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平靜的河麵竟然漂浮起密密麻麻的屍體。


    更驚訝的是這些屍體根本沒有一丁點的腐爛發臭,如果不是我親眼瞧見,還以為是剛溺水的村民呢。


    而且所有的男性個個留著長辮子,我心裏大驚,眼前這些不會都是清朝的屍體吧?天啊,若真是一百多年前的屍體,到底是如何保存這般完好?


    不僅僅是我,所有人都傻眼了。


    事情鬧得這麽大,已經沒辦法隱瞞得了,通知村長之後並且報了警。


    而我帶著嶽睛龍蟾與村民一起回到了吳老二的家,青龍白虎磨盤破掉了蟾蜍的修為,它現在已經翻不起什麽浪來。


    吳老二的兒子吳剛也不像之前那般蠻橫無理。


    所有人對我們奉為上賓,我找了個鹹菜缸,將那嶽睛龍蟾塞到缸裏,用大石頭壓住。


    有的人很著急,就問我不是要準備取血嗎?


    我說:“先天精血一旦接觸鐵器就會消散,你們去找一根竹子給我,等明天上午挨個讓孩子過來。”


    一聽我這麽說,所有人非常興奮,大家忙前忙後,折騰了一夜根本沒有時間休息。


    當天淩晨,警察就登門了,村民擔心嶽睛龍蟾會被帶走,耽擱他們的孩子治病,而關於與龍蟾的那場戰鬥,所有人極其默契,絕口不提。


    後來,河邊被拉上警戒線戒嚴,所有的屍體全部帶走,當晚我和秦壽在吳老二生前的房屋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村民帶著丟了魂的小孩紛紛趕來。


    我讓大家等一等,把房間的窗簾全部拉好,在漆黑的屋內用竹子紮龍蟾的癩豆,挑破之後,竹子上的血漬被我以井水化開,挨個給那些丟了魂的小孩兒喝下去。


    眼瞅著那些孩子的麵色逐漸變得紅潤,我懸著的心也總算落了下來。


    等把村裏的事情處理完已經下午了,狗娃經過水鬼一戰,手握青龍刀被老百姓當作二爺轉世,奉為神人,還成了全村的英雄,不管他到誰家,都會受到最熱情的招待。


    當天下午我和秦壽在吳老二家裏研究壇子裏的龍蟾,關老三的媳婦打來電話,告訴我們關老三醒了,在電話裏更是激動的哭了,還說今天早上睜開眼睛就嚷嚷著累,剛才吃了兩大碗米飯又睡過去,她還問我們在哪,想當麵謝謝。


    我跟她客氣了幾句,把電話掛斷,“關老三醒了。”


    秦壽豎起大拇指,“放心,我作為你的見證人,回去以後一定好好替你說話,不僅讓你轉正,再爭取給你漲200塊錢工資。”


    結合昨夜那場拚鬥,我看到嶽睛龍蟾最後控製著關老三反撲,好懸幹掉狗娃,於是我疑惑道:“關老三到底是幹嘛的?”


    “皮影師傅啊。”他說。


    我搖搖頭,“皮影師父隻會演戲,他可不單單會演戲,還會馭鬼..嶽睛龍蟾以小孩子心頭血為食,關老三的皮影又恰恰可以勾魂攝魄,你覺得雙方會沒有聯係嗎?或者..你們早就知道遼河底下有河妖?”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我故意加重了語氣,龍門神通廣大,關老三何德何能可以引起龍門的關注?


