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晶甲在罡煞的照耀下,光輝燦燦,這若是一個雕塑,那可就太精美了,聽到言正的聲音,幽王君微微轉頭,將那副和人類毫無關係的麵孔,對朝言正。


    “言…老…伯…”他說話了,已經化作幽王君的東門武竟然認出了言正?!


    然而,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又陷入沉寂,不論神情還是麵孔,都是那麽木然。玄心子尚且高興萬分的說道:“言道友,看見了嗎?他可是還有靈智啊!我將無數精氣灌入他身體血脈中,致使他擁有了遠尋常練氣士的體魄,再將禁法安置其中,不僅可以自主吸收天地煞氣,更把煞氣的力量凝聚一起,這可不是單靠法訣變化能夠做到的!最為厲害的是,我將他元神保留,以為靈性,他就能自主成長,越來越強,假以時日,就算上古妖族也比不過我的幽王君,將來甚至可能掙脫天地束縛,化身為仙!”


    言正聽著玄心子的訴說,臉上始終沒有浮現笑容,顫抖著轉過身子,看著滿臉得意的玄心子,哀聲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永生不死?這就是你所謂的活著?你把小武變成了怪物,怪物啊!!!”說到這裏,他心中悲戚紛紛化作怒火,對玄心子咆哮而出。


    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言正的雙手之上浮起陣陣炙熱煞氣,顯然是動了殺意,要為東門武報仇。然而,玄心子見狀,卻滿臉不解的說道:“言道友,你這是為何,我可是為仙宗做了天大的貢獻,你不謝我,還要和我作對?”


    言正似乎已不想聽玄心子的解說,依舊朝著他走去,手中罡煞越強盛,沒有一丁點停手的打算。


    玄心子看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也沒有害怕,依舊輕鬆說道:“道友還是修行不夠,難以理會我的心思,罷了,待將來仙宗重振,你總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說著,隨意打出幾個法印,身前立刻多了幾隻野獸幽鬼。


    言正不過是凝煞修為,又年老力衰,即便再憤怒,也是力道有限,加上他並無法寶利器,難以破開幽鬼鎧甲,才入戰局,立刻險象環生。


    玄陽宗的法訣煉太陽真煞,堪稱火行法訣的最高成就,絕對不是簡單技藝,就算幽鬼噴吐出來的幽寒玄煞也難以匹敵。


    隻是,幽鬼最為依仗的攻擊手段是牢不可破的身體,過人的度,以及煞氣凝合後,那種強大的力量。不過,言正也是了得,法訣運用嫻熟,雖然左支右絀,依然沒有落敗,渾身罡煞飛舞迎敵,一直持續了數十個回合。


    再過一時,野獸幽鬼最大的弊端――無法持久征戰,就曝露了出來,度開始下降,力道也不如先前凶猛,言正抓準機會,強力打擊,將幾隻幽鬼盡數轟飛,身形更是不停,疾向著玄心子衝去!


    玄心子見狀,也沒露出太多驚訝,緩緩伸出食指,一股墨黑色的煞氣從他指尖透出,迅凝結成形,而這個時候,他的手指上竟也覆蓋了一層如同幽鬼鎧甲般的精氣固化物質,詭異莫名。口中尚且自言自語道:“恩,這些低等的野獸,元神力量太過孱弱,始終無法駕馭大量的煞氣,還需要再做改善。”


    說話之間,他指尖出的煞氣,已經化作細長鎖鏈,朝著言正套去,這可不是普通法訣,而是一種玄妙的禁法,言正見了,立刻驚叫道:“萬煞天鎖!這是萬煞門的絕學,你從何得來?!你也不過凝煞的修為,怎能輕易施展?!”


    玄心子聞言,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淡淡說道:“哦,當年眾人圍剿幽鬼,許多都不敵身亡,我不忍仙宗絕學失傳,就用搜魂之法將他們所學的法訣問了出來,也多虧這些法訣,讓我煉鬼之道大有進境,才能在最近煉製成幽王君。”頓了頓,又道:“至於我為什麽能施展……”


    說話之時,他竟然扯下身上衣服,露出裏麵肌膚,本在奇怪,可一看之下,就叫人大驚,隻見他幹瘦的身上,竟然鑲嵌無數晶石,散各種濃厚精氣煞氣,可見不是凡物,應該是天地生出的珍寶,這些東西元氣充足,大部分已有靈性,不經煉化,是不能輕易使用的,可煉化之後,就成了本源材質,特性強大,更不能直接加注人身,隻可用來煉製丹藥和法寶。然而,與玄心子的血肉融合一體,竟然相安無事,真是怪異絕倫。


    就聽他繼續說道:“我的煉鬼之道博大精深,足以用天地珍奇來改造自身資質,我早已不是區區凝煞的廢材可比,恢複仙宗盛況,指日可待.言道友,如今我是以誠相待,你可要好好思量,莫要與我為敵了。”


    言正一聽,似乎想起陳年往事,神情更是悲痛莫名,喝道:“當初圍剿之事,便是你天一宗領頭,如今看來,根本是你暗中指使,為了一己私欲,搜刮其餘仙宗法訣,玄心子,你真個是歹毒無情到了極點啊!仙宗之內,怎會出了你這種邪魔妖人!”


