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靖業走了,韋知勉終於成了首相,這是他盼了幾十年的位置,可他一點也不開心!


    要說韋知勉也真是夠倒黴的了,他也算是一時俊彥,有著風光的少年、青年和中年,也算是“年紀輕輕”就當了國家領導人――五十歲的年紀做宰相,實也算不得老――就算熬資曆也能熬個首相當當。不料天不遂人願,出了個天殺的鄭靖業!橫刀奪愛搶走了首相的位置,一搶就是幾十年,更讓人抓狂的是鄭靖業還比他年輕。韋知勉不知道暗地裏求了多少神仙,請鄭靖業早早完蛋,鄭靖業依然頑強地曆事三朝,鄭家越來越風光。


    韋知勉盼啊盼,眼見期盼無望,這才跟葉廣學等人走得近,沒想到鄭靖業天生就是他的克星,把魏王的計劃給摁了。接下來的發展真是不說也罷!


    鄭靖業第一次打申請的時候,韋知勉認定他是作秀,事實似乎也證明了他的判斷,鄭靖業又留任了。韋知勉心裏把鄭靖業給鄙視成了個渣渣,沒想到鄭靖業他真的辭職了!


    真是晴天霹靂!


    鄭靖業說他老了,要退休。韋知勉比他更老,還在努力求上進。


    蕭複禮說鄭相公真是高風亮節、不貪戀權位。韋知勉一張老臉熱辣辣地疼,尼瑪臉都被扇腫了!


    這事須怪不得蕭複禮,鄭靖業辭職,場麵話也要說兩句呢。


    韋知勉把賬都給記到鄭靖業頭上去了,然而鄭靖業風風光光地退休了,領著丞相的工資,一應待遇都沒有變,隻是去了個宰相的名號,平時不上朝――皇帝有什麽疑難問題、國家大事,還可能或派人詢問,或請其入宮商議――而已,從雜事中脫身而出的鄭靖業,更有時間搞陰謀詭計了!而且鄭靖業兒子、女婿都做高官,李幼嘉還是他培養出來的,李神策是他推薦的。


    韋知勉難過得要死!讓鄭靖業搶了先機,他怎麽應對都是錯!想來想去,韋知勉覺得自己又被鄭靖業坑了一把,還坑得沒辦法翻身――除非現在突然出現個天災人禍、國家危難,韋知勉挺身而出解決了問題。


    也提出辭職?明顯的步鄭靖業後塵,會顯得自己是羞愧,在相位呆不下去。


    裝病?你都老病廢疾了,還死占著位子不放,愈發讓鄭靖業給比下去了。


    韋知勉在家哆哆嗦嗦罵了大半夜,最終隻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第二天又打起精神去當他的首相去。


    首相的位置看起來是鄭靖業“讓”的,這是韋知勉像是吃了顆死蒼蠅一樣的惡心。處理國家事務他也在行,問題是人際關係越來越難搞了。如今隻剩下他、李神策、李幼嘉三個宰相了。三人裏麵,李神策本該與他抱團,但是李神仙生就一副神仙脾氣,委實難相處!李幼嘉更聽鄭靖業的!中高級官員裏有他的門生故吏,更多的是其他人家的舊部。是以國家無大事,韋知勉卻愁得直掉頭發――白發搔更短,渾欲不勝簪。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你妹的鄭靖業,你坑死我了!韋知勉把鄭家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個遍,還得轉手去批鄭靖業的退休待遇問題,還不能不通過!


