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衣自發的找張椅子坐下:“難道劉邦真會重用這樣一個官吏。”


    錢初伸出手安撫了一下盛怒的小小,諷刺道:“林大人為陳平而來?”


    林青衣接過自己的招牌茶,看來打算長談:“本來不是,現在是了。”


    “林大人見諒,時候不早了本宮不方便見客。”


    林青衣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一下:“深夜不是皇後最喜歡的時辰嗎,這個時候通常是娘娘客人最多時吧。”


    “拜各位大臣所賜。”


    林青衣慢悠悠的喝口茶:“是恩賜。”


    錢初瞪他都嫌費力氣,恩賜?那一夜怎麽不說是她的恩賜!跟他們沒道理可講,錢初拉開被子準備睡覺。


    林青衣隔著窗幔看到她的身形,眼中頓時火光四射,他最反感有人在他興致高昂時不合作:“皇後娘娘,深夜了。”


    “……”深夜就該睡覺。


    “如果本官現在喊一聲你這個皇後也到頭了。”


    錢初閉上眼睛,回答的漫不經心:“想讓本宮早死?”


    “隻要我願意。”


    “我困了。”想怎麽樣怎麽樣吧,她累了愛死不死。


    林青衣頓現殺機。


    小小噌的護在床前。


    林青衣看他片刻,突然興致大好:“你的傻麵首先死怎樣。”


    “本宮會幫他厚葬。”


    ……哐……林青衣摔了茶杯,無罪的劍首次出鞘。


    小小豎起全身的刺,隨時等待刀光相見。


    錢初真的很困,困的根本沒力氣搭理他們:“小點聲,本宮累了!”


    林青衣差點沒氣死,他林青衣不是床前的傻子:“無罪收劍。”


    ……噹……無罪平靜的站在一旁。


    林青衣疏煙淡日的向前一步,表情分外柔和:“小小……”


    小小畢竟智力不足,別人殺他,他知道自衛,別人不殺他,他也不懂該不該殺別人:“你想做什麽,姐姐說了,要把危險消滅在前麵。”


    “錯,你去看看你姐姐,她現在很痛。”


    小小單純的驚訝道:“你怎麽知道?”她睡著了總是皺著眉。


    林青衣對付他根本不用智商:“我來救她,我知道怎樣讓她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可……”


    “我要是想害她,剛才你跟無罪動手時,我有的是機會。”


    小小很不高興他這麽說,可是這是事實:“你真不傷害姐姐?”


    求證就等於默認,林青衣看他就似一張白紙:“不會。”林青衣抬步上前無視他象征性的阻攔,床幔掀起,瞬間藥香撲鼻沁心,床裏的人裹在厚厚的錦被下睡的並不安穩,玉顏纖柔,與扇爭白與梅比素惶恐驚散瑤台夢,恍惚其境難補缺,林青衣手停了一下隻一下就連以眼力冠絕鬼穀的無罪都不見得知道他停過:“小小,抱上你的主子跟我走。”


    皇宮孤絕,踏密無處,有人歡喜自有人孤獨,自古皇寵就無平等,哭的有之笑的有之,淹沒於芸芸眾生的蒙塵之珠也不在少數。


    “娘娘,您回房吧。”


    “……等會。”顧漫羽一身素裝看眼燈火中的最亮處:“仙兒,你說皇後令人羨慕還是樓妃讓人羨慕。”


    “這……”


    “但說無妨。”


    “當然是樓妃娘娘了,皇上經常賞賜瞰遠宮,奴婢從未見皇後娘娘得到過皇上的寵愛。”


    “錯,天下間除了皇後已沒有尊貴的女子。”


    小丫頭看看她,並不懂中間有什麽區別。


    “走吧,我們也該休息了。”


    “是,娘娘。”


    月波如燈,明月澄澈,它無一絲塵埃阻隔的普照大地,它亮的越燦爛夜靜的越孤獨,宮外官道上,林青衣偷出一個大活人就跟帶份文件一樣簡單,小小溫柔的抱著她,怕她睡的不舒服,自己的姿勢一直都不太雅觀。


    林青衣眼光不正的看著他們,隱藏的火焰分毫不差的射他們身上,可惜一個傻子一個在睡,他愛燒誰燒誰去:“你姐姐經常給你講故事。”


    小小毫無芥蒂的點頭。


    林青衣看柳絲的目光變得耐人尋味。


    “她給你講什麽?”


    “很多。”


    林青衣別有居心道:“你講給我聽,我滿意了就把她治好,不滿意了……”


    小小聽不出威脅:“不滿意了怎麽樣?”


    對牛彈琴等於慢性自殺:“無罪!”


    “少主。”


    “速度。”


    “是。”


    “咦?你慢點慢點!姐姐在睡!你們慢點!”


    醒來看到什麽錢初也不驚訝,看到林青衣也隻是微微蹙眉:“小小呢?”