    秦壽不太適合撒謊,他眼珠子很亮,被我直視之時有些閃躲,終於他攤開手:“算了,實話告訴你吧,關老三也是龍門的人,不過他背叛了龍門,有人查出他在很多年前參與拐賣兒童,他這次丟魂我們想了很多辦法也沒救回來,沒想到你做成了。”


    我有些不滿:“那就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


    秦壽說:“老頭子們也是拿這件事考驗你,若你知道他做過缺德事,恐怕不會這麽盡心盡力,現在人活過來,明天龍門該把他帶走,但是..河妖的事情的確沒想到。”


    可水下如此多的浮屍,連我也想不通究竟為什麽。


    最主要,現在還是汛期,河道奔湧,沒有辦法入水查看,況且遼河底部多泥沙,底下吃人的暗坑,看著好像水淺,若一腳踩下去,人就沒了。


    我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秦壽聳聳肩,按照約定,他需要把關老三帶走,可遼河底下發現大量的清朝人的屍體,事情有些蹊蹺,上頭肯定會派人繼續來查。


    他還說特勤處作為輔助部門,一會兒,很有可能我會接到電話,陪同一起調查這件事。


    我無奈道:“看來這三千五的活兒真不好幹啊。”


    “知足吧,我在龍門一個月才2200,我爹怕我有錢學壞,每個月扣我一千,他也不好好想想,一個月都兩千二了我還能壞到哪去!”秦壽吐槽了幾句,又說:“我得先回去找關老三,你先別著急走,過一會兒肯定會有人聯係你,我處理完事情,再回來找你。”


    撂下這句話,秦壽匆匆離開了荒崗子村,嶽睛龍蟾被我抽幹了精血,現在就是一隻普通的蛤蟆。


    它當初就是運氣好,亂世人命如草芥,家家戶戶都是七八個孩子,丟了的,夭折的時候皆有發生。


    新時代你試試?醫療水平提高,哪還有大命換小命的年代了。


    狗娃是守村人,若村子這場劫難徹底渡過,狗娃也會死。


    所以我就沒有趕盡殺絕,打算把嶽睛龍蟾埋在關帝廟底下,這玩意兒幾十年不吃不喝都沒事兒,等它死了,狗娃壽命也快到了。


    結果當天我還沒等出門,果然接到個電話,他自稱“李玉昌”,已經來到荒崗子村,接到電話要我協助調查,我告訴他來吳老二家找我,撂下電話越尋思這人名字越覺得熟悉。


    等他一進門,我脫口道:“是你。”


    李玉昌也一愣,“你是那天在醫院icu門外李戰的朋友?”


    我點點頭,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見麵,當然現在不是敘舊的時機。


    李玉昌說:“我剛剛接到電話,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你。”接著,他頓了頓語氣,好奇道:“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我說:“看相、風水、測字算命什麽都做。”


    李玉昌笑笑,顯然並不太相信,由於其中所涉及的內容脫離了現有的科學認知,根本不是他們能搞定的,現在屍體已經被拿去化驗了,一切都需要等待事情的結果。


    他頓了頓說:“昨天夜裏我們的人帶著裝備潛入水底,發現一個很深的坑。”說話間李玉昌還在盯著我,他的眼神很銳利,顯然是對我抱有著懷疑態度。


    “你不要用這個眼神看著我,我什麽裝備也沒有,怎麽可能知道水底下有什麽?”我無奈道。


    “底下有一口石缸,岸上所有的屍體都是頭朝下紮在水缸四周淤泥,底部還有一些沒有飄上來的,無一例外,所有的屍體都沒有腐爛。”


    李玉昌的語氣也充滿了疑惑,畢竟,如果是清朝時期的案子,擱現在就算凶手也已經死了。


    接著,他說已經叫了打撈船,想把那口石缸撈出來,叫我一同過去看看。


    正好現在也沒什麽事兒了,龍門給出的任務我算是完成了,按照那幾個老家夥雞賊的特點,辦成幾件事,那就是龍門的人,不管是天師府還是神霄派也不能隨意動手捉拿我。


    不過,擺在我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三年後鎮元子離開萬壽山。


    那老家夥根本不講理,而且實力強得有些過分。


    當天我和李玉昌趕到河邊,他說水底下有口石缸,特別大,直徑達到了五米左右,深陷在泥沙底部,所以才始終沒有被發現。


    我覺得,那隻嶽睛龍蟾就是在水缸裏修煉的。


    隨著打撈船把石缸拽出來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似乎整個天空都在這一刻暗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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