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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還在下著。


    雨點不大,小小的,卻很密,密的像最精密的縫紉機裏碼出來的最緊密的布。


    淅淅瀝瀝。連綿不絕。


    燕若楓慢慢的走在雨中,有些虛浮的站住了,但很快又站的和他手裏的劍一樣筆直。


    他挺直了腰板,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數丈遠的地方。那裏有一群人,但燕若楓隻看見了一個,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人身上――幻劍,狂眠四郎!


    雨像天地間垂著的珠簾,極力阻擋著燕若楓的視線,可他卻很清楚的看到了。


    用他的心,他感覺到了幻劍那種矛盾卻又自然地劍氣。


    就是這種劍氣,叫他在剛感覺到的時候就被擾亂了心境,甚至步子都有些虛浮了。


    “很奇特。”燕若楓輕聲的道,平淡的語氣裏有著不加掩飾的讚歎。


    這就是劍客,好就是好,不會故弄玄虛,更不會違心的去說什麽假話!


    “但是――”


    燕若楓瞳孔裏閃過一絲清明,眼神裏包含著讚賞、佩服、憤怒以及深深的堅持。


    “但是,還不夠!”


    燕若楓停下的腳步又慢慢的抬起,向前方很堅定的踏去!


    彭!


    腳步落在地上,水花四濺,發出堅定有力的聲音,就像他的心跳一樣沉穩。


    一步,兩步,三步……


    燕若楓越走越快,腳步聲卻越來越輕,到最後甚至已經濺不起水花了,整個人就像羽毛似的飄在了水麵上。


    那一步一步漸漸變弱的腳步聲也想一手正在奏響的歌曲,從最開始的先聲奪人向著平淡卻最有味道的緩衝階段去了。


    燕若楓身上散發出一股特殊的韻律,體內的血液娟娟的流淌,內力迅疾有力的搬運著周天,而體內的劍氣更是越來越強,透過肌膚,直到破體而出!


    蹭!


    奪命十三劍的劍氣透體而出,發出清脆的劍鳴聲。


    而此時,燕若楓與狂眠四郎僅一丈遠,兩個人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對方眼裏的慎重。


    尤其是狂眠四郎,眼裏還有那一份難以置信!


    在狂眠四郎心裏,燕若楓僅僅是一個後輩罷了。


    哪怕他是劍道的天才,哪怕他日後能超越自己,但現在他還不夠資格。因為,他已領悟了劍意!


    劍意!


    一名劍客體內劍氣的延伸和升華,與劍氣相比有如雲泥之別。


    雖然他的劍意還隻是最簡單的那種,但隻要燕若楓一天不悟到劍意,他就永遠沒辦法與自己相提並論!


    劍客,得劍意者,遠勝其他劍客。


    甚至到了劍意大成,體內劍意激發,有如萬劍爭鳴,尋常劍客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這也是狂眠四郎之前雖僅僅是一流高手,卻被尊稱為東瀛第一高手的原因。而且悟到了劍意,還意味著他有了問鼎宗師的資格了。


    在整個江湖上,分為後天高手與先天高手。


    後天有三層,先天亦有三層。


    然而,在先天三層之上還有一個宗師境。


    說是境界倒不如說是一種標誌。


    後天變先天是體內內力化為罡氣的變化,是精氣神中氣的變化,先天成宗師則是神的變化!


    想成宗師境,有兩個條件,第一,必須是最頂尖的先天三層的高手,第二,必須要領悟意!


    而劍意則是意中最重要的一環。


    幻劍狂眠四郎能領悟劍意,也就說明他有了問鼎宗師的資質了。


    而尋常的劍客在他眼裏倒真的算不上事情了。


    事實也是如此。


    其實在一開始,在燕若楓感覺到他的劍氣時,這場比鬥就已經開始了。


    人未動,心先戰!


    就像他所預料到的,燕若楓在他劍意的壓迫下動搖了,甚至他也已經認為燕若楓到最後連劍都拔出來了。


    他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和一個沒有領悟劍意的小輩動手,他感覺實在是有**份。


    無聊。


    但因為是自己的關門弟子段天涯親手遞的戰書,想起段天涯的請求,想到段天涯身後那站的那個人,狂眠四郎還是來了。


    但他心裏很不爽,所以他要讓燕若楓最屈辱的失敗。


    而一個劍客最屈辱的敗法也就隻有――拔不出劍!


    當一個劍客拔不出劍時,他就不再是劍客了!


    最開始,燕若楓的表現都是按著他的步伐行走的,在一開始他就把握住了節奏。


    但燕若楓中途的一停卻徹底打破了這種局麵。


    再到後麵燕若楓一路前行,劍氣越來越強直到透體而出,都彰顯了燕若楓那份不甘認命的心!


    狂眠四郎,他真的震驚了。


    他知道自己的劍意有著怎樣的作用――讓對手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不敢去看自己的內心!


    而燕若楓很快的就擺脫了。


    而且現在,燕若楓已經站到了他麵前。


    劍氣透體,劍氣灌神,手中的劍雖未出鞘,但那淩厲的劍氣卻以透出來了。


    劍鞘,擋不住!


    “若我沒領悟劍意,若我沒踏足先天,這一戰,有可能我會輸!”


    狂眠四郎平庸的臉上生硬地笑笑,“但這是上沒有‘若’,今天,這小子就算再天才也隻有敗亡一途了!”


    時間隻過了一秒,卻像過了半個世紀。


    燕若楓沒關注狂眠四郎眼神裏的轉變,他整個人化作一把隨時待發的劍,一觸即發!


    狂眠四郎也鄭重的把手搭到腰間的劍上,劍意湧動,身上慢慢披上了特殊的律動。


    兩人之間的雨在無形氣場的覆蓋下蒸發了,形成方圓一丈的真空。


    兩個人的劍最終還是出竅了。


    每一劍都光芒似閃,舉世無雙!


    ……


    ps:這周第五章,還有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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