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下一局棋,便敢邀陳昊來試,甚至是邀戰在場的所有人。


    這種氣焰何其狂傲,或者說在棋道方麵,渡厄神僧是何其的自信。


    不過,正如先前所說,圍棋拚的是計算能力,誰的靈魂力量更強橫,誰能在超強度的靈魂力量消耗下維持的更久,並且盡可能的避免犯錯,誰的勝算就更大。


    既然如此,自幼冥想磨礪精神,素來以靈魂力量強橫而聞名天下的魔法師,自然在這方麵也比較擅長。


    沃頓便是聖魔導!


    戰力暫且不論,論靈魂力量他卻比一般的聖境武士強上不少,自然對老和尚的狂傲很是不爽。


    而且這丫的本就是很二的二百五...當然,若是說的好聽些,其實他這個人很勇敢。


    畢竟,當初他在光明神殿,被陳昊打腫過臉,在深宮禁地被羅蘭打腫過臉,在長生殿前又被小蘿莉打腫過臉。


    之所以總是他的臉被打腫,當然是因為他總是衝到最前麵,在人群之中總是那般特立獨行,宛如萬花叢中的一朵奇葩,很是顯眼。


    而受了這麽多挫折,被打腫了這麽多次臉,卻仍舊可以百折不撓,繼續做那一朵勇往直前的奇葩,誰能說他不勇敢?


    於是,仍舊是他第一個跳出來說道:“挑戰陛下?也要先看看你是否有資格。至少,你要先勝過我。”


    老僧很不屑,沉聲說道:“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沃頓聖魔導並不憤怒,甚至覺得老僧說的應該有道理。


    畢竟對方若真是廖空寺主持的師弟,是一位佛國的大能,其境界之神妙在他之上,也不算稀奇。


    可若不試試,怎能知道對方究竟有多麽強?


    若不試試,怎能知道,他不能贏?


    試試又不要錢,幹嘛不試試?


    但他並沒有把這份心思說出來,反而說出了另外幾個氣人的字:“你,如何證明?”


    老僧神情驟變,白眉被氣的迎風亂飄!


    他真的受夠這句話了!


    “那我就證明給你看!讓你知道什麽是天壤之別!”


    “我要黑子。”沃頓聖魔導卻趁著對方大怒,連‘猜先’的規則都省略了過去,搶先奪了黑子,落於棋坪之上,搶了一個先手...


    棋坪之戰也因此拉開了大幕...


    ……


    ……


    由於那個如何證明的話題,和尚早已憋了一肚子氣,此時又與沃頓對弈,氣氛自不會太過美妙。


    但下棋終究是風雅事,二人又境界不凡,下棋之時,皆是靜默不語,時而沉思,時而落子,隻可聞棋子落於棋坪之上,便如珠玉落於玉盤之中,啪啪輕響之間,自有雅靜之意。


    隻是...


    棋局中的黑白子,在那二人手裏。


    可在孟蘭國之爭的這一局大棋裏,棋子又是在誰手裏呢?整個局勢又是被誰掌控呢?


    陳憨憨坐於高位,將棋局盡收於眼底,儼然已經當起了吃瓜群眾,宛如看著鬧劇般不亦樂乎。


    身著血色神袍的少女,卻忽然眉頭微皺,看向陳昊說道:“你會考慮佛國?”


    “我可沒這麽說。”陳昊一臉無辜。


    “但這局棋本可以不存在,你卻給了那禿驢機會。”少女有些不滿。


    她豈會看不明白,其實隻要陳昊不願意,大可直接讓和尚滾蛋,哪裏會允許和尚下棋?


    “額...咳咳!”陳昊幹咳了一聲,一副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總要為孟蘭國考慮的憂國憂民模樣:“那什麽來著...佛國或許也是有些本事的,得罪的太死,我們這邊有些吃虧。”


    “切,誰信。”少女翻了一個白眼,瞬間就明白了陳昊真實用意。


    說什麽要考慮,說什麽不願意得罪佛國,其實都是借口。


    說白了,陳昊這廝就是不想答應當教廷的客卿,不想受到一絲一毫的約束,更不想以後的某一天,教廷找他做事...


    至於和尚,明顯就是陳昊順勢而為,推出來用來搪塞教廷的借口...


    可笑的是,那和尚還自鳴得意的擺下棋局,拿著棋子來下棋!


    殊不知,自棋子落下那一刻起,整個佛國都已經是陳昊手裏的一顆棋子。那個自以為聰明的和尚,早就被陳昊拿捏的死死的...


    迎著少女銳利的目光,陳昊仿佛被看透了心思,不由有些尷尬。


    好在他的臉皮夠厚,愣是繼續吃著茶幾上的水果,繼續開心的吃瓜...


