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心裏雀躍的激蕩,因為她懷疑,柳公子請來的這位姐姐是元家的孫小姐,傳聞元家孫小姐與林青衣交好,而她身邊這位明顯其貌不揚的人恐怕就是林青衣林大人,能跟號稱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鼻祖的元家人對弈誰人不心潮澎湃,隻是真是天理弄人,想不到上蒼在給她一副好樣貌時也給她一個好出身,不得不讓人嫉妒:“請小姐移駕奴家的地界可好。”


    藍衣聞言噌的跳出來:“你好大的膽子!敢讓我家小姐去那種不幹淨的地方,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林青衣手裏的冰魄銀針已經躍然指尖。


    柳絲按住他的手,林青衣怕傷到她趕緊收起來。


    她的弟弟認為沒什麽的跟藍衣杠上:“落雪的棋術堪稱經典!就算是我爹也不見得是她的對手!不要因為一個人的出身就否認了她的成就,我知道你們看不起她,不過你們又清高得到哪去,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也敢對落雪叫器,有本事你跟落雪對弈,輸了你就跟落雪互換身份!”


    藍衣火大的掰開柳厚攔她的手:“少爺!你拿奴婢給她比,你居心何在!讓小姐跟她對弈,本就降低了小姐的身份,現在她還要求小姐去她的地方,你眼裏有沒有你的姐姐!”


    “隻是下個棋換個地方!哪有那麽多講究!不要進了貴族的圈子就出不來!我們應該尊重每個一個人,正視所有人的勞動所得,落雪有什麽錯,落雪住的地方又怎麽了,是生活所迫不是她自己願意,再說了走不出身份的枷鎖,休想與民同樂!”


    “你!你同樂去吧,你愛去哪樂去哪樂,少讓我家小姐去攪合。”氣的少爺都不叫了。


    “藍衣你別跟著黛眉不學好!你問問我姐,我姐教我為官之道時,什麽時候都是把子民的利益和平等的觀念說給我,怎麽你們這些丫頭就做不到,難道你們比我姐還身份高貴!”


    “落雪有些佩服的看著他,並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成為兩人爭論的焦點,隻是想不到他還有尊重她們的這層認識,但是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請到元家的孫小姐才是她的榮幸:“請吧。”落雪有意無意的看向柳正和藍衣,恐怕隻要她不發話這兩人是停不下來了。


    柳絲並不介意過去,但是如此讓人威脅,不是她的喜好:“小正,我有讓你逛**嗎。”


    柳正不敢跟柳絲搶白的閉嘴。


    藍衣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什麽爛平等觀念,那是說給相差級別不大的人聽的,或者他這個父母官喜歡平等就平等去,她家主子沒功夫跟這種人平等。


    “希望姑娘說話算話。”


    落雪燦然一笑:“當然。”


    “請。”


    “請。”


    柳正瞪藍衣一眼,最煩眼高於頂的丫頭。


    藍衣瞪他一眼,最煩被女人衝昏頭的男人。


    柳厚誰都不瞪的握緊雙拳,苦惱,煙花之地,配不上她小姐尊貴的身份。


    林青衣向他打個手勢,柳厚頓悟的飛身而出。


    等六人來到香樂居的後門時,裏麵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大門一開,七八個黑衣侍衛,同時鋪開手中的紫色貂皮路毯,瞬間紫光鋪展華貴莊重:“請小姐屈尊!”


    藍衣立即很拽的頭揚四十五度:“小姐,小心點別沾了汙穢之地的土。”


    落雪難於置信的看著她們,她知道官家人講究,也知道她們高貴,但做的這麽決!又如此囂張!實在是不給她這個主人麵子:“柳小姐,看來你的人,是嫌棄我這地方不幹淨了。”


    柳絲拘禮一笑,渾然大氣的聖潔,瞬間蓋過了腳下的奇珍異獸皮:“讓落雪姑娘見笑了,家人們不懂事請您見諒。”


    落雪感覺眼前一晃的撇開頭,她確實值得她見都沒見過的奇獸毯鋪路,不過誰心裏也不會痛快,她不比眼前的女人少什麽,為什麽差距就要如此大,追求她的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哪個敢在她的地方放肆,她不輕易惹人,別人也都給她三分顏麵,今天這麽一鬧什麽意思!打壓她身份不如人,還是顯擺她們出生高貴!“怎麽敢,柳小姐是小姐,到我這地方確實是妹妹唐突。”


    妹妹?藍衣瞪大眼睛,她還真敢攀交情,要是黛眉在不戳瞎她的眼才怪!


