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和齊胭過去房中歇著, 等待著國公爺那邊的結果。兩個女人各有心事,以至於便是往日總是嘰嘰喳喳的齊胭也不怎麽說話了, 隻在那裏對著書案靜思。


    一直到了晌午過後, 顧嘉派出去打聽的丫鬟回來,這才知道,花廳那裏,鬧大了。


    北峻王妃是豁出命去, 怎麽也要霍良娣好看的。她和霍良娣鬥了半輩子,就輸在霍良娣那東一個西一個的藥上, 她便是出身好家世好端莊美貌, 也抵不過那小妖精在床上用個什麽藥。如今自己的外孫竟然也被這麽個藥害了。


    北峻王妃氣得簡直是拿命來拚,怎麽也要北峻王嚴懲霍良娣和出雲郡主, 要她們付出代價的。


    而孟國公這裏自然也是寸步不讓。


    孟國公府的嫡長孫,就這麽被人害了, 孟國公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


    且竟然還攛掇著繼續要害她二兒媳婦的孩子!


    北峻王就在這種無可奈何下,加之也是真得惱怒了,大罵霍良娣是害人的狐狸, 任憑她怎麽哭鬧也不能放過的,直接帶回去,交給了宗族裏處置。


    宗族裏遇到了這事, 哪有法外留情的道理, 哪怕你為皇族生了兒女,該處置的還是會處置。


    霍良娣一見這情景,自己知道沒活路了, 跪在北峻王麵前,求他看在昔日恩情的份上,善待她一雙兒女,之後便直接撞柱子死了。


    翔雲郡主還是不解恨的,霍良娣死了她也不解恨,她知道這事必是有出雲郡主的份。


    她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拿出來一把尖刀,撲過去就要和出雲郡主拚。


    幸好齊大眼疾手快攔住了她,將她的尖刀搶過來。


    翔雲郡主望著攔住自己的齊大,冷冷地問,難道你不想為輝哥兒報仇,你還是他的父親嗎?為什麽要攔著我?我殺死了她,我自己也死,全都死,死了幹淨。


    齊大狠狠地攥住了翔雲郡主的手腕,翔雲郡主掙紮,之後齊大低首,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翔雲郡主愣了很久,之後頹然地放開了出雲郡主,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兩眼發直。


    之後的一切都迅速地落幕了。


    出雲郡主是皇家的郡主,到底給留了一些臉麵,被皇上賜錦雲公主的稱號,遠嫁塞北外族的敕勒王。


    顧嘉聽聞這消息後,心知這對一位皇家郡主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懲罰了。那敕勒王妻妾眾多,育有不知道多少子女,且已是六十有餘了。


    一個皇家郡主,生在燕京城這等繁華風流之地,卻被嫁去苦寒的外族,且是這麽一個老頭子……那真是生不如死。


    翔雲郡主這股氣,算是真出了。


    出了氣的翔雲郡主跪在了顧嘉麵前,來請罪。


    事情到了今日,顧嘉也早就釋然了:“這件事,你錯了,我心裏是恨你的,所以我一輩子也做不到原諒。但你也是可憐之人,被人害了,悲痛之下才歪了心思,所以我可以不再追究你做的事。”


    她做不來寬宏大量過去扶著翔雲郡主說沒關係我們還是好妯娌,也做不到非要追打落水狗讓翔雲郡主永世不得翻身,隻能這樣了。


    走到今日,翔雲郡主已經不可能當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公府掌家長媳,她已經付出代價了。至於翔雲郡主以後如何,隨緣,看她自己的造化。


    翔雲郡主沒想到顧嘉竟這麽說,抬頭望向她,眸中感激,卻越發羞愧:“你不必原諒我,我也不需要誰的原諒,便是別人原諒了我,我也沒法原諒我自己。孟國公府……這輩子我也沒臉回來了。”


