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他都可以改過來。


    隻要她覺得他做錯了的,那就改過來。


    好了, 現在她耀武揚威地趴在他懷裏,用小手指頭一個個地掰著, 要數落他的不是了。


    他低眸鎖著她瀲灩的小嘴兒, 聽她說, 聽她那麽動人的小嘴兒能說出個什麽來。


    顧嘉數落出的第一樁罪過就是:“我說過的事, 你根本不信的, 那以後我們若是真得成了夫妻,我說了什麽你卻根本不信, 這還要不要人活了?你家裏頭可不像是別的, 那麽多兄弟妯娌的, 我若真嫁過去,上有公婆,下有妯娌小叔子, 又分嫡庶,你隻說你家裏一團和氣生財沒有別家勾心鬥角的事, 可我哪裏知道?你若是不信我, 反信別人, 這夫妻自是沒得當的。”


    她若真嫁給他, 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出上輩子害自己的人。


    那個人既然上輩子能夠伸手,這輩子未必就會縮著。


    她不伸手也就罷了, 若伸手, 她必要將那個人付出代價。


    當然了前提是要齊二必須站在自己一邊, 她才不要外麵對付別人,內裏還要應付自己男人。


    齊二略沉吟了片刻,道:“嘉嘉,我家中情景如何,我心裏也明白的。我那幾個兄弟都是好的,隻是家中兄弟多,若是個個娶妻,妯娌之間本就沒有自小長大的情誼,難免各有計較。這種事情上,我自是在不損了兄弟情誼的前提下,凡事都聽嘉嘉的。”


    顧嘉滿意,齊二說得這個確實是有道理的。


    男兒家心粗,未必在意那些,也是想著兄弟情誼的,往往各房之間爭風吃醋都始於女人。一房之中,到底親近哪個,也往往和這房的婦人更有關係,哪怕兩兄弟關係再好,兩邊妻子各自在夫君麵前吹耳朵風,這兩兄弟慢慢的也就不能好了。


    顧嘉見齊二答應第一樁,自是滿意,於是又掰著手指頭數落起來第二樁。


    她抬起眼來,清淩淩的眸子瞥了齊二一眼。


    齊二此時雙眸火熱如火,定定地望著自己,那樣子仿佛要吃了自己。


    她低哼一聲,埋怨道:“你的身子太硬了,你看——”


    說著,攤開來手給他看。


    齊二捧住那小手看時,隻見那削蔥一般的手上已經有了些許紅痕,因小手雪白,那痕跡觸目驚心。


    “這是怎麽了?”他捧住那手,手指甲猶如粉紅小貝殼,實在憐惜得很,恨不得含在口中嗬護著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之前還說什麽讓我打,我打得動嗎?”顧嘉低聲嘟噥道:“你弄疼了我,你弄疼了我,都怪你!”


    “……”


    這可真是不講理的。


    不過顧嘉那一句句你弄疼了我,聽得人真是——想不想歪都難的,一時灼火肆虐,險些燎原。


    他哪裏知道,別看眼前的小姑娘稚嫩清純模樣,卻是曾和他做了四年夫妻的,早知道他身子習性,也知道如何作怪愛嬌才能讓他憐惜。


    甚至……顧嘉未嚐沒有故意逗弄他的成分。


    想想吧,上輩子那個攬著自己興風作浪把自己弄得個又疼又快哀叫連連的強壯男子,這輩子被自己如此拿捏在手上逗弄調戲,怎能不讓人心生快意。


    顧嘉就是想逗他。


    齊二多少也看出來了,他灼灼眸光盯著懷裏的姑娘,胳膊也用了力氣箍緊,讓那軟滑如水的身子骨緊貼著自己,歎聲道:“嘉嘉,別逗我了,我到底是年輕男兒家,再逗,我未必忍得住了。”


    顧嘉眨眨眼睛,故意道:“那你讓我欺負下你,我就放過你。”


    齊二痛快地道:“好。”


    顧嘉調皮地道:“閉上眼睛。”


