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元府還是有兩下子的。”


    旁邊的小童冷哼道:“什麽是有兩下子,元府本身就是文學的泰鬥,皇家學府那種雜耍地怎麽能跟元府比。”


    他話落,很多出身皇家學府外籍的人不幹了:“好大的口氣,這些聯都都是落雪姑娘買的我們皇家學府的,你當是元府不成,元府無非就是個老爺子,隻知道閉門造車,我們吃的糧食穿的錦緞他做過什麽貢獻,不要沒事就吹元府多麽了不起,還不如皇家學府呢,我們皇家學府遍布京城各個行業,從吃到用,從靜態到物態,從有形到無形我們均有涉獵,怎麽不懂了,吧,不知道什麽是靜態和物態了吧,告訴你們現在被你們推崇的六根算術法也是出自我們皇家學府,根據此種算術正在建造的截流築壩工程也是我們學院的,平時不跟你們顯擺別以為世界就一個元府了,他有什麽貢獻,是讓你吃了還是讓你喝了。”


    “你——你——元家才不與那種地方同論。”


    皇家學府的人聞言不當他是人的不說話了,眾多學子聽了他狂妄的話直接當他是傻子的也愛搭理不搭理的當沒聽見:“快看吧,他要選第二題了。”


    “你們——你們——!”


    周圍的人無所謂的議論:


    “不知道會選什麽。”


    “應該是詩吧。”


    “不可能既然已經露了元家的底,怎麽也得是琴。”


    隨著元成天選定琴藝,原來的景致撤回,原來紗幔的地方拉開,一道延伸的舞台以三G立體解構拉開,波光淋淋的牆體表麵是水立方特有的水藍色,中間放大的屏幕是攝像機投射出的真人身姿,兩麵紛飛的蝶花如真如仙的鋪天蓋地,如此精妙的精致除了中間的部分超出了這個時代的認知,其他的都是這個時代的產物,擬真的三G是利用了畫師、雕刻師和陽光的作用,水藍色的裝飾是一塊整體的礦物晶石,隻有中間的人影是柳絲提供的欺負人家無知的超時代東西。


    看著自己的影響在屏幕中顯現,香樂居的人都驚歎了,這是香樂居這一次出這樣的景致,是特意為招待姓元的大手筆,如果不是元成天闖關也許不會出這個驚動。


    “快看,快看,裏麵是我,是我!”


    “還有我,真是清晰的鏡子啊!”


    “對啊,真清晰,連你的胡子都看的見。”


    “就是。”


    畫麵鬥轉,是錄下的歌舞生平,是年節時的文人騷客,是前幾次闖關過了的人們的回放,是大江南北齊賀祖國的雄姿,是河道截流的壯舉,是北郊全新的農業設施,是冬季人們豐收夏季蔬菜的喜悅,是穆廣善冒雨督工的瞬間,是查察慰問鄉裏的畫麵,是衛千文在上陽的賑災一刻,是張耀宗送十公主出嫁的國典,是一幅幅巧奪天工的字畫,是一對對歎為觀止雅聯,宏大的場麵瞬然回放,繽紛的彩蝶遙相呼應。


    下麵的看客難以置信的嚇傻,很多人站在角落磕頭對上畫中人,寬大的屏幕轟然截止到一艘巨輪上,上書的百年暢想,讓熱血澎湃的人們激動不已。


    秋風登上舞台,在以船為背景的畫麵下笑道:“大家千萬別告奴家,奴家也沒料到這次畫麵會出兩位德高望重的人物。”


    驚嚇回神的人們自然不會跟她計較,實在想較真的人們也會震懾在難以言語的觀感中。


    元成天深思的看著秋風,秋風做了個請他上來的手勢。


    元成天努力平靜下心潮踏著她原來的腳步跟上,今日所見是他生平未聞,讓一個小小的香樂居給了這樣的震撼力自然不是可喜的事情:“敢問姑娘,這些是出自香樂居?”


    “公子說笑了,我香樂居就是再有錢也請不來這位大師,他是‘景慕’木業的雕裝師,此項作品是‘景慕’打開立體市場的憑證,不過聽說他的製造者是皇家學院雕刻班的人,我香樂居能請的怎麽可能是高手,不過下麵的小試琴音確實我香樂居自己的琴師,請元公子欣賞。”


    兩人在高台落座,琴聲似遠似近而來,飄風的蝴蝶換成慢慢起舞的仙子,高台上一位意境飄渺的人兒攜琴飛來,其容貌其身段其琴資都是一等一的上上選。


    “這位是我們香樂居的琴師,請——”


    女子抬手,是茶館裏聽到的《念奴嬌》,照樣以曲畫景,同樣是人物入夢,隻是詞曲出自她手時,更添了淒苦,更多了悲涼,更有了韻味,更讓人深醉……


    一張紙在元成天眼下鋪開,元成天聽著她指尖飛轉的韻律,赫然在紙上書下自己的心聲——“不教細軟夢無休,緊笠披衣下小樓。一徑殘紅含情掃,瀟湘江畔有消夢。”


