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等人給老人擦洗了遺體,梳好了頭發戴上壽帽,換上了壽衣和壽鞋。


    下一步就是抬壽材,這需要八個壯漢,農村叫八仙或者八大金剛。


    鄧保和打著手電筒到村裏走了一圈,鬧的村裏的狗狂吠不已,狗叫聲叫響了整個村子,鄧保和才將人喊齊。


    回到老宅後,客廳裏的桌子已經擺好茶點和茶水,等著眾人的到來。


    而這個時候,鄧保和又到了村裏操持喪事過程總拿的家,請他起床到老宅為老人入殮。


    老人叫鄧清風,今年六十二歲,四十歲接任村裏的上一任的總拿成為村裏新的總拿,這麽一幹也過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來為村裏不少老人操持過喪事,在村裏備受人尊敬。


    鄧清風也知道老人最近兩天可能就會去,所以鄧保和的到來,他沒有意外,起身穿好衣服,就跟著鄧保和來到了老宅。


    走到廂房看著已經打理好的老人的遺體,鄧清風點了點頭,這時抬壽材的幾位也到了客廳,坐下喝著茶水聊著天。


    沒坐多久,八人等睡意沒了,就走到老人為自己準備壽材的房間,先是將壽材蓋推開,抬了出來立在牆邊。


    隨即八人合力將壽材主體抬到了大堂的一側,放在四塊完整的青磚上,剛好是壽材的四角。


    將壽材放好後,擺正擺直,八人又回到座位上坐下閑聊起來,喝了一會茶水,就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隻有住的近的人和鄧清風留了下來,先是安排鄧保和在大堂裏鋪了一涼席。


    然後讓鄧保和、王鑫宇、李海波幾人將老人的遺體搬到涼席上。


    擺正老人的遺體後,收攏雙腿拉直然後讓雙腳並攏,雙手自然伸直放在身體兩旁。


    再在老人的臉上蓋上一張黃紙,遮蓋老人的遺容。


    接下來就是處理棺材的內部,鄧清風先是在棺材內部鋪上一層石灰,用作防腐。


    然後鋪上幾張柔軟的幹淨的大白紙與石灰隔開,也不能讓石灰落到白紙上麵。


    隨後鄧清風招呼幾人抬著老人的遺體,放入棺材內,頭下墊著一個枕頭。


    遺體要擺正,腳掌要踩到棺材的一頭,朝向大門外麵,並且腳要並攏,係好絆手絲和絆腳絲。


    鄧清風又招呼了一下鄧保和幾人整理了一下老人的壽衣、壽帽和頭發等。


    這個時候李紅端著一個飯碗來到了棺材的旁邊,舀了一點大米、茶葉以及一小些銀子碎末混合的東西,放到了老人的嘴裏。


    這是葬禮的習俗,飯含。


    但是十裏原的習俗是不放銅錢,稍微放一點銀子和金子的碎末就行了。


    鄧清風用黃錢做成了一串黃錢銅板,用繩子穿在一起給老人戴上,同時李紅也拿出剛剛削過一點點銀碎末的銀手鐲,給老人戴上。


    這寓意著口中含錢,穿金戴銀,希望老人來世吉祥富足。


    再然後就是拿著幾身老人的衣物放到棺材內的兩邊,起到填充空間以及固定遺體的作用。


    李紅又拿著自己一家和鄧鳳章他們幾家的衣角,包在一個小袋子裏放到老人的手裏。


    最後就是往老人的頭部的兩旁,先是用衣物和黃錢隔著,然後立著放上瓦片,瓦片頂到棺材內部的兩邊就行了,頭頂空著的地方也放滿老人的衣物。


    這樣下來老人的遺體就算是收殮完成了,鄧清風也做著最後的事情,找到棺材的中線砍了一道痕跡,是用來固定吊錢和確保遺體是否擺正用的。


    隨即鄧清風又砍了四根筷子放在棺材的四角,招呼幾人抬起棺蓋壓在筷子上,並留了一道缺口可以看見裏麵的情況。


    這樣也是避免老人又活過來,老人的親屬能發現,不讓老人最後窒息而死,同時也是為老人的娘家人來送老人一程。


    忙完這些,天快亮了,鄧清風對鄧保和囑咐道。


    “保和!天快亮了,把老人這期間睡過的席子、被子、枕頭、衣物什麽的都拉倒村口去燒了吧!”


    “忙完,還得到李家村孤峰觀找小道長給老人選墓穴呢!”


    鄧保和點頭,隨即帶著王鑫宇和李海波用籮筐將東西都裝了起來,挑著就到了村口。


    鄧保和三人先是將麥稈鋪在地上,然後鋪上涼席、被子、衣物、枕頭什麽的,老人的鞋子則是腳尖朝向村外麵。


    最後三人點上紙錢、蠟燭和香,打了鞭炮祭拜了後,就點燃了涼席底下的麥稈。


    大火燒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地上一堆黑灰,微風一吹地上的黑灰,仿佛卷起了老人的靈魂。


    鄧保和三人返回後,李紅幾人已經做好早餐,隻是心情沉重的幾人卻是沒什麽胃口吃。


    鄧詩文這時候看著鄧保和說道“爸!等會我能跟你一起去孤峰觀嗎?”


    吃著早餐的鄧保和詫異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平淡的同意道“嗯!”


