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部畢竟勢衰,他們已經遷過一回了,雖則故土難離,到底傷了元氣,較之雙鷹王實在難成氣候,吃了幾場敗仗,就有退卻之意,”池之對狄部的情況一直保持著高度關注,“雙鷹王兩敗青牛部,俘獲無數卻沒未乘勝追擊,反而以馬駿為使,往青牛部說其族人,約為兄弟,又許為婚姻。”


    “青牛部就允了?”對這樣一個結果鄭琰雖然覺得惋惜,倒也不覺得太過意外。


    “自是允了,否則怎麽也要再耗雙鷹王一些時日,等雙鷹王收拾完了青牛部,□□也準備好了收拾他了。”


    作為數百年來再次一統狄部的強人,雙鷹王的武力值是看得見的,智力值也是相當可觀的。他絕不是以前那些可以任由南朝人隨便抽打,又或者隨意戲弄的前輩。說是“隨意”,能隨意的人也是一時俊彥,種種手段軟的硬的一齊上,把曾經南下劫掠過半壁江山的狄部弄得欲生欲死。


    眼下這一套卻很難行得通了,饒是鄭靖業奸滑似鬼,狄部畢竟不是他的主場,雙鷹王拿出了與其現有功績相匹配的能力,居然在這麽短的時候內把青牛部給搞定了!用的辦法簡單概括起來也就是四個字――先打後拉。一力降十會,此時此刻,在對狄問題上,鄭靖業的詭計也被雙鷹王用實力給壓製了一回。


    陰謀詭計玩不轉,那就隻有打了。鄭琰聳聳肩:“真是可惜了,好在早就準備打了的。隻恨現在隻有蕭正乾一個能挑大梁的,一個人當不得兩個用。”她對戰爭不說一竅不通吧,所知也不甚多,生長的環境在那兒了,就算鄭靖業有心培養,說的多半也是朝中之事,至於軍事,她真是隻有理論沒有實踐。


    池之神色有些古怪:“興許,還是有的。”


    “哈?這麽些年了,一時太平一時不太平的,就算明著說太平了,狄人還是會擾邊。連年的的戰事,大小而已,有能耐的早顯露出來了。就似張進書那樣的,比起一群隻知風雅的人來算強的,對上狄人,防守是有力的,出擊也是不足。還能有誰?”


    就算對軍事再不了解,她也知道,這樣的戰鬥雖然說是會有一場大會戰,卻是少不得分兵幾路前進,否則全擠到一塊兒,光下餃子去了,還打個毛線!一個主帥是必須的,各路的將軍也不能太矬,眼下擅長進攻的也就一個蕭正乾出彩而已。前定遠將軍倒是隨老皇帝出征過,卻被蕭令先安排來的豬隊友給坑得提前退休了。昔年從征之將,也是老的老、死的死。


    “說起來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誰?”


    “袁守誠。”


    哢啪,鄭琰裂了:“他?他會打仗?沒聽說他還有這本事啊?他以前從沒幹過的。不對,他怎麽到邊關去的?”


    袁大公子的大名一直響徹京城內外,賣相好、人品好,為人隨和四處跑,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滿足了所有少女的夢幻,也符合時下各個階層的審美觀。所以他從十五歲到三十五歲,可以預期哪怕四十五了,也還是會有人對他閃星星眼。


    是,袁大公子更像是一位大俠是沒錯啦,可是大俠武功再高,他也怕菜刀,不對,是也打不了大仗啊。最有名的郭大俠還不是戰死襄陽城了?人家身邊兒還有蓉兒幫忙呢。袁大公子本身就隻是半個大俠,武力值沒那麽高吧?也不記得他曾入行伍,他拿什麽打仗啊?


