枝枝勁道十足的短矢送進了城門口密集的軍陣,城樓上的工程兵更是不斷將滾油和擂石投擲下來,即使肌肉強悍到極點的牛頭人們也無法抵擋這樣的攻擊。一聲聲不甘和暴怒的吼叫聲中,重傷或死亡的戰士們被盾牌的長廊迅送往後方,而破門的勇士則更加瘋狂了。


    棱堡洛特進入暫時的僵持狀態時候,負責攻打棱堡卡和牽製羅爾依的士兵們也進入了猛攻。卡薩望著遠處不斷移向棱堡“卡”和主城“羅爾依”的各色紋章,輕輕歎了口氣。


    “目前為止似乎是很順利了,”男子低聲對自己說道,“天使的數量似乎遠比想象的要少,對人類來說應該陷入苦戰了吧。也許第一天的戰鬥就這樣結束比較好,野戰的勝利足以讓林卡家得到想要的東西了。”


    卡薩這樣想著,便沒有出進一步的指令,任由手下使用各種手段攻擊著棱堡。伊莎貝拉卻不時用企盼的眼光望著兄長,希望能有機會加入攻擊的鋒線,將洛特一舉拿下。


    “哥~~”女孩子開始揮自己的魅力想要說服兄長,卻見卡薩瞬間煞白了臉。北方地平線處忽然出現了淡紫的戰旗,其上的銀百合在雪地的反光中格外耀眼。


    “林卡家出動了!”男子的心中咯噔一下,右手忍不住顫抖起來,然而寧河城城主還盼望著身為盟主的公爵隻是想要攻下某座棱堡,為作戰錦上添花,隻是兩萬林卡家士兵的前進方向卻讓卡薩鐵青了臉。


    “想要攻擊羅爾依麽?牽製最強的中央不是隻要少部分兵力就行了麽?”卡薩望著黑色洪流離開峽口進入要塞前的寬闊雪原,不禁打了個寒顫。“假如前方兵勢被纏住,後方又被堵死,這場仗……”寧河城城主轉頭望向莫名其妙的妹妹,沉聲問道:“伊莎,如果讓你加入進攻,能拿下洛特麽?”


    “嘻嘻,那有什麽難的?”女孩子喜笑顏開,“呐,哥,我去了!”


    “小心!”卡薩點點頭,“加曼!”


    被叫到名字的猛將回頭對城主示意。


    “你陪殿下去!”卡薩大聲說道,“赫洛拉立即將所有投石器集中攻擊城門,哪怕誤傷到自己人也不要緊!另外通知朱諾家,希望他們暫時牽製住敵人,作為答謝我們放棄棱堡的七成戰利品!還有,伊爾特!”


    卡薩附耳對伊爾特說了些什麽。寧河三虎之一的男人點點頭,快步走了下去。不一會兒,數十騎黑騎士離開了獄雷的戰陣,向凱羅峽口方向而去。卡薩命令部屬暫時後退重整軍勢,讓朱諾家的盟友們繼續著暴風雨般的攻勢,引得城兵的注意力轉向了北方。


    在此同時,伊莎貝拉被數十名舉著高盾的黑騎士簇擁著,策馬小步跑在棱堡附近。獄雷的重步兵方陣在連續的號角聲中分作了兩半,露出中間的攻城撞槌來。二十名剽悍的牛頭人把背負的圓形巨木柱連接在一起,前端裝上了碩大的包鐵羊頭,單手提著兩側的握把。殺紅了眼的戰士噴吐著白霧,不耐煩地踢著腳下的積雪,等待著第二波攻擊的開始。而多達一千人的弓箭手則一起拉開弓弦,讓鋒利的箭頭直指向陰暗的天。


