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衝與那白淩風兩人各自禦劍,強忍著身體和靈識的強烈痛楚,誰也不服輸地朝南飛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維持在二三十丈左右,一直沒有拉近。


    如此兩人形態奇怪地朝南飛行了大約大半個時辰後,兩人都感到一種隨時要從空中跌落的感覺。


    許衝逐漸疲憊不堪的靈識,依然可以隱約的感知到背後的那道劍光和飛劍上殺意不減的白衣人仍一直在緊追不舍,雖然也明白對方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許衝不甘心死!


    白淩風是不甘心許衝能活下去!


    兩人各自咬牙堅持著,仿佛在進行一場不死不休的死亡遊戲,看誰最終因為意誌的鬆懈或者崩潰,最終從空中掉落,摔倒在幾百丈的地麵瞬間被摔成肉泥!


    這是一場誰的輸不起殘酷的死亡遊戲,一次對意誌力的終極考驗!


    隻是此刻兩人誰也不願首先退卻!


    在許衝與這白淩風朝南飛走陷入到不死不休的僵局中時,那一路從西禦劍飛來的柳雨婷與彩蝶也逐漸來到剛才許衝兩人鬥法的樹林附近。


    柳雨婷與彩蝶在來到這片規模頗大的樹林中,飛先行尋找了一會,最後兩人落在前麵許衝與白淩風鬥法的那塊林中空地上。


    那空地中此刻一片狼藉,滿地的冰屑,以及強力撞擊後,周邊到處可見的林木折損,都顯示出這裏剛才經曆了一次極其慘烈的鬥法。


    彩蝶看著這鬥法後還沒有遭到破壞的鬥法場地,神情中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因為以她的經驗和鬥法閱曆,她看出這場鬥法幾乎發生在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之間。


    她從柳雨婷口中得知許衝是火靈根,而這滿地的冰屑,還有場地中央,那凝結在閃爍著寒冰帶血的還沒有來得及帶走的飛刺法器,都說明許衝的對手也幾乎在用盡全力,在應對許衝的攻擊。


    “這一定是我許師弟剛才與那人鬥法的地方,因為這空氣中散發殘餘的靈氣,與師弟的一個飛輪法術攻擊後殘留的氣息完全一致!”柳雨婷在仔細查看這林中的空地後,對身邊的彩蝶說道,臉上的表情依然有擔憂,也藏有一份喜色。


    彩蝶在這空地上又仔細看了一圈後,邊朝柳雨婷說道:“不但是你師弟在此與那人鬥法,而且我估計他與那修為在化元巔峰期的修士都受了不輕的傷!如果我估計不錯,他們兩人此刻依然在一追一逃,而且離開此地不久!”


    “那我師弟會朝那個方向逃離呢?”


    “正常情況是該朝‘恒夷山’方向趕去!”彩蝶回答道。


    “那我們就朝北追!他們兩人如果都受傷,也許我們可以很快追上!”


    “如果你師弟的對手要是足夠聰明,會先堵住你師弟回去的路,他就很可能被迫朝南或者朝西飛去!”彩蝶又眉頭微蹙地說道。


    “彩蝶姐姐,那我們到底現在該朝哪裏追去?”柳雨婷不禁有些焦急的問,關心則亂,這話一點不假。


    此刻幾乎都是彩蝶在思考,柳雨婷看到那林地中遺留下的血跡心裏還是有種莫名的慌亂。


    “雨婷,你不必擔心,我們本來最好的方式是分開後,一南一北尋找,可你修為還不足,如果一人尋去很是危險,隻是你也不要著急,你那師弟這人真不簡單,竟然以區區練氣九層的修為和個化元巔峰期的修士鬥得旗鼓相當,看情形好像有陣法相助,但即使如此你這師弟,將來也絕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們兩人同時受傷,即使那人追去,也未必就能討好,我們兩人先朝北找尋下,如果沒有遇到,就再折回南,這樣也保險些!”