    “皇後娘娘真是用情至深,這時候還能想到自己的麵首。”


    錢初揉揉額頭,最煩跟拐彎抹角的人說話:“想怎樣?讓我死還是生不如死。”


    林青衣玩味的看看手裏的杯子:“你是柳絲?”


    “……”


    “柳絲可不會想問題。”


    “……”


    “柳絲也學不來深沉。”


    “……”


    “可你偏偏張了一張柳絲的臉,不對,應該是漏出一張柳絲不滿意的臉。”


    錢初看著他就煩,裝智慧的人更煩,她欣然關羽也不正看諸葛亮,她利落的抽出一把刀:“割哪?”


    林青衣抬起眼角看她,鋒利的匕首是他的最愛,每個有價值的東西變的越來越沒價值,是他的興趣,他湊近錢初,呼吸分毫不差的落她臉上,錢初也紋絲不動的看著他。


    “柳絲,這幅樣子也許本官能接受你。”


    “可惜,你這副樣子差強人意。”


    ……啪……


    錢初嘴角出血,林青衣擦擦自己的手:“裝什麽清高,你柳絲還沒資格挑男人。”


    “但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林青衣擦手的動作停住,看她目光變得分外溫和:“你幾天沒碰男人了。”


    錢初抬頭看他,目光變的謹慎:想怎麽樣?


    她的合作讓林青衣心情乍好:“我可以為你提供很多的。”


    錢初顫動了一下,低下頭,稍後抬起,沒人會給她安靜離開的機會也就別怨她說話不打草稿:“青衣……”


    林青衣一愣,這字,這語,還是第一次出自一個女人之口:“……”


    錢初的聲音悠悠響起,融合了情思煉化了忠誠:“你確實長的一般,可以說在眾多人中你並不能讓我側目,但是你卻進了王府,那個時候我就想,你為什麽要幫他,一個能寫出‘平沙萬裏’詩句、敲碎了竹魂碾碎了水骨的你會走入世俗,可你留了下來,你不能保證我看著你就是看著‘萬江陶浪男兒淚’我想知道你在什麽境遇下寫出了它?‘驚濤拍岸英雄塚’又有什麽能攔住你?青衣,我沒有絕對的資本吸引你,但人死前人難免自私,那天我計劃了很久,久到我以為我等不到機會,可你還是失誤了,那對我來說是一份你體會不到的竊喜,我……”


    “你想說什麽,你愛我……”


    錢初低下頭,少女情懷盈盈帶淚:“我配不上你,也沒資格碰你,那天……”


    “別提那天!”


    錢初一驚,眼淚輕輕震落:“青衣……你不信我,可是事後除了小小我沒再碰過別人,要不是我的身體,我何嚐不想為你做的更多,你要願殺願剮都是我的福氣,可青……”


    “你當我傻還是沒長腦子。”


    “林青衣!這話你也說的出口!你所有的詩句我倒背如流,你所有的棋稿我運用自如,你的字我比你收藏的多,你的畫我有的你都沒有,記得我對付宗政那一招嗎,你好好推推,你敢說原型不是你的‘潛龍探路’我柳絲就算再不是人,也不會作踐到那個地步!我對你如何我心裏有數。”


    林青衣如果會被她騙,就不配當林青衣,但是那招‘潛龍探路’確實是他十歲名揚鬼穀的傑作,可惜他現在隻當那是小兒科:“柳絲,你怕什麽,怕到般出莫須有的東西。”


    錢初當然怕:怕他口中的很多男人……小小不在,又不是皇宮,她脆弱的隨便一個人都能殺了她:“怕沒有機會說……”情絲纏繞隻為一份難掩的心事。


    錢初看著林青衣:無奈的發現等不到她死,這些人就迫不及的出現了。


    林青衣嗤之以鼻:“想我救你?何必大費苦心,我本意就不會讓你早死留著慢慢折磨才有意境。”他拿出一個瓷瓶,笑的很有意思的看著她的淚眼:“拿好了,保命的,死不了我就天天看你。”說完他湊上自己的唇,輕輕在她額間停留。


    錢初激動了,等死的心瞬間亮了起來:活著?活著可以不死。


    林青衣直接理解失誤,眉頭不悅的皺起,嫌棄的退她很遠很遠:“滾!”


    錢初拔腿就往外走,到了門口驟然回頭看他一眼:“謝謝,我會珍惜。”珍惜另一次重生。


    天蒙蒙亮時,宮廷燭光再燃,軒轅起身,薛倚樓幫他係著胸前的扣子:“皇上,喝點湯吧,這樣也好過空著肚子。”


    軒轅拍拍她的手:“不用,習慣就好。”


    青苔遞上濕手帕,倚樓幫他試臉,心疼的小心觸碰他的龍顏:“皇上您都瘦了。”


    “愛妃也很操勞。”


    “臣妻哪能跟皇上比。”


    “愛妃不……”軒轅一停,皇一突然出現,薛倚樓受驚的後退,軒轅安撫的看她一眼:“沒事,沒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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