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鴉雀無聲,同學們迅速進入了答題階段。


    三個小時的時間,有同學上洗手間,有的同學起來活動活動腰背,孟魚就那麽盤腿坐在草地上,頭也不抬的做題。


    先把英語和論文題好好寫完,這是孟魚的強項,不能丟分。幾道符咒題孟魚也學的很紮實,剩下的數理化有些深度,好幾道題拿不準答案。


    明明知道自己希望渺茫,明明知道這些題做不完,可是孟魚沒有懈怠,哪怕沒有機會的情況下,也要盡最大的努力。


    三個小時到,孟魚有四分之一的題沒做完。


    老師收卷子的時候,孟魚看見旁邊幾個同學,已經答完了所有卷子。


    中間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同學們互相詢問考試情況。


    林百默走過來,敲敲孟魚的桌子,一臉笑意。


    “考得怎麽樣?”


    “不太好。我的數理化,一向比較弱。”


    何清水也靠過來,一臉沮喪。


    “我考的也不好。要是考做菜,我準能拿第一。班長,你做完了嗎?”


    林百默:“做完了,就是時間有些緊,隻檢查了一半。”


    隻……隻檢查了一半?


    孟魚都快哭了,她有四分之一的題沒寫。


    何清水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佩和羨慕。


    “不愧是班長,我還有兩頁沒寫完。孟魚,你寫完了嗎?”


    孟魚搖搖頭,輕歎一口氣。


    “我起碼有十頁沒寫……”


    何清水大吃一驚,“十頁?那你完蛋了,肯定進不了前二百。”


    林百默敲他的頭,示意他別亂說話。


    “孟魚是新簽約職員,能進入這次選拔賽就已經很優秀了!清水,你簽約半年的時候,肯定不如孟魚現在的成績好。”


    何清水撓撓頭,很不好意思。


    “我不會說話,不好意思啊。其實我沒有惡意,就是覺得你肯定是二百名以外。不是說你學得不好,那你這不是新學員嘛,考不進前二百是正常的。”


    林百默看著何清水,簡直無語了。


    “何清水你少說一句話能啞巴?”


    孟魚也明白何清水就是這麽個人,並不是故意打擊她,但是孟魚實在不知道怎麽接他的話茬。


    前排有飲水機,孟魚倒了一點溫水潤嗓子,準備下一場的實踐題。


    上課鈴一響,幾個老師飄進來,給學生們一人發了一隻小盒子。


    孟魚打開盒子,發現裏麵竟然是一塊紅燒肉。又仔細一看,那不是紅燒肉,而是和紅燒肉一模一樣的石頭。紋理和層次分明,和真正的紅燒肉放在一起,真的分辨不出來。


    “每個同學都有一個小盒子,裏麵的材料是一樣的,叫做‘東坡肉’,是稀有奇石中的一種。為了公平起見,考試委員會專門準備了這樣的石頭,相信大家都沒見過吧。”


    同學們紛紛道:“沒見過。”


    監考老師:“你們沒見過……我就放心了!看看這段時間學得怎麽樣,也看看你們的潛力和天賦值如何。要知道,能進入世界級比賽的選手,拚的不光是努力,還有本身所具有的天賦。好了,考試開始!”


    孟魚闔上眼睛,將奇石拿在手中結印,默默念動咒語。


    操場上一片寂靜,同學們身上發出光圈。這些光圈有大有小,顏色也不一樣。有的接近半透明,有的像彩虹,還有像何清水這樣的,外麵的泡泡好似帶了一層油光……


    孟魚眼前出現那片熟悉的大海,前方有一群飛翔的海鷗。白色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匯入身體,孟魚感覺到靈力在全身遊動,十分歡快。


    身體與周圍的自然化為一體,感覺越來越輕盈。稍稍用力,竟然飄了起來,隨著風飄向大海。


    孟魚頭一次體會到飛翔的快感,每一根頭發絲兒都感到無拘無束的自由。


    古老優雅的塤聲響起,四麵八方飛來無數海鷗,把孟魚團團圍住,帶著她往天上飛。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海鷗散去,眼前出現一座漂浮在雲彩中的園子。


    竹林悠悠,鳥聲婉轉,一行銀色的瀑布從天而下。整個園子都被濃厚的靈氣圍繞,孟魚深深吸了口氣,頓時感覺五髒六腑無比舒暢。


    這是哪兒?天庭?


