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隻鳥籠中的金絲雀，被四五位宮女圍在當中，看來看去，品頭論足，張靈兒頗有些無語問蒼天。
張夢兒反而對此甘之如飴，或許是女人天生就喜歡比較，尤其自持年輕貌美，巴不得眾目睽睽之下聽到讚揚。
能被國公夫人親自挑中，姐妹倆自然資質不凡，身上沒有任何一處細微瑕疵。
本次選秀，張家出手不凡，從家族精挑細選出五位適齡女孩，更別提那些遠親旁支了，多達二十多人。而幾乎所有京城豪門，每家都是集團作戰。
古人非常重視聯姻，反正女兒早晚得嫁人，如同那潑出去的水，被當成貨物一樣，隻求能否為整個家族帶來利益，誰在乎什麽有情人終成眷屬？
“發色黑亮，青絲濃密，沒有異味，過！”
“五官端正，無有黑痣，胎記，狼斑，過！”
“膚色白嫩，盈盈可破，過！”
“聲如黃鸝，舉止文雅，過！”
“個頭適中，體態略微偏瘦，過！”
很快宮女做出裁決，自有太監低頭寫下名字，標上記號，張靈兒如此成了第一位過關的美人。
排隊等候的女孩們頓時驚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那臉上身上有缺陷的，頓時臉色發白。
遠處的朱祐桓今日依然不動聲色，重頭戲是明日，笑道：“主使大人，能否告知明日的章程？”
梁芳對此熟門熟路，沉吟道：“明日將開始精選，會有司禮監太監親自丈量秀女手足，此外還要評判秀女身姿體態，風韻，技藝，談吐。”
不等朱祐桓開口，萬吉皺眉說道：“舍妹也在本次秀女之列，女孩家手腳都是隱私部位，是否換上年長宮女查驗？”
梁芳一怔，看了看笑眯眯的朱祐桓，心說這算什麽，今後進了宮，洗澡更衣等私事還不是得公公親手服侍？這有什麽可避諱的？
不過此等無關緊要的小事，梁芳自是不以為意，當下點頭同意。
這一番細選，八千秀女竟是淘汰了足足四千之數，看似簡單，實則哪怕是秀發顏色發黃，不夠細潤，發絲略粗。五官稍有不足，比如一眼大，一眼小，眉毛過短過粗，嘴大，塌鼻梁等等，還有麵上有雀斑，疤痕，皮膚幹燥，不夠白皙，聲音不夠清脆，走路時勾肩搭背，凡是稍有一點不如意，當即被淘汰出局，端的是嚴格無比。
至於其中到底有多少是被無緣無故選下的，有多少是通過走後門而選上的，唯有梁芳等人心知肚明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人家因閨女落選而欣慰異常，有的則冷著臉甩袖而去，再不看丟了家族顏麵的女兒一眼。
至於那些中選的人家，一樣有喜有悲，一幅幅反應各異的眾生相，反複在紫禁城外上演。
朱祐桓本想趁機送靈兒回府，不想半路被權義逮到，說是太子召見，隻好神色怏怏的去了鹹陽宮。
一如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此時的朱祐樘，再無往日的沉穩，急不可耐的問道：“她，她可順利通過了？”
朱祐桓抬頭望望天，自言自語道；“堂堂大好男兒，跑去和一幹太監混跡一處，在脂粉堆裏浪跡蹉跎，可悲可歎啊！”
“滾蛋！”
朱祐樘立時哭笑不得，忍不住爆出粗口，笑罵道：“明明是你小子主動請纓的，借著本次選秀照應靈兒，大肆斂財，早知就不答應你了。”
“嘿嘿！”朱祐桓嘻嘻一笑，笑道：“小弟賺的都是良心錢，可不是梁芳等小人，借機貪汙受賄，上下其手。”
“行了行了，你們分明都是一丘之貉。”
朱祐樘沒好氣的揮揮手，到底還是年少，忍不住催促道：“快說，觀音兒通過沒有？”
望著太子兄長的焦急模樣，朱祐桓笑著點頭，又說道：“明日好說，等後日要去那密室檢查身子，我不想靈兒被人窺視其清白嬌軀，還得皇兄提前安排一下。”