    而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渡厄神僧已經開始占據優勢,沃頓果然有些不敵。


    少女看著盤中的局勢說道:“你說過討厭和尚。”


    “我是這麽說過。”陳昊道。


    “若和尚贏了,你該如何收場?”少女問道。


    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也是唯一能讓她疑惑的問題。


    “若和尚贏了,自然算他有本事。我雖然說過討厭和尚,卻不見得討厭去當佛國的二大爺。不瞞你說,這兩天我打算去南方走一趟,混個二大爺其實也不錯。”


    陳昊自信的說道:“不過,真正的關鍵在於,和尚不可能贏。就算他能贏這一場,也不見得能贏下一場,更不可能一直贏。”


    “他的精神會消耗,當然不可能一直贏。”少女冷笑:“但你必須清楚,那禿驢雖不討喜,境界卻已然不弱,棋局又是他擺出來的,必然更占優勢。若他贏了一局、贏了兩局、甚至贏了三局、你好意思讓人再玩第四局?”


    “他肯定贏不了三局。”陳昊仍舊自信。


    “為什麽?”少女不解的看著陳昊:“莫非你也擅長下棋?”


    “不,我並太擅長。”陳昊搖頭微笑,看著少年美麗的臉龐說道:“但,我有你啊。”


    我有你。


    男人對女人說這種話,似乎無論怎麽聽都像是土味情話。而敢對教廷的裁決女教皇說情話,就更是一種大膽的調侃。


    少女微微怔了一下,轉瞬之後才明白究竟是什麽意思,神情沒有微羞,反而微惱。


    因為她知道那不是情話。


    並且忽然發現,不但和尚是棋子,連她也成了被利用的棋子...


    陳昊的笑容卻更燦爛:“你不會讓和尚贏,難道不是麽?”


    是的,她當然不會讓和尚贏下去!她要拉陳昊入夥,怎麽可能讓和尚一直贏?若她不願放棄原本的打算,便必然要出手...


    就像最開始那道證明題一樣。


    渡厄神僧要證明佛國很強,有被選擇的價值。


    教廷當然就要證明比佛國更強!更有價值!


    隻是,想著教廷和佛國龍爭虎鬥,連她都要親自下場戰上一次,而陳憨憨卻高高在上,樂嗬嗬的吃瓜,悠哉悠哉的靜觀其變,然後再從兩顆棋子中挑一個自己喜歡的棋子,或者幹脆什麽都不選。


    不由便覺得,這廝實在太過精明,精明的有些...


    “無恥!”她氣惱的說道。


    居然連她都被擺了一道,她如何能不氣?


    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不會下棋,卻早已超脫了棋局之外,把所有人都算計到了自己的局裏。弄到最後不管別人是輸是贏,其實都是他贏!


    她怎會不覺得這廝太氣人,太無恥?


    “多謝誇獎。”陳昊臉皮極厚把無恥當做誇獎。


    所謂博弈,拚的就是算計,不無恥些,如何贏?


    “我不喜歡你了。”少女更加生氣,美麗的臉頰微微鼓起,默默生著悶氣。


    此時的陳昊甚至讓她有些棘手,讓她覺得有些難纏,也讓她傷神,所以她不喜歡陳昊了。


    “嗬...”陳昊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她此刻的語氣,畢竟占據優勢的人,總是可以更大度一些,於是他說道:“放心,我依然喜歡你。”


    “不要臉!陳昊,你是我見過的最不要臉的人。”


    少女端起茶水,緩慢的飲著,似是覺得涼茶可以解氣。也或許是因為她想掩蓋此時這種宛如被人掌控,又無可奈何的異樣情緒。


    陳昊看著她生氣時的模樣,忽然覺得她生氣時其實更好看。


    因為她不生氣的時候,美麗的容顏上總是麵無表情,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而生氣這種情緒,至少也是一種情緒,於是她的美麗,頓時變得鮮活生動了不少。


    然後,他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少女知道羅蘭的名字,也知道他的名字,似乎對這裏所有人都挺了解。


    直到此刻,他居然仍舊不知道這位少女的名字,不由有些好奇。


    他好奇這個東方女人在歐洲大陸,究竟會用一個東方的名字,還是西方的名字。


    “敢問芳名?”


    少女瞪了他一眼:“憑什麽告訴你。”


    陳昊尷尬,訕笑不言。


    少女飲了茶水,仍覺得不夠解氣,或者說,她是覺得今天自己肯定要吃虧,便想多討回一些便宜。


    哪怕能討回些茶水,也是好的。


    於是她把空茶杯推到了桌上,冷冷的說道:“你既然要用我,總不介意喂飽我吧?”


    “額...”陳昊神情微楞,卻並不是因為他吝嗇茶水。


    而是他忽然發現,少女用的是那一盞東勝白玉製成的精美茶杯...關鍵是,那是他剛剛喝茶用的杯子,就連杯子裏的茶,也是他喝剩下的茶...


    此刻,若細心去看,被他用過的杯子上,印著一個淡淡的紅色純印。


    那是女教皇大人留下的唇印,可能在某一刻那上麵也有他的唇印。宛如是間接的吻...


    而女教皇居然還要用他的杯子繼續喝茶...


    陳昊看著她彈軟的唇瓣,看著她冷峻的眉眼,心想:“這件事情若是讓她知道了,也不知道這位女教皇大人會是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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