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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馬德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才從黑甜的夢鄉之中清醒過來,剛剛坐起半個身體,一陣眩暈就讓他倒回床鋪之上,同時發出了一聲虛弱的呻吟。


    精神力枯竭帶來的後遺症讓托馬德感到頭疼欲裂,而且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不休。有人把盛滿冰涼清水的罐子送到他的嘴邊,托馬德一連喝了好幾口,這才感到舒服了一些。


    “公正之主在上,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希爾瓦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像是隔了一層迷霧,朦朦朧朧的聽不太清。“托馬德,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庫爾甘主教大人和光耀之主的普蘭達司祭都說你是透支了精神力,需要臥床休息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我很暈,還有點餓了。”托馬德又喝了兩口清水,然後搖頭示意已經夠了,“希爾瓦,有沒有替我留下早飯和午飯?我想吃點香腸,配上剛出爐的黃油麵包,最好再來杯加了檸檬的葡萄酒,如果還有烤洋蔥和煮豌豆就更好了。”


    “……我看你恢複的倒挺快啊!”年輕的女首席有些沒好氣的把水罐放在桌子上,發出了“咚”地一聲。“現在隻有燕麥粥,庫爾甘主教大人特意叮囑過,你剛蘇醒過來,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主教大人是不是一麵說這些,一麵把原本屬於我的那份午餐端到自己的麵前了?”托馬德懷疑的晃了晃腦袋,再次用胳膊支撐著坐了起來,這一回眩暈的感覺沒有那麽強烈了,至少眼前的世界不再晃動,遮擋視線的迷霧也在逐漸消散。


    “這麽說來,好像的確有這回事。”看到托馬德能夠坐起來,希爾瓦臉上有欣慰的表情一閃而過,緊接著又戴上了冷峻的麵具,“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麽,不過我感覺主教大人說的也有道理,你至少不能吃太多肉類。”


    看到希爾瓦快步走出房門,托馬德倚著床頭坐好,凝聚心神開始呼喚刺青空間裏麵的德爾塔管家。最初的時候,反饋回來的信息非常淩亂,不過沒過半分鍾,人工智能客服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起來。


    “喂喂,能夠聽到嗎?這是第三次調整,托馬德大人?玩家安之若素?”


    “我能聽到,聲音很清晰。”托馬德在心裏回答說,“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最初的信息全都是無法辨別的碎片?”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親愛的玩家,您打算先聽哪一個?”


    德爾塔管家的語氣顯得非常輕鬆,托馬德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笑著啐了他一口,“少賣關子了,德爾塔,先說好消息吧。”


    “嗯,好消息是暗黑精靈城堡又升級了。不過這一次升級並不在計劃之中,而是在和那個蠻獸人薩滿的對抗之中,從神力化身的身體上剝落下來許多殘片,導致刺青空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暗黑精靈城堡也因此增加了一處意外出現的特殊建築。”


    “特殊建築?”托馬德感覺一陣喜悅湧上心頭,連腦袋也似乎沒有那麽疼痛了,暗黑精靈城堡的每一次強化都讓他受益匪淺,一處特殊建築……說不定會讓他所擁有的實力更上一層樓。“有什麽用途?”


    “這處特殊建築叫做陰影公會,本來是設計給突發性線路中斷的玩家補償的,正常的方式不會出現在建築建設序列當中。效果當然相當拔群,可以從公會裏麵招募其他種族才有的特殊兵種和英雄。”


    托馬德的心裏先是驟然一震,緊接著又升起疑雲,“這樣做會不會有些過分強大了?我不認為遊戲的設計師會弄出這種顛覆平衡的東西……或者說,招募兵種有什麽重大限製?”


    “這就是我所說的壞消息了。”德爾塔管家用有些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遊戲之中的限製是城主的威望,不過現在沒有這個數據了,招募兵種的條件自動變更。招募一至三階的特殊兵種隻需要付出特定資源——也就是信仰力量——即可,但是招募中高階特殊兵種,就要托馬德大人您親力親為,把他們一一擊敗才行。”


    托馬德的眸子深處有銳利的金色光芒閃動了一下,“這算不上什麽壞消息。”他的語氣之中隱隱帶著自信的味道,“這恰好可以成為一個讓我磨礪劍鋒的舞台,或許現在我沒有擊敗他們的把握,但是總有一天,這把獅鷲之劍會位於所有強者之上。”


    德爾塔管家發出一陣低笑,“那麽我就拭目以待吧,托馬德大人……哦,有人來了。”


    散發著隱隱光芒的刺青隨即黯淡下去,托馬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倚在床頭向門外看去。


    腳步聲停留在門前,事後回想起來,托馬德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麽反常的跡象——即使有,也非常輕微——讓他突然提高了警惕。


    房門沒有被來人叩響,而是被一隻腳狠狠踢開,用力之大,讓連接門板和門框的合頁立刻崩裂飛散。幾乎就在門板向後傾倒的同時,金屬的閃光猛然竄動了幾下,托馬德下意識的用右臂撐起身體,拚命扭轉身體,讓地心引力幫助自己滾落床下。