    柳雨婷見彩蝶分析地很有道理,就微微點頭。


    在這邊茂密樹林的南邊一百多裏遠,許衝與那白淩風都進入到油盡燈枯的狀況裏。


    許衝好幾次被那白淩風拉近到二十丈左右距離,要不是許衝憑著心中那股強烈的意誌,強力催動飛行性能絕佳的‘飛鴻劍’,估計真要被白淩風攔截了下來。


    而許衝背後的白淩風在飛行中,多次努力後都無法拉近與許衝的距離,而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經脈受的傷勢已經極其嚴重,如果再不停下這種絕對玩命似的追逐,自己近四十年的修道將毀於一旦,而且很可能成為一個經脈全毀的廢人。


    在看著前麵身影同樣疲憊不堪的二十幾丈外的許衝,白淩風的眼神在疲憊之際,仍露出淩厲的眼光,可心中也充滿無奈。


    “許衝,總有一天,我白淩風會和你好好算算這一帳!”那在許衝身後立在飛劍上的白淩風朝許衝的方向低喝一聲。


    說完後這白淩風突然單手猛地一揮,忍著鑽心的疼痛朝前方二十幾丈外的許衝飛射出一個弧形冰刃,做最後一次強力攻擊,發泄自己此刻心中的憤怒和恨意。


    那冰刃在空中以極速回旋的方式向前方全力逃離的許衝攻擊過去。


    在全力飛行中許衝突然感覺身後有個東西極速飛旋過來,雖然有些意外,但隱約中聽到白淩風的聲音,知道這是對方最後的含怒又無奈的一擊。


    許衝強忍錐心的疼痛,猛催‘飛鴻劍’朝上飛去,要避開這身後攻擊來的冰刃。


    在許衝剛禦劍朝上飛行半丈不到,那身後攻擊過來的冰刃就險之又險地從許衝的腳底飛旋過去。


    幸好在禦劍中那受傷後的白淩風,凝練出的冰刃無論攻擊速度,還是攻擊力,都減弱了太多。


    看著這慢慢朝地麵墜落的冰刃,許衝心裏一鬆,這時他的疲軟靈識隱約感到後麵一直如影附形的白衣人也在慢慢朝下方落去。


    許衝此刻雖然全身都密布那白白的細小冰淩,但在回頭看到那殺神般的白淩風朝下方的山穀慢慢落去,心裏還是湧上一陣欣喜。


    雖然他不知道那白淩風是暫時的放棄追趕,還是真的受傷太重,要急著去療傷,隻是在許衝的心在欣喜之餘,靈識也突然開始有種暈厥的感覺。


    最後一股強力的意誌支撐著他,必須還得朝前方再適當的飛行,許衝適降低高度後,開始又勉強朝南方飛行了一會。


    大約半柱香後,許衝再以無法抑製那越來越強烈的暈厥感,就立即猛降低高度朝下方地麵飛去。


    那下方此刻已經慢慢出了山脈,來到山脈外的平地區域,許衝在從空中落下,身體內仿佛被凍結住一般,即使此刻豔陽高照,也依然感到徹骨寒意。


    在許衝禦劍飛落到距離地麵不到一丈高度,突然眼一黑,那‘飛鴻劍’在許衝靈識徹底放棄馭使後也猛地的一鬆,隨著許衝一起朝一條小路旁掉落。


    在落地的瞬間,許衝整個人如同被凍僵的冰人一般,跌落在那小路旁邊的草叢中頓時也徹底地暈厥了過去。


    這次的傷勢嚴重地連讓許衝停下來找到進入小九重天療傷的機會都沒有。


    滿身布滿細小冰淩的許衝僵硬地躺在那路邊的草叢中,雖然擺脫了白淩風的追擊,結束了這場死亡遊戲,但付出的代價沉重得讓許衝自己也無法想象!


    那條仿佛很少有人行走的小路上此時雖然偶爾有路人走過,但不是沒有看到路邊的草叢中的許衝,就是看到後帶著驚疑不定目光匆匆地趕緊離開。


    一個在草叢中臉色慘白,人事不知,可能死去的人,即使被人看見,估計也被人當成孤魂野鬼了,敢於接近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夕陽西下時,從那小路的遠處慢慢顯露出一個推著一個粗重的獨輪車的身影,那身影在夕陽的照耀下被拉長長長的影子,慢慢地朝許衝跌落的草叢附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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