    不像!


    孟魚十分好奇,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小院門口的竹門虛掩著,可是不經過主人允許,也不好隨意進入。


    “有人嗎?”


    像在山穀裏喊話,聲音傳出去很遠,不過並沒有人應答。


    一隻大鳥從樹上飛下來,落在籬笆頂,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大鳥的頭上有羽冠,身上的羽毛五彩斑斕,尾羽長長的拖在後麵,像一隻全身鑲嵌彩色寶石的孔雀。


    “你好呀!”


    我去!


    孟魚嚇了一跳,孔雀竟然會說話。


    “你……孔雀你好。”


    “小美人兒真可愛。不過我是傳說中的鳳凰,不是孔雀。”


    說著,鳳凰圍著孟魚轉了一圈,落在地上。孟魚隻覺得眼前金光一閃,鳳凰展開了尾羽。


    金色的尾羽絢麗奪目,仿佛太陽的光芒,一群鳥兒嘰嘰喳喳飛過來,圍著鳳凰打轉。


    “我美不美?”


    “特別美!”


    孟魚真心誇讚,莫名的感覺鳳凰有種熟悉感,像極了司徒淵舟。


    “我也覺得很美!能來到這裏,說明你是有緣人,隨我進來吧。”


    鳳凰扇扇翅膀,竹門自動向兩邊打開,帶孟魚走了進去。


    從外麵看小院子並不大,可以進來一瞧,裏麵像是一座島嶼。有雲霧山水,奇花異草,還有各種走獸。


    塤聲悠揚,忽遠忽近。


    “請問,這是哪裏?”


    鳳凰:“心鏡。”


    心鏡?


    孟魚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之前打坐的時候,常常聽到古老的樂器聲。有時候是塤曲,有時候是弦樂。


    “那,吹奏塤的人是誰?”


    眼前金光一閃,鳳凰化作人形,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古裝少年。那少年很俊秀,稍稍有些陰柔氣,笑起來特別好看,從旁邊的樹上摘下果子給她。


    “吹奏塤曲的,自然是這心境的主人。吃吧,這果子看著綠了吧唧,其實口感超級好。”


    說完,從兜裏摸出一隻唇膏,還有一麵小鏡子。


    “這是新款的歐舒丹唇膏,巨好用,你用過嗎?”


    孟魚笑笑,搖頭,和司徒淵舟真像!


    “沒有。嗯……這心鏡又是什麽地方?”


    鳳凰塗完唇膏,仰起腦袋看樹梢,眼睛滴溜溜的咂摸樹上哪個果子熟了。


    “心境是虛無縹緲的存在,數萬年來,能來這裏的修煉者寥寥無幾。隻要你能來,說明和這裏有緣份,說不定能找到仙緣。”


    仙緣?


    太遙遠了!


    她理論考試已經砸了,前二百名都沒戲,哪裏敢想什麽仙緣。鳳凰給的果子看著不咋地,不過口感是真好,脆甜脆甜的,像是梨子和油桃的綜合體。


    “好吃嗎?”


    鳳凰的眼神純純的,不含一點雜質,就那麽直直的盯著她,等她說出“好吃”兩個字。


    孟魚點頭,笑笑。


    “很好吃。”


    鳳凰高興起來,指指前麵。


    “那邊還有別的果子,咱們這裏都是純天然無公害,不用擔心有什麽農藥殘留。”


    孟魚又看他一眼,覺得小帥哥很有意思。


    明明是紅塵之外的奇怪地方,怎麽小帥哥什麽都知道,難道在這裏還能上網看新聞?