    齊二隻好閉上了眼睛。


    顧嘉仰臉看著這對自己服服帖帖的男子,心中自是甜蜜又喜歡,想了想,伸出手指頭來,對準了他胸膛上某個位置,之後輕輕地捏住,扯了一下。


    齊二閉上眼睛時,並不知道顧嘉要做什麽。


    他本來以為,姑娘家嘛,她要出氣,打自己可以,擰自己可以,罵自己也可以,都沒什麽,他皮厚肉糙,不算得什麽。


    可是誰知道——


    她的小手輕輕那麽一扯,他整個人仿佛被閃電擊中一般,偌大的強壯身子渾身一個震顫激靈,全身所有的筋脈似麻似酥的。


    他僵在那裏好半晌都沒反應的,最後終於睜開眼,低頭看向懷裏的姑娘。


    小姑娘理直氣壯地歪著腦袋看他。


    那一刻,他想一口把她吞下。


    小妖精,小妖精,壞透了的小妖精。


    他身體的某一處已經豎立起來,她也許已經發現了,不過此時他顧不得掩飾了。


    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想要不顧禮義廉恥,就這麽要了她。


    “小壞蛋。”齊二凝著她,啞聲道:“你竟欺我至此。”


    “就欺負你!”顧嘉哼哼著,麵上微紅,別過臉去沒看他。


    他的異樣,她當然知道,少不得輕輕挪動了下,避開關鍵位置。


    盡管她突然很想。


    很想和他早點嚐那夫妻事,很想試一試,這輩子沒有了壞人作梗,她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孕育他和她的子嗣。


    可是不行的。


    她到底骨子裏還是循規蹈矩的姑娘,做不出來這種事,隻能是把自己稍微閃避開那處,免得讓他——控製不住。


    他若真想了,那勁頭,她是擋不住的。


    “嘉嘉,好嘉嘉——”齊二壓低聲音道:“再欺負我一下吧?像剛剛那樣。”


    顧嘉一下子就羞澀難當起來。


    她是有經驗,四年經驗,但都是他給的,如今突然做出這樣的事,回想一下也實在是羞,於是她下意識地道:“不要,才不要呢!”


    說著間,伸手去推開他,跟個小兔子般一躍,溜到旁邊角落裏去。


    齊二哪能讓她走,長臂一伸:“嘉嘉,乖,過來。”


    他力氣大,顧嘉待要躲閃都不能,就那麽被她抱過去了。


    顧嘉想起一件事來,又開始尋仇了。


    “之前我撲到你懷裏,你竟然還推開我的,如今怎麽好意思又抱我,可見是個假惺惺的正人君子,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齊二現在還能說什麽?


    他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如果當假惺惺的正人君子可以得償所願,那他馬上承認他是假惺惺的正人君子。


    “嘉嘉,那時候你我雖互有情意,但是許多大事未定,我自然不好唐突你,如今我三叔這裏既能幫我們,這婚事就是順理成章的,我便也覺得沒什麽了。”說著間,齊二火亮的眸子盯著顧嘉:“我們盡快吧,盡快請三叔幫我們,我們早些訂親完婚,我——”


    他聲音嘶啞,喉結滾動:“我怕我忍不住的。”


    顧嘉卻是不急的,她覺得這樣逗一逗想弄卻又不礙於禮法不敢弄的齊二挺好的。


    正想著,突而聽到一聲噗嗤,倒像是衣服崩裂的聲音。


    她微驚,下意識看過去。


    齊二麵紅耳赤,咬牙望著顧嘉:“我說了,盡快,不然我——”


    ************************


    顧嘉沒想到,齊二竟然把褲子撐破了。


    可怕的男人,可怕的渴望。


    她努力地想了想上輩子的齊二,突然原諒了洞房花燭夜他的魯莽動作。


    這不能怪他,這是男人的本性。


    人家這輩子是克製了,是忍了,結果把褲子都撐破了,這有什麽辦法?


    這邊齊二送她到了莊子裏,歇下後,把那破了的褲子給換下來。


    顧嘉斜眼瞅著他:“拿來吧。”


    齊二臉紅耳赤:“你不必操心這個,我自己拿回去讓人縫補了就是。”


    顧嘉歎息:“你有臉讓人看到這個嗎?”