    翔雲郡主離開了顧嘉這裏後,便過去了容氏處,她跪在了容氏麵前,把輝哥兒托付給容氏,向齊大要求下堂,說是要去外麵庵子裏帶發修行,為國公府祈福,為顧嘉祈福,也為自己的孩子祈福恕罪,度過餘生。


    容氏看看懷裏那惹人疼愛的輝哥兒,再看看自己大兒子,也是無奈,隻好道:“我雖然是當婆母的,但卻做不得主,你是對不起阿嘉,那是你和阿嘉的事,至於大郎要不要休你,也是你和大郎的事,至於輝哥兒,我倒是暫可以幫著你養。”


    翔雲郡主抬起頭,看了輝哥兒最後一眼,之後祈求地望向齊大:“給我休書吧。”


    聲音低弱疲憊,是曆經滄桑後的無奈和黯然,仿佛燒燼的死灰,再也染不起半分的熱情。


    齊大定定地看著翔雲郡主,半晌後,才道:“休書,我不寫。但是你,離開孟國公府,如你所說,去帶發修行吧,一輩子不要回來。”


    他別過臉去:“等輝哥兒長大了,我不想向他解釋為什麽我休了他的母親,你自己解釋。”


    說完這個,他轉身離開了。


    翔雲郡主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艱難地起身,往外走去。


    身後,容氏懷中的輝哥兒發出啼哭聲,一聲一聲的。


    不過翔雲郡主並沒回頭。


    她曾經以為輝哥兒是她人生中的汙點,可是現在她才明白,她才是輝哥兒人生中的汙點。


    翔雲郡主離開了,齊胭也因為洛九尋到了宅子搬出去了,國公府一下子冷清下來。


    幸好這個時候齊三齊四也到了成親的時候了。


    這哥倆差不多年紀,成親都是前後腳,國公府一口氣辦了兩樁婚事,總算是把之前的消沉之氣衝了過去,滿府都是喜氣洋洋的。


    顧嘉查過這兩位弟妹的背景,知道這都是大家閨秀,一個性格溫柔,一個活潑天真,萬萬不會出事的,自然是放下心來交往。


    兩個弟妹也頗為敬重她這個大嫂,妯娌幾個團團融融。


    而就在家裏總算重新恢複了往日祥和的時候,齊大自請過去淩州鎮守了。


    原來如今新皇登基,四夷頗有蠢蠢欲動之態,北疆臨界的北狄人存狼子野心,還有淩州一帶的倭賊越發猖狂,當地官員幾次上書,是勢必要派人整治的。


    齊大竟然上書自請過去,皇上自然答應了。


    容氏聽得,氣得不輕,好一頓罵。


    齊大卻是鐵了心要去的。


    淩州那地,緊鄰東海,這幾年時不時有賊寇騷擾過往船隻,聽說那都是倭國的賊人,囂張得很。


    齊大這是想過去治理倭賊了。


    容氏讓國公爺和齊二都勸勸齊大,怎麽也不好去那麽遠的地方,不是說好了,父母在不遠行的嗎?


    誰知道國公爺和齊二都與齊大聊過後,反而讚成齊大過去淩州。


    好男兒總是要建功立業,出去一趟增長見識,多掙個功勳也是好的,再說在家裏,看著輝哥兒,難免想起之前的事,不過憑空添堵罷了。


    容氏聽了,想想也就許了,隻是叮囑千萬保重身體,總不要輝哥兒沒了娘又少爹的。


    顧嘉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起來,每日無事時把自己那些買賣打理下。


    她嫁過來之前那麽幾萬兩銀子的積蓄,一個是靠著齊二幫忙去了南方船廠打造商船,另一個是有蕭越在那裏打探著消息,漸漸地把白花花的銀子變成了上等的良田,或者置辦成了商鋪。


