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沒事,前麵人就多了,拉著我的手不要放。”林青衣真氣運轉,讓手裏的熱量貫穿她的三陽穴。


    柳厚、藍衣在後麵默默的跟著,很多時候他們沒權利過問主子的私生活。


    道路鬥轉,原來的家戶被商鋪代替,本稀疏的人群變得密集,熱鬧的人群眾讓溫度有點上升,熱氣滾滾的地方一定是小吃的聚集地,人頭聚集最多的是冬閑人們在耍雜耍,固定的攤位前多是農業和家庭用品集散地,天氣雖然寒冷,但是擋不住人們出來溜達的熱情,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純粹是像柳絲一樣無聊。


    “青衣,我們去那邊看看吧,那邊在炒栗子。”


    “不行,人太多,在這邊轉,這裏有賣字畫的。”


    柳絲滿頭黑線,誰要看字畫呀,在皇宮天天看,早膩歪了:“我想吃栗子。”


    “回去讓柳厚炒給你吃。”


    柳厚立即變了表情隨後快速正常:“婦人,小心。”


    “讓讓,讓讓啦!”一輛推著推著滿滿的柿子經過:“甜柿子啊,不能錯過的甜柿子啊,讓讓,父老鄉親們讓讓啊!”


    林青衣抱著柳絲躲開,隨後皺起眉道:“這裏也不安全,去茶樓坐坐。”


    柳絲抱怨道:“幹脆回宮得了。”


    “行,我把你……”


    “茶樓是吧,就前麵那家吧。”總好過回去對著牆發呆。


    一個身影意外的看著她們進去,似乎很驚訝能在這裏看到她。


    “爺,您怎麽了,我們不回客棧嗎?”


    宣五喃喃自語:“竟然是她。”


    “爺,鋅大人說今天我們務必啟程。”


    “先等等,朕進去喝杯茶。”


    “皇——爺,不能去了,咱們該啟程了。”倪鬆見主子進去,逼不得已必須跟進。


    宣逝急忙進去,四下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人:“小二,有兩個公子和兩位小姐剛才今天,他們去哪了?”


    “您說剛才很漂亮的那位小姐吧,好似沒有落腳就被另一位公子急匆匆的拽跑了。”


    “小二,你快點,我們的茶好了沒。”


    “來嘞,馬上到。”


    宣逝看著雜亂的茶客,最終沒有找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爺,車隊在外麵等您呢?”他們這次來回天國,是聽說回天國蔬菜能四季供應,特意來看看,想不道主子聽說後,執意要跟來,就連皇後娘娘勸也勸不住,不過主子自從娶了皇後就陰晴不定的誰也不敢駁了他的意,他想來就來吧,宣岩國這個翼州第一不是叫假的。


    可惜直到宣逝再次離開回天國,第二次與柳絲失之交臂。


    街道的另一頭,從他爹那跑出來的柳正在躲藏的茶樓撞到他姐姐後,拉著柳絲避開擁擠的人們就往煙花之地拽。


    “你慢點,慢點。”


    “不行,爹會追來的!一定要快。”


    林青衣在一旁冷著臉跟著,柳正是她的弟弟,這事他插手也不好看,但是這個扶不上牆的人能不能少幹些蠢事。


    柳正快哭的拉著他的姐姐,他是真的沒辦法了,柳密說如果他不聽話就殺了落雪,他怎麽忍心讓她受苦:“姐,您就再幫我一次吧,我是真的愛她,她很好的雖然出身煙花之地,但是沒有一點煙花女子的習性,真的。”


    林青衣聞言突然察覺路不對的拽回柳絲,冷著臉對上柳正:“柳正!你要幹什麽,前麵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嘛!”


    柳絲逼於無奈的看著他,就差眼淚沒有掉下來了:“林大人!我也是沒有辦法,隻有姐姐能幫我。”他拉著柳絲的手,滿心都是‘救苦救難的’的柳絲:“姐姐,姐姐,求求你了,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你一定要幫我娶了落雪,姐姐,姐……我是真的愛她。”


    林青衣對他無語,這個人就不適合活著。


    柳厚跟藍衣站在後麵,對這個小主子幾歲的十一少爺更是不看好,無怪乎老爺子不願意讓他出士。


    柳絲回握著這個始終天真過度的男人,頭疼的不知道說他什麽好,可是他都要哭不哭的來求人了,總不能打擊了他心裏的那點美好:“你真的喜歡她?”


    柳正點點頭,說起自己看中的女子他有心臉紅的道:“當然,姐姐也會喜歡她的,她……”


    “閉嘴,別拿那些女人汙染你姐姐的耳朵!”