    隻見鳳凰掏出手機,還是最新款的國產品牌,手指啪啪啪點一通。


    “剛打開智能電飯鍋,我燜了米飯。”


    天呐!


    居然還有智能設備,這是什麽神奇地方!


    說著話,走過竹林和小橋,來到一處竹屋前。


    鳳凰行禮道:“主人,我把她帶來了。”


    塤聲停下,屋裏靜默片刻,傳出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鳳凰好好待客,園子裏有蓮池,帶她過去吧。”


    鳳凰對著竹屋行禮,帶孟魚退下。穿過曲折的長廊,七拐八繞的來到一處蓮池。


    “主人說讓你看這蓮池一定有用意,你在這裏好好看,我去給你拿水果和果汁。這果汁可是我親手做的,自打買來破壁機,我和主人每天都喝鮮榨果汁。”


    鳳凰一臉傲嬌,又掏出小鏡子來,一邊整理發型一邊往長廊尾端走去。


    孟魚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簡直是司徒淵舟的翻版啊!


    蓮池並不大,裏麵開滿了白紫相間的睡蓮。清風拂過,鼻尖略過淡淡花香。


    清澈的水下,幾尾紅色鯉魚遊來遊去。明明知道有陌生人在看它們,可是鯉魚一點不害怕,居然還躍出水麵,想近距離看清楚孟魚的模樣。


    看著幾尾鯉魚和睡蓮,孟魚心裏湧上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好像……好像很早之前就曾經見過似的。


    鳳凰拿來果汁和一盤沒見過的果子,囑咐她別亂走,化成鳳凰跟別的鳥飛到別處去玩兒了。


    孟魚看看這個園子,好像記憶深處曾經見過似的。鳳凰說來這裏的都有緣,但是……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可曾有感悟?”


    不遠處傳來一道男聲,孟魚四下裏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人影。聽聲音,是剛才竹屋裏的男子。


    男人輕笑,聲音沉緩如同塤聲。


    “別找了,你看不到我。”


    孟魚把手裏的果子放回木盤,微微一笑。


    “看到蓮池,覺得有些熟悉,再就是園子特別漂亮。”


    別的……沒了!


    男子的聲音裏帶著笑意,隨後靜默片刻。


    “熟悉?罷了。時間太久記不起來,也怪不得你。”


    一道紫色光芒閃過,孟魚隻覺得眼睛和額頭一痛,似是有異物紮進皮膚。不過痛感並不強烈,也很短暫,一眨眼的工夫就沒了。


    “來一回,總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好好考試,好好學習,你會有想起來的那一天。回去吧……”


    孟魚身體飄起來,回頭隻見一名白色漢服男子就站在長廊尾端,長發披在身後,可惜的是隻能看見背影……


    孟魚飄出園子,飛過大海,一群海鷗圍上來,將她帶到岸邊。孟魚隻覺得五髒六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跟以前打坐修煉都不一樣。


    孟魚坐在巨石上,重新將匯入身體的靈氣慢慢吸收,吐出濁氣。渾身上下,仿佛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她能看的更遠,聽覺和嗅覺也比之前靈敏許多。


    那個“心鏡”的主人好奇怪。聽他的語氣,之前應該認得她。可是這個“心境”的主人是誰,孟魚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操場上安靜如雞。孟魚好奇的打量周圍,發現偌大的操場居然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孟魚麻溜溜的站起身,往教學樓走去,恰好遇見了迎麵而來的白老師。


    白老師自打上回被火燒,已經重新設計了形象。


    頭頂光禿禿的,反光!臉上的大胡子全沒了,現在幹幹淨淨的挺好看。大老遠飄過來,手裏還拿著兩個雞蛋灌餅。


    “噢喲?我的老天,同學你終於考完了!”


    孟魚歉意的笑了笑。


    “對不起,白老師,別的同學是不是都考完了?我剛剛打完坐,睜開眼睛發現沒人了。”


    白老師哈哈大笑,一條生菜葉子還掛在嘴角。


    “我可是記住你了!上回實踐課,你不但突破了,還差點把我燒成球!這回考試,人家都考完回去了,你還在這裏打坐。知不知道,你們考完試已經兩天了!”