    這些商鋪大多有蕭越打理,不過自己也是要看看賬,或者謀劃下接下來的營生。


    如今她那些鋪子生意倒是興隆,田地又都是沃土,每年進賬著實不小的。


    至於那商船,如今也快打造好了,等做好了,再試試,就可以招募人手下大洋做買賣了。因齊大剿滅驅趕倭賊數次,聽說那些倭賊已經差不多消停了,商船出事的風險就小,掙錢的可能就更大了。


    未來的錢財都是可以看得到的,進賬會像流水一樣嘩啦啦地來。


    以前她缺錢,總是想把所有的錢攥到自己手裏,如今不缺錢了,反而手鬆快起來了。


    手裏有錢了,不免想著,以後得多行善積德才是。自己重活一輩子,得這般幸福不容易。


    她自己心裏有著盤算,隻是因懷著身子一時不得施展,隻能暫且放下,沒事時便過去容氏那裏,陪著容氏說說話,或者照料下輝哥兒。


    輝哥兒如今已經能在榻上爬了,偶爾間還會用小腿兒拄著自己的小胖身子站起來。


    每當這時候,奶娘總是吆喝著讓他趕緊坐下來,說是這樣對腿不好。


    輝哥兒卻調皮地笑著,還伸展開胖乎乎的小手對著顧嘉伸手。


    顧嘉知道,那是要抱抱的意思。


    輝哥兒沒有爹娘在身邊,因顧嘉時常來看他,很是親近顧嘉,隻要她過來就要她抱,且偎依在她懷裏賴著不下來的。


    顧嘉也頗為憐惜這個孩子,以至於每日好幾次都會過來幫著照料,逗他玩兒。


    奶娘看到了,笑著去抱輝哥兒:“輝哥兒,下來,你二嬸嬸懷著身子,仔細衝撞了。”


    輝哥兒根本不聽的,眼巴巴地看著奶娘,就是賴著不放開。


    顧嘉笑著對奶娘道:“我小心些就是了,我也喜歡抱抱輝哥兒。”


    輝哥兒長得白淨軟糯,乖巧可愛,誰看了都喜歡,不是知道內情的,哪個能想到這孩子是個殘缺的呢。


    陪著輝哥兒玩了半晌,顧嘉也有些累了,便告辭容氏過來自己院子。回來時,隻見齊二正在書房裏看書。


    “這些日子,你倒是忙得厲害?”顧嘉記得,他之前沒這麽忙,如今可倒好,回來就鑽到書房裏。


    “是。”齊二眉宇間帶著幾分沉重:“西南一帶,如今不太平,三叔那邊送來了四百裏加急的軍情,皇上的意思,看來我們和北狄總歸要打一場了。”


    顧嘉聽了,頓時不說話了。


    上輩子過去打這一場仗的是三皇子,如今三皇子是皇帝,總不能禦駕親征的,那過去迎戰北狄的人會是誰?


    齊二抬頭,望向顧嘉,那眸中隱隱有愧疚之意。


    顧嘉看著他這樣子,頓時明白了。


    他是動了心的,想去的。


    隻是因自己大著肚子,他不忍心扔下自己過去邊關罷了。


    她垂眼,輕聲問道:“那你的打算呢?”


    齊二默了片刻,卻是突然轉了話題:“對了,嘉嘉,看我今日買的這個。”


    說著間,他走到旁邊書架上,拿出來一對——


    顧嘉打量了一番,這是一對用紅絨球做成的小狗兒,活靈活現的,倒是看著招人喜歡。


    不過……朝中重臣政事堂齊大人,剛剛還在談論邊關戰事,此時卻一手抓著一個絨球小狗兒,這個畫麵,實在是有些讓顧嘉消受不起。


    她忍不住笑了:“是挺好看的,這是……要給我嗎?”


    齊二認為她會喜歡這個?