    “開始!”卡薩低聲喝道。猛烈的雷雲風暴頓時在少女的高聲吟唱中降臨棱堡,紫色的霹靂狂舞在城頭,劈得石屑橫飛,壓得人抬不起頭。魔族貴族臨戰的消息頓時傳遍洛特,勇武的聖騎士們高呼著神的名諱,點燃起左腕的十字光盾接二連三的躍下城牆,想要阻止暴怒的魔法,圍繞在伊莎貝拉周圍的黑騎士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和這些值得尊敬的敵人展開白刃戰。加曼指揮著屬下圍殲來犯之敵,一邊小心地注意著不讓任何對手接近伊莎貝拉。而銀紫眸的少女已經開始第二次呼喚風暴暴君的庇護,城頭上空厚重的雲層間陡然裂開巨大的缺口,粗大的電柱轟然落下,擊打在洛特的城門上,讓整座城池也震動起來。花崗岩砌成的門拱刹那間裂開近米長的缺口,頹然陷落下去。攻守雙方人們的眼睛頓時緊盯著那緩慢移動著的石牆,石塊的碎裂聲中,門拱終於在接近斷裂的極限處停止了移動,引得征戰的人們一起喘出了口氣。隻不過守衛方是欣慰的歎息,而攻方卻是遺憾之極了。


    短暫的靜謐之後,棱堡上下再度掀起了攻守的狂潮。除了聖騎士,普通士兵也將注意力放在了伊莎貝拉身上。任誰也知道,假如那電柱二次降臨,這城門便有崩塌的危險。守候在城外將近七千的魔族大軍就會湧入缺口,將卡?洛特?羅爾依不落的神話擊滅。


    “為了聖白龍!”城中的呼喊聲開始高漲起來。如雨的箭石猛烈地襲向正在吟唱著咒文的女孩子,密度之大甚至逼得黑騎士們收攏了陣形,用身軀充當著伊莎貝拉的護盾。


    加曼用槍挑開了一枝短矢,抬手又將一名突進的刺客送進了地獄。獄雷的勇將有些擔憂地望著一臉沉靜的伊莎貝拉,低聲說起話來。


    “殿下,也許我們靠得太近了……”


    “哥哥會照顧我的!”女孩子閉著雙眼,操控著身旁流轉的魔力,不再說話了。加曼輕歎一聲,回頭望向後方扶盾白虎紋章之下的卡薩,心裏低聲說道:“殿下,請盡快吧!”


    卡薩的攻擊在妹妹的電柱落下的同時便開始了。七架拋石機同時對準棱堡的城門擲出飛石,在石壁上撞得粉碎。門拱的裂痕頓時擴大開來,引得守兵一陣驚呼。二十名牛頭人在重裝步兵的掩護下開始小跑,抬著撞槌加衝向城門。咆哮著的牛頭人讓撞槌如飛似的擊向門扉的閉合處,出震天動地的轟鳴。巨大的折斷聲響起在城門後,最前的牛頭人們甚至可以通過破裂的縫隙看到城內士兵驚恐的表情,忍不住高聲吼叫起來。棱堡內的人們甚至來不及從驚駭和慌亂中醒來,第二道電柱便撕裂了虛空,擊向搖搖欲墜的城門。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刹那間閃起三個字。


    “城破了!”


    一方的戰意開始消散,一方的戰意卻空前高漲起來。卡薩望著屬下潮水般湧向即將破碎的城門,心裏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行動。然而棱堡上空響起的聖歌,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城門處閃耀起的白光如同盾牌一般護衛著棱堡,將強有力的電柱消弭得無影無蹤。士氣消沉的棱堡內頓時爆出陣陣歡呼,不少人開始大聲叫著援軍的名諱,讓卡薩不禁愕然。


    “他們在說些什麽?”寧河城城主低聲問站在一旁注意聆聽著的斥候,士兵沉默了一會兒,對著卡薩大聲說道:“權天使阿芙妮戴西婭,我的殿下。”


    “阿芙妮戴西婭?”卡薩喃喃地念叨著,“好長的名字……”


    男子調轉馬頭,望向棱堡洛特。城堡的望樓閃耀著三種不同顏色的火焰,淡藍色和火紅色簇擁著中央的雪白,格外引人注目。而城裏接二連三噴湧起的純色光柱,則是聖殿騎士們最著名的祈禱“聖戰”動的標誌。


    “天使的加持,卡?洛特?羅爾依永不陷落的奧秘嗎……會有一場惡戰了……”卡薩喃喃自語,隨即轉頭問跟隨在身邊的斥候兵,“……能判斷出有多少天使進入了城中嗎?”