    一把鋒利的匕首擦著托馬德的胳膊飛了過去,深深釘入床板。從門外竄進好幾條身影,手中都擎著明晃晃的猙獰鋼劍,其中一個還戴著一頂屬於鋼拳騎士團連隊長的黑鋼罩盔。


    這是托馬德匆匆一瞥留下的唯一印象,獅鷲之劍就放在床頭,然而此時已經無暇去取,托馬德動作靈活的就地一滾,起身的同時已經抓起一把橡木椅子,擋住了劈麵而來的一記凶猛劈砍。


    長劍深深陷入椅背,然後卡在了上麵。托馬德雙臂一扭,差點就把長劍從刺殺者的手裏奪下來。那人發出了一聲悶哼,劍刃上陡然閃爍起鬥氣光焰,木屑四濺,托馬德箭步後退,將被從中間硬生生劈開的椅子丟在地上,從胸口到下腹部的亞麻襯衫裂開一道口子,隻差半厘米,就被對方給開膛破肚了。


    三名刺殺者從三個方向將托馬德團團圍住,或許是感覺勝券在握,或許是畏懼托馬德臨死的時候拖一個人一起上路,他們沒有急於發動進攻,而是擺出嚴密防守的姿態,從三麵擠壓托馬德閃避和活動的空間。


    托馬德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後怕的用手撫摸了一下襯衫的裂口,這是給他疏忽大意的教訓。刺殺者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已經錯過了今天唯一能夠殺死虓眼死神的機會。


    “你們不是蠻獸人,隻有純正血統的人類才能領悟和掌握鬥氣種子。”托馬德從桌上抓起青銅燭台,抖掉上麵的白蠟燭,用燭台上的尖刺充當防身武器——隻比赤手空拳稍好一點點。“為什麽要來暗殺我?”


    “你不會明白的。”三名刺殺者之一用冰冷怪異的語調回答說,“托馬德?安,去向你的神尋找答案吧!”


    “別讓他拖延時間,一起上。”另一名刺殺者提醒說。


    “好,一起上。”第一名刺殺者一麵回答,一麵毫無預兆的俯身向下,長劍宛如毒蛇吐信,快的刺眼,直刺托馬德的下腹部。


    另外兩名刺殺者在同一時間發動進攻,不過其中之一的身體剛一動,青銅燭台就帶著沉重的風聲迎麵飛來,四根掛著蠟油的尖刺戳入刺殺者毫無防備的麵孔,穿透眼球和肌肉,直達顱骨深處。


    那名刺殺者丟下長劍,雙手捂住滿是鮮血的麵孔,一聲接著一聲的發出哀鳴。不過其餘兩名刺殺者看都沒看他一眼,同時向著托馬德發動絕殺的攻擊。


    這一次托馬德的手裏連燭台都沒有了,同時後背已經靠在房間的牆壁上,再也無路可退。陷入絕境的托馬德麵無懼色,隻是有些沮喪的伸出左手,指向其中一個刺殺者,嘴裏發出的聲音介於咕噥和低語之間。


    “目盲術。”


    那名刺殺者的步伐頓時亂了,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向前踉蹌跌撞,長劍胡亂揮舞,卻沒有一劍砍向近在咫尺的托馬德,而是盡力朝著桌椅櫥櫃施展威力,最後他腳下一絆,栽倒在破碎的家具中間。


    托馬德在此之前就已經換了右手,指向另一個刺殺者,“冰槍震擊。”


    相比之下,這個魔法的光影效果要顯得絢爛得多。一道寒冷徹骨的七彩光芒在托馬德的指尖上迅速凝聚,緊接著化為半透明的長矛向前飛射。最後這名刺殺者的身手顯然要比前兩個優秀,猛然大喝一聲,長劍爆發出鬥氣光焰,迎著半透明長矛狠狠劈去。


    這不能算是個錯誤的選擇,鬥氣對於魔法元素有一定克製作用,這名刺殺者的鬥氣已經達到了散華中段的水準,一般大魔法師瞬發的低階魔法根本不堪一擊。


    冰槍震擊當然不是低階魔法,而且具有極其強烈的爆裂屬性。劍刃擊中半透明長矛的那一瞬間,響起了一聲尖銳刺耳的爆裂聲,半透明長矛崩裂成無數細長鋒利的細針,像是一陣驟雨一樣四麵飛灑。刺殺者發出一聲慘叫,左手捂住麵孔,鮮血宛如小蛇一樣從他的指縫中蜿蜒爬出,沿著他的手臂向下流淌。


    托馬德迅速回到床邊,拾起枕頭旁邊的獅鷲之劍,劍柄堅硬的觸感納入掌心,讓他的心神寧靜了不少。他走向第一個被燭台刺傷麵孔的刺殺者,發現這倒黴家夥已經斷了氣,燭台的尖刺從眼眶深深刺了進去,流淌出來的鮮血之中夾雜著灰白色的腦漿。