    齊二忙道:“不是,我是給肚子裏的這個,還有輝哥兒的。”


    說著,他將那兩隻絨線狗擺在桌子上:“這是大的給輝哥兒,這是小的給我們的孩子留著,等他生出來就可以玩了。”


    顧嘉越發忍不住抿唇想笑。


    等到自己的孩子生出來能玩這個,怕是早著呢,難為這當爹的現在就記掛著了。


    她笑道:“這兩個都給輝哥兒拿過去吧,他現在正是好動的時候,會爬了,眼看著都能站了,應該喜歡這個。”


    齊二頷首:“那也行。”


    說著,他拉著顧嘉過來,摸著顧嘉的肚子:“下個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是兒是女。”


    顧嘉是不太操心兒女的,是兒是女都好,隻要平安健康的就好。


    正想著,顧嘉的肚子動了下,齊二恰好摸到了。


    他驚喜地抬頭,望向顧嘉。


    四目相對間,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動了!”齊二是有些激動的。


    平時也摸到這肚子動過,但是像今日這般,他恰恰好碰上,他就在裏麵動,倒像是心有靈犀回應他似的。


    “也許他也感覺到了這是他的父親。”顧嘉想著,大概是血脈相連的關係吧。


    “再有一個多月,就要出來了,我就能看到他了。”齊二盯著那肚子,眸中是渴盼,隻是那渴盼中,隱隱有一絲遺憾。


    顧嘉至此,是明白了他的心思的。


    他可能已經下了決定,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對自己開口而已。


    “你是不是要去邊疆?”她垂下眼,輕聲問道。


    “嘉嘉——”齊二輕輕握住顧嘉的手,想說不要的,想說你要生了,我不會走。


    可是終究沒說出。


    如今新皇登基還不足一年,北狄狼子野心,虎視眈眈,朝中一時無可派之人。


    而他,是皇上最為信任的肱股之臣,也是昔日皇上的伴讀。


    皇上說,我曾心有大誌,遠征北狄,隻是如今身在其位,不好禦駕親征。


    所以齊二要去,齊二自小就是皇上的伴讀,是和皇上一起研習著兵法長大的。


    他這次是要代帝王出征。


    顧嘉明白他的心意。


    她低聲道:“你若是要去,那就去吧。”


    齊二猛地抬起頭,望向顧嘉。


    他正艱難地不知道如何開口,她卻主動說出來了。


    顧嘉輕笑:“你是我的夫君,也是天子的臣子,既是邊疆有變,那你該去的,自然是要去。”


    齊二歎:“嘉嘉,我隻是不忍心扔下你一個人,還有一個月你就要生了,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受生育之苦。”


    顧嘉噗嗤笑出聲,略有些調皮地道:“你就算留在這裏,能替我生孩子。”


    當然是不能。


    可是不能幫她生和她生的時候自己根本不在身邊,這是不一樣的。


    顧嘉笑道:“家裏沒什麽不放心的,三弟妹和四弟妹都是很好的人,母親那裏也對我照顧有加,再說齊胭三不五時地回來陪我,家裏也沒了那些包藏禍心的人,能有什麽事?你放心去就是了,等你凱旋歸來,或許我們孩子都出滿月了,到時候正好給你抱。”


    齊二:“嘉嘉,我以為你會舍不得,沒想到你竟是這麽想的。”


    也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多少有些遺憾。


    她竟沒有不舍得自己。


    顧嘉:“你還盼著我哭哭啼啼抱著你不放開?”


    齊二一時無話可說,默了片刻,之後自己也笑了。


    顧嘉:“我是相信你的,你定能凱旋,而我,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也相信自己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我活這一輩子,定是會幸福美滿的,定是會兒孫滿堂,也定能和你相扶到老的。”


    許多人犯了錯,就是一輩子的懲罰,譬如翔雲郡主。


    她是何其有幸,能重活一世,將那些做錯的重新來過。


    這麽大的福分,她憑什麽不相信自己能把這一輩子過好?