    柳絲點點頭,知道唐突就好,她對落雪的印象不錯,但是她要求她過來確實唐突了,這種地方沒事還沒是別來:“請吧。”


    “請。”


    香樂居的嚒嚒見她們進來,不敢笑不敢鬧不敢放肆的小心看了柳厚一眼,恭敬的行禮:“民婦見過小姐,小姐金安。”


    落雪驚訝的看著嚒嚒的衣服,她竟然換了道袍,這,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你們——”


    柳正看著這陣勢突然明白過來的湊落雪身邊:“應該的應該的,我姐姐身份不同,她們確實汙濁了,應該壓壓邪氣,走啊,進去啊,我姐姐棋藝也是超群,你不見得能勝他。”


    林青衣從另一邊扶住柳絲,如果她要進去他就陪著,不過,怎麽這對姐弟差這麽多:“你為什麽非過來,用的著嗎。”


    柳絲歎口氣在兩人的攙扶下往前走,心裏自然有她的計較:“我想讓他心甘情願的娶穆廣善的孫女,你也知道我的其他哥哥身體不好,不良嗜好學的多,以後家裏總要有個掌事的,柳正也挑不起頭,總要找個能當家的媳婦,總不能以後家道中落的連個人都沒有吧,說白了我就是想找個貼己的人以後照顧爹爹,也好給我家留個人。”


    林青衣無奈的捏捏她的鼻子:“你擔心的真多。”


    “那當然,我就那麽一個爹爹,不為他想為誰想,其實我看著這個落雪也不錯,至少心氣不壞,落身為奴也能平靜視之,隻要稍加點化也必成大器,就是出身低了點,要不然我就不用麻煩了。”


    林青衣好笑的扶著她,永遠摸不透她的小腦瓜裏在想什麽:“你還有世俗之見。”


    “不是我有,是因為這身份太低了,如果是個平民都好說,可這奴籍放在柳家的那樣的高們府邸怎麽說也是讓人笑話。”


    林青衣突然不高興的冷下臉:“你能不能什麽都不要想,乖乖的吃了睡,睡了吃。”


    “你當我是小人參。”


    “小人參不用我操心。”


    落雪忍著脾氣追上:“兩位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柳絲拉過跟她後麵屁顛跟著柳正:“一些家務事,請您見諒。”


    柳正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跟著柳絲,偶然還在姐姐身邊嘀咕句:“好看嗎。”“她很漂亮吧。”“她一定會是柳家的好媳婦。”


    柳絲直接小聲回了句:“可惜人家不喜歡你。”


    柳正不高興的趴她耳邊:“隻要姐姐你喜歡,她一定是弟弟的。”


    柳絲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就知道他有時候不傻也犯傻,可惜這個人真的能當柳家的兒媳婦:“我盡力,但是人家不喜歡你我沒辦法,你總不能叫我搶了人家吧。”


    柳正確實有那意思就是不好意思說。


    “奴家的房間就在前麵,希望柳小姐不要嫌棄。”


    “哪裏,隻是有些東西,我不能習慣,還請你勿怪。”


    “來人,把我珍藏的棋盤棋子拿來。”


    柳厚擺手道:“不用了,奴才帶著呢,來人!”


    棋盤棋子被兩位可人的小姑娘端進來,裏麵不是玉子也不是木質材料,總體看像紙質,卻堅硬有光澤,入手又像暖玉,溫和細潤,落子時質地清脆叮鈴如泉。


    落雪不語了,確實不一樣,就是不知她的棋藝如何:“請賜教。”


    “沒問題,我讓你三子,請。”


    “多謝小姐成全奴家就不推辭了。”


    兩人手起子落,這場棋局沒有任何懸念的開始,也沒有任何懸念的結束,柳絲一步也沒有斟酌的閉眼落子,單憑聲音判定她的位置,憑子感落下,隻錯了兩步就以拿下她的全局。


    落雪驚異的看著她,不得不服她棋藝上的造詣,落雪不敢走到最後一步,撲騰給她跪下:“小姐,我們出去說吧,是奴家唐突了,奴家願以身鋪地,讓小姐踩著過去。”是她自視甚高了,人家敢貂皮鋪路自然就是那份實力。


    藍衣想說什麽,但是看了柳正一眼不說了。


    落雪明白的叩首:“對不起,奴家又說錯話了,奴家怎配承擔小姐的重量,小姐可否移駕出去,別辱沒了小姐的身份。”


    “什麽辱不辱沒的,是我弟弟不懂事,給您添麻煩。”


    “不敢!”


    林青衣湊熱鬧的突然抱起柳絲:“我抬你出去。”說完沾了大便宜般快速往外走。


    柳厚、藍衣隨後就追。


    柳正見落雪也要追,急忙拉住他:“落……落姑娘……我們……”


    落雪掃開他的手這次一點也沒給他麵子的看著他:“柳公子!我本意認為你這人不壞!甚至感覺你天真時也算正人君子!或者說你也真喜歡我!為我著想!不想那個丫頭罵我!但我現在告訴你!我恨不得讓那個丫頭多罵兩句!也好過跟你姐姐對弈時丟人現眼!你明知我的水平!也知道你姐姐的身份!我讓她到我這裏來你為什麽不阻止!你是故意的還是腦子裏除了想我不知道你還有親人!虧她絞盡腦汁的為你好!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柳公子你是我落雪第一個憑奴籍身份就敢瞧不起的人!以後別讓奴家看到你,奴家怕辱沒了身份!再見!”落雪說完,抬腳去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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