    齊二想想,是沒臉讓人看到這個,少不得把那個遞給了顧嘉。


    顧嘉接過來,低著頭,也沒好意思再看齊二:“留這裏,我給你縫,不讓丫鬟動手了。”


    齊二還能說什麽,點頭:“嗯。”


    顧嘉想了想,又道:“輿圖的事,我確實是在一處無意中得到的,隻不過我想著,這不是個尋常東西,就買下來了。”


    齊二忙道:“是我的錯,我不該不信的,我自然是怎麽也信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原本不該問這個的。”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想起來她或許原本就有些靈通。


    既如此,他又何必多問,免得惹她惱呢?


    顧嘉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小心翼翼的樣子,也是抿唇笑了。


    上輩子聽他教訓自己,這輩子終於輪到自己教訓他了?


    想想就心花怒放甜蜜無比,那以後她是不是可以多教訓教訓?把那曾經的仇一口氣都報了!


    於是她道:“二少爺,時候不早,別耽擱下午城門關了,你先回去吧,等這衣服縫補好了,我自派人把這個送過去。路上不許貪戀路邊景致,見到不熟的不許多說話,看到相貌出眾的姑娘不許多看一天,記住了嗎?還有還有,不許喝酒,不許晚歸!”


    齊二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一條條,每一條都是管製自己的。


    他非但不覺得處處受製,反而胸口陣陣泛暖隻覺得甜。


    嘉嘉操心自己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得心都化開了。


    當下一條條全都答應下來,這才準備離開。


    臨走到門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卻是望定了顧嘉,低聲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顧嘉想想:“怎麽了?”


    齊二不滿意了:“叫我二少爺,也未免太生分了。”


    現在關係不一樣了,他叫她嘉嘉,難道她不應該有個新的稱呼嗎?


    顧嘉一愣,想了想,她還真想不出叫他什麽。


    上輩子,她都是叫他夫君的,現在自然不能這麽叫。


    逸騰?騰騰?


    不行不行,這樣怪怪的。


    齊二望著她:“想到了沒有?”


    顧嘉憋了片刻,終於試探著道:“小二子?”


    齊二:“……”


    才不要。


    **************************


    卻說齊二騎馬回去,一路上自然是浮想聯翩,任憑那馬如何顛簸,他滿腦子依然想的是顧嘉,想著她在自己懷裏明媚粉嫩的樣子,想著抱住她在懷裏時那綿軟動人的觸感,便覺心動神搖,不能自已,隻能深吸口氣,克製著讓自己不去想罷了。


    這晚回到家中,他去見過了自家三叔齊鎮萬,卻見齊鎮萬還在研究那副邊疆輿圖,背著手,一臉嚴肅。齊鎮萬見他過來,便命他上前細看,給他指著說,這裏是什麽什麽關,這裏是什麽什麽河,一切竟和他所知道的一般無二,實在是太妙了,太妙了!


    齊二受這位三叔的影響,對行軍布陣一向有些興趣,平時和三皇子也時常探討這些,如今見了這輿圖,自是知道輿圖的重要。可以這麽說,一旦大昭國和北狄打了起來,誰擁有了這麽一副輿圖並充分利用,那製勝的把握足足提高了五成。


    這就是兵家必備啊!


    齊鎮萬越看越激動,最後簡直是拍著大腿道:“有了這輿圖,不得了,不得了!”


    齊二倒是沒他三叔齊鎮萬那麽激動,他雖然也為這得這輿圖而高興,不過他更納悶的是,嘉嘉提起輿圖時來的反應。


    感覺有點像心虛?


    不過……他當然不會特特地去問什麽了。


    他今天算是體悟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得罪哪個,也不能得罪姑娘家的,姑娘家算起賬來……


    齊二想到了她捏住後的那一擰,至今都覺得酥-麻酸爽。


    齊鎮萬正激動著,卻見自己侄子沒反應了,回頭一看,隻見齊二滿臉憋得通紅,在那裏直愣愣地不知道想什麽。


    “怎麽了?”齊鎮萬皺眉,這侄子,有點奇怪啊!