    “千真萬確,”池之感慨又憧憬,“男兒當如是啊!當初我做撫慰使的時候,也是什麽都沒經過的,靠著一股勁兒硬撐了下來,也是運氣好,現在想想也還後怕呢。就是近的,蕭正乾先前也沒經過曆練,現在不是照樣上陣殺敵幾無敗績麽?可見有些本事真是天生的,沒顯出來隻是沒有遇到那個機會罷了。袁守誠,還真有這個天份呢。”


    鄭琰張大了嘴巴,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玄幻啊!蕭正乾先前是什麽樣兒她是沒見過,所以蕭正乾橫空出世她也隻是略有驚訝而已“哦,還有這麽一個人”。袁守誠先前是什麽人她是知道的,突然這樣勵誌了,真是讓人不適應啊!


    見鄭琰似乎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也許是袁守誠所為勾起了池之心中的豪情,不由把自己聽來的袁大公子的事跡與鄭琰分享一二。


    原來,袁守誠以前被鄭黨搞得丟了官,過了些日子又在親朋故舊的幫助下再得一官,皆是在京為官。他爹袁曼道覺得他總是鬼混也不是個辦法,曆經辛苦終於給他娶了個老婆。新娘子也不算是係出名門,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孩子而已,難得的是脾氣很好,跟袁守誠結婚三載就生了兩個兒子。袁守誠覺得他也算是完成了家族任務,索性找找關係把到手的官兒換成了個勳職跑去遊曆了!


    人家遊曆是去看山明水秀、看碧海藍天、看大漠孤煙……袁守誠遊曆,是去看人,哪兒有熱鬧他往哪兒鑽。最近最熱鬧的地方無過於北方了,照袁守誠的推斷,朝廷與狄人雖然議和,卻是根本沒有經曆過大戰的議和,根本沒有保障,這仗必須打。聽聞近來邊境又有摩擦,他騎著頭毛驢就往北邊去了。


    最近青牛部比較火,他就往西北方向去,正遇到雙鷹王自己娶了青牛王的女兒,又給長子娶了青牛王的侄女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輩份錯亂什麽的,毫無壓力。兩部聯合,西北吃緊。須知以前重點防範的是雙鷹部,青牛部這裏一是勢力小,二是與朝廷關係也比雙鷹部緩和。孰料雙鷹王也會合縱聯橫,青牛部反戈一擊,西北告急。彼時袁守誠正在西北邊塞一小城裏吃燒全羊,不幸守城校尉運氣壞到十八層地獄,被流矢給ko了。他當時已經用盾牌護住身前了,偏就那麽巧,對方為追求射程,乃是把箭射向高空,劃一個開口向下的二次方曲線直紮了下來,一紮紮破天靈蓋……


    主將掛了,戰事吃緊,聽說情況緊急、招待自己吃烤全羊的人還被人紮死了,袁守誠豪氣大發,奮勇殺敵的同時也亮出了自己的品級――還不算低――被沒有主心骨的軍民人等暫時接受了。


    袁曼道給兒子起名字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這貨還真的會“守城”,就因為有他在,艱難地守住了城池,才使得雙鷹王以西線為突破口的計劃破滅,為朝廷爭取了時間。


    這件事情最神奇的地方還在於,狄人一擊不成,眼見援軍將至,果斷後撤。反正這裏打成這樣,即使沒能突進,一定會有援軍來的,附近兵力被抽調,原來的防區就會產生空隙,到那裏找補回來也是一樣的。袁守誠偏偏不讓他們走,狄人以為自己撤得神不知鬼不覺,袁守誠卻打定主意要打打落水狗,還帶兵出擊,居然有所俘獲。


    “壞大發了……”國有良將,是件好事。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袁守誠是不是顆流星,但較之死了的倒黴校尉,他無疑極有運氣。鄭琰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池之一愣:“怎麽?”袁守誠粉碎了雙鷹王的陰謀不好嗎?怎麽壞大發了?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本身不好的話,那麽……“難道袁守誠與家裏有仇?”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很早之前的事兒了,隻記得有一段時間處得不是太好。”沒仇也差不多了吧?雖然記得不算特別清楚,但是對於袁守誠前程被毀還是有些印象的。捂臉,她爹是奸臣嘛!


