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星官的南邊,是“積卒”星官。


    也即田籍分魂幫助裏息布置的積卒軍陣。


    “積卒”從屬於“心”,象征著大軍拱衛太子、帝王等國家核心人物。


    田籍分魂能順利布置這個軍陣,同樣是依靠公子昭的幫助。他身為大史氏,查閱古籍兵書,找到相應記載不難。


    田籍對照古籍,依葫蘆畫瓢,不但成功唬住兵家外行裏息,還將五百神魂戰士加入其中,關鍵時刻,將會成為扭轉戰局的重要力量。


    ……


    “積卒”以南,繞過中央祭壇,就是南邊的鬥宿大陣。


    鬥宿,又名鬥木獬。


    公子昭告訴田籍,鬥宿規模非常龐大,遠勝心宿,梁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鬥宿完全複刻為陣。


    最大的可能性,還是截取鬥宿中最為關鍵的六顆星。


    這六顆星,便是鼎鼎大名的“南鬥六星”。


    如果說心宿象征著民心所向,那南鬥六星,則是實實在在地象征著統治權力。


    “這是為何?”田籍借用阿桃之口,向公子昭請教。


    “你可知天上星宿星官,有哪些象征著人間帝王的權柄?”


    “不知。”


    “一共兩個。”公子昭比起兩根手指,“分別是‘北鬥七星’中的‘紫微帝星’,以及‘南鬥六星’中的‘天府帝星’。”


    “其中‘紫微’要尊於‘天府’,我猜測梁人大概會選擇後者為陣。”


    “既然北尊於南,梁人為何不選更好的紫微帝星?”阿桃,或者說田籍不解道。


    “因為梁人不夠資格,也沒這個膽量。”公子昭解釋道,“北鬥之紫薇,乃是人間天子之象征。普天之下,隻有齊皇有這個資格以紫微星自居。或許西邊的黑水皇者也敢於挑戰一下。”


    “但梁國不過一南方偏安諸侯國,哪來膽量以‘紫微’自居?不怕自身承受不住紫微帝星位格,而遭到天命反噬?故而隻能選擇略遜一籌的“天府”代替,南麵稱王。”


    “反過來說,若他們當真鬥膽以‘紫微’自居,我倒是可以嚐試向陛下進言討伐梁國,助田博聞一臂之力!”


    ……


    “天府帝星麽……”


    田籍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心中思緒飛轉。


    梁國當前名義上的王是梁王渚,但實際上誰都知道太子夷烏才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但不管算誰是王,這兩位目前都在心宿大陣中占了位。


    那南邊的天府帝星,誰來占?


    田籍隱約感覺,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可能成為自己救援行動的關鍵。


    到了他如今境界,每一次預感,都不能輕易忽視。


    於是他立即讓兩個分魂借用各自身份查探,沒想到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一個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還是太子夷烏。


    原來整個大陣,之所以要劃分南北兩個分陣,是因為儀式本來就分成上下部分。


    上半部分心宿完成以後,儀式暫歇,中央祭壇會短暫重新打開,開始布置下半部分的鬥宿儀式。


    這期間,太子夷烏會趁機從心宿轉移到南鬥六星的天府帝星陣位。


    如果說心宿象征著他的儲君之“名”,那南鬥天府星就代表了他行帝王之“實”。


    太子夷烏想成為名正言順的下任梁王,手握大權,自然是名與實皆要抓牢手中。


    為此,他甚至在連結南北兩陣之間的關鍵樞紐,也即“積卒”軍陣上,派上東宮親兵,以及親兵頭子,大俠裏息。


    如此一來,他從心宿大陣轉移去南邊的途中,就能得到軍陣保護,防止意外發生。


    順便還能以軍陣威嚇可能心存不軌之人,譬如梁王渚,譬如曾有意爭奪太子位的王子溪濯……


    “原來中場歇息,祭壇會短暫開啟。”田籍凝視已經在真符世界成型的星宿大陣,目中閃過精光,“還有梁王渚往南轉移期間,必定途經‘積卒軍陣’……這些情報,善加利用,或許我能兵不血刃,救出綾兒。”


    “【接構】已成,那就好好【心鬥】一番吧!”


    念頭一動,真符世界天翻地覆,三千名“遊客”瞬間投身其中,以極快的速度,開啟了各自的“曆險”。


    不過數息之後,三種可用“劇情攻略”,就已經被探索出來。


    【心鬥】升級為聖人之道後,推演能力大幅提升。


    其中一個重要提升,正是速度!


    “嗯,第一種攻略太過莽撞,直接帶夏耕強攻,人是救出來了,但也瀕死,等於白救,不取。”


    “第二種又太過保守,苟到儀式結束,敵人鬆懈那一刻,混入祭壇。安全是安全,但綾兒也失去了蹤跡,還是不行。”


    “哦,嚐試策反敵人?這第三種攻略有點意思,但手段還是太粗糙,得完善一番……”


    “再來!”


    ……


    “母妃,再演練下去,孩兒就算不瘋掉,也得累死在此地!”


    心宿陣台之下,王子溪濯一屁月殳坐到地上,毫無王子形象。


    狸夫人見狀,趕緊招呼侍女上前擦汗遞水,還將自己親做的點心,一一擺在王子溪濯麵前。


    隻是後者演練儀式白天,筋疲力盡,心情抑鬱,毫無食欲。


    “阿母當然知道你心中有苦。”狸夫人疼惜地看著親二,“隻是如今連你父王都屈服中東宮淫威之下,你我母子二人能活命,已是幸運,乃還能奢望更多?”


    “兒當然知道此理,就是心中鬱憤,難以釋懷。”王子溪濯抬起衣袖,狠狠摸了一把眼角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液體。


    “再忍忍吧,過了這幾天,咱們或許就能安生了……”狸夫人努力安慰兒子,但所說之事,連她自己都不能確信,顯得底氣不足。


    就在此時,兩人身後有另一道聲音傳來:“恐怕過了這幾天,你們母子二人將更難安生。”


    “姬夷旦?”


    狸夫人母子愕然抬頭,便見到一位身材高挑,氣質清冷的女子徐徐走來。


    兩人雖然認知這位身世離奇的前王女,但後者曆來行事低調,性子高冷,所以談不上有多少交情。


    “你來此地作甚?”王子溪濯霍然而起,手握佩劍劍柄,將自己母親擋在身後。


    “家父與裏大人在附近演練軍陣,我為他們取食,恰好路過此地,聽到夫人之言,你們二人不必多心。”


    言罷,姬夷旦還亮出手中食盒水壺。


    見對方果然是來附近取食,王子溪濯這才鬆開握劍的手,但並未後退半步。


    而他身後的狸夫人,驚魂稍定,試探問道:“你剛剛說,過了這幾天,我們母子更難安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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