    “五名,我的殿下!”


    “五人?這麽少?”卡薩的心頓時被擔憂和疑惑抽緊了,情不自禁地回望向凱羅峽口,“看來我的擔心即將變成現實……不過天使啊,你也太小瞧我了。”短暫的恐懼霎時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貴族的狂傲,男子坐直身子,輕輕拽緊坐騎的韁繩,“進攻吧!我要阿芙妮戴西婭的人頭!”


    卡薩的話語雖輕,卻如石塊投入靜謐的水麵,激起連串的波紋來。獄雷的戰士們高舉著各式武器,大聲呼喊著暗黑神凱斯的名諱,簇擁著寧河城城主向棱堡湧去。無數的箭石如雨般射向城頭,壓製著守軍的行動,而牛頭人幹脆**了上身,扛起先前撞擊中斷開的木柱不停衝撞著城門。不堪重負的門閂終於“啪啦”一聲斷裂開。數十名牛頭人連忙搶上擠壓城門,硬生生地推開一條縫來,內裏飛出數支羽箭,將瘁不及防的數名戰士射倒在地。十餘名聖殿騎士衝出棱堡,想要阻擋魔族大軍進犯的步伐,好讓同伴重新關上大門。然而魔族軍隊已如狂濤般衝破了最後的堤防,將洛特淹沒在如林的刀劍中。


    漫天的廝殺聲隨著獄雷軍的大舉進入而逐漸小了下去。除了棱堡中央的廣場和周圍的望樓上還在傳來零星的慘叫,其餘的地方已經陷入沉默。登上城樓的士兵拔掉了銀龍旗,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白虎。然而破城的歡呼卻始終沒有響起。千人的弓箭隊排列著整齊的步伐迅登上城牆,將箭尖指向棱堡洛特的中央廣場,引而不。


    聽完了斥候兵的報告,卡薩忍不住在麵罩下微微一笑。男子在十名近衛的保護下,向著中央廣場的方向而去。


    “哥!”伊莎貝拉的叫聲讓卡薩眉頭一跳。卻是女孩子隨著軍隊進入了棱堡洛特,跟在兄長的身後追了過來。寧河城主輕歎口氣,小聲對妹妹說道:“這裏還沒有肅清,你……”


    “所以我要來保護哥哥啊!”女孩子打斷了兄長的說話,滿臉正經地說道。


    “加曼……”卡薩望見了始終跟隨在伊莎貝拉身邊的勇將,想要尋求支援,卻不料對方微一欠身,低沉著嗓音答複主君道:“屬下也認為二殿下跟在殿下身邊會比較安全……”


    “……這個意思是說,我沒本事保護自己麽?”卡薩困擾地搔搔頭。


    “哪裏,哥哥你是很厲害的!”女孩子很委屈地說著話,眼裏寫著的卻是“哥哥你還有自知之明哦,所以乖乖聽話”這樣的話語。加曼似乎很讚同伊莎貝拉的觀點,一言不地站在後麵。


    麵對被父親和自己寵壞了的妹妹,卡薩還能說些什麽呢?無奈的男子隻是解下自己披風,替因為施放魔法而卸去鎧甲的妹妹披上。走過短短的一條巷道,便是棱堡中央的廣場。圍在入口處的魔族士兵們呼地閃出一條道來,讓卡薩一行來到前方。


    堆滿了敵我雙方屍體的棱堡廣場中央靜靜立著數十名人類士兵,手持武器和數十倍魔族戰士們對峙著。四名天使站在圓陣的最前,見卡薩到來,右的兩名死亡天使手中的火之劍陡然明亮起來,紅得耀眼;左的守護天使則合起手掌,升起淡藍色的結界。紅色和藍色的翅膀宛如彩虹般變換著色彩,將奇異的光芒投射在諸人的臉上。卡薩的注意力卻被圓陣中央雪白羽翼的女孩子吸引住了。深紫色的眼眸和淡藍的眼眸無聲地交換著信息,讓卡薩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怎樣的女人!


