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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進城後天色已晚,令狐絕沒有去兵團的後勤部報名,而是在劉銘的安排下住進了一家叫“青園”的驛站,這驛站很大,除了層層的樓閣外,還有一座非常雅致的花園,幾座花圃錯落有秩,園內中央的還有座四角涼亭,小巧中更顯玲瓏巧雅之韻。四周還種植著常翠不凋的鬆柏修竹,時值秋末、放眼看去,卻仍是一片青絲瑩碧,沁心入神。


    令狐絕等人現在就住在這座花園旁邊的一座房宇內,這座房宇高兩層,完全是以天然原木搭建而成,顯得非常古樸。用罷晚膳,令狐絕把房間分配了一下後,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雖然連日的奔波對他們來說還算不了什麽,但至少也有種肩酸體乏的感覺。


    令狐絕住在樓上,他的右邊一間住的是曼絲和凱琳,左邊一間則是在城門外受驚過度現在還有點失神的魯瓦澤大叔。此刻,夜色已深,房內亮起了橘黃色的魔晶燈,令狐絕獨自站在窗前,凝視著黝黑的天際,窗前隨風搖曳的樹影,宛如叢叢的鬼手,觸摸著眼前放有一列各式奇石盆晶的窗檻。


    烈炎就睡著窗欄下,整個身子都卷了起來,渾身血紅的毛發隨著均勻的呼吸起伏著,還有隱隱的鼻鼾聲。旁邊曼絲和凱琳的房間傳來沐浴聲,中間還夾著思思的嬌笑聲。一切都是那麽的寧靜,安詳。仿佛血腥的日子已經遠去,;留在眼前的安逸。


    可令狐絕的心並不平靜,他隱隱的預感到奧拉將軍這次叫他來並不是授獎這麽簡單。背後可能現在還隱藏著什麽,不過他現在沒有精力去猜測這件事,因為他還有另外一件等著他去辦。


    隔壁房間內已經沒有什麽聲響了,看來曼絲等人也已經入睡了,這時,令狐絕忽然笑了,笑得異常深沉,麵龐上鮮明的線條烘托出一幅令人驚顫的圖案。“魔月。”他低聲叫著,把右手舉了起來,中指上已經燃起藍幽幽的魔法火焰。半空中,已經盤旋了很久的魔月低低的嘶吼了一聲,仿佛在告訴令狐絕,前幾天交給它的任務完成了。


    “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令狐絕喃喃地道,自從他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時,他就偷偷的吩咐魔月遠遠的隨著,在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盯住所有可疑的人。說罷,他就振臂飛躍而出,悄然無息的落在一條以白碎石砌就的石徑上。


    令狐絕的動作雖輕,但還是把烈炎驚醒了,它猛地直起身,血紅的雙眸流露出強烈的戒意。直到看清是令狐絕時,那種戒意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溫順和迷惑,它或許在想,“主人啊,你好好的不睡覺,起來幹什麽?”


    令狐絕作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走到烈炎的身前,撫mo著油光滑亮的鬃毛,低聲道,“烈炎,我和魔月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這裏,你多盯著點,知道嗎?”


    烈炎並沒有像平常一樣鑽進他的懷裏又揉又搓,膩個不休,而是很凝重的點了點碩大的頭顱,低鳴了一聲,仿佛是在給令狐絕一個承諾,“放心吧,這裏有我。”令狐絕笑了,自從離開迷幻森林的這些日子裏,他和魔月,烈炎的默契已經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很多時候,他隻需要一個簡單的手勢,烈炎和魔月就會明白他們應該這麽做,這讓令狐絕很欣慰。


    摩挲著烈炎的頭顱,令狐絕把眼光投注到曼絲和思思所住的房間上,嘴角逐漸浮起一絲微笑來,仿佛在看一件非常令人賞心悅目的事物。整個房宇已經完全的安靜下來,從樓下的房間裏還飄起輕輕的鼾聲。是啊,他們都累了,這十多天來,每天都身處荒野郊外,就連睡覺也是保持高度警覺,好不容易找了個安心的所在,是應該好好睡一覺了。這也是令狐絕決定單獨行動的原因之一。


    “好了,我們走了。”令狐絕拍了拍烈炎的腦袋,長長地吸入一口氣,鵬飛鷹翔的連番疾躍,身形如電般奔向園外。半空中,魔月也扇動雙翼,如黑夜裏漂浮的幽靈衝霄而起,星光映著它閃爍的碧綠雙瞳,是那麽冷厲而蕭煞。