    氣咻咻地回到家裏,迎頭被夫人叫了過去:“六娘行將入宮,原給她備的嫁妝有些就不相宜了。你可有什麽法子,好使她多帶些進去?”說著說著,流下了難過的淚水。


    這是韋知勉又一件傷心事,他本打算家中行六的孫女入宮做皇後的,他是宰相,與衛王是親家,雖比不上李、趙諸姓,也算是世家,門第並不低,運作一下未嚐不可。沒想到皇後最後定了顧氏,顧益純與鄭靖業好得能穿一條褲子,韋知勉又給鄭靖業再記一筆。


    還要安撫老妻:“眼下且不要生事,皇太後心裏憋著火氣呢,本該衝著皇後發的,六娘這一顯眼,就該衝六娘來了。皇後是一國之母,皇太後再如何也要有所顧忌,六娘就不一樣了。”


    “這可怎麽是好?皇後倒不用很擔心,皇太後可不是個什麽好脾氣的人,德妃出自徐氏,就怕像了皇太後,我可憐的六娘……”


    因都是出自世家,又是自家孫女,韋知勉是提議這期入宮的女孩子定個婕妤的品級或者更高,高者甚至可能封妃。徐瑩不肯答應,又比出當初蕭令先時期的例子來,要壓這些人的品級,最後定成了美人。品級比徐歡低了許多,皆住在掖庭裏。


    “好啦,不要哭啦,皇太後在保慈宮裏,也不是日日相見。六娘入宮暫為美人,楚氏趙氏不也是美人麽?要委屈都委屈!不要哭哭啼啼的了。眼下收斂些,待六娘晉位,再添補也不遲。德妃又如何?她才九歲。聖人十四,娘子十五,六娘亦十五。”又暗示妻子給孫女調養身體,搶先生下皇長子才是正理。


    聽了韋知勉這樣說,韋妻擦了擦眼淚,複鬥誌昂揚地指點孫女去了,留下韋知勉愁得繼續把自己撓禿= =!


    ――――――――――――――――――――――――――――――――


    除了徐歡早一步住進大正宮,先是昭仁殿,後遷至承嘉殿之外,其餘的宮妃都是在皇後顧氏入宮之後,由顧氏主持納入宮中的。宮裏也沒什麽“結婚一年之後沒兒子再納妾”的約定俗成,顧氏也沒有彪悍到讓皇帝不敢納妾的地步。皇後新婚沒幾天,就得大大方方地接納幾位“同事兼下屬”,個中滋味,就隻有自己能夠體味了。


    皇後顧氏難過,其他的小姑娘也不好受。大家都是世家女,家世也不比顧氏弱,本來是衝皇後位子來的,結果連降n級,別說皇後了,連個妃子都沒撈到,你說難過不難過?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還有幾個難友,都是頭上頂著個皇後,除此之外大家一樣。坑爹就坑爹在宮裏還有個德妃,德妃還有個皇太後的姑媽。


    這特麽考慮人的修養了!哪怕入宮之前家裏人叮囑過“德妃年幼,聖人雖純孝,也不偏寵於她”,心裏還是不舒服。


    出嫁前與顧氏原是平等論交的,現在就要矮上一頭,進門先給皇後見禮就罷了。還要再見個德妃,這也忍了。到保慈宮裏拜見皇太後才是真正的煎熬。


    韋氏與趙氏、楚氏、夏氏、蔣氏一齊被封做美人,彼此都見過幾麵,心裏早掂量上了,總覺得別人雖然不差,自己也是很好。在宮裏,皇後顧氏雖然先到,也是年輕,短時間內也沒有整個大正宮納入掌中,五位美人在自己的居所裏雖然陌生,倒也自在。


    冊封當天,皇太後神色抑鬱,倒也沒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眾女雖年輕,也知道一些此前糾葛,對皇太後的表情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蕭複禮還是在昭仁殿裏歇息,幾位小姑娘心裏委屈,也忍下了。次日拜見皇後,顧氏也很客氣:“我等原是舊識,如今又重聚在宮中,也是緣份了。”


    等組團去拜見皇太後的時候,麻煩大了!