    從中了目盲術的刺殺者那裏同樣沒有得到任何情報。這家夥靜靜的背靠著牆壁,坐在一堆家具碎片之中,砍碎這些家具的長劍最終橫拖過他自己的脖頸,深深切開肌肉、喉管和骨骼。托馬德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刺殺者的身體還在微微痙攣,但是圓睜的眼睛裏麵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


    第三個刺殺者沒有死,冰槍震擊產生的碎片毀了他的臉龐和一隻眼睛,還把他持劍的右手凍成一片青紫,但是低溫同時也阻止了傷口大量失血,讓他比第一個刺殺者活的時間長了些。他已經沒有力氣繼續緊握長劍,沒有受傷的左手攥著一把匕首,鋒刃抵在自己的胸膛上,卻不知是猶豫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沒有用力刺下去。


    托馬德走了過來,一腳踢開落在旁邊的長劍,然後冷冷的打量著這名刺殺者。看上去這個人還不到三十五歲,擁有鬥氣散華的力量意味著他至少是一位高階騎士,無論從任何角度上說,都算得上是前途無量。


    “剛才你拒絕回答我的問題,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答案,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刺殺者急促而痛苦的喘息了兩聲,睜著獨眼,惡狠狠的瞪著托馬德,“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因為你快死了,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治療的話,現在隻有我能夠救你。”托馬德沒有露出任何焦慮的表情,隻是神色平靜的蹲了下來,金色的眸子反映出那人因為恐懼而微微扭曲的麵容。“你是一位高階騎士,你的身份記錄必然存在於鋼拳騎士團的檔案之中,不可能瞞得住誰,從你這裏得到答案最多算是省點時間,不過我還必須驗證答案的真偽,其實也不能算省事。”


    刺殺者的臉上露出了掙紮的表情,不過左手的匕首依然頂在胸口心髒的位置上,沒有絲毫放鬆。“我怎麽……知道,你會……兌現諾言?”


    “公正之主修道院的巡禮者從來沒有說謊的習慣,而你的價值更不值得我去欺騙。”托馬德握了握拳,壓下心中泛起的焦慮,“你的時間已經很有限了,起死回生是諸神才能擁有的權柄,如果你打算把秘密深藏心底的話,就閉上嘴巴好了,這樣我也可以不用繼續浪費時間。”


    刺殺者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了一些,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心理活動太過劇烈的緣故。“我……”他最後舔了舔嘴唇說,“我不想死……”


    托馬德極力掩飾自己的興奮情緒,朝著刺殺者伸出右手,一團溫和的白光在掌心緩緩凝聚起來,“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好吧,為了讓你能夠把話說完,我會先為你止血和治愈一半傷口。隻要最後證明你沒有說謊,你就能夠得到寬恕,遠離戰火,去和家人團聚。”


    “和家人……團聚?”


    “是的,家人,想想你的父母,你的妻子和孩子,為了他們,你也不該……”


    托馬德的話剛說了一半,那名刺殺者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極為難看,“我的家人……是啊,家人……”他咕噥了一聲,突然奮力將匕首刺入自己胸膛,直至沒柄。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托馬德大吃一驚,治愈術的白光籠罩在刺殺者的身上,讓他臉上和手上的傷口都停止流血,然而卻無法治愈刺穿心髒的致命傷害。


    “為了家人……的安全,我……必須死。”刺殺者的聲音迅速低落下去,最後幾個字已經輕如囈語,“小心……蜘蛛……啊……”


    垂死的人淺淺吸入了最後一口氣,隨即閉上雙眼,胸膛不再起伏。托馬德苦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臉上的興奮還未褪去,卻已經變成了落落寡歡。


    “小心蜘蛛?我想我知道了一些什麽……”


    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希爾瓦一手托著滿是美食的木托盤,一手緊握長劍,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一樣衝了進來。


    “公正之主保佑!”年輕的女首席一眼就看到站在幾具屍體中間的托馬德,臉上的緊張立刻變成了欣慰和喜悅,“托馬德,你沒有受傷吧?我從廚房聽到有打鬥的聲音,就馬上趕過來了,這些死掉的人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是什麽人派來的刺客,或許是蠻獸人的內線也說不定。不管他,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之後,我感覺餓的比剛才還厲害了呢。”托馬德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走到希爾瓦的麵前,雙手接過盛滿美食的托盤,“哎,幸好你帶來的吃喝比我想象得更加豐盛,還有烤麵包卷啊,這是你親手做的嗎?”


    “托馬德?安……”希爾瓦長長歎了一口氣,把長劍鏗鏘一聲送回劍鞘。“你真是個吃貨。”


    “哎?”托馬德叼著麵包卷偏了偏頭,然後露出一個坦然自若到有些無恥的笑容。“謝謝誇獎。還有,希爾瓦,你的手藝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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