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墨家自然是不想投降的,但是他們也知道牧塵那一招擒賊先擒王太過可怕了,那些貴族們連怎麽沒得,去了哪裏他們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些人沒死……


    遠在非洲的魏國都城,遠在美洲當野人的齊,趙兩國勳貴,宗室……嗯……前者還好至少都城還在,文明不至於完全終結,但是後者,真的除了他們自己之外什麽東西都沒有,和美洲土著打了一架之後,雖然清除了不少“累贅”,但是也讓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回歸了原始生活。


    話說回來,墨家雖然不願意,但是害怕牧塵動手,最後還是捏著鼻子認慫了,不過也沒全認,除了幾個抱著舍生取義跟著燕王丹試探秦國態度的墨家首領,其他的幾個墨家首領帶著墨家弟子縮進機關城。


    直到燕王丹的使者歸來,跪在地上訴說著攻打燕國的秦將李信都不願意見他,更別說受降了,燕王丹臉色一黑看向了一邊的墨家統領荊軻:“荊統領,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私以為,此事必有蹊蹺。”年輕英俊的墨家統領荊軻說道:“秦國既然能夠收下韓王的投降,自然不該不理我們,恐怕這是那位李信將軍自己的想法吧。”


    “他這麽做有什麽好處!!!”燕王丹臉色陰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連投降都不接受的。


    荊軻苦笑:“應該是軍功吧,魏國,齊國,韓國,趙國四國覆滅,他們這些秦將們竟然沒撈到多少軍功,自然不會願意。


    如今我聽說楚國那邊不信邪,想要死戰到底,咱們這邊投降了,這位李信將軍還怎麽賺取軍功?到時候兩邊一對比……”


    燕王丹歎了一口氣:“荊兄,你說現在可如何是好啊!”荊軻沉默一下,然後說到:“既然李信不同意,那也就隻能尋人親自去鹹陽走一趟了,想必有了秦王旨意,這位李將軍恐怕也不得撤兵了。”


    “這樣也好。”燕王丹說著去又搖頭:“如今李信帶了三十萬大軍,陳軍邊境,我等難以越過邊境進入秦地,荊兄怎麽說?”


    “王上,想要去投降必須要一個身份足夠高的人去,整個王宮之中太上王年邁體衰怕是折騰不得,諸位宗室恐怕也難以奔襲千裏,王上還得在此主持大局,所以臣請王上準許王後緋煙與臣一同前往鹹陽投降。”荊軻突然跪地說道。


    “緋煙?”燕王丹一愣,趕緊說道:“王後身體虛弱,尚不及……”荊軻苦笑:“王上,巨子,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您還要裝糊塗嗎?王後的身份您真的沒察覺嗎?”


    “我……”燕王丹苦笑:“哪裏會不知道,她……隻是她真心待我,我又怎好辜負她?前往鹹陽太過危險……”


    “不,王上,王後隻有前往鹹陽才最安全。”荊軻開口解釋道:“剛剛我在鹹陽安排的人告訴我,陰陽家已經入秦,陰陽家的雲中君已然成為秦國此次科舉的副考官,陰陽家的東皇太一也擔任了秦國大祭司一職。


    緋煙王後本名焱妃,乃是陰陽家東君,王後親去自然有陰陽家接應,這才是最安全的。”


    “竟是如此?”燕王丹不是不知道他的妻子緋煙的來曆有問題,甚至根據緋煙修行的功法都已經猜出了緋煙來自於陰陽家,但是沒想到他的妻子,他的王後竟然是陰陽家東君。


    “不對。”燕王丹突然一楞:“秦國哪裏來的大祭司的職位?寡人怎麽沒聽過?”自周衰敗之後,諸國用的幾乎都是三公九卿製,雖然名稱或許有所不同,但是大體都是三公九卿,如今掌管秦國禮儀和祭祀的奉常乃是儒家荀子,哪裏來的什麽大祭司?


    荊軻歎氣:“這是秦王為了東皇太一新設立的職位,本來東皇太一想要求取國師之位,但是國師畢竟是那位牧子,秦國上下幾乎奉牧子為神,哪裏會讓一個剛投靠來的勢力和牧子平起平坐?