    有個仇家遍朝野的爹,壓力真是山大的啊!


    池之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有多早?有內情麽?”


    “早到記不太清了,內情什麽的,我那時候還小,哪記得清楚啊?”


    “唔,也沒什麽。”混朝廷的,誰沒幾個仇家呢。袁曼道年紀已經很大了,估計快要掛了,打完仗,袁守誠就該丁憂了。一丁丁三年,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鄭琰沒有再問下麵的朝廷部署,估計問了,池之也不知道,池之對軍事也不怎麽熟悉的說。畢竟傳說中的萬事通也隻是存在於傳說中啊!軍事什麽的,她真心不在行,問也是白問,瞧這個朝廷也不像是智障的樣子,她索性閉嘴。


    ――――――――――――――――――――――――――――――――


    閉嘴是對的,因為就算張開了嘴巴,她也說不出什麽有效建議來。把事情交給專家去做吧!


    政事堂突然忙碌了起來,雖然平時這裏也很忙,處理著全國各地發生的事情夾雜著各種爭鬥,想閑也閑不下來。眼下卻是集中精力忙一件事情――雙鷹王南侵了。


    政事堂因勢利導,就地委任袁守誠接過當地防務。又以蕭複禮的名義下令北線戒備,又緊急抽調軍力開赴前線。這一刻,不管是鄭靖業、衛王還是韋知勉、李神策抑或是李幼嘉,心中都在有誌一同地詛咒著雙鷹王――你等我們準備好了去打你會死啊?!


    當然會死啦!所以雙鷹王不等你們準備好他就先過來了。


    這邊部隊正在調動,好在這幾年常有邊境摩擦,更早一點還打過幾場不太小的仗,整個係統已經比較熟練了,調動起來需要磨合的地方變得很小。而政事堂一直在致力於準備打一場大仗,一應準備都是充足的,最近四年還都風調雨順,國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複。


    帝國的國家機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如果照這個情勢下去,雖然倉促了一點,但是等到一應補給開到前線,也就是決戰之日了。雖然現在還沒有特別出名的名將,可戰爭從來都是可以製造名將的,經過這一場戰場,勝了,□□未來二十年的大將也就有了。


    看起來形勢還是很樂觀的。


    當然,政事堂在一致對外這個大前提下,也是各有私心的。衛王比較關注蕭正乾能不能給宗室爭氣,順便也想送幾個兒子到蕭正乾那裏撈上一把功勞。時代變了,爵位不好搞啊!這難道是對他大半輩子風花雪月的報應麽?弄出來一堆愛情的結晶,現在要給結晶們找合適的保險櫃,一找就是十幾二十個,要了親命了!


    韋知勉深知當年逼宮的賬算是揭過去,他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扶植世家盟友什麽的這個必須有!於是他及力推薦傅氏,尤其是傅宗銓“少年英雄”,希望他能有更多的鍛煉機會,至少不要被撤回來。須知世家與鄭黨現在的關係沒有逼宮前後那麽親密了,雖沒翻臉,也有一點不冷不熱。


    出乎意料的是,鄭靖業並沒有反對韋知勉的建議,用他的話說就是:“耀武軍那裏是傅氏一慣用熟了的,貿然派個生人過去,兵不知將、將不知兵,反而誤事。隻是傅宗銓畢竟年幼,當時還是帶罪去的,要給他安個合適的身份才好。前一陣兒他也算是立功了,如今正在用人之際,讓他官複原品,就近掌軍,就這樣吧!”