    曲終筆停,女子款款而出,人們從意境中回神,元成天的詩稿被放大於屏幕之上


    下麵的人點點頭,寥寥幾字卻也成詩。


    但是畫麵再轉,他的詩稿與上次闖關者的小試詩稿放在一起並列


    昨夜小樓昨夜風,昨日斜風細雨重,寵柳嬌花寒食近,險韻成詩,終成空。


    幾日相思幾日休,幾多青絲玉闌憑,綠肥紅瘦佳節至,雨打芭蕉,歎飄零。


    ——不教細軟夢無休,緊笠披衣下小樓。一徑殘紅含情掃,瀟湘江畔有消夢——


    秋風淡淡一笑:“請公子自比,如果公子感覺自己的詩稿道盡了琴藝,小女子吩咐家奴繼續。


    元成天突然道:“不用了,在下自愧不如。”元成天看著句中的詩詞,自認比不上他人的已經,詩詞講究的是意到又不到,看的出又看不清,不可露白,不可放緩,尤其是以琴為詩更是不能失了韻味否則也就不能比,而自己的詩稿跟前位的放在已經,第二句上就輸給了人家:“敢問姑娘,這詞是誰人所做。”


    “回公子,是我家姑娘閑來之筆,其實也是我家姑娘沾了您的便宜,必定我家姑娘常聽,但是公子,此題已有八位學者超越我家姑娘晉級,也有五位闖關成功,隻是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打了起來,最終放棄了我家姑娘都去琢磨詩詞去了,秋風雖然沒有什麽眼力,但公子過了也不會想要我家姑娘,可是依然感謝公子看得起我們香樂居,今天我家姑娘特語:佳節之際不管公子過不過,作為獎勵,我家姑娘親自出來彈奏一曲,秋風恭請我家姑娘——”


    元成天並沒有聽見耳畔的喧嘩他驚歎的是已有八位學者超越她晉級,八位,如此即興和氛圍的渲染下還能超越似聯似詞的詩稿,難道他們幾年不出,回天國文學上的成就竟然有如此之高,不過看著這些想也想不到的華麗景致,至少他已經落伍了一個十年。


    就在他愣神間,落雪抱著木琴而出,簡單無采的琴木配上她一身典雅大方的素衣,誰能說這裏是煙花地,誰能說這裏的一切不讓人驚歎。


    小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美——奪人心神的美,不是因為姿色是因為氣質和她眼光中的淡漠疏離,比之前些時日的焦急,這樣的她更加耐人詢味,更加如詩如畫,她款款而落。


    靜謐的空氣中針落可聞,喘、息可見,無論是文人雅士,無論是尋柳雅客,此時都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笑看著她起手,看著她全副身心停留在一張普通的木質琴上,


    她素手輕撚,人們屏息而聽,她放音而試,人群聚眾凝神。


    知道落雪滿意,眾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一曲更高境界的《廣陵散》從她指下流瀉,如泉水般細膩的琴音緩緩震懾每個人的神經——


    開篇,琴音悲涼,金戈鐵馬的亂世中,勞苦的人們鏗鏘而歌,堅強度日,塵封的曲調,層層、疊疊、平平、皺皺、表達著人們的悲苦也訴說著不屈的奮鬥。


    突然金戈再起,不是命運抗爭的屈服而是可笑的君王亂世,一個造劍工匠被韓王無辜殺害,琴音轉入潺潺、顫顫、如履薄冰。


    中篇,工匠的兒子聶政為了報仇,以泥瓦匠身份混入韓宮,琴音陡然不穩,第一個小高潮急速而至,湍急的琴音訴說著主人公行為的冒險性也預示著不可行性,終於琴音走低,似乎喘了一口氣般有驚無險的隱於山林,琴音殘花如病卻也破冰而息,帶來偃旗息鼓的休養生息,卻也蘊含了勃勃生機,琴音表麵修飾的平淡無常,琴音下麵卻是波濤駭浪。


    篇末,他十年學成歸來,琴音依然是上平下重,整體縈繞的憂愁無處可依,逃入深山刻苦學琴歸來的聶政,一翻苦思,再度混入宮中,琴聲因為他的決定頓時橫然暢快卻是更多的視死如歸,壓抑的琴音如破不開冰的魚兒撞破了腦袋,沉悶的氣氛如呼吸被壓抑般苦悶異常,終於琴音犀利,猛然刺入神經,詮釋著聶政刺死韓王,琴音卻出乎眾人意料的低落,聶政終是被殺,琴音淒涼難書,到頭的忙碌是一場空結局,但是琴音收尾卻不屈不撓,重回開頭的鏗鏘而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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