    幾個起落已接近院門,令狐絕剛想翻牆而出,可偏偏這個時候,院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黑漆大門亦“呀”然啟開,幾名士兵舉著魔法火把映入令狐絕的眼簾。躲閃不及的他有如一隻狸貓,微微一閃,己貼身在院牆牆根的一株樹後。


    “誰啊?怎麽晚了?”院門的第一排房舍的魔晶燈也倏而點亮,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一閃而出,他的手裏還牽著兩條奇大的天狼犬,已齜著森森白牙做勢欲撲。這個人令狐絕認識,叫格魯,是這間驛站的驛站文官。不過看他手中的中級魔獸,看來他還是個飼養師。


    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向四周看了看,狂傲的哼了一聲道:“我們是將軍府的,這裏的守衛呢?這麽就你一個人?”


    格魯趕忙堆上一副笑臉,婉和的解釋道:“他們幾個都去後院巡查了,今天我們這裏住進了不少人,城衛軍的劉將軍吩咐了,叫我們多盯著點,所以,屬下等也不敢怠慢。”


    那名軍官略感滿意的一哼,道,“沒有偷懶最好,今天晚上住進的那些人中有沒有一個叫令狐絕的,快帶我去見他。”


    令狐絕隱在枝椏後的雙目眨了一下,寒氣閃射,他喃喃自語:“咦――――這麽晚了,奧拉將軍找我什麽事?”


    喝斥著手中牽的天狼犬坐下來,格魯卑顏承笑道:“這個屬下就不知道,劉將軍隻是交代屬下好好的招待他們,並沒有提及他們的姓名,不過聽劉將軍告辭時好象稱呼其中一個白衣少年為令狐將軍,莫非他就是大人要找的令狐絕?”


    那名軍官冷笑道,“就是他,連鼎鼎大名的獵鷹師團長獵人令狐絕都不認識,我看你這個官是白當了。”


    “什麽,他就是獵人?”格魯張大了嘴,呼吸也在刹那間沉重了許多。他雖然不知道獵人的名字,但關於他的事跡卻聽的太多了。“怎――――――怎麽可能?”


    “好了,別磨蹭了,快點帶我去見他。”那名軍官有些不耐煩了,不滿的道。


    “是,是。”格魯搖了搖頭,讓自己起伏激動的情緒盡量平靜下來,然後領著這名軍官朝令狐絕所住的後院走去。心裏還暗想,“怪不得今天晚上入住的人看上去都這麽厲害,原來是獵人和他的手下啊,難怪,難怪。”


    令狐絕見今天晚上是出去不成了,朝空中盤旋的魔月做了個撤的手勢,然後身形一溜,猝然沿著牆端滑出五丈,又似是一縷輕煙般,朝自己所住的房宇飄去,他要趕到這些人前麵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令狐絕回到房間,稍微調息了一下,然後靜靜的坐著等那幾個人到來。很快,那條以白碎石砌就的石徑上就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他們就住在這裏。”還有十幾步遠,格魯就停下了腳步,指著那層房宇對身邊的那名軍官道。他側著身,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道高大的黑影已經慢慢的直起身,更沒有注意到手裏牽著的那倆隻天狼犬正渾身發抖,平時狠厲的雙瞳裏也流露出強烈的懼意。


    “隊長,你看,那是什麽?”一個手持火把的士兵看見了正緩步踱出,渾身散發著強烈霸氣和獸意的烈炎,他驚叫著,心腔急烈的跳了起來,血腋宛如在奔騰一般。“唰”的一聲,這幾個士兵下意識的抽出腰間的佩刀。


    這時,“嘭”的一聲巨響倏起,跟著“嘩啦啦”的門窗破碎聲亂成一片,十數條人影,旋風般自一樓的門前、窗戶中撲出,快速得似流光微閃後,已經把這幾個士兵給圍了起來。在二樓,也閃出幾道人影,像是幾個自冥寂中出現的幽魂,那麽輕飄飄的掛著樹梢……


    “住手。”令狐絕的身形恍惚的飄著,似一片雲,像一縷煙,那麽輕靈的飄了下來,他沒想到修斯等人的反應會如此的激烈和快捷,看來對於安逸的生活他們還是不太習慣。


    而這些士兵也被這突然的變故給驚呆了,似驟然墜入了極北冰海,全身血液仿佛在刹那間凝凍住一般,麵孔慘白而痙攣的看著令狐絕。


    “原來是曼格大人,不知道深夜造訪有何貴幹?”令狐絕裝作不知道,略感意外地道。這時,在周圍巡查的守衛也聞聲趕了過來,冷寂的院中,挑出五六隻火把,火把的青藍色光輝在夜風中搖搖伸縮,宛如鬼眼閃眨。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那名軍官很快平靜下來,他竭力保持語調平緩,恭敬而沉穩的道,“閣下恐怕就是令狐師團長吧,我們是奉奧拉將軍的命令,前來恭請令狐師團長前往將軍府一敘。”