    韋知勉看著鄭靖業,仿佛他長了八個腦袋,鄭靖業心中不悅,也沒有過多解釋,心中卻想:現在打個勝仗要緊,傅宗銓固然不差,比起蕭正乾來還是次了一等,如果雙鷹王拿他下手,傅宗銓討不到好,不拿他下手,傅宗銓立不了功。關鍵是傅宗銓熟悉耀武軍,馬上就能上手,現在時間比較寶貴。


    接著,政事堂經過商議,製定了戰略――以全錢防禦為主,攔住雙鷹王的攻勢,待兵源、物資到位之後,由蕭正乾統領,抽調京中數名將領為輔,與邊將們分作三路反擊雙鷹王。


    計劃還算湊合,鄭靖業準備了這麽些年,也不是沒想過培養軍中勢力,結果養出了一批中層骨幹,頂尖的人物卻是可遇而不可求,於元濟老了,京城也需要有自己的勢力駐守,張進書畢竟差了一點兒,事到是臨頭,最缺的居然是領頭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大的功勞被蕭正乾拿走,坑爹的是世家還要分一杯羹,明明出力最多的是鄭黨!


    事關重大,鄭黨內部沒人敢亂出主意,唯有鄭琬心癢難耐。他與蕭深也是相識,蕭深平日待他很客氣,兩人關係不錯,這回蕭深都能獨當一麵了,他還窩在京中。各種羨慕嫉妒恨之下,他跑去找鄭靖業:“阿爹,兒的腿早就好了,您就把我放到前線去吧~傅宗銓黃口小兒尚能上陣殺敵,何況我呢?”


    鄭靖業怒道:“你又要生事!你上陣殺敵?別再給我摔下馬來!”


    鄭琬被抽得臉上無光:“那是兒遭了奸人暗算。”


    “呸!戰場上隻有生死,不講公平!”


    “¥#%!……*&”


    “你以為上了戰場跟在禦林裏演練是一個樣子麽?為什麽讓傅宗銓去?因為他跟耀武軍熟!兵將不能相知是戰場大忌,縱有再好的計謀,沒有好兵也打不贏。兵再好,不信你,不肯聽你的,也是枉然!名將首要是會帶兵,打仗不是吃酒財錢,三碗黃湯灌下去就稱兄道弟!這是性命相關的大事!上陣殺敵?你就這德性,能服主將管束?”


    知子莫若父,七個孩子裏就鄭琬紈絝得最標準,二世祖的所有臭毛病他都有,本就抱著“蕭正乾能行我也能行”的yy心態,他想去戰場,還真是幻想著策馬揚鞭,大喊一聲:“孩兒們跟我上!”然後就帶著一群大眾臉的群眾賞撲到狄人隊伍裏,狄人就被打敗了~


    至於服不服管束的問題,憑著丞相之子的身份,他還真有可能重蹈當年前線宗室的覆轍。


    鄭琬被罵得沒了脾氣,鄭靖業果斷下了結論:“你老實在京中呆著,不要生事!”


    “是。”


    鄭靖業轉手卻把鄭德興、鄭德平、鄭德恭分明塞到了蕭正乾、張進書等處觀摩實習去了。鄭琬給侄子們送行的時候,語氣酸得十裏外都能聞得著味兒。


    自家兒子好鎮壓,其他人就不好辦了。誰都知道朝廷準備得充足,也都知道背靠蕭正乾這棵大樹好乘涼,大好的撈軍功的機會,怎麽可以不把握?一時間熙山熱鬧非凡,但凡能說得上話的人家都是賓客盈門,宴請的、送禮的、說情的,好不熱鬧!


    旁人尚可,衛王的請求是必須給予一定滿足的,還有勳貴人家,也想撈點爵位什麽的。鄭靖業的幾家親戚都有請托到麵兒上的,鄭靖業也酌情安排了一二,雖不能全部滿足,他也不自做惡人,總有人會代他反對的。最終的結果是,吳熙的弟弟吳祥作為增援西線的中下層之一去投奔袁守誠了。關氏的侄子關平去找他舅舅、前線某城守將黃歧。


    慶國公家的任命被打回,衛王心疼侄女兒,不肯讓齊驤到前線冒險,使安康長公主的駙馬含恨留京。


    此外,杞國公守完了母喪,也複出了,他自己是不好出去了,正欲令兒子們到前線撈一把功勞。他有八個兒子,雖及衛王多,也是一個龐大的數目,不能全部得官得爵,就隻好另辟蹊徑。眼下機會正好,杞國公希望讓兒子們到前線去鍍鍍金。


    最後弄出來的名單真是讓人發笑,居然有一多半兒是關係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此時就是靠關係當官的呢?雖然是關係戶,也得是差不多一點的,隻會推後腿的人鄭靖業也不會讓他們去。


    落選的人心中憤憤難平,卻在兩個月之後轉成了慶幸!


