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安慶習慣性地打開房門來上了一句問候,每當他在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平常的時間裏麵安慶都在冥想所以顯得有些木訥。


    他這一聲問候也是成功引來了家人的注意,一名同樣是三十來歲,樣貌相當好看,穿著一身樸素布衣的女性就端坐在一個大圓桌邊,這是安慶這一世的生母,蕭梅。


    他的母親蕭梅對著安慶展露出了笑容,家中的裝飾物並不多周圍都是一片土牆地上也全是灰塵,因為這裏是客廳當然就沒有講究那麽多了。


    安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走到了圓桌前麵坐下,安慶也在這時撤銷掉了冥想的狀態。


    安慶原本木訥的神情立刻煥發出了光彩,蕭梅給安慶用勺子在桌麵上熱氣騰騰的大鍋之中舀上了一勺香氣騰騰的粥來,伴隨著一聲輕響這一碗白粥就已經來到了安慶麵前。


    蕭梅一邊往白粥裏麵夾著自家醃製的白菜一邊說道。


    “崽啊,多吃點,多吃點,再過一點時間就要武魂覺醒了,要是我們家出一個魂師那就光宗耀祖了。”


    望著碗裏滿當當的鹹菜,安慶也沒有多說什麽,他就這麽直接端著碗一口氣將這大碗中白粥連同白菜給喝掉了。


    這種粗暴的吃相也是被蕭梅看在眼裏,隻是她的眼中除了慈愛之外也就沒有他物了。


    當安慶頓頓頓幹掉了一大碗白粥之後,蕭梅又一次給他滿上了,可能是婦人家家話多的原因吧,那止不住笑意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蕭梅的那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充滿了得意。


    “崽喲,我最近去找魂師大人去算了一下哦,他說你之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大人物的,嘖嘖嘖。”


    安慶默默無語,他也差不多知道這個世界的情況了,魂師應該是相當高貴的職業,不過他可能要讓他的生母失望了,也許安慶並不是這麽一塊料。


    安慶也是淡淡地開口了,他的言語一下就把這名望子成龍的母親勾回了現實。


    “母親,你這一次找的魂師大人........收了你多少銅魂幣?”


    他這麽一說蕭梅更是高興的不得了,她一拍桌子,道。


    “就收了我十銅魂幣呢!比以往便宜太多了!買到了魂師大人的保佑真是太棒了!”


    好吧,安慶覺得自己的話說多了,他媽開心就好。


    安慶也對金錢觀念差不多有一個認知,十枚銅魂幣也差不多就是一頓飯錢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怕就怕蕭梅被這些所謂的“魂師大人”騙走了一枚銀魂幣,那金額就不算小了。


    咕嚕咕嚕。


    在安慶極差的吃相之下又是一碗濃稠的白粥進了他的肚中,他的家庭算不得富裕可也不算窮。


    父親不僅是農民,更是一個兼職的商人,去往城裏麵兜售農產品的時候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母親則是編織工,平日裏給村民們做些衣物倒也能賺來不少的,尤其是蠶絲做的絲綢更是能夠賣出一個好價錢。


    安慶則是毫無顧忌地享受著這一切,生活算不上太好可也不算太壞,他早已認同了這兩位至親。


    就在母子兩你一言我一句的互動之下,早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正當蕭梅想要起身收拾碗筷的時候。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


    安慶也是起身來到了房前的兩人高的木門前賣力地踮起腳尖麵前把木閂給撥弄開了。


    門一打開安鵬生就氣喘籲籲地舉著一個斷掉了頭的鋤頭回來了。


    他也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哎喲,在耕地的時候挖到了一塊石頭把鋤頭弄斷咯,慶啊,你給爸爸去村東那邊的鐵匠鋪那裏給我買一柄回來吧。”


    抱怨抱怨著這個買東西的任務就交給了安慶,安慶也隻得是點了點頭。


    兒子乖巧的樣子倒是讓安鵬生有點尷尬了,蕭梅也是忍不住維護了安慶一句話。


    “你啊你,你回來就叫崽去辦事,他才六歲,雖然之後我們崽也要被叫做魂師大人就是了。”


    憨厚老實的安鵬生也是撓著後腦勺大笑了起來,隻是他還是完全沒有誠意地一把將手上比安慶人還高的鋤頭塞到了安慶手中。


    “來來來,爸爸知道你有力氣,幫爸爸把這鋤頭和這斷頭拿到唐昊叔叔的家裏麵,拿著這銀魂幣記得別弄丟了。”


    說著安鵬生又給安慶的口袋之中塞了一枚銀光閃閃的錢幣進去了,同時蕭梅也是吩咐了起來。


    “慶啊,在等的時候多的錢就自己買東西吃吧,那個愣子鐵匠懶得很,也不知道提前造好東西來賣。”


    安慶還能說啥?也隻能去做了,不過這還是父母第一次差遣他去買東西,還是讓安慶有點意外的。


    之後安慶就被兩個心大的大人推出了家門,不過安慶總覺得他們兩個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要瞞著他做。


    被自家人仿佛是趕出去的滋味不是很好受,好在安慶並不是很在意,他就這樣橫抱著斷掉的鋤頭與斷頭向著東麵那一家鐵匠鋪走去。


    與此同時路過的村民們也對這可人的小人表達了讚揚。


    染坊的婆婆:“小慶啊,小小年紀就幫大人買東西了啊?”


    帶著娃的中年婦女:“真乖,真懂事,要是我家那還是有你那麽懂事就好了哦。”


    扛著木頭路過的樵夫:“小慶這麽大力氣啊,哎喲,鵬生當真是生了一個不得了的崽哦。”


    一路上近乎村民都會來笑著問候安慶一句,畢竟可愛的小孩子誰都喜歡,懂事的小孩子更討人喜歡。


    就這樣在大人們的讚揚之下,安慶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地來到了那一家破落的鐵匠鋪。


    裏麵的環境相當簡樸,從外麵都能夠看見數不盡的酒瓶在地上堆疊,隻有一個大爐子還彰顯著這裏作為鐵匠鋪的身份。


    安慶對著這破落鐵匠鋪內部麵無表情地喊了一句。


    “我想買一柄鋤頭。”


    話語剛落,裏麵就有一聲相當不耐煩的起床聲傳了出來。


    “來了。”


    聲音很沙啞,也很頹廢。


    緊接著從旁邊簾子後麵走出了一名四,五十歲高大健壯的男子,他臉頰上盡是卷在一起的胡須,一身衝天的酒氣,眼睛更像是沒有睡熟一樣望著安慶。


    一聲仿佛要打人的沙啞聲音從他喉中傳出。


    “小鬼,你家大人叫你來買的嗎?”


    要是普通小孩子就已經被這個家夥的形象嚇到哭著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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