    故而,在牧子的建議下,秦王設立觀星台,乃是夜觀星象以查九州大勢,觀星台首領乃是大祭司,歸於國師之下。”


    “竟然如此?”燕王丹歎氣:“人才何以都往秦啊?”不說這問題他就沒想過要答案,畢竟這個答案都不用多想,因為秦國強盛啊。


    而且在那位國師牧子和荀子的推動下,本來堪稱“暴政”“嚴苛”的秦律逐漸改革,以教育為主,不在意凶殘的刑罰來讓百姓畏懼,再加上科舉製的寬鬆,以及軍功授爵製度給了百姓向上攀爬,逆天改命的機會,誰不願意去秦?


    若非他是燕王,他都想要去秦謀一條通天之路了,而且聽說韓國的公子非如今也以法家之名,在他的老師荀子的擔保之下任職廷尉了?很明顯這位公子非給大家樹立了一個榜樣,秦國唯才是舉,不避身份,就是當年的“招賢令”“納賢令”也比不過公子非來的直觀。


    連降國公子都能擔任九卿之一,那還有什麽不可能的?說起成分來,普通人的成分可比公子非簡單多了,沒道理連公子非都能用了,而他們這些平民不能受用。


    “罷了,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寡人這就去和緋煙說,你們準備準備就快些離開吧。”燕王丹歎了一口氣:“寡人帶著墨家,依靠墨家機關還能頂住一段時間,之後就有勞荊兄了!”


    “王上放心,縱使荊軻身死也要完成王上重托。”荊軻拜倒在地,堅定的說道。


    “荊兄……”“王上……”


    燕王宮中似乎傳來了哭聲,不久後,燕王宮小門處幾輛馬車分散著向著不同方向離開,等到馬車離開之後不久,兩個身影才從燕王宮中快速飛了起來。


    焱妃和荊軻都是宗師強者,一心要跑莫要說區區三十萬步兵,就是三十萬騎兵也沒用。


    秦軍大營,李信身穿甲胄看著手裏的布帛冷笑道:“果然,他們要去秦國找王上獻降,他們投降了軍功哪裏來?給我準備把人都給我攔下來……”


    “將軍,這樣不好吧,畢竟他們投降……如果以後讓王上,讓國師知道的話,咱們絕對……”李信的副將低聲說道。


    聽到國師二字,李信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恐懼,不過很快恐懼就消失了,反而升起了熊熊怒火:“國師又能怎麽樣?他們總不會為了一群死人把我這個打下一國的將軍殺了!”


    “將軍此言有理,隻是想要如此,咱們就得快,不然陛下那邊一旦知道了,咱們這邊可不好……”李信的副將小聲說道。


    殊不知,就在五十裏之外,荊軻和緋煙兩個人化作殘影越過了秦軍的封鎖,要是放在王翦和蒙驁兩個老爺子在這裏,三十萬大軍哪怕抓不住兩個宗師卻也能把人攔在這裏。


    可惜的是,李信初出茅廬根本沒打過幾場仗,和手下這些人並沒有完全融入一起去沒形成大勢,尋常宗師都攔不住,跟別說這兩位出身於大家裏的宗師了。


    墨家的大宗師六指黑俠雖然沒了,但是新上任的這位巨子為了籠絡人心,將本應該隻對墨家核心弟子開放的核心書庫對著墨家內門弟子開放,並在執掌燕國大權後給墨家批了不少資金,開了不少綠色通道。


    荊軻這位年輕的俠墨就是借助燕王丹的資源修成宗師的,因此願為燕王丹效死。雖然荊軻突破不久,但是畢竟是三大顯學之一的墨家出身,墨家曆經千年,核心書庫裏的東西自然不少,天賦加上資源,荊軻如今的實力實際上並不弱,尤其是在隱匿身形的方麵。


    而另一位焱妃,雖然在釋家的空輝城裏收到了不少打擊,但是作為東君,焱妃本就是陰陽家甚至是九州之中都少有的頂尖天才,再加上陰陽家擅長咒術,而焱妃對咒術更是擅長。


    天賦加上擅長,足以讓焱妃在魏國國都的遺址上參悟到牧塵動手之時流出來的道韻,經過幾個月的沉澱,已然完全消化,堪稱陰陽家東皇太一下第一高手,就是楚南公都不一定打得過她。..


