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籍與墨煙的高效獵殺,影響的不僅僅是齊國一方。


    大約三四日以後,鮫狄那邊似乎意識到了最近細作損耗過多,開始收縮力量。


    受此影響,田籍兩人在四十裏分界線上的收獲斷崖式下跌,不得不更深入北邊尋找獵物。


    如此又過了三日,兩人的獵殺範圍已經推進到臨海城外的百裏。


    也就是北溟真正的海岸線附近。


    麵對神秘莫測的北溟之海,就連墨煙這位秩三遊俠也不敢輕易深入,建議兩人就沿著海岸線獵殺,哪怕收獲少一些,也好過迷失在黑夜的大海中。


    畢竟以兩人的能力,在大海之中雖然不怕找不到吃的,但飲水依然是個大問題。


    這當中,海水又髒又鹹,不適合直接飲用是一方麵。


    而另一方麵,田籍想起在晉升秩一的“喜欲”儀式時,就曾利用過北溟之水對抗過桐美人的蠱惑。


    毫無疑問,這北溟之水擁有某種超凡力量。


    外用是一回事,直接喝進體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可不想拿自己當小白鼠。


    ……


    如此又過了數日,就連海岸線附近都難見鮫狄魚騎身影之際,兩人逮到了一頭衣著明顯比普通鮫狄更華麗的小兵。


    對方遠遠見到墨煙的巨劍,直接放下武器,舉雙手投降。


    就連它身下的箭魨,也乖巧的收斂起身上的骨箭,顯得順從無比。


    因為對方隻有秩一層次,田籍兩人也懶得殺了,改為審問對方的身份。


    “好叫兩位大人知曉,小的是疊浪礁酋長‘熊鐸’的使者,特來代表酋長向你們齊人傳達我疊浪礁的投誠之意!”


    出乎田籍意料,眼前這個衣著光鮮的藍胖子,居然能說出一口流利的齊語。


    “疊浪礁打算歸降齊國?”墨煙冷眉以對,語氣充滿懷疑,“降書在哪?”


    鮫狄使者當即從箭魨嘴裏掏出一個扁平的白色貝殼。


    大概是擔心墨煙嫌棄魚腥味,還特意拿出絲絹手帕擦拭幾遍,這才雙手奉上。


    “墨閭副認識這個疊浪礁酋長?”田籍見墨煙言語間似乎熟悉對方腳跟,不禁好奇地轉過身。


    這時墨煙打開了“降書”,便見白貝內部,居然還鑲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夜色之下,夜明珠發出淡淡熒光,照亮了貝殼之中刻著的齊國文字。


    降書內容都是些常見的套話,沒什麽特別。


    倒是刻下的齊國文字十分工整優雅,就連田籍這個正宗齊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封降書確實有誠意。


    哪知麵對這份誠意,墨煙以巨劍相還。


    鏘!


    劍身穩穩停在鮫狄使者的脖子上。


    “大人,你!”


    鮫狄使者又驚又怒,但隨即意識到失去降書後,它還算不算使者,已經由不得它自己說了,隻能咽下罵人的話,露出哀求神色。


    直到這時,墨煙才回過頭,語氣略顯激動道:“你剛剛問我是否認識這個疊浪礁酋長。其實不單單我認識,每一個來過海邊鍛體的人,都聽聞過此獠的名號。”


    “因為這個敵酋熊鐸,在軍中懸賞榜上排行第二十!”


    排行二十!


    這下田籍也有些激動了。


    通過這段時間獵殺,他已經知道懸賞榜上前五十名的鮫狄,賞金至少都是以金刀計算的。


    當中排名靠前的凶悍之輩,除了獎勵金刀以外,甚至還有其他寶物作為添頭。


    從寶劍堅甲,到各種有秩者所需的珍稀材料不等。


    如果說這幾日掙到的大量銀刀,對於田籍來說隻算解決“溫飽”問題,那黃金以及珍稀材料,就明顯關乎他當前實力,以及晉升有秩的路途了。


    畢竟跟遊老購買玄字級禦氣符,要麽以探索點支付,要麽以黃金支付。


    銀子到了秩二的層次,已經沒有多少作用了。


    至於說珍稀材料,田籍想到等秩二修德完滿後,自己晉升秩三,說不定要用到更高級材料捏製的泥人替身。


    不管是從現實世界換取,還是通過齊一會購買,所需要的金子都不可能會少。


    想到這裏,他再看向疊浪礁使者的目光立即就不同了。


    這根本不是一個秩一的鮫狄小兵,而是他通往更高秩次的錢途與前途啊!


    況且這位疊浪礁酋長雖然隻排名二十,但田籍知道懸賞榜上的前十,全都是秩四起步的鮫狄大能。


    換言之,這位敵酋熊鐸,若隻算秩四以下,足以排進懸賞榜前十。


    若能獵殺到這位,賞金豐厚的程度可想而知。


    ……


    兩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鮫狄使者綁了起來,拖在梁獸行符尾後。


    至於那頭箭魨則被墨煙一劍了結。


    “墨閭副打算如何處理這名使者?”田籍問道。


    “立即帶回軍中。”


    “直接帶回去?”田籍有些不解,“那疊浪礁投誠的事怎麽處理?”


    便見墨煙搖頭輕笑道:“先派使者詐降,再趁機伏擊齊國受降的使者,這敵酋熊鐸早就不知道幹過多少回了。”


    “雖然它經常攛掇其他敵酋,變著花樣玩同樣的把戲,但我身為狐字營的諜,又經常來這邊鍛體,哪還看不出它耍的詭計?”


    “原來如此!”田籍恍然點頭。


    同樣恍然的還有吊在兩人身後的鮫狄使者。


    隻是它恍然之餘,又不免開始唉聲歎氣。


    大概是感慨自家酋長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這次終於遇到一位對其知根知底的人族,結果它這個當使者倒大黴了。


    這時墨煙一邊催促田籍加緊回營,一邊解釋道:“這鮫狄雖然被我們綁住了手腳和眼口,但難保它沒有別的自盡手段。”


    “偏偏這鮫狄神魂有些奇異,若要審問,至少得請祝者秩三的司巫出手,才有希望問出些東西……”


    聽到墨煙解釋,田籍想起有遊老也有類似說法,當即催動梁獸行符,往關城方向飛速前進。


    ……


    回到關城後,兩人已經改為步行。


    因為鮫狄使者一直被蒙上眼睛,看不到梁獸行符如何消失的,所以比墨煙更不清楚梁獸行符的腳跟。


    隻是以為一頭模樣奇怪的白鹿而已,所以田籍也不怎麽擔心它泄密。


    不過當一名守軍中的秩三司巫審問過後,田籍發現自己完全不必擔心此事。


    因為祝者【民極】隻發動了十息,鮫狄使者的神魂就詭異地消散了。


    這短短十息時間,眾人隻問出了敵酋熊鐸設伏的地點,甚至連對方布置了多少人手都來不及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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