“對！”朱祐樘不同於任何皇子，這一點上和朱祐桓出奇的一致，他立誌隻娶觀音兒一人，自然不想妻子的嬌軀被任何外人碰觸觀賞。
當晚，朱祐樘親自求太後出手，周太後自然二話不說，當即下了一道懿旨，命心腹宮女參與選秀。
這邊朱祐桓返回郕王府，一進萬壽堂，就見詩姍芷珊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顯然今日被外人大肆品頭論足，兩個丫頭很有些不適應。
一見孫兒回來，汪氏笑著朝他招手，問道：“明日就要檢驗她倆的舉止做派，琴棋書畫了，你身為主審，給你妹妹提前透露些注意要點，省的到時鬧得手足無措。”
一時間，就見滿屋家人都悄悄豎起耳朵，不問可知，有的是神通廣大的人家輾轉求到她們頭上，都想提前打聽到一些有用消息。
對此朱祐桓樂得成全，含笑走至祖母身邊坐下，笑道：“無非是任選一樣長處，當眾彈琴也好，作畫也罷，其間一舉一動都要合乎規範，回答幾個簡單問題就可以，當然，最好熟記曆代皇後所作的女馴。”
一側的朱含香搶先抱住侄兒，笑吟吟的問道：“那到簡單，誰家姑娘不會這些玩意？那誰還會被淘汰？”
汪氏氣的幹瞪眼，瞪了眼捷足先登的女兒，嘲笑道：“你這死丫頭不學無術，真當那是小孩子過家家？幾十個經驗閱曆何等豐富的太監宮女盯著的，就比方命你倒杯茶，稍有一絲不規矩，就會被扣分，往年分數排在最後的，皆不會中選。”
朱祐桓愜意的躺在姑姑懷裏，邊聽邊連連點頭，忽然說道：“祖母，妹妹們的事就算了吧。除了太子之外，我不想她們給任何一個皇子做妾。”
朱含香和朱含煙姐妹立時緊張起來，這些日子，她們都不敢為此事勸說半句，就等著侄兒親自開口。
果然，朱祐桓的地位在汪氏心目中獨一無二，聞言並未惱怒，而是皺眉深思起來。
朱祐桓繼續說道：“祖母是好意，可惜宮裏麵未必領情，以咱家的身份，妹妹嫁給任何一位皇子，等同馬上宣告世人，這位殿下將來就與皇位無緣。除非真的嫁過去做個尋常妃子，但祖母舍得嗎？”
汪氏輕輕點頭，展顏笑道：“那就算了，奶奶原本就不想攀附那邊，隻是卻不過老姐妹的好意。這樣，明日你想個辦法，安排你兩位妹妹出局好了。”
此話一說，全家人都欣喜非常，詩姍和芷珊更是雙雙歡呼一聲，鬧得汪氏笑罵沒規矩。
對於祖母的豁達好說話，朱祐桓很是欣慰，這才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家和萬事興。
女兒能逃過一劫，作為母親的朱含煙非常感謝侄兒，神色關切的問道：“那靈兒姑娘呢？是不是一並安排出局？”
汪氏輕輕一歎，苦笑道：“難，桓兒得罪過萬貴妃，那位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朱含煙急道：“那怎麽行，一入宮門身不由己。萬一被小人教唆，哪位皇子強行親近了靈兒姑娘，那就糟了。”
全家人的目光都看向沉默不語的朱祐桓，但見朱祐桓緩緩說道：“靈兒好歹出身於英國公張家，諸位皇子年紀尚小，有太後，皇後，太子暗中照拂，短時間內不必擔心。唉，現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得走一步看一步，誰讓英國公家當初沒有任何舉措，任由靈兒進宮參選，朱家根本無法幹涉此事。
比起郕王府舉家和睦，此刻的張家就顯得不堪了，送進宮去五位女孩，竟有三位提前被打發回家。