    包括皇後顧氏,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沒想過會這樣坑爹。


    徐瑩在保慈宮裏,是一點也不想見這些人,兒媳婦,除了徐歡她誰都不想見!然而禮法所在,她不得不把這些人放進保慈宮裏哼哼哈哈。


    顧氏身上的仇恨值最大,杞國公家或許會有收斂,徐瑩對兒媳婦卻不需要客氣。不想鄭琰比她先料到了一步,帝後婚後拜見皇太後的時候,她給安排了司儀,一路高喊著程序,保證了會麵的順利進行。每每徐瑩臉色不對,司儀就念著下一個步驟,又在蕭複禮麵前,徐瑩不好表現得太蠻橫,隻得住口――把徐瑩憋得夠嗆,也給了顧氏以皇太後也不算太難纏的印象。


    他們都忘了,前一次是正式見麵,顧氏身邊陪著鄭琰,又是與蕭複禮一起正式拜見,徐瑩必須收斂。這一回是他們“家事”,而且是婆媳之間的事,蕭複禮上朝去了,鄭琰也有自己的事情,並不是日日伴在顧氏身邊的。徐瑩沒有了顧忌,也沒了克製的人,顧氏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


    顧氏帶著六個妃妾到了保慈宮,如上次一樣行禮。她們婆媳離得不太近,雙方又有些芥蒂,遵著禮法五日一見而已,顧氏因在新婚蜜月裏,結婚這沒幾天,這才是第二次。還以為就是跟上回一樣冷淡一點,然而人家是婆婆,婚事又有那樣的波折,忍也就忍了,好好相處,敬著捧著,又不是天天見,徐瑩又管不到大正宮裏,徐歡還是個孩子,自己隻要抓緊生下兒子,任務就完成了一大半。


    沒想到今天情況不一樣!


    徐瑩涼涼地看著這一群人進來,等看到徐歡矮矮的個子夾在一群少女中間,心中一酸。不忍讓侄女跟著幹耗,讓起來賜座。至此,還算在忍受範圍之內。大家千算萬算,忘了徐瑩這裏還有一個熊孩子――蕭淑和。


    蕭淑和是跟著徐瑩的,她還沒成年,徐瑩到了保慈宮,她自然也搬了來,一同搬來的還有孫氏母女與尚氏蔡氏。蕭淑和自然與表姐親近,接著徐歡問長問短,嘰嘰咯咯,對正式嫂子顧氏隻肯給個眼角,徐瑩也不管,隻含笑看著女兒和侄女。


    韋氏心道,祖父說的是,有事皇後頂上,真不壞。


    接著蕭淑和發難了,她與徐歡說到了宮裏的事:“我們一同在昭仁殿長大的,現在竟一個也不在那裏住了,也不知道我們的屋子現在怎麽樣了。”


    徐瑩和顧氏的臉色都不好看,徐瑩冷哼了一聲:“現在昭仁殿是皇後在住,你們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蕭淑和撇撇嘴,這才問顧氏:“娘子,我和阿歡原來住的屋子還在麽?就是東邊第二間和第三間。”


    顧氏笑得有些勉強,聲音也有一點顫,回答得倒還得體:“我初到昭仁殿,一切都是還是大婚時布置的模樣,要是準備大婚的時候那兩間屋子沒拆,那就還在。”


    “#¥%……!”蕭淑和嘟囔著,用一個別扭的表情差點沒把顧氏氣哭。熊孩子,絕對的熊孩子。


    顧氏要是沒嫁給蕭複禮,還不至於這樣委屈,大家都是陌生人,哪怕你是太後是長公主,你對我冷淡我還瞧不上你土鱉!問題是現在是一家人了啊,顧氏心裏再自覺姓氏高貴,也抵消不了“親人”的惡意。


    徐瑩沒再斥責女兒,關心地問蕭淑和:“你現在的屋子住不慣麽?”