    本來焱妃來此是為了獲得姬氏一族的血脈之力,以及蒼龍七宿的秘密的,結果誰能想到通過荀子之口,東皇太一得知,因為牧塵的隨心所欲,結果七個盒子再也湊不齊了。


    焱妃的任務沒了,但是她卻對燕王丹產生了感情,看著燕王丹這幾個剛剛肅清朝堂還沒來得及的大顯身手就要結束了,她心裏也很難受,但是她更清楚牧塵的強大……


    那種無可匹敵的感覺,也讓她升不起反抗的心思,最後隻能勸著燕王丹放棄抵抗,直接投降。不然剛剛掌權,又有墨家作為後盾的燕王丹怎麽可能會妥協,還不是焱妃這枕邊風吹的。


    經過三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奔波,焱妃和荊軻終於在第三天鹹陽關閉城門之前進了鹹陽城。


    結果,進城還沒多久,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了兩人身前,一身黑袍從頭裹到腳,臉上帶著金色的麵具,正是如今陰陽家之主東皇太一。


    “焱妃,你終於回來了,身邊竟然還帶著墨家新晉首領荊軻?”


    荊軻雖然看不清東皇太一具體的神色,但是那銳利的目光都快把他射成篩子了。


    “晚輩墨家荊軻,見過東皇閣下。”荊軻對著東皇行禮,東皇太一沒做回複,反而看向了焱妃:“你這般急匆匆的回來,是為了什麽事?”


    “我是來獻降的。”焱妃低頭說道:“燕王丹想要投降,但是……秦將李信拒不見燕國的使者,並且已經擬定了攻城的計劃……”


    “嗯?燕王丹真的投降了?”東皇太一一愣,隨後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你們快隨我去見秦王,先把這事定下才是。”


    說著東皇太一就帶著滿是疑惑的焱妃和荊軻進了秦王宮。秦王宮中,在牧塵的建議下,嬴政上午是處理政務的時候,下午是學習的時間,諸子百家的先生們都來給嬴政講學,一直到晚上。


    恰逢傍晚,嬴政與今天下午講學的先生吃完晚飯,正要接著處理政務,就聽著門口傳來敲門聲:“王上。”


    “嗯?”這個聲音他熟悉的很,陰陽家的學說就是由這位東皇太一親自跟他講的,而且東皇太一可是秦國兩位大宗師之一,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東皇閣下請進……”嬴政看了看身邊的荀子,秦國一共三個靠山級別的人物,嬴政最信任的就是牧塵這位世界第一強者,第二個就是荀子這個想要借助秦國訂立《秦禮》,推行儒家之道,至於東皇太一,明明蒼龍七宿都已經完了,東皇太一還守在這裏明顯不符合規矩。


    世人皆知,陰陽家這幾個長老的稱號都是楚地神話的神祇名,如今秦國要打楚國,結果楚國的大宗師陰陽家東皇太一跑到秦國來做大祭司了,這怎麽想怎麽不對勁……但是,嬴政又不能完全拒絕……如今大晚上的,東皇太一來找他為了什麽?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大朝會上說?


    東皇太一不知道裏麵的互動,輕輕的退開門走了進來,躬身行禮:“王上,臣有事要來稟報。”


    “東皇閣下不必如此多禮,不知道是什麽事竟讓東皇閣下親自來這一趟?”嬴政站起身對著東皇太一說道。


    “王上,燕國來使想要獻降。”


    “獻降,我記得不應該是跟……燕國……是李將軍吧,怎麽跑到鹹陽來了?”


    “王上,臣想說的正是此事,燕國派出使者想要和李將軍商量此事,但是李將軍拒不接見,不肯接受投降,甚至執意要功法燕國。”東皇太一恭敬地說道。


    “什麽?怎麽可能?獻降之事早已在朝會之上確認過了……”荀子皺著眉頭說過,此事乃是《秦禮》之中定下的規矩,有人破壞獻降之禮,就是在破壞《秦禮》,就是要和製定了《秦禮》的儒家作對。


    “此事臣不好欺瞞,臣已經將燕國使者墨家統領荊軻與燕國燕王妃帶到宮中,王上可要見一見?”


    嬴政點頭:“還請二位使者進來吧。”荀子想要阻止,但是嬴政搖了搖頭:“荀子,有您和東皇閣下在這裏,寡人相信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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