    被柔和的光芒簇擁著的少女,有著美麗到極點的麵龐。和魔族的魔性之美完全不同的聖潔和溫柔,讓寧河城城主忍不住被深深吸引。那是一張飄散著如絲秀的清秀臉孔,光潔飽滿的額頭之下,一雙淡藍色的眼眸閃現著水晶似的光芒,如清風般柔和,如湖麵般平靜;圓潤的鼻頭微微翹挺著,透著幾分傲氣,一雙嬌豔欲滴的朱唇輕輕抿著,嘴角若有若無地掛著一絲微笑,卻給少女平添了幾分可愛。


    卡薩不覺有些呆了,陡然間腰間一陣疼痛,卻是伊莎貝拉覺得不對,暗中擰醒兄長。加曼似乎感覺到主君的尷尬,低沉著嗓音對卡薩說道:“自古以來,神族和我們就相互深深吸引著,殿下你初次見到對方,這種感覺也不足為奇。不過對方畢竟是敵人,殿下,你不可以被感覺迷惑了!”


    “你說得對!”卡薩有些羞赧,伊莎貝拉卻重重地“哼”了一聲,在左手凝聚起紫色雷球來。少女低聲輕喝,將雷球推向左的守護天使,和對方布下的結界猛烈地糾纏在一起,而加曼的槍上則燃起黑色火焰,搶在兩名死亡天使飛舞前之前攻了上去。一陣不安的浪潮迅流遍棱堡,兵器的碰撞聲,弓弦的緊繃聲交匯成一片,攻擊一觸即。


    然而卡薩的嗬斥讓灼熱的氣息稍微冷卻了下來。寧河城主取下了頭盔,大聲喊道:“獄雷戰士的驕傲,是在不公正的決鬥中獲得的麽?”


    “不!”如山的喊聲頓時湮沒了全城。


    卡薩再度大聲說道:“那麽,就用榮譽的戰鬥來決定敵人最後的命運!布林!”


    一名高大的黑騎士站出隊列,左盾右劍走向一名守護天使。


    “坎尼!”


    卡薩身後的黑騎士應和一聲,就要跳下馬來,卻被一人給攔住了。雙刀的赫洛拉走到卡薩麵前鞠了一躬,回身望向對麵的死亡天使。


    “很好!”寧河城主讚許地點點頭,從侍從手中拿過四柄繡有扶盾白虎標誌的三角旗插在馬前,“勝利者便可使用扶盾虎紋旗!”


    獄雷戰士們頓時爆起一陣歡呼。扶盾虎紋乃是獄雷主家的紋章,獄雷親族也隻有寧河城的卡薩、水龍城的佛丁,以及獄雷城的伯爵阿魯貝利西能夠使用。普通貴族或者騎士臨戰時能夠背負乃是莫大榮耀。和天使鬥在一起的人們頓時氣勢大增,一時間占盡上風。


    最先取勝的人是伊莎貝拉,而獲得榮耀的卻是大將加曼。


    獲得雷電暴君寵愛的女孩子很快就用接連落下的電柱封死了守護天使的行動,逼迫得對手躲在淡藍結界中。而伊莎貝拉便像戲弄老鼠的貓一般,不時對準對手的弱處施放雷球,不讓疲憊的守護天使有機會退出戰局。這種輕辱的行為激怒了加曼對麵的死亡天使。憑借火的羽翼在對戰中占據上風的天使打算盡快解決掉躲在大盾後麵的獄雷大將,回身援救同伴。於是天使在投擲下最大的火焰同時急俯衝下來,緊跟著火焰猛烈斬擊在黑色鐵盾上。盾刹那間爆裂開去,然而死亡天使攻勢短暫的遲滯卻給一直采取守勢的加曼帶來了機會。尚未完全消散的火焰中中年男子的巨大身軀徑直撞向了死亡天使。黑色拳套扼住了對手的脖頸,將死亡天使猛地摜倒在地麵,手下一使勁,捏斷了敵人的喉管。伊莎貝拉斜眼望見,不禁嬌聲稱讚道:“大叔,真有你的!”少女手中接連竄出兩條雷蛇,頭一擊粉碎守護天使護盾,第二擊則將其轟做一團黑炭,輕鬆取勝。這兩下電光火石,獄雷眾人俱是一愣,隨即爆出如雷歡呼。


    “漂亮的表演!”赫洛拉一瘸一拐地走到卡薩麵前,衝加曼和伊莎貝拉方向咧咧嘴,“生為配角還真是悲哀啊!”