    “沒什麽。”齊二搖頭,趕緊搖頭。


    齊鎮萬疑惑地看了他一會,最後還是繼續看自己的輿圖了。


    輿圖,輿圖,他越看越興奮。


    ~~~


    在齊二憋得滿臉通紅的時候,顧嘉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幫著齊二補褲子。


    要說起來這褲子也忒不結實了,這得多大的力道和撐勁兒啊?


    顧嘉想到這裏,忍不住抿唇笑著搖了搖頭。


    小穗兒從旁見了,就納悶了:“姑娘,你怎麽了?”


    顧嘉正想著姑娘家不該想的事,突然間小穗兒問,趕緊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小穗兒卻更加納悶了,一時想著,姑娘可不是那幹針線活的人,今日個也是有意思了,竟然對著一條破了的褲子在那裏縫縫補補的,而且一邊補一邊笑歎。


    正納悶著,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咦……那條褲子,是哪裏破了??


    ************************


    關於撐破了褲子這種事,自然不為外人道也,顧嘉和齊二有誌一同都不再提起這事兒,等到下次見麵,顧嘉交給齊二一個小包袱,齊二心照不宣地接過來,之後兩個人正兒八經該幹嘛幹嘛,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因齊鎮萬在利州逗留,齊二並不敢隨便往顧嘉這裏跑的,少不得禁忌一些,待到好不容易齊二恭送走了齊鎮萬,本以為可以百無禁忌會佳人了,誰知道這時候,鹽政司卻得了個消息,說是附近一處山下疑似是有鹽礦的。


    這可是個大事件,如今的鹽礦分為海鹽和井鹽,海鹽多產於海邊,暫且不提,井鹽的數量是有限的,得下麵有鹽,才能開采,這些都是關係到國本的大事。


    如今知道下麵管轄的山地裏可能有鹽礦,齊二自然不敢大意,和鹽政司的官員一起實地勘探,並請來了礦裏的老把式一起查探,還命人試探著挖了一口井來。


    這麽一耽擱,等到齊二終於從鹽井裏爬出來,想著去看看顧嘉的時候,竟是大半個月的功夫過去了。


    鹽礦這邊已經有了眉目,這是大事,自然是寫了邸報上奏朝廷知曉,鹽政司的官員們一個個都喜氣洋洋,他們覺得發現了鹽礦這種大事,政績是有了,應該會順便被提拔提拔了。


    就算這次不提拔,這種事寫在履曆裏,也是光彩的一筆。


    齊二倒是沒想著提拔什麽的,他就是在盤算著,發現鹽礦,皇上一高興,沒準自己和顧嘉的事就這麽成了。一時又想著,不知道三叔過去燕京城那邊,事情辦得如何,可曾被人看出破綻什麽的。


    就在這種種想法中,齊二的忙碌告一段落,把自己那仿佛挖煤人一般的官服脫下來,沐浴更衣過後,打扮一新,齊二去見顧嘉了。


    顧嘉最近見齊二總是說忙,待要打聽,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免有些惱,不過想想,他如今正對自己情熱,斷斷不至於故意不理自己,想必是真有事,這麽一開解自己,也就想開了。


    於是這日知道齊二過來,也命人擺開了各樣吃食來招待。


    “齊大人最近忙得很啊?”就算不氣不惱,姑娘家嘛,難免說幾句酸話。


    “你真得叫我齊大人?”齊二是不太滿意的,怎麽可以還叫齊大人呢?也太生分了,齊二對於這個問題很執著。


    “小二子?”顧嘉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名堂來,上輩子一直叫夫君,他也沒說什麽啊!


    “不。”齊二抗議,灼熱的眸子盯著顧嘉:“叫我名字。”


    “齊逸騰?”顧嘉瞪大眼睛,這樣子合適嗎?


    “不要姓。”齊二再抗議。


    “逸——騰?”怎麽感覺這樣怪怪的,她不習慣。


    “不要中間那個字。”齊二再再抗議。


    “騰騰?”顧嘉捂臉:“不要,太傻了!”


    他不嫌傻,她還覺得別扭呢。


    齊二略一沉吟。


    他也覺得叫騰騰怪怪的。


    他想了想,道:“我到底比你年長四歲,叫我哥哥吧,騰哥哥。”


    顧嘉趕緊搖頭:“不要!”


