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到楚兒的閨房。


    楚兒輕手輕腳鋪好床,低頭道:“公子,請安息吧。”


    劉知易點頭:“楚兒,我教你一門道法。”


    “什麽道法?”


    “坐忘!”


    道家的坐忘。


    坐忘應該能幫助楚兒,讓她內心安寧。可是道家對天資要求極高,一般人未必能輕易領悟。


    他讓楚兒盤膝在床上,跟他麵對麵。


    運轉道家真氣,激發一股氣勢,嘴裏念誦:


    “坐忘……內不覺其一身……”


    “……外不識有天地……”


    “……物我兩忘,天人合一……”


    等他念完,楚兒已經入定了。


    真是好天資,劉知易領悟坐忘,還靠道玄兩次醍醐灌頂一樣的傳音,楚兒隻用了一次。


    劉知易如此守了楚兒一夜,楚兒就坐忘了一夜,她臉上神情安寧,恐怕內心從未有過這樣的平靜。


    等到第二日一早,在清晨的鳥叫中醒來,楚兒雙眼澄清,炯炯有神。


    “謝公子傳法!”


    楚兒知道自己獲得了什麽,十分感激,恭敬拜謝劉知易。


    劉知易扶起她,開始詢問起來。


    “你還修煉了大光明經?”


    楚兒點頭。


    “你能用一下嗎?”


    楚兒點頭,開始匯聚精神,運轉真氣,很快手掌上撒發出光明。


    劉知易又道:“那畫道呢?”


    楚兒收回光明,重新凝聚精神,手指在空中劃過,真氣畫出了光影。


    道家、畫道、光明經,劉知易雖然沒有修過後兩種,可他卻判斷出,三道真氣之間,都是相互獨立的,根本不像是兼修。他懷疑楚兒跟他一樣,能夠同時正修不同功法。不一樣的是,他有係統,楚兒沒有。


    他不知道是因為楚兒曾經吞過跟他係統的載體,護身符一樣材質的玉石冰針,還是因為楚兒自身的狀況,因為人格分裂,所以可以像不同人一樣修行?


    他直接問:“你使用不同功法之時,要做什麽?”


    楚兒迷茫道:“什麽都不用做啊,匯聚精神,自然而然就使用了。”


    劉知易也說不清她的狀態。


    “你也修武道吧?”


    楚兒點頭:“我修刺道。”


    刺殺之道,武器是匕首,講究一擊必殺,擅長潛伏和爆發。


    劉知易問道:“能給我演示一下嗎?”


    楚兒有些為難:“刺道一擊必殺,怎能演示。”


    劉知易道:“那我教你一套刀法吧。”


    說完,他手裏突然出現一把大刀,在房中舞動起來。


    楚兒看完之後,將刀交給她,她依樣學樣耍起大刀。


    她武道底子不錯,很快就熟悉起來。


    劉知易突然道:“你試一試,一邊舞刀,一邊作畫。”


    楚兒點頭,於是一手舞刀,一手作畫,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畫出光影。


    “我的真氣找不到了!”


    楚兒驚訝。


    劉知易一點都不驚訝,確信了一點,她分別以不同人格,修煉不同功法。所以每次運轉不同功法,她都需要凝聚不同的精神,實際上不經意間轉換了一種人格。這跟他用係統進行不同職業切換是一樣的道理,不一樣的是,劉知易可以同時加載武道和文道,而楚兒不能同時出現兩個人格。


    劉知易也不知道楚兒這種變態,是福是禍。當從病情來說,她的不同人格之間,差別不大,轉換之間沒有痕跡,就是主人自己都感覺不到,反差最大的時候,也隻能感覺到自己似乎心情不同而已。大多數人格之間,分裂並不嚴重,因為楚兒能記住每一個人人格作的事情。


    這種輕微的分裂,帶來的卻是極強的天賦。人的精神世界是複雜的,雜念極多,楚兒用一個個人格,將雜念分隔開來,所以每一個人格都很純粹,這讓她修行天賦驚人,最需要天賦的道家,他刹那間就能領悟。對大多數人來說,用輕微的病症,換取天才一樣的天賦,可能是做夢都想要的交換。


    “我該走了。你記得每日坐忘參悟,對你有好處。”


    劉知易每跟楚兒講解關於人格分裂的情況,就讓她對此一無所知也好。


    離開怡紅院,直接去了嶺南王府,必須盡快跟嶺南王定下南下的事情。


    嶺南王不在,金川郡主接見了他。


    郡主態度很不好,對劉知易十分不滿。


    “怎麽?劉大才子的大駕,我都請不動了?”


