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日暮裏町。


    因為過於懷念紅燒的味道,所以跟著去了同齡美少女的家——蛭本空覺得這個理由很不錯。


    雖然一瀨映子那家夥現在肯定已經正在做午飯等著自己回家,如果自己沒有回去的話,她肯定會非常沮喪,但問題不大……


    蛭本相信隻要自己晃一晃馬卡龍,一瀨映子就會立馬‘哈哧哈哧’的搖著尾巴歡快起來。


    用鑰匙打開公寓的門,小春茜裏朝著門內小心翼翼的輕聲道:“汐裏,我回來了,有客人也來了哦。”


    “汐裏是我的妹妹。”小春茜裏站在玄關換著拖鞋,回頭笑著對蛭本說道,“她性格有點冷淡,然後如果蛭本君看到汐裏的話……還請不要驚訝。”


    蛭本則是脫下鞋,蹬著襪子進入了小春家。


    還好他不是汗腳,不然多多少少會有點尷尬了。


    小春茜裏家的麵積並不大,也就六七十平的樣子,但也許是因為平日裏整理的勤快,沒有顯得亂糟糟逼仄。


    “父母都去上班了嗎?”收回了目光,蛭本問道,“我都做好了一進門就喊叔叔阿姨的準備了。”


    “啊……”聽到蛭本的話,小春茜裏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我,我先去做飯了,蛭本君你能吃幾條魚?”


    “幾條大可不必,三條吧。”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胃口因為有係統寄生而變大許多,蛭本估計自己連一條都不一定能吃的完。


    “好的!”


    龍頭魚這種魚不耐存放,就算是放在冰箱裏,也不出幾天就會無法下口,當天捕當天吃是最好的。


    看著小春茜裏匆匆進入廚房的模樣,蛭本覺得自己剛才似乎說錯了什麽話,不然小春茜裏也不會如此明顯的岔開話題後迅速走開。


    是因為自己提到了父母?


    好像的確,蛭本想起來剛才在玄關的時候,他隻看到了一雙女式拖鞋,也就是穿在小春茜裏腳上的那一雙。


    既沒有男式拖鞋,也沒有另一雙女式拖鞋。


    這樣想著,蛭本轉動著目光,卻是忽然在壁櫃處看到了個紮眼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家庭神龕。


    日本人喜歡將逝去親者的神龕擺在家中祭拜,所以說想一些‘未亡人’係列的電影經常能出現一些經典的鏡頭……


    小春家的神龕上隻供奉著一個人的照片,是一個留著短發的中年男人。


    是父親的遺像?


    靈位木牌上除了寫著下葬用到的法名,還有姓名。


    小春一夫,應該的確是小春茜裏的父親。


    看著小春茜裏父親的遺像,蛭本的眉頭皺了起來。


    “嗯?他不是……”


    那張遺像仿佛有魔力般,讓蛭本凝眉一直看著思索著。


    反複的看來看去,蛭本屏住了呼吸。


    他久久沒有說話,一直到廚房裏的小春茜裏呼喊著他的名字:“蛭本君,你喜歡吃甜嗎?要不要做的口味甜一些?”


    “隨你的口味吧。”


    蛭本慢慢的走進廚房,他的麵色有些沉重,一眼就能瞧出來。


    而小春茜裏這種活的小心翼翼的人,最會察言觀色,她擔心的看著蛭本:“蛭本君你……”


    “對不起,我剛剛在玄關那裏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啊,沒有沒有。”小春茜裏一下就反應過來蛭本在說什麽,“蛭本君是不知情,不用道歉的。”


    她匆匆的轉過身,翻炒著國中的龍頭魚,隻是從蛭本的角度看去,小春茜裏的側臉怎麽看都帶著點掩蓋悲傷的意慌亂。


    “你的母親呢?”


    神龕上隻有小春一夫一人的靈位,所以說不定小春茜裏的母親還……


    “母親……”小春茜裏的聲音滯了滯,“在我小的時候就跑了,以為爸爸的生意破產,她就直接不告而別了。”


    “……”


    窮吵餓鬧,古今中午到不外如是,這一點在日本更是格外突出。


    不少女人就是因為作為家庭支柱的丈夫失去了收入,毅然決然的離婚。


    “爸爸的話。”小春茜裏足足沉默了十幾秒才說道:“他,在九天前的夜晚,在南千住的街道上,在南千住的街道上被一輛車高速撞擊……”


    她聲音有些顫抖,但眼眶裏並沒有淚珠滾落。


    “不,警察最開始告訴我,爸爸的死因不是撞擊,他是後來又被二次碾壓,胸腔才被完全壓碎,當場身亡。”


    “現場的兩道方向相反的帶血輪胎印,全都屬於同一輛車,也就是說……”


    鍋中的龍頭魚翻炒著,顏色已經開始泛紅。


    “肇事者,撞擊了我的父親,接著再逃逸了後,又返回來對他進行輾軋,為的就是要……”


    “其實爸爸他還是有活命的機會的。”小春茜裏臉上出現了慘淡的笑容,“在現場有目擊證人用公共電話亭向警察報案,說有人被撞飛了,那個時候報案人隻要能上前稍稍幫助,說不定……而且那目擊證人也看到了現場的車輛。”


    “不!”小春茜裏猛地搖了搖頭,“這一切和別人無關,能夠報警就已經很感激他了,在要求別人做出更多的犧牲,僅是一種無理的道德上的……”


    小春茜裏喜歡站在別人的立場為別人考慮,但這卻隻是單純因為自卑敏感而生出的自我保護的善意。


    “況且隻是指認出車輛的話,也是沒有用的吧……現場明明是有監控的……”小春茜裏翻炒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的眼圈慢慢的泛紅。


    日本街頭的治安監控雖然覆蓋率並不高,但也隻是和其他國家相對來說,實際上一些並不偏僻的路口也是有監控的。


    有監控錄像卻又說不知道犯人,這明擺著的是在欺負小春茜裏了。


    瞧見小春茜裏的肩膀已經在聳動,蛭本搖了搖頭:“不必再說了……鍋裏的魚快糊了……”


    “啊!不好意思!”


    擦了擦眼角,小春茜裏臉上擠出了笑容,快速翻動著龍頭魚。


    她將帶著濃鬱湯汁的龍頭魚撈出,裝了兩個盤子,蛭本也跟著把盛有米飯的鍋端到了客廳。


    小春家沒有專門的餐桌,吃飯是在客廳茶幾上吃飯。


    雖然隻有龍頭魚這麽一道菜,但卻是看上去賣相香氣都不錯,至少是比一瀨映子的飯菜要強得多。


    桌子旁,米飯鍋的煙氣嫋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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