    “還成,就是隻有我和大娘了,阿歡都不跟咱們住了。她住的那個承嘉殿,我以前都沒去過,前陣兒看阿歡到昭仁殿就行了,現在聽說要走好遠的路,害我都不想動了,真沒意思。”


    說完,幽怨地看了顧氏一眼,直把顧氏給看毛了,顧氏把指甲都掐進肉裏了,心說,韓國夫人說她們母直脾氣,實在是美化太多了!“二娘什麽時候想見德妃了,隻管來。我日日把德妃留在昭仁殿等二娘。”


    韋氏聽了直想笑,二娘個傻子,這就把德妃給折進去了。也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開心了,引起了徐瑩的注意,皇太後終於垂問起五美人來了:“你們在掖庭住?”


    五人齊應:“是。”便不再多言。情知自己不受歡迎,再插嘴,那不找虐嗎?


    徐瑩又問五人可有侍寢的,皇後往下幾人羞得粉麵通紅,韋氏等搖頭。徐瑩便說顧氏:“你是皇後,要大度些。”


    顧氏笑道:“是。媳婦的意思,她們總不好越過了德妃。”一句話把徐瑩噎到了南牆上,徐歡才九歲啊,侍個p的寢!就算侍了,能生嗎?徐瑩臉都憋白了,才說:“德妃還小,你、你、你,”坐在上首寶座上的身子都有點搖了,“你先安排掖庭。”


    顧氏歡快地答應了。


    韋氏等見徐瑩吃癟,難得看顧氏順眼了起來。接收到自從定下皇後之位就再沒見過的和氣目光,顧氏心裏也隻有苦笑了,口中還要說:“我會安排的。”


    看著青春少女透著喜氣的臉,徐瑩胸口發悶,沉聲對韋氏等訓誡道:“爾等侍奉聖人,不可迷惑聖人,不可恃寵而驕。要謹守婦德,毋得逾越本份,當敬皇後與德妃。我若聽到誰狐媚了聖人,一定不饒她!”


    一長串的教訓,直把韋氏等人的喜氣給打壓了下去。


    蕭淑和聽得不耐煩,插口道:“哎呀,阿娘說這個做什麽?大郎是個正人君子,不會被她們迷住的!”她把“正人君子”四個字咬得怪腔怪調的,蕭複禮受顧寬影響,迷上了對蕭淑和說教,蕭淑和把這兩人稱為未老先衰二人組,見這古板君臣就頭疼。


    你個熊孩子!韋氏等人臉上也掛不太住了。


    徐瑩把徐歡留下來說話,讓顧氏等人先回大正宮。皇後與美人各有不同等級之輿車,六個人坐到車裏,相同的動作都是擰著帕子憋眼淚――這都是什麽見鬼的婆婆小姑啊?!


    經此一事,保慈宮於顧氏等人而言,不啻龍潭虎穴,進來之前先換防禦套加buff,組團組隊。


    ――――――――――――――――――――――――――――――――


    既是世家女,皇太後又不在宮中,各自都是有些傳遞消息的門路的。即使不傳宮中機密,傳一句“想見麵了”,並不困難。顧氏自己對宮中的掌控就不太到位,此時全賴鄭琰,她下車前把眼淚給憋了回去,讓眾人都先散了,各回去休息。到了昭仁殿就派人把母親、已經封為虞國夫人的李氏,姑母顧彝,曾叔祖母慶林大長公主,韓國夫人鄭琰一齊請來說話。


    鄭琰到得比其他三人稍晚些,到的時候看到裏麵的人麵色都不太好。慶林大長公主是冷笑,另兩人是義憤。便問:“這是怎麽了?”


    顧彝轉述了清晨見聞,鄭琰看顧氏臉上是壓不住的尷尬與憋屈,輕輕巧巧一句話就揭了過去:“娘子這不是應付得很好?二娘脾氣,自有駙馬消受。至於旁人,你隻要到那裏一坐,她們看到你就該先氣悶了。”


    慶林大長公主先笑了出來:“這個我愛聽!皇太後再疼德妃,又能如何?人人都說年輕好,女人遇到比自己小的,嫉妒得眼珠子都能紅了,偏偏如今大正宮中,卻是年長的好。”


    李氏也笑了:“正是!妙極妙極!”


