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初按住她並不追究的繼續上路,她慢慢的走,隨手取一些自己需要的或者停下看兩邊不同的麵積,在黛眉的攙扶和窄小的坐藤幫助下,她已經走到了回天國著名的湖澤山地邊緣。


    天空出現一絲曙光時,她以在這座占回天國三分之一麵積的山澤區徘徊了七八圈。


    黛眉臉色不好的攔住想前行的主子:“娘娘!不要再走了,前麵是死林,進去的人很少出來。”


    錢初‘識相’的收回腳步,鬆口氣後竟疲勞的虛脫,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腳,身體毫無抵抗力的前傾,殷釋隨後接住她。


    黛眉立即接手,不動聲色的把殷釋推開:“娘娘,你怎麽了!娘娘?”


    錢初擺擺手:“沒事,險些跌倒。”


    “這裏有人。”


    柳正聞言立即上前。


    錢初興趣缺缺的坐上藤椅後開始往回走。


    柳正抱著他‘揀’的小家夥高興的就差沒給他喂血了。


    錢初看著傻實在他就頭疼,眼不見心不煩的一向左邊的人群,試探性的開口:“北郊的糧場今年恐怕是回不來了。”


    伽煉道:“損失隻有一半。”


    錢初眼睛一挑:“是嗎?一半也是損失!”


    “娘娘說的有理,屬下督導不力。”


    殷釋小心的提醒伽煉少說,說不準哪一會柳絲心情不好,誰都不用保命。


    錢初好笑的看著殷釋的小動作,可惜這回她要引出的是剛才說話的人,對這些小動作不看在眼裏:“現在是北郊最熱的時候,一月是最低的時候,無霜期在一百八十天和二百二十天之間,其中湖澤山區內部更長,在二百天以上,本地的光照資源很豐富,年日照時間為一千五百時辰左右,日照分辨率或者說是清晰度在五分之三以上,日照時數和日照百分率的分布,由南向北遞增,全年大部分降雨集中在這三個月,雨、熱同期,高溫與多雨配合,大家說我猜的對嗎?”


    外行的人互相看一眼,根本不知道這些是什麽意思。


    內行的人有些動容,卻也礙於她‘多事’的身份不把這位沒有操守的皇後看在眼裏。


    錢初並不在意,黛眉橫著眼恨不得瞪死他們。


    錢初盈盈一笑,沒關係她還有更準確並且回天不出在的測量數據:“一月份,地表十厘米以下平均地溫是零下一度,二月是一點五度,三月是八度,四月是十五度,五月是二十二度,這次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人群中三個人立即變了臉色:‘地表溫度’這要怎麽算?


    殷釋隨著三人變臉,更加詫異的看向柳絲,能讓天道三傑變色,她說的是什麽!


    錢初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這些話是她偷了懶的,她充其量就能揣測下降水量,其它的她隻是根據降水量的多少在與中國相對應的降水量地區會出現的平均溫度、氣候變化鹽堿屬性進行推測,至於對不對看他們的表情變化就知道了,如果更精準點,回天國還比現代更容易推測出犯罪率,現代要考慮的因素很多而在回天隻要根據人口的平均素質水平,地產量的多少,和商鋪人口密集度比,就能分辨該地區的犯罪率高還是低,隻是,沒人給她工資,她沒必要賣命,況且她現在的身子隻想休息,放棄如此好的研究機會,何嚐不讓她感覺可惜。


    社會學永遠是個雞肋卻非常有必要存在的學科。


    柳正抱著揀來的小家夥,邊走邊幫他取暖,柳絲說的話對他來說想不出什麽用處,他‘實在’的做著眼前的善事,高瞻遠矚對他來說還是太遠,身為統領的他這個樣子很難說是百姓之福還是之禍。


    殷釋比他有經驗多了,天道三傑是他上戰場時必備的氣候軍師,主要分析士兵首到該地會出現的不適反應,結合醫師用能強軍健體,結合地師用能行軍打仗,結合戰略謀士幾乎就是一架大規模殺傷武器,一個出色的氣候學士是三國軍事上必爭的焦點,天道三傑當初是賣宗政、和林青衣的麵子才歸於他的壕下,而現在一個睡眼朦朧的女人竟讓他們沉默,這絕不是好事情,對方是敵非友,最好除之後快!殷釋眼神變得犀利。


    伽煉比任何人都明白的前進一步,他們可是戰場上著名的狼狽夥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心裏的意思:“殷統領,屬下願為您分憂。”


    “別急,先聽聽三老的意思。”


    “是。”


    三老中最年長的老人在另兩人的催促下走到柳絲的轎旁:“皇後娘娘,不知您是不是認識閻師弟。”


    殷釋、與伽煉立即凝目:“天閻?!”兩人殺意同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口型。


    錢初無危機感的打個瞌睡,堅持這麽久是她的極限,不枉她費了這麽大的心力,這個老家夥終於出來了:“不認識。”


    殷釋、伽煉的尖刀放心的收回。


    天勤失望的落寞,但隨即恭敬的俯身:“不知娘娘是如何換算地表溫度的。”


    錢初為難的睜開眼:背的,算不算。


    天勤立即道:“如果娘娘不便相告,屬下也理解,老夫唐突了,請娘娘見諒。”


    錢初點點頭,看來學術相嫉走到哪都是不變的:“柳正,這裏的一切不要動。”


    “為什麽?”