    王府近日發了許多請帖,劉知易都婉拒了,連郡主的邀請,他都沒有接受。


    他實在是不想跟今科進士們爭奪舞台,科舉期間,是進士們最風光的時候,意氣風發,真的進入了官場,就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郡主見諒。實在是學業頗重。”


    郡主冷笑:“道家、儒家、法家、醫家,還修武道,能不繁重嗎?自然是顧不上咱這小門小戶了。”


    嶺南王是小門小戶,誰敢這麽說?


    劉知易尷尬道:“郡主有話直說,這麽陰陽怪氣的,有失身份。”


    被劉知易撕破表演,金川郡主有些掛不住。


    冷哼一聲:“劉大才子,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登門有何指教?”


    劉知易道:“想求王爺幫個小忙。”


    郡主眉頭一蹙。


    “當然,找郡主是一樣的。”


    劉知易趕緊找補。


    郡主哼道:“算你識相。幫忙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劉知易有些怕,這郡主心思太多,實在猜不透。


    問道:“郡主先說條件吧。”


    如果無法滿足,他幹脆就不開口了,找其他關係,未必不能南下。


    金川郡主道:“跟我南下。”


    劉知易一愣,感情兩人說的是一件事,他暗自不動。


    沉聲問道:“南征?”


    郡主點頭。


    劉知易疑惑:“南征,郡主也要去?”


    郡主道:“怎麽?本郡主不如男兒?”


    劉知易道:“怎麽可能呢。郡主遠勝男兒。”


    郡主道:“這麽說你同意了?”


    劉知易道:“不過郡主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要建一個野戰醫院。”


    “野戰醫院是什麽?”


    “跟醫館類似,不過不是一兩個大夫坐堂,而是一群不同科的大夫一起工作。與太醫院相似,不過建在前線。我敢保證,這座醫院能讓傷兵的陣亡降低一半以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金川郡主神色變得凝重,她出生在軍人世家,當然知道救治一個傷員意味著什麽。上了戰場,老兵珍貴,一個老兵頂的上五個新兵,許多新兵上了戰場,六神無主,甚至拿不住槍,往往白白死在戰場,都來不及朝敵人砍出一刀。可如果能救治一個傷兵,意味著多了一個老兵,多了五個新兵,因為一個受傷的傷員,即便以前是新兵,也變成了老兵。


    許多士兵,其實不是直接死於戰場,而是死於傷兵。戰場上受傷,得不到及時治療,輕傷變成重傷,重傷變成死亡,太常見的事情了。許多士兵緊緊是被箭頭擦傷,感染發炎,最後截肢都不奇怪。


    “好。我答應你。”


    金川郡主點頭,她沒有理由不答應。


    劉知易道:“先別急著答應這麽快,先聽聽我要的東西。”


    金川郡主道:“你要什麽?”


    “我需要人,太學裏的隨軍醫官都得調給我。我還需要女人,多多益善。另外,還需要藥材,紗布,烈酒,歸根結底是錢。”


    郡主微微皺眉:“好。你要什麽我給什麽。”


    “那就一言為定了!”


    劉知易拱手。


    金川郡主疑惑:“就這些?”


    劉知易點頭:“就這些。”


    金川郡主道:“你還沒說你的要求呢?”


    劉知易大氣道:“國事為重,私事以後再說。郡主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即可。”


    金川郡主稍微一愣,馬上就想明白了兩人想要的是一件事。


    也不點破:“也好。你可以隨時來支取。不過你要去嶺南,可得寫一份陳情。說明你是主動前往嶺南從軍。”


    劉知易疑惑:“為什麽要寫這個?別人都不用寫,嶺南王府下一封調令,還有誰敢抗命不成?”


    劉知易不相信嶺南王府行文向太學要人,太學會不放行。


    郡主哼道:“要你寫你就寫,哪那麽多廢話。”


    劉知易無奈,隻能就著桌上的筆墨,寫了一份主動從軍的陳情。


    郡主馬上收起來:“現在可以告訴你了,調別人隻需要一封調令,調你可不行。調你,我得拿著這張條子,找皇太後要人!”


    劉知易點點頭,算是明白了。敢情正是太學不放他啊,嶺南王府八成早就下過調令,可是被太學駁回了。至於是誰做的,劉知易猜不到,去了太醫院的孫掌院,法家的郭掌院,甚至儒家的曾學正,都有能力做這些事。


    “難道之前郡主寫信請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以為呢?”


    劉知易還以為郡主雅興來了,又想拿劉知易當槍,跟那些今科進士鬥詩呢。


    郡主想要的東西到手,沒興趣跟劉知易瞎扯了。


    “好了。別再我這裏礙眼了。去會你的小情人吧。”


    小情人說的是林花,早就知道劉知易來到了王府,此時正在竹林外瞎轉悠,假裝閑逛,眼睛不時往竹屋裏瞟。


    劉知易走出竹屋,輕喚一聲:“林花。”


    林花的背影一抖,轉過身來,還佯裝偶遇:“呀,怎麽是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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