    騰哥哥……太肉麻了。


    他能聽,她還叫不出來呢。


    齊二望著顧嘉:“現在叫不出來就算了,不過以後要這麽叫我。”


    他很喜歡這個稱呼。


    顧嘉瞥了他一眼,心想我才不要叫呢,以後也不叫,當下趕緊轉移話題:“你最近忙得很,都忙什麽啊?”


    本來打算小小地興師問罪一番的,現在覺得還是免了,別矯情那一把了。


    齊二聽顧嘉問,倒是沒隱瞞,說起鹽礦的事來。


    這事兒之前是保密的,不曾外泄,不過如今已經上報朝廷,馬上朝廷會以邸報形式傳至各處,也就沒必要特意保密了。


    顧嘉聽到這個,卻是微吃了一驚。


    因為她分明記得這個應該是明年才發生的事,不曾想這麽快就發現了鹽礦?


    也就是說,如今重生一世,不但齊二過來利州的時間提早了,連發現鹽礦的時間也提早了。


    是因為自己過來利州,才改變了這一切?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什麽是被改變的?


    想到這個的時候,她突然記起一件事,整個人便緊繃起來了。


    上輩子,因著朝廷要將那山地收歸朝廷所有,為此當地的百姓自然不滿,幾次和朝廷官員協商這補償價錢,結果卻遲遲不能打成一致,有一次幾個脾氣暴躁的百姓還帶領著宗族裏的人鬧了起來,結果這一鬧,導致了山裏雪崩,出了一場事故。


    當時齊二也在的,齊二為了救當地一個小孩,險些葬身雪山之中,後來勉強保得性命,卻受了傷,為此在床上頗躺了十幾天呢。


    也就是在那十幾天裏,讓顧嘉覺得,齊二這個人……其實有時候也像個小孩子似的,吃飯要人喂,晚上睡不著還要人抱。


    ……


    罷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先不提這些,隻說這輩子,顧嘉望著齊二,突然就心疼了。


    之前光想著錢啊財的,如今想到這輩子這個男人又是自己的了,怎麽也得琢磨著讓他逃過這一劫啊!


    當然了,還有自己那些山地,怎麽才能兌現一個好價錢,同時不能讓齊二知道。


    上次他聽說自己竟然去賭坊下賭注,都把自己好生一番訓斥,如果這次知道自己竟然囤積居奇,先不說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吧,隻說這投機行徑,他怕是先得把自己好一番說。


    顧嘉想到這裏,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又要救齊二,又得搶銀子。


    “怎麽了,嘉嘉?”齊二覺得對麵小姑娘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沒……我就說,怪不得你忙得不見人影,原來是公務啊!這個算不算政績啊,你是不是可以升官了?”顧嘉趕緊這麽說道。


    “是,這是大事,我少不得忙一段,如今還好,確認了,確實是鹽礦的,已經上報給朝廷,應該算是政績的,至於升官,倒是未必。”


    齊二明白,自己年紀輕輕已經是三品同知,這就是很大的官了,他並不想升官了。


    他隻想皇上能夠給自己賜婚,趕緊把眼前這個小妖精娶進家。


    “唔……”顧嘉聽著,歎道:“其實不升官的話,你也不必太拚命,縱然朝廷的事重要,可是也得顧惜自己。”


    要救人,那別人也可以救,你說你手下那麽多人,怎麽就你衝過去救?顧嘉知道自己勸不動齊二的,但還是忍不住勸一句。


    然而齊二卻誤會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因為救一個小孩兒而身受重傷,他以為顧嘉在糾結升官的問題。


    於是他寬慰道:“嘉嘉,你不必擔心我的官職,這個我心裏有數的。”


    他略想了想,雖並不會說什麽大話,但還是向顧嘉道自己的想法:“我雖隻是孟國公府中嫡次子,並無爵位可承繼,但是將來我齊逸騰封妻蔭子還是可以做到的,嘉嘉放心就是。”


    顧嘉一愣,抬眸望向他。


    她並不知道,原來他在年輕時候就對自己這麽有把握了。


    這倒是也沒說錯,後來,她可是一品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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