    “讓你別動就別動哪那麽多為什麽。”轉而又抵抗著困倦謙虛的向老者行禮:“不知能可否請教你的名字。”


    “不敢當,娘娘相問是老夫的榮幸,老夫天勤。”


    “本宮柳絲,在氣候上隻是略知一二,不知老先生可願意與本宮回宮共商北郊重建。”


    殷釋、伽煉放下的心再次提高。


    老者可不是見戲就演的三流演員:“娘娘抬愛了,老夫承受不起。”其實是不屑,這方麵的高手多了,在同一領域根本不會有人超過師弟。


    錢初自言自語的嘀咕:“真可惜,風障陽畦隻是雛形就這麽毀了。”


    天勤離開的腳步一頓,眼睛睜的特大:“娘娘?……”


    後麵的兩人謹慎的後退一步。


    殷釋、伽煉不理解的看著他們。


    錢初再次衝他笑笑:“天老,可願與本宮回去?”


    天勤毅然的瞪著她,大不了一死怕什麽:“此事與我的兩位徒兒無關!老夫一人與你前往!”


    錢初看向黛眉,黛眉會意的去逮剛才跑了的兩位不孝徒弟。


    “走吧,回去再說。”


    小耕子甩著楊柳枝坐在宮門外的階梯上等錢初,路過的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估計他成長型麵首的形象正在深入人心。


    小耕子不理解的看著一個個漂亮的大姐姐大哥哥,她們的衣著和眼睛都好漂亮,跟他們那裏的哥哥姐姐是不一樣的。


    暗處的人路過後三五成群的低語:“他就是皇後帶回來的。”


    “造孽啊,這孩子還這麽小。”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噓,別說了,忘了莫才人是怎麽死的嗎。”


    小耕子撓撓頭,拿著小小很喜歡的長笛揮啊揮的當棍子玩。


    ——“皇後娘娘回宮——”一重奏,渾厚的聲音提示萬千宮人準備迎駕。


    ——“皇後娘娘回宮——”二重奏,尖銳的聲響提醒宮人跪拜。


    小耕子噌的站起來,衝過人群開心的跑錢初身邊委屈道:“姐姐出去都不叫上小耕子。”


    黛眉攔住他:“不要吵,娘娘困了,讓娘娘休息,來人,抬娘娘回房,把這三人分開關起來!”


    “是。”


    瞰遠宮


    薛倚樓送走軒轅行役後也在補眠,青苔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不顧尊卑的掀開帷幔喘息道:“娘娘!娘娘!奴婢聽說皇後又往回帶男人了!”


    薛倚樓朦朦的睜睜眼:“恩?”


    青苔扶起她道:“娘娘,您就不怕她再弄出個什麽事來給您添堵,上次的事莫大人把氣都撒在了老爺身上,這次不定又出什麽事呢,娘娘,你不能放任不管啊。”


    薛倚樓不感興趣的坐正,近幾日總是頭昏,太醫說是體虛,可是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就連她的飯菜裏都是醫藥問,皇上還特意為她配了醫師,不能怪她多心,軒轅如此的舉動讓薛倚樓有種不願想的揣測,父親跟她提時,她還不信,莫不是在皇家孩子真的是皇室的一種工具,是不是因為莫水月的事,軒轅想補償她什麽,她撫摸下腹部,期待的自問:會有嗎?皇上的孩子,皇室的長子,可皇上的厚愛,會不會加劇她現有的危機?


    “娘娘,您怎麽了,手很涼。”


    薛倚樓搖搖頭:“本宮無礙,都這麽早了,更衣吧,本宮去慕音宮看看。”


    青苔聞言立即不高興的嘀咕:“娘娘,音昭儀該向您行禮,您就不該去看她,瞧她囂張的那樣子還敢把您擋門外,她以為她是誰啊!”


    薛倚樓皺眉:“青苔。”


    “娘娘。”青苔撲騰就給她跪下了:“您不讓奴婢說女婢也得說,這是事實,你是皇妃,僅次於皇後娘娘的所在,可是你看你,以前討好疏寶林,為了她跟皇上吵架,結果她侍寢後看都沒來看過您,還有顧妃娘娘,您給了她多少好處,可是她宮裏的人根本不念你的好,昨日我跟小其子去取用度,她當著眾位姐姐妹妹的麵給我們下馬威,娘娘,奴婢是為您不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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