    鄧清風倒是樂嗬道“我也有多年沒有見過清源那小子了,自從老道長去世後,清源也出去上大學了。”


    “好在的是我聽李家村的人說,清源繼承了老道長的本事,想來這次可以為愛荷嬸找一個好陰宅!”


    鄧詩文聽到這話不由的皺眉,不悅的說道“風伯伯你怎麽老說這些封建迷信?還有這清源是誰?”


    吃著早餐的鄧清風聽到鄧詩文的話,也不惱,活了這麽多年了,見得也多,對於這一代人的想法他還是有點了解的。


    鄧清風隨即也不搭封建迷信的話,而是故作神秘的對鄧詩文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說就不說!”


    見狀,鄧詩文氣惱道。


    吃過早餐,三人收拾了一下,就往李家村走去,他們鄧家村在李家村的右邊,距離不過三裏路。


    走了十分鍾,三人就到了李家村,李家村的村民看到了鄧保和和鄧清風,也就知道老人已經去世了。


    看著三人走過,村裏的老人也不由的感慨起來,他們和鄧保和的媽都是同一輩的人,年輕的時候也都有些交集。


    如今又一個熟人走了,他們也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就不由想到自己可能也沒多長時間啦。


    鄧保和三人到了孤峰觀,鄧清風見大殿的門開著,裏麵卻沒有人,不由的走到側殿那邊的圍牆喊道。


    “清源啊!你在嗎?清風叔來找你有事!”


    正在院子裏默念經文的張清源聽到鄧清風的聲音,頓時從默念經文的狀態中走了出來,不由的搖了搖頭,剛剛那一遍《太上救苦經》算是白默念了。


    張清源起身回了一聲道“是清風叔啊!我在院子裏,你進來就是!”


    牆外麵的鄧清風聽到張清源的回話,不由的一喜,連忙帶著鄧保和父女到了院子裏。


    這個時候張清源也從房間裏拿了一點茶葉和三個瓷杯子,提著一個保溫壺到了院子裏。


    院子中間的石桌上早擺著著一個茶盤,裏麵有些花生、瓜子、紅棗,這是張清源默念經文休息的時候吃的。


    茶盤也是剛剛擺上沒多久,張清源還沒動,鄧清風三人就來了,所以張清源也就不再添加東西。


    走到石桌旁,張清源招呼了一聲鄧清風三人道“清風叔快來坐,還有二位居士!”


    說完,張清源擺上杯子,放入了一點茶葉,打開保溫壺倒入開水。


    鄧清風是熟人,也不在客氣,示意了一下鄧保和、鄧詩文二人坐下,隨即拱手向張清源介紹道。


    “清源啊!他們是我們村的,保和和他的女兒詩文,詩文和你一樣嘞!如今也是大學生!”


    聞言,張清源好奇的看了眼鄧詩文,看著鄧詩文身上那緊身的牛仔褲和白色印著卡通的體恤,的確是大學青春活力的裝扮。


    而且白淨的麵容、嘴上還有一點口紅,加上有點燙染的頭發,顯然是畫過妝。


    十裏原大學生可不多見,張清源不由好奇的向鄧詩文問道“你在那個名校?”


    鄧詩文明顯對張清源不感冒,聽到張清源的問話,淡淡的說道“沒什麽,隻是一個普通的一本而已!”


    一本啊!這下張清源不由的笑道“難得十裏原又出了一個大學生,還是一本,居士以後前途無量啊!”


    聽到這話,鄧詩文心裏鄙夷,嘴上卻是不給麵子的說道。


    “哪裏比得上道長,一個一本大學畢業生,現在卻相信封建迷信,跑來當了道士,簡直辜負社會的栽培!”


    鄧保和聽到女兒這混賬話,瞬間下了一跳,怒斥道。


    “說什麽屁話!道長做什麽那是道長自己的事,哪是你能亂說的!”


    聽到鄧詩文的話,張清源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同樣在大學裏呆過幾年的他,怎麽會不知道鄧詩文心裏的想法。


    也不在意,而是對著鄧清風故意的問道“清風叔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鄧清風聽到鄧詩文的話,也不由的皺著眉頭,心想這孩子還是不成熟,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聽到張清源的話,鄧清風喝了一口冷了一點的茶,頓時感覺渾身輕鬆了一些,跟前幾個月吃過張道陵送的棗子一樣。


    眼睛不由的一亮,也不顧茶水燙嘴,直接一口喝了下去,滿臉愉悅,等感覺過去後。


    鄧清風不由的尷尬的說道“這不我們村的愛荷嬸子,昨天晚上走了。”


    “今天過來就是想請你去一趟,一是給老人念經文超度,二是給老人選個好陰宅。”


    張清源點了點頭,他看到鄧清風的到來就知道鄧家村肯定有人去世了,而旁邊的兩人肯定是家屬。


    隻是有些話不能直接說出來而已,那是犯忌諱的,張清源喝了一口茶看著鄧保和問道。


    “鄧居士可有選好老人陰宅,大致的山峰了嗎?”


    鄧保和剛想開口,一旁的鄧詩文卻是先開口問起了張清源。


    “這不是你的事情嗎?不是說你們道士會觀地脈走勢,堪輿風水,分金定穴?怎麽要我們找墳墓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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