    齊二越發無話可說了。


    他發現之前顧嘉需要他的安慰,可是現在,好像戀戀不舍的是他,竟是他需要顧嘉的安慰。


    他苦笑了一聲,抱住了顧嘉,抱住了她的肚子。


    最近朝政繁忙,南方的防洪工事,北方的戰亂,還有臨海一帶的倭賊,這都是頭疼事,以至於齊二整整一天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在整整一日的忙碌後,他抱著自己的女人,感受著她肚子裏胎兒的躍動,疲憊但是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她身上有一股馨香,很好聞,也很舒服。


    百聞而不厭。


    “對了,大哥那裏,有消息嗎?”顧嘉突然想起了白日的輝哥兒,忍不住問道。


    “有,大哥過去那邊,打了幾場勝仗,不過倭賊狡猾,除之不盡,如今也正想著根除之法。”


    “輝哥兒也實在是可憐,不說大嫂,便是大哥那裏回來也好啊。”


    有個爹在,總比什麽都沒有強。


    齊二聽得這個,不說話了。


    他仰起臉,看她,卻見她麵目秀雅,眼神恬淡,言語間盡是說不盡的溫柔。


    他知道她是心性善良,看著輝哥兒覺得可憐。


    隻是——


    齊二道:“大哥不原諒大嫂,大嫂是不可能回來的。隻是大哥那性子也是倔的,他自小就主意正,別說兄弟,就是父親母親那裏說了,他也未必聽。”


    應該說,大哥一向是寬宏包容的,但是一旦對方踏破了他的底線,他便絕不姑息的。


    顧嘉聽聞,輕輕歎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齊二握著她的手腕:“嘉嘉,輝哥兒那裏,我也囑咐了三郎四郎,抽時間多過去看看他,也讓母親多照料著。至於大哥那裏——”


    他沉吟道:“依我看,大哥對大嫂還是有情的。”


    顧嘉:“真的?”


    齊二頷首:“我了解大哥,若不是存著不忍,他必是要寫休書了。”


    不忍心寫,不願意寫,雖然說是為了輝哥兒,但心裏還是顧惜這夫妻情意吧。


    齊家的男子,認定了一個,便不會輕易再改的,娶進門了,當做妻子了,怎麽可能說休就休。


    便是犯了天大的錯,於理該休,他也不忍心,隻好送出去在庵子裏養著了,顧嘉鬆了口氣。人心裏的結,或許一時解不開,但是一年二年,總有解開時候。


    隻盼大哥有一日平定倭寇,榮歸回京,再迎回大嫂,忘卻昔日是非,一家子好好過日子吧。


    齊二到底還是去北疆,出發前,顧嘉憑著記憶把上輩子曾經畫過的所有與圖畫下,她不知道這些能幫齊二多少,但凡有一點點用,至少沒白費工夫。


    齊二拿到這些與圖,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嘉嘉,這些也是路邊買的嗎顧嘉想起昔年自己送給過三叔一張與圖,當時三叔大喜,問起她來,她曾扯過 這麽一個謊。當時他們顯然是覺得這事情有古怪的,但是並沒有追問自己。


    她臉上微紅,別過臉去,淡淡地說:“這個不是從路邊隨意買來的,是從河邊隨意買來的。”說完,自己也想笑。


    齊二反倒是沒戳破她這敷衍的扯謊,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你就算是給我變戲法變出來的,那也是你給我的。我認了。”這輩子,她說什麽,他都信著。真的假的,都要信著。


    顧嘉沉默了一會,便把上輩子自己所知道的那場仗,說給齊二聽。那是一場三皇子以少勝多的奇戰,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顧嘉知道這個,還是齊二曾經特特地講起過。當時她一耳朵進一耳朵出,但也知道個大概,如今自然是挑要緊的說給齊二。


    顧嘉說完了後,齊二安靜地望著她,眸底猶如深海。顧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要問什麽,就直接說吧!”反正問了她也不說。


    齊二卻搖頭:“沒什麽,嘉嘉。”


    他沉聲道:“這一次,我必凱旋歸來,嘉嘉在家安心等我就是。”


    ☆、第 180 章 正文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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