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驚訝道:“你當真能解決?”


    我攤開手,問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爺爺已經說好半個月回來,我是他的孫子,跟隨爺爺學藝多年,肯定比大街上那些騙子強多了。


    瞧他支支吾吾的,我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對我的實力表示懷疑。


    他見我主動請纓,反而不急了,又說:“不是我不信你,這樣吧,你隻要給我算準了,我會把事情與老板講一講。”


    這年頭除了女朋友喜歡年輕的,不管什麽事情,都認為年紀越大經驗越足。


    爺爺不準我用麻衣相術,所以我隻能想別的辦法,我耐著性子問他想算什麽?


    王建平眉頭微鎖,沉思了片刻,他說:“我這人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紀,沒什麽可算的,倒是想算算我兒子,他未來學業會怎麽樣?”


    如果按照江湖術,父親問兒子,必盼望子富貴前程。


    江湖術士隨便找幾句夾槍帶棍的話,敲打你一下,自然也就乖乖掏錢了。


    於是乎,我提議給他測個八字,便問道:“令公子可是1992年生?”


    王建平又說:“沒錯,是1992年5月份,要不,你給批個八字,看看以後往哪個方向發展。”


    我也不急,隻是笑了笑,眯著眼瞧他。


    王建平則有些不自然,又反問我,到底還算不算啊?是不是算不出來?


    我說:“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該今年上初中了吧?”


    王建平聽我說完,當時就急了,斥責道:“你什麽意思?我家孩子活的好好的,你怎麽還咒人呢!”


    聽到這兒,我心裏卻笑了,都已經被戳中了痛點,他還在這兒跟我倆演戲。


    我索性嗔怒道:“92年是猴年,寅申為對衝,那一年會大喜大悲,你命格屬金箔金命,此命‘金無力’,金寒水冷,傷子嗣人丁。”


    王建平愣了足足半分鍾,吞了幾口唾沫道:“神了,真神了!”


    我乘勝追擊道:“我好心給你算卦,你卻在這兒故意試探,作為相師,我也是有原則的,青龍廟的錢,我不賺也罷。”


    我沒有理他,轉身要走。


    說老實話,這錢對我挺重要的。


    趕著不是買賣,隻有把架子做足了,人家才能越把你當根蔥,否則,他會以為你騙他。


    我故作委屈,連我自己都覺得,好像一位受到委屈的小媳婦。


    見我執意要走,王建平慌了,連連道歉。


    他被我逼的沒有辦法,撲通就跪下了,抱著我的腿,哭著說:“幫幫忙吧,如果辦不成這次事兒,我恐怕就沒辦法翻身了。”


    我說:“幫忙可以,你給老板打個電話,三十萬,少一分都不行,至於建立青龍廟的事情,我會盡力而為,還有,拆遷的合同我始終沒有簽字,如果做不到,那三十萬就當賣房子了!”


    僅憑一卦讓他肯出三十萬,並不現實,就像以前爺爺說的那樣,他怕我年輕,把握不住,這我倒是能理解,能用上老房子和他打賭,我也是有信心化解此次風水災難。


    王建平當時就打了個電話,得到老板的同意,他問我要現金還是存卡裏?我把卡號告訴他,到賬以後,我就開始辦事。


    在這個期間,我開始琢磨我們家的風水。


    結果,王建平在一旁支支吾吾的,幾次欲言又止。


    我心裏明白,他是想問卦。看在三十萬的麵子上,我讓他有什麽話可以說一說。


    王建平吞了口唾沫,感慨道:“其實,我最近想過離婚,可又放不下這麽多年的感情,唉,你說,我這輩子真的沒孩子了嗎?”


    他的話讓我的內心一陣唏噓,十八年前,我父親因為心中執念,以借陰生這種狠辣的法門,使我來到這個世上。


    所以說,這人啊,到什麽時候都會有貪念,誰也不能免俗。


    尤其先貧而後富者,那些曾經埋在心底的欲望,會像春筍般一個接著一個的冒出來。


    我感慨道:“王叔,古人都知道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說句不好聽的話,您是小人乍富,德不配位,必有一漏,偏偏這一漏,漏在子嗣,倘若再做缺德的事情,保不準還會發生其他的麻煩。。”


    “你說的都對,但是...。”他語氣一頓,眼神有著幾分飄忽。


    我歎了口氣,意味深長道:“我雖然不如您年歲大,多行善事,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王建平怔在當場,久久不曾移步,我知道他的內心有所觸動,也但願他不要做傻事。


    事後我也曾了解過,王建平的妻子流產,是一場車禍造成的。


    生死危急時刻,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王建平,讓他得以活下來,妻子雖然保住性命,卻落下病根不能生育。


    十多年來,王建平一直沒有忘本。


    伴隨著事業漸漸起色,心裏渴望後代繼承家業的思想逐漸開始愈發強烈。


    我檢查著老宅的遺址,上麵被鋪了一層沙子,除了摸起來很濕潤以外,並沒有其他詭異的地方。


    可現在全天氣溫都在零上三十多度左右,別說是潮濕的沙子,就算是小水窪,恐怕也會幹涸的。最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前腳踏進沙碩,立刻就有一種走進開滿冷氣的房間,十分涼爽。


    我徒手向下挖了十公分左右,潮濕的泥沙,冰冰涼涼。


    除此外,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


    記得爺爺說地基下麵有青龍,莫非問題出在土裏?或者說,有小鬼害人不成?


    王建平問我看出了什麽嗎?他打算找鉤機將整個沙坑刨開,然後挖出一條水渠,將水引到下水道裏。


    我讓他先冷靜冷靜,目前最重要不是解決水渠,主要是避免再有人出事兒。


    而且,我心裏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事兒還沒完。


    現在是正午,天氣太熱看不出什麽古怪,我讓王建平先把這裏圍住,等天黑以後,大家集合解決麻煩。


    至於三十萬卦金,如約打入我的賬戶。


    我先把房本地契壓在他手上,錢不是小數目,互相都留一手,也能有個保證。


    時間還早,擔心晚上會遇到危險,我離開工地去準備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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