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漾用完早膳後就去接替錢昭。


    伶舟漾輕拍了一下錢昭的肩說道:“這裏我來守著吧,她若醒了,我來開導比較合適。”


    錢昭點頭,“好,有事叫我。”


    他也隻會醫病不會醫心,要是任如意醒了,還真沒辦法安慰她。


    待錢昭退出去後,伶舟漾就坐到了任如意的床邊。


    看著任如意蹙起的眉頭,她歎了一口氣。


    上一次這樣躺著的還是楊盈,現在變成任如意了。


    伶舟漾撐著腦袋在任如意床邊假寐。


    於十三和元祿一人拎著兩桶冰塊進了任如意的房間。


    於十三是兩大桶,元祿是兩小桶。


    “你們在幹什麽?”聽到冰塊放入木桶的聲音,伶舟漾醒了。


    元祿揚起笑容答道:“那個,伶舟姐姐,我們在放冰塊兒呢。”


    “冰塊兒?”伶舟漾看了看浴桶,又看了看任如意,“你們不會是想用冰塊兒給她降溫吧?”


    “應該吧……”於十三也不確定,寧遠舟隻是讓他準備冰塊,沒說怎麽用。


    寧遠舟走進房間,打斷了三人的聊天。


    “你們都先出去吧。”


    伶舟漾有些著急了,“不是,寧遠舟,你不會要拿冰塊兒給她降溫吧,我可告訴你啊,她現在的身子受不了的。”


    寧遠舟:“不是直接給她用,你放心吧。”


    伶舟漾狐疑的看著寧遠舟,不是直接給她用?那要怎麽用?


    下一刻,於十三就把她的疑惑問出來了。


    於十三:“那怎麽用?”


    寧遠舟沒有解答,隻是一句:“我自有辦法。”


    “行行行,你隻要別直接用在她身上就行。”伶舟漾點著頭就招呼元祿和於十三出去了。


    怎麽用都行,就是別直接把任如意放進冰桶裏就好。


    要不然任如意就不是高熱而是低溫了。


    任如意門外,於十三,元祿還有楊盈三人都守在外麵。


    錢昭站在遠處的長廊下,靜靜的看著。


    伶舟漾靠近錢昭,低聲問道:“怎麽?自責了?”


    錢昭的聲音有些沉悶:“嗯,畢竟她的身體變成現在這樣,有一份我的原因。”


    伶舟漾:“別自責了,上次你同她說,同伴不需要道歉的時候,她就已經原諒你了。”


    錢昭轉頭看向伶舟漾問道:“你都聽見了?”


    伶舟漾翹起嘴角,“那當然,我說了我聽牆角你是發現不了的,不過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


    錢昭沉默片刻,帶著笑意說道:“說真的,一開始我也沒想到你還會聽牆角。”


    畢竟伶舟漾剛進使團時,給人一種熱情中帶著疏離的感覺,沒人會想到她竟然愛聽牆角。


    伶舟漾:“我也沒想到你會啊,長著這麽一張無欲無求的臉,做著偷聽人牆角的事,真讓我刮目相看。”


    錢昭輕咳一聲說道:“我真是誤打誤撞。”


    伶舟漾瞥了一眼錢昭,努力的遏製著要上揚的嘴角,“嗯對,你叫死要麵子,我叫冷眼旁觀。”


    不等錢昭反應,伶舟漾轉身就走了。


    錢昭抬腳就追了上去,“你上次不是崴腳了嗎?你怎麽知道這句話的?”


    “啊?我誤打誤撞的。”伶舟漾直接把錢昭的話扔回去給他了。


    她怎麽可能告訴錢昭,其實她的腳根本不耽誤她做事呢。


    說腳疼也隻是忽悠錢昭心疼她而已。


    錢昭看著笑得很開懷的伶舟漾,他覺得真相一定不是這樣的。


    於是四夷館站崗巡邏的人,就看見了他們那平時一臉冷峻,說話也是麵無表情的錢都尉在追著伶舟姑娘“阿漾阿漾”的喊。


    *


    第二日,伶舟漾獨自一人去了元祿的房裏。


    元祿雙眼清澈明亮,好奇的問道:“伶舟姐姐,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伶舟漾將銀針攤開在桌上,“你的身體已經大好,我今天就要給你治療你的心疾。”然後又拿出一個白瓷瓶,倒出一顆褐色藥丸遞到元祿眼前,“吃了會減少疼痛,這樣在我動手的時候你才不會暈過去。”


    “伶舟姐姐,你給我治療後需要休息多久啊?”元祿接過藥丸,但沒吃。


    伶舟漾輕聲答道:“每個療程為三天,治療三次就好了。”


    元祿撓了撓腦袋,問道:“那伶舟姐姐,我可不可以過段時間再治啊?現在在安都多有不便。”


    伶舟漾搖頭,“不行,你們不是已經在準備攻打永安塔了嗎?我為你治療一次,之後你活命的幾率就會高一點。”


    元祿還是有些抗拒,“可是休息三天誒,萬一這三天裏就要攻打永安塔呢?”


    現在是特殊時期,他不能缺席的。


    伶舟漾拍了拍元祿的額頭說道:“讓你休息三天是因為怕你的身體受不住連續治療,沒說你不能動。”


    “這樣啊,那伶舟姐姐你來吧。”元祿這才放心點頭。


    伶舟漾:“坐到床上去,上衣,鞋襪都給我脫了。”


    元祿的臉又耷拉下來,“啊?脫衣服?伶舟姐姐,這樣不好吧,你也就比我大一歲……”


    這要是被錢大哥知道,錢大哥會不會揍他啊?


    伶舟漾揚起假笑,“你可以多說一點廢話,但上衣還是要脫,如果你不脫,那我給你脫。”


    元祿委屈的癟嘴,“不不不,我脫我脫,我脫還不行嗎,要是你給我脫,錢大哥肯定會把我打得連寧頭兒都認不出來的。”


    “不過,錢大哥知道你今天給我治療要脫衣裳嗎?”


    伶舟漾繼續微笑,“小元祿,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趕緊把藥吃了,然後脫上衣。”


    元祿在伶舟漾的壓迫下,走到床邊,生無可戀的把手裏的藥丸扔進嘴裏,然後脫鞋上床,解開了自己的腰封,把上衣扒拉下來。


    伶舟漾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銀針就開始給元祿紮針。


    剛開始元祿還沒有什麽感覺,越到後麵,元祿就覺得越來越痛,額頭冒著冷汗,脖間的青筋暴起。


    伶舟漾怕元祿不小心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於是從懷裏拿出一塊帕子,塞到了元祿嘴裏。


    元祿咬著帕子,麵目猙獰。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伶舟漾就給元祿拔針了。


    元祿喘著粗氣,有些虛脫。


    伶舟漾收起銀針,語氣輕快的交代道:“好了,第一個療程結束,之前給你的藥丸還是要吃,三天以後我們繼續哦~”


    元祿茫然的點頭,他現在隻覺得平時看著溫暖開朗對他還溫柔的伶舟姐姐很可怕。


    他真的太痛了,吃了止痛藥丸,竟然還能感覺到痛,他覺得要是沒吃止疼藥丸肯定比他心疾發作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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