    顧彝對顧後道:“娘子聽到韓國夫人說的了嗎?你生氣,別人更生氣呢。明明已經把別人氣著了,自己就別難受了,啊。”


    顧後歎道:“我絲毫不想氣人,雖是天家,好好說話、好好過活,難道不好麽?”說話間眼淚滾下,輕輕試淚。


    慶林大長公主與鄭琰交換了一個眼色,這皇後悟性還真是不錯!顧後收拾情緒,又問:“我話既說了出去,就要安排她們幾個,呃,侍奉聖人。這……”


    慶林大長公主挑挑眉:“不算德妃就有六個人,一人輪一天,一個月才得五次,聖人還不得歇息。聖人才十四呢,這不是胡鬧嗎?”


    鄭琰道:“該做的還是要做,聖人那裏,得,我去說說吧。”


    顧後道:“有勞夫人了。”


    鄭琰微笑道:“聖人年輕,要保養身子,”又說,“娘子身上的擔子也不輕,要把這大正宮給管起來才好。今年又該放出一批宮女出去了,又有新人進來,可要好好調-教。”


    李氏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好處,可以趁機把宮中舊人放出,從新人中培養親近昭仁殿的人。尤其是……要把承嘉殿的人給倒換倒換。又有,不知道聖人身邊是何情形?


    顧後已經問上了:“旁的猶可,唯聖人與德妃兩處,過問起來不太方便。”


    “聖人那裏,你與聖人商議著辦,亦可問問懷恩。懷恩年老了,也帶出三、四個徒弟來。楊吉利是皇太後賜與聖人,交懷恩指點的。竇文、樓實年輕些,卻是懷恩買進宮的,這三個都是機靈人。”


    顧後一一記下,又說:“鄭相公休致在家,夫人近日承歡膝下,是我打擾二位了。”


    “不在此一時,以後有時間呢。”


    互相客套了幾句,諸外命婦便告辭,顧後最後問了一句:“究竟那個,怎麽安排呢?”


    慶林大長公主道:“序年齒。”別算計什麽這個家中有人,那個家裏有人的了,都論資排輩兒去吧!


    ――――――――――――――――――――――――――――――――


    韋氏等人也各有消息傳出,不敢說皇太後,卻說了“二娘無禮”。一言傳出,把家裏人愁得不行。蕭家的女兒啊,真不好對付,尤其蕭二還是個熊孩子的年紀,更加無法無天了!蕭複禮也說了,隻要不是國家大事,其他的,他是隨皇太後和蕭二折騰的。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想起來了,這蕭二是沒婚約的,不由打了一個哆嗦:我的媽呀!這要落咱家裏來,還不得把房子給拆了?!世家定婚早的不在少數,為了防止被蕭二惦記了,不少人開始急著給家裏的好孩子定娃娃親――媳婦再壞,也不可能比蕭二更敗家了。


    仿佛傳染一般,許多人家都哆嗦了一下。


    韋知勉頭上套了個緊箍咒,他坑爹地正有一個很聰明的孫子,年紀比蕭淑和大上兩歲。韋知勉不得不在老婆的催逼之下想辦法找孫媳婦,一時之間京城媳婦身價倍漲。


    與韋知勉的苦逼相反,鄭靖業過得是相當滋潤,他且還沒來得及體會退休老幹部通常會有的失落感。他正興致勃勃地跟杜氏猜:“阿琰這又是要弄什麽淘氣呢?”


    原來這老兩口接了鄭琰的貼子,說是要慶祝阿爹從此輕鬆自在。以鄭琰的黑曆史來看,這一回一定會慶祝得很奇怪!


    杜氏道:“淘氣就淘氣吧,熱鬧,”一翻貼子,“就是明日了,到時候一看不就知道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奸臣之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我想吃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我想吃肉並收藏奸臣之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