國公夫人為此大惑不解，當即把各房家人召集一起，怒氣衝衝的質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青兒落選老身不意外，這孩子打小身子骨不好，人看上去太瘦弱了，可那兩個丫頭呢？哪一點比起她們姐姐差了？哼！老身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張靈兒默默站在祖父身邊，張夢兒則驕傲的坐在老太太身邊，反而一幹長輩統統站在麵前，氣的她母親不時怒視寶貝閨女，結果換回來一個個鬼臉。
張夢兒是二房所出，張靈兒算是四房，此刻三房夫人顧氏低聲道：“母親，鸞兒是媳婦私下裏買通宮裏人，不想她進宮受罪，請母親責罰。”
“你，混賬。”老夫人大怒，鐵青著臉吩咐道：“竟敢背著我行事，好，你們兩口子不為整個家族打算，那今後也別指望家族照顧你們，來人，把三房統統給我攆出家門。”
張靈兒急忙輕輕推了下祖父，不想堂堂國公回頭報以苦笑，低聲道：“你奶奶越老越頑固，休要理她，過段日子氣消了，自然會派人接你三伯一家回來。”
三房夫妻倆帶著女兒默默跪下磕了幾個頭，一起轉身去了，連一句哀求的話都沒出口。
張靈兒癡癡望著親人離去，不同於四周神色各異的家人，眼眶頓時紅了，暗道要是父母在世的話，一定也會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
國公夫人越發氣惱，扭頭怒視另一家，這一家子頓時慌了手腳，急忙跪倒，原來這一家子乃是張家分支，哪有三房那般有底氣？
生怕全家被趕出府去，那可就要淪落為一介平民了，男人情急之下道出實情，期期艾艾的說道：“嬸嬸，小，小女早已不是完璧。侄兒私以為，與其後日丟人現眼，使家族蒙羞，還不如趁早落選了事。”
此話一出，當真是滿室皆驚，他媳婦唬的渾身哆嗦，破口大罵道：“你，你糊塗啊。”
“住嘴。”國公夫人這下算是徹底動了怒，起身怒指男人，語氣森森的緩緩問道：“老身隻給你一個機會，把實情源源本本的說個明白。不然，不單單你夫妻二人要被趕出家門，那傷風敗俗的賤人休想活命。”
張夢兒反而對此甘之如飴，或許是女人天生就喜歡比較，尤其自持年輕貌美，巴不得眾目睽睽之下聽到讚揚。
能被國公夫人親自挑中，姐妹倆自然資質不凡，身上沒有任何一處細微瑕疵。
本次選秀，張家出手不凡，從家族精挑細選出五位適齡女孩，更別提那些遠親旁支了，多達二十多人。而幾乎所有京城豪門，每家都是集團作戰。
古人非常重視聯姻，反正女兒早晚得嫁人，如同那潑出去的水，被當成貨物一樣，隻求能否為整個家族帶來利益，誰在乎什麽有情人終成眷屬？
“發色黑亮，青絲濃密，沒有異味，過！”
“五官端正，無有黑痣，胎記，狼斑，過！”
“膚色白嫩，盈盈可破，過！”
“聲如黃鸝，舉止文雅，過！”
“個頭適中，體態略微偏瘦，過！”
很快宮女做出裁決，自有太監低頭寫下名字，標上記號，張靈兒如此成了第一位過關的美人。
排隊等候的女孩們頓時驚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那臉上身上有缺陷的，頓時臉色發白。
遠處的朱祐桓今日依然不動聲色，重頭戲是明日，笑道：“主使大人，能否告知明日的章程？”
梁芳對此熟門熟路，沉吟道：“明日將開始精選，會有司禮監太監親自丈量秀女手足，此外還要評判秀女身姿體態，風韻，技藝，談吐。”
不等朱祐桓開口，萬吉皺眉說道：“舍妹也在本次秀女之列，女孩家手腳都是隱私部位，是否換上年長宮女查驗？”
梁芳一怔，看了看笑眯眯的朱祐桓，心說這算什麽，今後進了宮，洗澡更衣等私事還不是得公公親手服侍？這有什麽可避諱的？
不過此等無關緊要的小事，梁芳自是不以為意，當下點頭同意。
