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五天,出去探查的偵騎皆是回報沒有發現匈奴人的蹤跡,隨著出動次數的增加,舊傷加新患的戍卒漸漸吃不消了,有個別戍卒傷口由於長期乘騎導致惡化,先是低燒,最後卻一直在咳嗽。


    林斌迫不得已之下隻有下令縮小探查範圍,拿出本來要珍藏起來的消毒劑出來診治傷口惡化的戍卒,個別嚴重的就隻能把藥片磨碎了摻合煮沸了的水讓戍卒喝下去,雖然還有兩人不治身亡,但總算保住了大部份戍卒的性命。


    這幾天林斌也不是什麽都沒做,趁著短暫而又緊張的空隙,他了解到自己所帶的都是一些什麽人,除開自己從兵堡帶出來的嫡係外,雁門郡前來投靠的戍卒竟是大半沒有兵器,有些戍卒甚至由於經曆慘烈廝殺不是變得異常膽小,便是變得極為容易神經質。這也增強了林斌考慮暫時躲在這片荒地的想法。


    單單改編戍卒倒還容易,畢竟戍卒們都受過了正統的訓練,雖然情緒不穩定,但是服從的思想已經深深在他們的腦海裏紮下了根。林斌所煩惱的是沒有戰鬥力的民玞和庶民,民玞也不難辦,畢竟經曆過了軍隊的生活,長期為軍隊服務的習慣使得他們極為尊重漢軍軍官,從不違逆;而剛剛遭受家破人亡慘痛經曆的庶民,大多就像是一群行屍走肉,說難聽點就是飯來張口,什麽事都沒心思幹。


    “他們是負擔!十足的負擔,若不是為了安撫軍卒和民玞,真該把他們趕走!”


    眾所周知,公孫宏總是喜歡把別人心裏在想的想法直咧咧的說出來,說的林斌臉色一沉,但也沒有辦法反對。


    “沒事,收留一定要收留,而且庶民也大多是精壯男子,等待情緒穩定,可以按照漢軍軍製整編成民玞。民玞則由軍卒傳授戰技。”


    公孫宏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又聽林斌繼續往下說。


    “照目前這個情形看來,我們應該會在這裏躲上一兩個月,以便讓戍卒養傷,如果有意外的話會停留更久。附近野獸也算多,由甲賀帶隊捕殺野味倒也不急缺口糧,唯一擔心的是附近好像有蛇窟,到目前已經有七名庶民被蛇咬死。”


    “……”公孫宏臉色變了變,顫聲道:“蛇窟?有何根據?”


    林斌摸了摸下巴,由於長久時間沒有剃胡須,下巴和腮部已經有了胡子,讓他驚奇的是自己的胡子變長後竟然是黑中帶著淡紅色,像極了突厥人胡子的顏色,“以前似乎是全黑?”他看著軍刃倒映的下巴胡須不太肯定的想,他沒有把胡須留這麽長的經曆。


    直到公孫宏不耐煩的出聲,林斌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


    “嗯?噢!沒有根據,目前隻是推測,我已經命人分散探查。”林斌抱歉笑笑,“如果你同意在這裏待上一兩個月,我會安排訓練項目。”


    公孫宏已經習慣聽那些陌生的詞匯,比如所謂的‘訓練項目’。他從遇見林斌開始就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林斌根本不屬於這裏,可能來自車師國,又或是更加遙遠的大宛國,他曾經遇見過這兩個國家的商旅,見過長得十分高大但膚色卻是黑色的人種,如果這個時代有‘變色’這個詞的話,公孫宏會非常肯定的認為林斌把自己的膚色調變成了亞洲特有的黃色人種。


    林斌見公孫宏沒答話,既是默認同意了,“和我們從兵堡一起殺出來的袍澤隻剩下三十一名,我想讓他們出任什長和伍長軍職,你和霜、陳義,可分別出任隊率,而我……”


    公孫宏嘿嘿笑說,“自拜屯長?”


    林斌回頭看一眼忙碌搭建草屋的袍澤,也自嘲笑出聲,“沒有皇糧的屯長。”


    直到霜和甲賀湊過來,林斌已經談到該怎麽訓練軍隊,他幾乎把現代訓練格鬥戰技的軍拳,刺殺術(匕首格鬥術)的方法全部演示了一遍。


    霜看見林斌在演示刺殺術看的兩眼發光,直至林斌演示完仍張大嘴巴,久久不知合攏。


    “大人,卑下聽聞大人手持弩機距離四百步一合三箭殺五人,此事可當真?”甲賀對自己的箭技十分有自信,長久以來他就一直想證實這件事。


    霜急急表態:“是、是!我親眼看見大人三箭殺五人,不是四百步,是三百五十步!大人還特別殘忍的後發了三箭射中三個未死的胡虜,太殘忍了,不過……,嘿嘿!我喜歡!”


    林斌看一眼甲賀,搖搖頭沒有說話,他能說什麽?說是蒙中的?他突然有點想念竇史顏了,要是都是在這裏,肯定又要跳起來吐口沫大吹特吹。


    公孫宏淡淡了說了句:“我也可以作證。”隨即又追問林斌使用的是什麽刀法,在渡口之戰中他們總共搶了匈奴人五十餘把彎刀,打算發給沒有兵器的戍卒。公孫宏又見林斌刀法狠辣,十分適合陣上搏殺,堅定認為林斌是個用刀的高手。


    “刀法?”林斌的表情怪異極了,他哪裏會什麽刀法,隻不過是利用身材高大,配合在軍隊學過的匕首格鬥術,力氣又足地亂砍亂剁罷了,“嗬嗬,刀法?瘋子刀法吧!”


    由於腔音的問題,公孫宏、霜、甲賀分別聽成“風之刀法”“風姿刀法”“鳳紫刀法”


    “好名字!”


    “風啥?”


    “如此狠辣刀法怎地像極女子命名?”


    林斌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漢語在二十一世紀都還是被世界認定為最難學的語言,一個字通常有很多同音字,又或是同意字,許許多多詞組可以分別用在不同的地方,整句話的組詞用了同樣的幾個字,把裏麵的一個詞組的音節變一下,比如:你媽怎麽了?(二音和四音重複讀)——語調稍微改變,很是神奇的發現:我圈圈叉叉的啊,明明是問候,咋變罵人了來著?


    行行又複複,複複又行行,林斌把匕首格鬥術演示了幾遍,諸人總算沒了疑問。換成林斌看著他們在耍,竟是發現原本好好的匕首格鬥術被耍的不倫不類。


    其實匕首格鬥術是世界各國軍人必學的軍中刀技,學自共和國。共和國的軍隊裏還分別有男女各不同的一套匕首操,學起來不難,但想學精不易,隻有幾個動作:上刺、前刺、側刺、右側紮、寸推、跑殺。男性專用的匕首格鬥術十分講究肢體與兵器的動作配合程度,整套動作熟練了,臨陣對敵十分凶猛,所講究的就是一擊,擊中必死,是一套專門對準人體要害的技能。(咳咳,叔叔是有練過的,小朋友們不要亂學、亂刺——如果本書有小朋友看的話)


    “好刀法,好刀法啊!此套刀法若能熟練使用,對敵一擊必殺,自己則可護住要害。難怪大人在戰陣上如此勇猛!若霜也習得此刀法,必也能像大人殺敵如屠狗!”


    霜興奮得有些過頭了,竟是向林斌邀戰,結果很是怨念的被林斌三兩下解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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