    “這――――――――”令狐絕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然後用眼冷冷的掃視著這幾名士兵,悠悠舉步,來到院角屋宇之前。


    那名軍官當然明白令狐絕這樣看的意思,他從懷裏掏出證明身份的魔晶卡遞到了令狐絕的跟前,並輕聲道,“令狐師團長,奧拉將軍有令,命你即刻前去,不得有誤。”他把有誤這倆個字咬的特別重,似乎借此來增加緊迫感。


    令狐絕看完魔晶卡後,才略帶愧疚地道,“原來是德雷隊長,剛才真是不好意思,這些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望德雷隊長海涵。”說完,朝修斯等人揮了揮手,於是,修斯等人立刻退了開去,站到牆角的陰影中,沉冥得似幾座雕像,雙瞳閃爍而冷厲,像數頭伏在黑暗中待機撲噬的黑虎。


    “德雷隊長,那,我們走吧。”令狐絕欠身把魔晶卡還給了德雷,低沉而穩重的道。


    “令狐師團長,請。”,德雷做了請的手勢,身後的幾個士兵也讓開一條路來。“公子。”樹梢上的曼絲的輕輕飄起,輕俏得像煞一片落葉飛到令狐絕的身邊,幽幽地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曼絲。”令狐絕微笑著道,“我去去就回。”


    “老大。”修斯也走上前來,語聲沉冷,“我看還是多帶幾個人去,小心為上。”


    令狐絕冷酷地展出一絲微笑,他仰起頭,對著空中的星辰道:“我如果連這樣都需要人保護的話,我怎麽配的起“獵人”這個稱號?”說完,猛一甩身,黑發如瀑布般飄灑,整個人如行雲流水那麽灑脫,那麽自然朝院門外走去,德雷等人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看著令狐絕孤傲的背影越走越遠,曼絲悲哀至極的牽動了一下唇角,她明白令狐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觸,自從上次宇文琴被挾持而去後,他就把責任完全的背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和神殿的一年之約,更讓他對自身的武技提出了一個新的挑戰。正如他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總是要靠自己。”想著,想著,曼絲覺得一陣酸氣自心中升起讓她鼻端發算,眼角發澀,她激靈靈的一顫,心念道,“公子,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但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在你身邊,除非我死了。”


    將軍府,令狐絕上次從帝都回來後,曾經去過,所以也認得路,也知道離這個驛站並沒有多少路。街道倆側的屋簷下睡滿了從各地來的逃難者,嬰兒的啼哭,老人的呻吟,以及大多數人的祈禱充斥著令狐絕的耳朵。他深深的震栗了,他明白失去親人的痛苦,,那將是不可磨滅,且永生永世也難以忘懷。他快步走著,仿佛這種悲哀對他來說是種泥濘,隻要陷進去,想掙脫就沒那麽容易了,於是,黯影中,夜色與火光的攙揉裏,幾條人影迅速隱沒,留下的,隻是一大片等待戰爭和死亡的生靈。


    進了城主府,令狐絕就被帶到一間密室內,這間密室布置得異常簡單嚴密,無論地麵、牆壁、頂麵,全和外邊一樣,都是采用修飾過的堅硬的花崗岩製成,頂上懸掛著一盞乳白色的魔晶燈,六把斑竹椅圍繞著一張用大塊玉白石刻成的黑色桌子,上麵擺著一隻香煙爐似的羊脂玉鼎,現在正冒著嫋嫋的青煙,隱有淡淡的草木芳香。


    令狐絕有點奇怪,按理說,奧拉將軍應該在會客室,或者書房接見自己,現在換在密室,看來這其中一定另有蹊蹺。這時,密室的門再度打開,他的背後已響起一陣清朗而蒼勁的敞笑,一個溫潤的聲音隨即傳來:“令狐將軍,別來無恙啊?”


    “啊,怎麽是他?”令狐絕仿佛霹靂擊頂,這感受深刻強烈得幾乎已使他的身心無法承受,無法負荷!更像煞一柄尖銳的利劍,直插入心!他遲緩的,近乎麻木的回過頭,果然,映如他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令狐元帥,怎麽是你?”令狐絕的驚訝已經不僅僅停留在內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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