    啊?!


    同學們回去兩天了!


    孟魚先想到的是小布偶,幸好六棱紫珍珠裏給它預備了足夠多的水和食物,不然這小家夥可要餓著了。


    “白老師,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醒來就……就這麽晚了。”


    白老師看看她的狀態,點點頭,表示十分滿意。上回實踐課有突破,這次又有一個突破,是可造之材。


    打坐的時候,每個同學看到的東西都不完全一樣,白老師還嚼著雞蛋灌餅,沒仔細問。


    “別怕別怕,我們歡迎所有有實力和潛力的學員。你資質非常好,我看好你哦!中午幹脆別回去了,今天下午就公布成績,省的你崽過來。對了,你理論試卷考得怎麽樣?”


    孟魚搖搖頭,“不太好。”


    白老師又咬一口雞蛋灌餅,想拍拍她的頭,可是一看手上的油,又把手縮回去,往衣服上擦了擦。


    “沒事沒事,你是這一屆選拔賽裏,資曆最淺的一個,剛簽約半年是吧?以後還有機會。你這次實踐課表現不錯,值得表揚!”


    這次用罕見的東坡肉奇石,大家的表現普遍不錯。本來就是佼佼者中的精英,大家進益都不小。像林百默和其他幾個拔尖兒的,也都突破了。


    “謝謝老師。”


    白老師給司徒淵舟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他的學員剛剛考完試。


    不一會兒,司徒淵舟騎著平衡車來了。


    大老遠看見孟魚,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白老師寒暄幾句,司徒淵舟帶著孟魚往食堂走去。


    “兩天沒吃飯,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點兒東西。”


    孟魚摸摸肚子,一不小心打了個嗝。


    她在“心境”的院子裏,喝了不少果汁,還吃了好幾個果子,其實感覺就過了一小會兒,誰知道居然是兩天。


    “我不餓,真不餓。”


    司徒淵舟隻當她是客氣。


    “走吧,帶你去陰司食堂。一般的學員,可沒有這個機會,你今天賺大了。吃完午飯再送你去教室,下午你們公布考試成績。”


    心裏沉甸甸的,她的理論考試肯定拖後腿了。


    司徒淵舟安慰她:“你的潛力很大,以後有前途!這回進不了二百名就進不了,沒什麽。你是新學員,進去了才不正常。這麽多屆學員,能進前二百名的幾乎沒有,進決賽的更沒有。”


    “嗯,謝謝司徒先生。”


    見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樣子,司徒淵舟又道:“高興點兒!我這可是頭一回請學員吃飯。”


    好吧……


    孟魚深呼吸一口氣,扯出一抹笑意。


    司徒淵舟瞥她一眼,扭頭就走,還嫌棄的擺擺手。


    “不哭不笑的真難看,你還是別笑了!笑的我肺疼!”


    孟魚:……


    來到食堂,菜品比大學食堂還要豐富。山南海北的美食,隻要能叫出名號的,這裏都有。


    孟魚看了幾個窗口,指指裏麵的粥。


    “要一碗銀耳蓮子湯吧。”


    司徒淵舟付了賬,還單獨買兩杯鮮榨椰子汁。


    “真會給我省錢,吃不飽可別後悔。”


    孟魚笑笑,其實肚子裏一點不餓。吃完銀耳蓮子湯和椰子汁,孟魚去教室裏等待考試出結果。


    ……


    京城一家別墅的露台上,幾個年輕人正聚在一起吃燒烤。


    莊子詡是這群年輕人的中心。


    無論是家世、能力、為人處世,都是這群人佩服的對象。


    “莊哥,在想什麽?”


