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的大門被推開,鄭青菡穿著墨色長衣,腰係雪白布條,手持長劍,一步步往內院走去,佇足在鄭濤的小院前。


    有丫環道:“大小姐稍候,奴婢這就是去傳話。”


    風起,腰間雪白布條飄飛,一襲颯爽的身影已然越過丫環,徑直走進房間內。


    鄭濤正伸手等著丫環給他換衣服,見鄭青菡不管不顧走進屋裏,語氣帶著怒意道:“嫁進候爺府,吹過東風的人,如今還不如下人懂規矩。”


    鄭青菡罔若未聞,望著他衣裳上濺滿的鮮血,語氣裏帶出駭人的寒意:“人是你殺的?”


    鄭濤反應過來,喟歎道:“消息挺靈通的嘛!刺客前腳剛斷氣,你後腳便到,外院安插的人手果然不是吃幹飯的。”


    碧青長劍在鄭青菡手裏緊了又緊,單刀直入道:“刺客的屍體在哪裏?”


    鄭濤鄙然道:“剁碎喂狗了。”


    鄭青菡望向他,眸色深沉,仿佛星隱霓雲,透著深不可測:“不如,我也把你剁碎了去喂狗。”


    “什麽?”鄭濤眼角抽怒道:“吃錯藥跑我屋裏頭散野風,仗著嫁進候爺府就升天不成,還要夫唱婦隨擱我跟前唱出閻王曲。”


    閻王曲!


    還真是說對了!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鄭青菡眼眸如劍似刀般向鄭濤射去:“魑魅魍魎專收心眼長歪的人,你三番五次害人,次次滴血殺命,這世上留不得你。”


    言語裏的殺氣更加外露。


    鄭濤一聽之下,臉上現出異樣神氣,瞪向鄭青菡道:“你到底所為何來?”


    所為何來?


    取你狗命而來。


    鄭青菡手中的映血劍脫鞘一寸,劍刃在屋內凜凜發光,印出她腥紅色的眼眸。


    “唰”的一聲,長劍徹底脫鞘而出,直直指向鄭濤。


    瞬間,墨衣翻飛,一抹雪白布條撩然身後,隻稍半盞茶的時間,她便可痛痛快快拎著鄭濤的人頭去祭拜綰綰。


    綰綰,黃泉路上別走得太快,你的小姐,還有禮物相送。


    綰綰,休要喝下那碗忘情水,把主仆之情忘記,你的小姐,還沒來得及跟你相認。


    綰綰,莫要去奈何橋,你的小姐,不許你帶著遺憾和無奈去往來生。


    一道紅光映滿室內,劍尖分明快割斷鄭濤的脖子,為何,漫天青光現出,將她團團籠罩其中,她激射的劍氣被困在青光中,隱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光!


    她咬了咬牙。


    果然,那個身穿紫衣,容貌絕色的男子颯颯站到她身邊,壓了壓她飄起的裙裾道:“起風了,夫人還是早些回府的好。”


    語氣是渾不在意的,不在意她剛才撥出的一劍,不在意他擋下了她殺人的一劍。


    誠然他是不在意的,她卻是極在意的。


    映血劍一抬,再次筆直地刺向鄭濤,卻在半空劃個弧度,輕輕巧巧落進容瑾手中的劍鞘。


    容瑾利落的收掉映血劍,語氣比平日要軟和許多地道:“先回府,吃完飯,咱們好好說道說道。”


    一副叨家常的口氣!


    好似,他的夫人去別人家竄門,因他等久了,故來領她回府。


    可是,他的夫人偏不領情,轉過頭來狠狠瞪著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幾個血洞。


    “你不想回府,我便依了你,咱們去外頭逛逛。”他本不是脾氣溫和的人,因被她瞪得狠了,說話的聲音沉重幾分:“總之,你不能留在此地跟人打架,與這種人打來打去也不怕弄髒手。”


    眼瞎不成?


    她是來打架的嗎?


    她明明是來殺人的!


    若不是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鄭濤的人頭早就被她割下。


    鄭青菡用盡力道,極速去撥容瑾手中的映血劍,還沒觸及,映血劍在容瑾手裏橫轉,劍鞘碰到鄭青菡胸口,鄭青菡頓覺周身一麻。


    顯然,容瑾的耐心已經用完,正不客氣地道:“夫人被我點了麻穴,平常走動可以,切不可再耍蠻力,若再胡攪蠻纏,我勢必要教訓於你。”


    鄭青菡五內如焚,氣得兩隻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鄭濤眉眼陰鷙地走過來,臉色鐵青地指著鄭青菡道:“陰狠毒婦,想拿劍殺人,正好揪你去刑部理論,殺千刀的賤婦……。”


    話沒說完,整個人已被容瑾一腳踹飛,踢到十幾米外的青磚石上,噴出幾口鮮血,想要撐手站起,隻聽“哢哢”幾聲,怕是脅骨已斷。


    容瑾怒道:“你他娘罵誰呢?吃離眼的狗東西,膽子夠肥的,敢罵我的人,下次噴糞滾遠點,省得小爺一腳踹死你。”


    鄭濤躺在地上“嗯哼哈咦”半天,沒給容瑾踹死,也踹得半死不活。


    鄭青菡瞧見鄭濤的慘狀,站在院裏不肯走,見不遠處地上丟著幾塊方磚,趁容瑾不備,撿過一塊就往鄭濤頭上砸去。


    鄭濤半死不活躺地上,想躲也躲不開,頭上被她砸得鬥大一血洞,血跟流水般往外淌。


    容瑾看在眼裏,連話也懶得說,走過去拎起鄭青菡的衣領,臉色很不好看:“真長本事,打架還打上癮,來勁了!”


    鄭青菡沒殺成鄭濤,正在氣頭上,張口便道:“管得真夠寬,管天管地還要管我不成,八杠子也打不著的人,何事?”


    容瑾麵色一僵,拎著鄭青菡走到相國府門口,一股腦把她丟進馬車車廂,恨恨道:“你丫的是白眼狼轉世投得胎不成,分不清好歹。”


    “我恨不得一劍刺死鄭濤,誰要你橫插杠子多管閑事。”


    容瑾一躍上車,滿肚子火氣道:“候爺府的飯不好吃,你要去刑部討飯吃不成?鄭濤現在是長公主的女婿,戶部供職的朝廷命官,你把他弄死,下半輩子就得滾進破洞子吃牢飯,整個京都城你就甭想走出去。”


    “弄死他,我去坐牢,買賣一點也不虧本。”


    “你是堂堂南化小候爺的夫人,他就一個下三濫,你因為他去坐牢,還不夠虧本。”容瑾道:“你耍仗義我不攔著,切不可瘋頭暈腦胡鬧,寶瓶兒去碰醃菜罐,兩相皆碎的蠢事容不得你去幹。”


    鄭青菡瞪大眼睛不說話,綰綰之死,她隻覺剜心疼痛,根本聽不進容瑾的話。


    容瑾一把捏住她下巴:“聽好,再胡鬧我便把你綁在候爺府。”


    鄭青菡怒極,正想開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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