    他一邊說話,一邊躲避那萬煞天鎖的攻擊,稍不留神,就被鎖鏈纏住。而那罡煞鎖鏈由玄心子施展,比起人形幽鬼更是奇詭,才觸碰到言正的身子,竟然視其血肉如無物,穿透進去,又不斷從他身體的其它部位穿出,片刻之後,已將之牢牢囚禁。


    罡煞之道,最為變幻莫測,這萬煞天鎖更是其中異類,並不能歸入正常的五行、陰陽禁法之內,它其中包含萬千煞氣組合,不同人練,就有不同的威力,以其善變莫測,最是擅長封印、壓製別人的煞氣。


    言正一被鎖鏈纏繞,立刻失去對體內煞氣的控製,此時,如同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玄心子淡然看了言正一眼,就說道:“言道友如今不明我之誌向,放任你出去,反而成為我的阻力,我卻不能婦人之仁,就送你輪回轉世去吧,今後也不必再憂心仙宗之事了。”他言下之意,是要殺了言正,而且,像是在做件好事。


    幽光陣陣的萬煞天鎖,緩緩動了起來,它在言正身體上躥流,仿佛淩遲切膚,可以想象,定然無比疼痛,言正也算硬氣,頭上冷汗直流,臉型也痛得扭曲起來,卻是不叫,聲音哽在咽喉,斷斷續續。


    鎖鏈繞過言正的身體,開始向他頭部湧去,此刻就算不明其中道理,也能知道,若等那鎖鏈延伸過去,言正必然一命嗚呼了。


    就在這時,從旁傳來怒吼:“住手!”


    袁西望被幽王君鉗製,本來難以掙脫,卻在剛才言正出現的時候,暗藏幽鬼軀殼中的東門武元神似乎受到觸動,說話之時,力道微微鬆懈,他連忙把三種陰柔氣勁交替施展,才脫開束縛,尚未感受身上酸痛,就連忙驚急出聲,整個人更是隨著喝聲,步法大開,衝向言正。


    玄心子見狀,臉上略顯驚訝,目光瞥向幽王君,露出思索的神情,不過瞬間又變得深沉,似乎心中正在做著某種決定。也不過片刻之事,袁西望剛剛衝到被萬煞天鎖包裹的言正身前,手中長劍尚未刺出,就見言正眼中閃爍黑色光芒!同一時間,幽王君仿佛跨越虛空一般,突兀得擋在袁西望身前,巨手揮動,再次把他抓住!


    這時,玄心子似是想通了疑惑,微微點頭,就道:“幽王君,把這兩人放入煉鬼池中!”


    這話一出,幽王君就把手朝著言正伸去,然而,似乎存在某種阻力,使他的動作變得很慢?


    玄心子見狀,臉上略有怒容,眼中黑芒更甚,喝道:“你的元神竟敢反抗我?!”


    袁西望此刻被幽王君製住,也掙紮不開,心中正在著急,看見這般景象,像是看到了天大趣事,對著玄心子嘲笑譏諷道:“便是你造出的鬼物,也有感情,知道即將做的事情,是天理不容!可笑你自己還一意孤行,夜郎自大!”


    玄心子聽袁西望說到幽鬼,神情立刻有些不自然,惱羞成怒一般說到:“你給我閉嘴!”與此同時,他眼中出陣陣黑芒照在幽王君身上。


    受到黑芒照耀,幽王君如同被另外的力量控製,動作又變得順暢起來,猛然將言正抓住,朝著他剛剛出現的那個烘爐走去。來到烘爐之前,就看見下方一片漆黑,充斥某種粘稠的液體,幽王君也不說話,就狠狠將袁西望和言正扔了下去!


    這個時候,暗中控製他的力量似乎又退去,他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竟然緩緩跪下,朝著那烘爐之內,僵硬得說道:“言…老…伯…”


    玄心子緩緩走到幽王君身邊,略作打量,自語道:“煞氣尚未與元神完全結合,稍有些瑕疵,不過,這一過程就需要時間來過渡了。”又看了看煉鬼池,說道:“先把那小子煉成幽鬼,再取他身上那件法寶和玄武甲,之後便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看樣子,我需要加快進展,把煉鬼之道完善出來,然後,就可以殺回神州,重立仙宗了。”說著,看了幽王君一眼,似乎出命令,便攜同他一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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