    ――――――――――――――――――――――――――――――――


    選派了援軍,帶著京畿的部分“精銳”去增援,又是誓師又是送行的,浪費了幾天時間,個個滿懷豪情。因前線大致被分為三部分,援軍也是分作三軍,東路軍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被雙鷹王的人截住了,死傷慘重――這裏麵就包括了徐瑩的三哥。


    皇太後的哥哥死了,也算件大事了,搞不好還要追究誰誰誰的責任。但是,現在政事堂已經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事情了,任憑徐瑩哭鬧,也沒人去管。更大的麻煩來了――雙鷹王親自坐鎮中路牽製蕭正乾,他的長子在西線與袁守誠死磕,他的弟弟在東線跟張進書對峙。看起來攻勢被阻了。


    哪知雙鷹王這陣兒的間諜工作做得比較到位,真是什麽時候都有帶路黨,趁著朝廷援軍未到,前線軍力吃緊的空檔,雙鷹王把自己的王帳、旗鼓留在了定遠軍對麵。親率萬餘騎,插進了防線的空檔,南下五百裏,拔七城燒城屠民,燒掉了一座敖倉――這是囤積了前線六分之一的糧草,還搶了不少東西,正要回頭的時候,遇到了“鍍金旅遊團”,那還有什麽說的,直接砍吧!


    幸而蕭正乾及時發現了對麵的異常,灑出斥侯偵察了半天,又接到了背後來的急報,果斷出動去抄雙鷹王後路。照蕭正乾的想法,你抄我後路,我抄你老巢才是最好的,但是如果讓雙鷹王在自家後院作亂,壞影響太大、國家損失太大,最後哪怕打贏了,他也要背政治包袱。


    饒是如此,政治包袱也背上了――在這些人裏,鄭德興輕傷,胳膊上、背上、腿上各挨數刀,沒傷著要害,頂多養倆月就行,他不用擔心鄭靖業的報複。然而皇太後的哥哥被人攔腰一刀斷成兩截,死得不能再死了。衛王一個兒子被人剁掉一條胳膊,人廢了。此外還有數名官n代受傷,其中就包括於元濟的一個孫子,小於身受重傷,挺了三天也去世了,鄭德興痛哭一場,找到蕭正乾希望能盡快把小於的遺體運回京中。


    國土被侵,糧倉被燒,有後台的人死傷甚重,蕭正乾一時頭大如鬥,連砍了雙鷹王兩千餘顆腦袋的大勝仗都沒心情去品味了。


    消失傳來,舉國嘩然!


    熙山的氣氛,空前地驚慌了起來。以前總說打仗打仗的,京中依舊歌舞升平,現在許多人家都有男丁或死或傷,自家孩子沒事親戚家孩子也有事兒,不少人深切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


    且不說熙山哭聲一片,朝中甚至出現了“盡力防守”、“幹脆議和”、“跟他們血戰到底”等等混亂的主張,單是這被雙鷹王扒過一層皮的地方要怎麽恢複,已經夠讓人頭大的了。


    一片混亂之中,鄭靖業堅定地站了出來,表示支持蕭正乾繼續鬥爭:“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我兵倍於彼、糧倍於彼、軍械甲仗皆優於彼,又有良將,再退縮又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鑒於當地刺史失地喪命,朝廷急需派一名新刺史過去,鄭靖業鄭重地推薦了自己的女婿池之去做刺史!池之盼了好多年的外放任命,來了!


    與此同時,鄭靖業把長子鄭l被調回京中做了吏部侍郎,所餘刺史之位隻好便宜了李神策去舉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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