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菡呆呆地望著容瑾,她大概已經明白,是宋之佩成全了她和容瑾。


    容瑾輕啄她的唇:“宋之佩是個好人。”


    鄭青菡神色很複雜。


    好人不一定辦好事,宋之佩讓她和容瑾相聚,然後過個十天、二十天,她一命嗚呼,是要讓容瑾給她收屍嗎?


    容瑾輕輕撥開鄭青菡額頭被風吹亂的發,自言自語般地輕聲道:“神草經上有記載過,三十裏處天外天,青石峰裏有神草,名為蒼葵,此物生於冰川,生命力極強,食之可補心脈,當初柳影也是拿蒼葵延命,隻需再去趟青石峰取回蒼葵,想來你也會沒事。”


    鄭青菡目光閃閃地望著容瑾。


    同樣是心脈受損,但她的傷比柳影重的多。


    就算取回蒼葵,也隻是拖些日子。


    可容瑾,為了她,願意再去一趟鬼門關。


    鄭青菡望著他,閃閃發光的眼睛彎了彎,露出笑容,那種笑容,看上去就是種釋然。


    就算十日,能與傾心之人一起共度也是種幸運。


    後麵的事,終是顧不得。


    她說:“咱們折回去,圍牆旁開滿的杏花,我想看看;河塘裏很多的錦鯉,我也想看看。”


    容瑾應了一聲,抱著她往河塘邊去。


    不一會,兩人坐到河塘邊,看見水裏自己和鄭青菡的合影,容瑾道:“咱們第一回成親婚事作假,第二回我是抱著靈牌,第三回我想由姐姐和冷颯做見證,好好辦一場。”


    鄭青菡他胸口,沒有說話。


    容瑾環往她的腰,頭輕輕搭在她肩上,柔聲道:“身為女兒身,總是要嫁人的,我覺得你嫁給我,才是最好的。”


    他靠著她,的氣息撲麵而來,鄭青菡心跳急促起來。


    容瑾說:“我缺個妻子,隻有你適合,你若不想看著我孤獨終老,還是答應的好。”


    因心跳急促,鄭青菡氣息有點不穩,臉上閃過一絲掙紮的神色。


    容瑾把她摟得更緊:“你要是不答應,我就跳進池塘,沉到池底,永遠不出來。”


    他總喜歡胡鬧,總喜歡耍無賴,鄭青菡眼淚成行地流下來,仍然沒有吭聲。


    “原來你不想答應。”容瑾作勢要起身:“好,我現在就跳進池塘,沉到池底,永遠不出來……。”


    剛要站起身子,一隻手被鄭青菡拉住:“別跳,不許跳,我答應你。”


    容瑾一下子把她摟進懷裏,輕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鄭青菡正想說話,一抬頭,倏然發現身後蹲著兩人。


    那兩人也不知來了多久,也不知聽了多少牆根,因被鄭青菡發現,正嬉皮笑臉地解釋道:“我們隻是想來看看河塘裏的錦鯉,沒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你們繼續討論終身大事,就當我們兩個不存在……。”


    容瑾聽到聲音回頭,見是容音和冷颯,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也沒有,隻將鄭青菡抱進懷裏,


    方方地道:“我擇日就成親,你們兩個記得來喝喜酒。”


    容音打趣:“弟弟,你跟同一個人結三回婚,也不膩的嗎?”


    容瑾瑩白的麵容一肅:“若是別人,我是一回也不願意結的,若是她,多少次也無妨。”


    容音收笑。


    容瑾甩下一句話,“吉日可記得來喝喜酒”。


    這一日,大吉。


    軍營一片大紅,穿著大紅喜服的新郎抱著同樣穿大紅禮服的新娘。


    在眾目睽睽下,一直抱著新娘。


    鄭青菡看了他一眼,道:“你放我下來,我有力氣,可以自己走走。”


    容瑾溫言哄她:“我知道你有力氣,可我力氣大的沒地方使,就想一直一直抱著你。”


    鄭青菡心下一絞,眼淚奔湧出來。


    容瑾咬咬下唇道:“夫人,大喜的日子不能哭。”


    “好,我不哭。”鄭青菡伸手環住他的腰,帶淚的雙眼彎成月牙,輕輕一笑,淚水一次次滑落。


    容瑾心裏生疼,用手撫掉她的淚,問道:“累不累?”


    鄭青菡搖頭說:“不累。”


    容瑾紅色的長袖微漾,抱著她慢慢往屋外走:“不累的話,我們去外麵樹下坐一會。”


    外麵有一棵通天的大樹,枝蔓過於繁密,容瑾坐到樹下,鄭青菡以他的為枕,躺在他身邊,看著頭頂上綠茵茵的風景。


    容瑾道:“枝蔓藤下人似玉,花映人影語如花,這兒的景致真好。”


    鄭青菡低低“嗯”了一聲。


    容瑾又道:“姐姐和冷颯給咱們送了新婚的禮物,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鄭青菡聲音細若遊絲地道:“想……。”


    容瑾低頭望她,見她眼神虛無,麵色已露出倦容,隔了片刻方才道:“我抱你回屋,咱們去看看禮物……。”


    一邊說著一邊目光不離地注視著鄭青菡,隻見鄭青菡雖口頭上勉力應了他聲“好”,但兩隻眼睛已經閉上,昏沉沉睡了過去。


    容瑾臉色已變,見她兩眼合著起來,連氣息也微弱的幾乎沒有,忙用手去探她鼻息。


    好在還有鼻息在,容瑾方才放心。


    等鄭青菡醒來的時候,容瑾正坐在床邊看著他。


    鄭青菡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又昏迷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容瑾給她披好衣服,溫柔地將她抱進懷裏,說道:“我沒嚇到,我以後會的守著你,一直到你病好。”


    鄭青菡全身疲憊無力,睜開眼睛看了容瑾幾眼,又重新合上眼睛。


    容瑾道:“你累了就再歇會。”


    鄭青菡他胸口,很快又昏沉過去。


    成親後的幾天,幾乎日日如此,鄭青菡一日比一日昏沉的厲害。


    容瑾也一日比一日清瘦的厲害,她一日不食,他也跟著一日不食,她不醒,他則陪著不眠,鐵打的人也吃不消。


    難得,她睜開眼睛一回,正好和坐在床邊的容瑾對望,她說:“對不起。”


    容瑾輕輕笑了一聲:“沒關係。”


    她說:“我好不了的。”


    容瑾說:“我們剛成親,你別丟下我。”


    她說:“你以後好好的。”


    容瑾說:“沒了你,我再也不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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