    小夥伴許誌鱗拿過一杯加冰的伏特加,莊子詡接過來。


    “在想小樊。他有段日子沒消息了……”


    小樊比莊子詡小一歲,是保姆樊阿姨家裏的孩子。樊阿姨在爺爺奶奶家工作十多年,像一家人一樣。


    知道樊阿姨是單身,一個人不容易。莊爺爺和田奶奶就讓樊阿姨把孩子帶在身邊,連上學的學費都包了。


    莊子詡上的是貴族學校,費用高昂不說,普通人根本進不去。樊阿姨靠自己的話根本不可能支付這筆費用,更別提孩子上這麽好的學校,所以對莊爺爺一家人越發照顧的細心。


    小樊叫樊彬,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上勁,心眼兒好。


    莊子詡那時候經常照顧他,輔導他功課。後來莊子詡大學畢業到美國讀書,樊彬沒有選擇出國,而是選擇國內最好的傳媒大學,當了一名記者。


    莊子詡還記得,很多年前高考完,問樊彬有什麽誌向和人生規劃。


    樊彬說:“我要當一名記者,與眾不同記者。曝光天下黑暗事,替活在深淵裏的人伸冤。”


    莊子詡現在還記得,當時樊彬眼睛亮亮的,一身正氣浩然。


    樊彬做的事,他不會去做。但是樊彬做的事,很爺們兒,他從心底裏佩服!


    知道他在想什麽,許誌鱗跟他碰杯,仰頭喝盡。


    “莊哥,樊彬雖然家庭條件和我們不一樣,但是做的事兒,我們都很佩服。去年爆出來的那幾家化工廠,汙染了周圍多少河流和田地,周圍的農民叫苦連天。為了這事兒,樊彬差點被滅了,好在命大,你幫他擺平了。”


    去年出的那檔子事兒,樊阿姨嚇得不行。樊彬跪在他媽麵前,保證以後再不幹危險的事。可是一轉頭,又跟莊子詡說,天下有太多不平事,他一生致力於當一名優秀的記者,至死不悔!


    莊子詡一麵心裏佩服他,一麵勸他別做這行了。


    樊彬不同意!


    另一個年輕人也湊過來。


    “是啊,樊彬是真爺們兒!這些年曝光出來的事兒,都是跟老百姓息息相關的。他就是一柄利劍,聽說很多人怕他怕的要死,背地裏花高價買他的命。”


    莊子詡輕歎一口氣,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特別擔心。他護他一時,護不了一世。平時隔一段日子,樊彬都會給他發個信息。這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一直沒有消息。


    之前也曾經有一回,一連兩三個月沒有消息。記得那回樊彬去一家工廠當了臥底,後來揪出來一場驚天大案子。


    莊子詡掐指一算,這回又有三個月沒消息了。


    散了宴席,莊子詡獨自在露台品酒。


    天上一輪彎月,莊子詡望著燈火輝煌的城市,更加掛念這位沒有血緣的兄弟。


    “樊彬,要是能感應到我的擔心,就趕緊發個信息給我。不然的話,我非得捶你兩拳。”


    夜裏,莊子詡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屋裏有個人影。


    映著月光一看,竟然是樊彬。


    “兄弟,你……你這是怎麽了?”


    樊彬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全是髒兮兮的泥土,頭發亂的像雞窩。站在門口那裏,正朝著他笑。笑容很親切,也很苦,笑著笑著,這小子居然哭了……


    莊子詡一個激靈醒過來,發現外麵已經天亮。


    明知道昨晚是夢,可是心髒怦怦跳,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腦子裏回想起樊彬的樣子,那眼神裏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想要表達。


    大概是自己太過擔心,所以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莊子詡收拾妥當,下樓吃早餐。


    樊阿姨已經做好早飯,見他下來,遞上一杯檸檬溫水。


    莊子詡一看到樊阿姨,又想到了昨夜的夢。伸手接杯子,可是手一滑,杯子掉在了地上。


    莊子詡心裏咯噔一下,這個夢他心裏過不去,總覺得太不吉利,得找人請教才行。記得奶奶說起過,裴爺爺一家遇上了奇葩事,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師給辦妥的。


    她奶奶還親眼見過,那大師一點都不像大師,是個很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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