這一番細選，八千秀女竟是淘汰了足足四千之數，看似簡單，實則哪怕是秀發顏色發黃，不夠細潤，發絲略粗。五官稍有不足，比如一眼大，一眼小，眉毛過短過粗，嘴大，塌鼻梁等等，還有麵上有雀斑，疤痕，皮膚幹燥，不夠白皙，聲音不夠清脆，走路時勾肩搭背，凡是稍有一點不如意，當即被淘汰出局，端的是嚴格無比。
至於其中到底有多少是被無緣無故選下的，有多少是通過走後門而選上的，唯有梁芳等人心知肚明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有的人家因閨女落選而欣慰異常，有的則冷著臉甩袖而去，再不看丟了家族顏麵的女兒一眼。
至於那些中選的人家，一樣有喜有悲，一幅幅反應各異的眾生相，反複在紫禁城外上演。
朱祐桓本想趁機送靈兒回府，不想半路被權義逮到，說是太子召見，隻好神色怏怏的去了鹹陽宮。
一如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此時的朱祐樘，再無往日的沉穩，急不可耐的問道：“她，她可順利通過了？”
朱祐桓抬頭望望天，自言自語道；“堂堂大好男兒，跑去和一幹太監混跡一處，在脂粉堆裏浪跡蹉跎，可悲可歎啊！”
“滾蛋！”
朱祐樘立時哭笑不得，忍不住爆出粗口，笑罵道：“明明是你小子主動請纓的，借著本次選秀照應靈兒，大肆斂財，早知就不答應你了。”
“嘿嘿！”朱祐桓嘻嘻一笑，笑道：“小弟賺的都是良心錢，可不是梁芳等小人，借機貪汙受賄，上下其手。”
“行了行了，你們分明都是一丘之貉。”
朱祐樘沒好氣的揮揮手，到底還是年少，忍不住催促道：“快說，觀音兒通過沒有？”
望著太子兄長的焦急模樣，朱祐桓笑著點頭，又說道：“明日好說，等後日要去那密室檢查身子，我不想靈兒被人窺視其清白嬌軀，還得皇兄提前安排一下。”
“對！”朱祐樘不同於任何皇子，這一點上和朱祐桓出奇的一致，他立誌隻娶觀音兒一人，自然不想妻子的嬌軀被任何外人碰觸觀賞。
當晚，朱祐樘親自求太後出手，周太後自然二話不說，當即下了一道懿旨，命心腹宮女參與選秀。
這邊朱祐桓返回郕王府，一進萬壽堂，就見詩姍芷珊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顯然今日被外人大肆品頭論足，兩個丫頭很有些不適應。
一見孫兒回來，汪氏笑著朝他招手，問道：“明日就要檢驗她倆的舉止做派，琴棋書畫了，你身為主審，給你妹妹提前透露些注意要點，省的到時鬧得手足無措。”
一時間，就見滿屋家人都悄悄豎起耳朵，不問可知，有的是神通廣大的人家輾轉求到她們頭上，都想提前打聽到一些有用消息。
對此朱祐桓樂得成全，含笑走至祖母身邊坐下，笑道：“無非是任選一樣長處，當眾彈琴也好，作畫也罷，其間一舉一動都要合乎規範，回答幾個簡單問題就可以，當然，最好熟記曆代皇後所作的女馴。”
一側的朱含香搶先抱住侄兒，笑吟吟的問道：“那到簡單，誰家姑娘不會這些玩意？那誰還會被淘汰？”
汪氏氣的幹瞪眼，瞪了眼捷足先登的女兒，嘲笑道：“你這死丫頭不學無術，真當那是小孩子過家家？幾十個經驗閱曆何等豐富的太監宮女盯著的，就比方命你倒杯茶，稍有一絲不規矩，就會被扣分，往年分數排在最後的，皆不會中選。”
朱祐桓愜意的躺在姑姑懷裏，邊聽邊連連點頭，忽然說道：“祖母，妹妹們的事就算了吧。除了太子之外，我不想她們給任何一個皇子做妾。”
朱含香和朱含煙姐妹立時緊張起來，這些日子，她們都不敢為此事勸說半句，就等著侄兒親自開口。
果然，朱祐桓的地位在汪氏心目中獨一無二，聞言並未惱怒，而是皺眉深思起來。
朱祐桓繼續說道：“祖母是好意，可惜宮裏麵未必領情，以咱家的身份，妹妹嫁給任何一位皇子，等同馬上宣告世人，這位殿下將來就與皇位無緣。除非真的嫁過去做個尋常妃子，但祖母舍得嗎？”
