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今年六大門閥、四大書院弟子,肯定還會去太學辯法論道。到時候你可得讓我去見識一下啊!”


    憐星對每次科舉外地士子挑戰太學十分感興趣,或者是裝作感興趣,提出了一個要求。


    劉知易直接拒絕了:“辯法論道十分凶險,太學向來不準許外人進入。”


    憐星失望道:“劉公子也不能讓我們進去嗎?”


    劉知易搖頭:“在下何德何能,怎敢不守規矩!”


    憐月見憐星一晚上都纏著劉知易,麵色不悅:“憐星。你明日還得練曲,早點歇著吧。劉公子也累了,就不要打擾公子休息了。”


    憐星撇了下嘴:“是,憐月姐姐。”


    她是今年派出去角逐杏魁的清倌人,憐月可已經是杏魁了,雖然這個杏魁隻紅了一年,但憐星未必就能奪得杏魁,如果不能摘得杏魁,明年憐月依然是宜春院最紅的姑娘。她可不敢跟憐月作對,至少現在不敢。


    憐月發話了,謝忠、尤所為早就想去談心了,來青樓誰有心思吃酒菜,扯閑篇!


    於是很快散席,


    劉知易照例留在梅園,其他花魁各自離開,隻有憐花沒走。


    憐花主動要求伺候劉知易沐浴,憐月則先回了臥房。


    梅園是憐月的地方,憐花要留下來侍浴,莫非打算跟憐月一起?


    劉知易提醒道:“憐花姑娘,在下是練武的!”


    練武道要守身如玉。


    憐花噗嗤一笑:“公子莫非以為,賤妾有圖謀?”


    劉知易尷尬道:“就是提醒一下,十分抱歉,擔心辜負美人恩。”


    憐花哼道:“真心的才好!賤妾留下,是想跟公子是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


    “公子,你考狀元吧!”


    怎麽都急著讓我考狀元,皇帝不急太監急。


    “即便考了,也未必能中。”


    劉知易道。不完全是謙虛,哪怕很多人認為他有狀元之才,劉知易卻很清醒,嬴悝中狀元是實至名歸,他是四品修為,才學又是一等一的,即便這樣,嬴悝自己都不敢保證能中狀元,因為中狀元還需要很大的運氣成分。曆史上,蘇東坡那麽大的才華,會試的時候,歐陽修那樣的大文豪,看到他的文章十分欣賞,誤以為是自己弟子曾鞏的,不好意思放在第一,改到了第二,沒想到是蘇東坡的文章。到了殿試,會試有第一之才的蘇東坡的文章,被皇帝定到了乙榜十四名。


    嬴悝能中狀元,劉知易暗地猜測,除了本身實力足夠之外,還因為主持殿試的太後考慮到嬴悝在贏郡的地位,有拉攏的目的,才將他定為第一。謝玄的文才、修為毫不輸給嬴悝,隻可惜家族地位不如贏家,隻能區居第二。劉知易去考科舉,在專業考官主持的會試中,他有信心考中,但到了殿試,中進士應該也沒什麽問題,但三甲希望不大,他的家族不足以支持他拿狀元。


    憐花歎道:“公子,你得為憐月妹妹考慮一下。”


    憐月,關憐月什麽事?


    憐花歎道:“憐月妹妹遲早是你的人。公子若是狀元及第,在這青樓中,就沒人敢欺負憐月妹妹了。”


    原來如此!


    憐月是唱劉知易的詩詞爭得杏魁的,坊間傳聞,她早就是劉知易的女人,中了杏魁之後,從不見客。


    劉知易很無奈,青樓就是一個大泥坑,陷進去就出不來,他無力改變這一切,隻能報以廉價的同情。


    “你們何不贖身?”


    劉知易問道。


    憐花苦笑:“贖身?談何容易!我等是教坊籍,非是尋常賤籍。”


    教坊籍是一種懲罰性質的籍貫,主要來源是犯罪的官員家眷,世世代代為奴為娼,既用來懲罰犯罪的官員,也用來威懾那些尚未犯罪的官員,是朝廷製度之一,無法改變。除非年老色衰,又有人花一大筆錢,否則很難脫離教坊司。一般青樓女子,一二百兩就夠了,教坊司女子,沒有千兩銀子根本沒希望,如果是花魁,沒有萬兩想都不要想。而且這還隻是普通身份的教坊女子,像憐月這樣的前禮部尚書之女,屬於非賣品。


    劉知易笑道:“為不是沒有辦法,我聽說教坊司與懸壺院一樣,也是有隨軍傳統的。”


    教坊司掌管著所有的官辦青樓,這樣的資源戰爭期間得為戰爭服務,組織教坊女子去軍隊撫慰士兵們寂寞的心靈,這是教坊司的職責所在。不過憐月這種花魁是不用去的,劉知易卻鼓勵她們參與。


    憐花露出厭惡神色:“那些大頭兵!”


    顯然她不願意去伺候小兵。


    劉知易無奈:“去了軍中,是有軍功的,有了軍功,你們贖身就沒有限製了。”


    不過他一想,也理解,營姬是最低級的姬,青樓花魁卻是最高級的,能在青樓中跟王孫公子飲酒賦詩,怎麽都不會選擇去軍營中伺候大頭兵。


    劉知易也覺得營姬製度很不人性,但這些女子從軍,未必一定要去當營姬。文工團、護士,都是很好的選擇。她們的才藝也能激勵士兵,另外,這個時代,儒家禮教下,也很難找到良家婦女從軍,所以護士等職務,也很適合他們。


    “也許你們可以去軍中獻藝;或者救治傷員。”


    劉知易建議道。


    憐花疑惑:“劉公子,你說的不是玩笑話吧?”


    劉知易道:“怎麽能是玩笑。”


    憐花搖頭:“本朝無此製度。況且,一如軍中,我等弱質女流,隻能任人擺布!”


    考慮的倒是很周祥,在青樓行當中,見識從來不缺,對人心的把握,也比普通百姓強太多,不好忽悠。


    劉知易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也不會為一個青樓女子去考狀元,他不是王鑠,沒那麽癡情。他活了兩世,加起來超過百歲,年輕的軀殼下,是一個蒼老的靈魂,很難為某些東西衝動了。


    洗完澡,進了臥房,憐花、憐月姐妹果然打算雙劍合璧。可惜劉知易大煞風景,連床都不上,找了個蒲團,坐在房中,告訴他們自己要修道,叮囑她們,如果早上起來他還沒醒過來,就叫醒他。


    第二天一早,不等別人叫,一聲雞鳴將他喚醒。兩次入定坐忘,徹底將心中的雜念驅散,恢複到了未修儒家之前的心態。


    呼出一口濁氣。


    儒家,不能這麽算了,該我還回去了!


    被儒家折騰的這麽慘,不還回去,這口氣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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