    “嗬!你的嘴巴還是一樣壞!”卡薩笑笑,“受傷不重吧?”


    “赫洛拉幸不辱命!”年輕男人單膝跪倒,想將提在手中的頭顱獻給寧河城主,腳下卻沒了力氣,徑直歪倒在地上,卻是個慘勝。赫洛拉自我解嘲地笑著說道:“還真是丟臉啊,竟然會跌倒!”


    “赫洛拉取守護天使級!”卡薩徑直提起那枚頭顱高高舉起,向軍中大聲宣布。火一樣的熱情迅蔓延開去,最瘋狂的便是赫洛拉的屬下,竟大聲唱起戰歌來。模仿黑龍吼叫的“轟啦拉”的吼叫響遍全城,震得棱堡瑟瑟抖。


    然而異變卻在不斷增長的榮耀中出現,黑騎士的布林終於擋不住死亡天使的攻擊,被來自天界的火焰點燃了全身,隨即心髒處被釘入了火焰劍。同伴接連戰敗的憤怒燒紅了天使的眼睛。死亡天使咆哮著將火焰劍擲向扶盾白虎旗下的卡薩,展開雙翼踴身跟上。沒等卡薩反應過來,附近的三名黑騎士已經舉起大盾擋在麵前。哪知那火焰劍去勢極猛,一連貫穿三麵木盾後,將兩名黑騎士釘在了一起,爆出衝天火柱,死亡天使刹那間飛至,燃燒著的右拳直擊卡薩頭部。


    “殿下!”


    “哥!”


    加曼和伊莎貝拉話音未落,卻見卡薩周圍軍陣中飛起一條長矛,直摜入天使肩窩,生生將死亡天使扯離卡薩,去勢才到最高點,一柄雙刃斧已經飛到,出巨大的破空聲斬下了天使的級。一陣寂靜後,場中爆出熱烈的呼喊,風暴似地席卷全軍。


    卡薩一揮手止住有些混亂的軍勢,低聲喝道:“出列!”


    暗黑騎士隊中擠出一名瘦削的騎士,跪倒在卡薩馬前,而斜麵一名蠻人巨漢則大大咧咧地走出陣列,不過衝寧河城主一抱拳。


    “姓名?”卡薩再度問道。


    “卡捷琳?加曼!”說話者赫然是女孩子,讓卡薩有些吃驚,眼角裏卻瞅見加曼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心下了然。那蠻人卻不答話,隻是望著卡薩。


    “你的名字!”卡薩再度問道,這次卻是直麵著那個蠻人。旁邊一個隊長出列替蠻人說道:“啟稟殿下,這人是羅羅特部族的戰士,還未獲得名號!”


    “原來是第一次上陣。”卡薩點點頭。蠻族人在成年以前僅有乳名,唯有第一次上陣取下敵人級後方能冠上正式名號。寧河城主點點頭示意蠻人過來,大聲問道:“你要什麽!”


    蠻人隻是望著繡有紋章的軍旗,眼裏放射出狂熱的光芒,看得卡薩一凜。


    “你要紋章旗?”卡薩大為好奇,“你可知道,身為蠻族的你是沒有資格使用的!”


    蠻人點點頭,卻沒有一絲退讓的神情,讓周圍的黑騎士們不滿了起來。卡薩卻微微一笑,大聲對蠻人說道:“你更名吧,我以獄雷之名,將‘持旗者’名號賜予你,從今以後你的部族可以擁有自己的紋章旗,懷抱著雙刃斧的虎!”


    那蠻人猛地匍匐在地上,用泥土撒在頭頂,隨即仰天狂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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