汪氏輕輕點頭，展顏笑道：“那就算了，奶奶原本就不想攀附那邊，隻是卻不過老姐妹的好意。這樣，明日你想個辦法，安排你兩位妹妹出局好了。”
此話一說，全家人都欣喜非常，詩姍和芷珊更是雙雙歡呼一聲，鬧得汪氏笑罵沒規矩。
對於祖母的豁達好說話，朱祐桓很是欣慰，這才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家和萬事興。
女兒能逃過一劫，作為母親的朱含煙非常感謝侄兒，神色關切的問道：“那靈兒姑娘呢？是不是一並安排出局？”
汪氏輕輕一歎，苦笑道：“難，桓兒得罪過萬貴妃，那位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朱含煙急道：“那怎麽行，一入宮門身不由己。萬一被小人教唆，哪位皇子強行親近了靈兒姑娘，那就糟了。”
全家人的目光都看向沉默不語的朱祐桓，但見朱祐桓緩緩說道：“靈兒好歹出身於英國公張家，諸位皇子年紀尚小，有太後，皇後，太子暗中照拂，短時間內不必擔心。唉，現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得走一步看一步，誰讓英國公家當初沒有任何舉措，任由靈兒進宮參選，朱家根本無法幹涉此事。
比起郕王府舉家和睦，此刻的張家就顯得不堪了，送進宮去五位女孩，竟有三位提前被打發回家。
國公夫人為此大惑不解，當即把各房家人召集一起，怒氣衝衝的質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青兒落選老身不意外，這孩子打小身子骨不好，人看上去太瘦弱了，可那兩個丫頭呢？哪一點比起她們姐姐差了？哼！老身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張靈兒默默站在祖父身邊，張夢兒則驕傲的坐在老太太身邊，反而一幹長輩統統站在麵前，氣的她母親不時怒視寶貝閨女，結果換回來一個個鬼臉。
張夢兒是二房所出，張靈兒算是四房，此刻三房夫人顧氏低聲道：“母親，鸞兒是媳婦私下裏買通宮裏人，不想她進宮受罪，請母親責罰。”
“你，混賬。”老夫人大怒，鐵青著臉吩咐道：“竟敢背著我行事，好，你們兩口子不為整個家族打算，那今後也別指望家族照顧你們，來人，把三房統統給我攆出家門。”
張靈兒急忙輕輕推了下祖父，不想堂堂國公回頭報以苦笑，低聲道：“你奶奶越老越頑固，休要理她，過段日子氣消了，自然會派人接你三伯一家回來。”
三房夫妻倆帶著女兒默默跪下磕了幾個頭，一起轉身去了，連一句哀求的話都沒出口。
張靈兒癡癡望著親人離去，不同於四周神色各異的家人，眼眶頓時紅了，暗道要是父母在世的話，一定也會為了自己而不顧一切。
國公夫人越發氣惱，扭頭怒視另一家，這一家子頓時慌了手腳，急忙跪倒，原來這一家子乃是張家分支，哪有三房那般有底氣？
生怕全家被趕出府去，那可就要淪落為一介平民了，男人情急之下道出實情，期期艾艾的說道：“嬸嬸，小，小女早已不是完璧。侄兒私以為，與其後日丟人現眼，使家族蒙羞，還不如趁早落選了事。”
此話一出，當真是滿室皆驚，他媳婦唬的渾身哆嗦，破口大罵道：“你，你糊塗啊。”
“住嘴。”國公夫人這下算是徹底動了怒，起身怒指男人，語氣森森的緩緩問道：“老身隻給你一個機會，把實情源源本本的說個明白。不然，不單單你夫妻二人要被趕出家門，那傷風敗俗的賤人休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