    柳正敢怒不敢言的抱住姐姐的胳膊。


    柳絲打圓場道:“算了,你帶她出來我看看,必定以我的身份去那種地方不合適。”


    柳正破涕為笑的點點頭,興奮的看不到別人難看的臉色,隻要柳絲幫他,他就一定能成功:“姐姐去前麵等著,我跟柳厚去叫她出來。”


    柳絲趴在林青衣身體擺擺手:“去吧,去吧。”


    林青衣攬著她的肩,從本質上排斥那些不自重的地方。


    “他這回還挺聰明,知道叫上柳厚。”


    林青衣皺著眉,從看到柳正後就沒鬆開過:“那種女人,恐怕還不沒資格見你。”


    “算了,小正喜歡,我也不能駁了他的美意。”


    “他是越來越沒分寸,敢拉著你來這種地方。”萬一想起不該想的,就一把火燒了這裏。


    “好了,我們去前麵等他。”


    林青衣真恨不得柳正他爹把他就地正法了。


    紙醉金迷的香樂居是柳絲名下的產業,但是她從不過問,三教九流之地自有三教九流的人的來管,就像林青衣說的,這種地方永遠論不到柳絲來操心,也沒資格向她匯報,她自然也不會知道香樂居的哪個女子迷住了他弟弟的眼。


    但這次不能說是柳正的錯,他也確實有眼光,香樂居的落雪,就如她的名字般清雅脫俗,人品和才情都是上上之選,最主要的她還是個清倌,人不焦不燥,才華更是讓大江南北的才子都望塵莫及,單論人品,有點傻的柳正確實配不上人家,但是如今不是人品的社會,是階級的社會,落雪就是再抬十級也配不上當朝一品大員——柳正,柳正就是身份上沾點光好似娶了落雪是他多大的恩情似的,至於落雪怎麽想也是另說。


    “柳公子?”落雪規規矩矩的見禮,她這種出來混的最不缺的就是眼力,但是她也沒妄圖攀龍附鳳,她隻是盡自己的本分,伺候好沒一個位客人,至於別人怎麽想,是別人的事:“柳公子今日是聽曲還是品茶。”


    路過的玩客嫉妒的看著享受落雪親自招待的柳正,恨不得戳他兩個洞。


    柳正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我……我……”


    落雪溫和的等著他,能一擲千金的人當然值得她等待,她鼓勵的對著他笑,心裏即便不樂意也沒權看不起任何客人:“柳公子,還是上樓慢慢說吧。”落雪並不是討厭他,至少他不會跟其他客人一樣妄圖沾她的便宜。


    柳正聞言,不自覺的抬腳就要進去。


    柳厚冷著臉道:“少爺,您忘了自己的用意嗎!”


    柳正撓撓頭,紅著臉不知道怎麽跟人家說,他就是天天來聽她唱曲,現在如果說讓她見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唐突了佳人。


    一點也不想想他這麽做是不是唐突了他的姐姐。


    柳厚看著他的樣子就夠了,讓自己的主子等也要看看來人值不值:“落雪姑娘,我家小姐想見你,可否換地一敘。”


    落雪似乎懂了的點點頭,這種事她遇到的多了,被人打也不是新鮮事,但是為什麽人人都怪她,而不去約束她們的男人和家人,不感覺是她們自己教子不利和沒有本事嗎:“這位小哥是誤會了,落雪和柳公子沒有什麽……不過如果柳公子的家人需要,落雪也不介意走一趟,請。”


    柳厚直覺瞪向柳正,一點也不喜歡從別人眼中看到對自己主子的輕視。


    可柳正根本料不到這層意思,他臉色通紅的看著落雪,滿心都是她要見柳絲的驕傲,在他眼裏這個女人是完全有能力跟姐姐平起平坐的,或者說如果他真娶了她,落雪的地位還是有可能超越柳絲的。


    落雪平靜的跟著他們離開,身經百戰的她,早已看多了那些‘門風嚴禁’‘自命不凡’的人們的態度,她也不介意成為她們炫耀出身和能力的發泄口。


    雖然落雪算不上討厭,但是柳厚看著她就是不舒坦,君臣有別,臣臣有別,臣民有別,民民有別,怎麽說她也沒資格見自己的主子,可怎麽感覺好像她不情願,自己主子沒事找事的樣子,柳正更家不滿意的看向柳正,這件事分明就是他辦砸了。


    柳正臉上都是羞澀,根本看不見柳厚的埋怨。


    落雪微笑的應對柳正,心裏做好了一切準備。


    到了茶莊的雅間門口,柳厚直覺攔住他們:“請稍等,奴才進去通報。”


    柳正立即殷勤的給落雪搬來椅子,舍不得她受點委屈。


    落雪無奈的落座,大概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恐怕是他說喜歡自己,她的家人不同意,而今天他的家裏明著說見見她,其實就是給她點錢,讓她不要纏著她們的哥哥、弟弟、相公、爹爹,她背都能背下了,就是家家給的數額不同而已:“謝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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