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鬧舒服的坐在沙發上,雙腿伸直了搭在茶幾上,手裏捧著一包薯片,咯吱咯吱的啃了起來。透過電視銀幕反射的光看到從臥室裏走出來的何淺淺,立馬轉過身召喚她過來,細長的胳膊在空中搖擺:“呆媽,來這兒。”


    待何淺淺走近,她隨手拍拍旁邊的沙發座,含糊的對何淺淺說:“坐。”


    “你叫誰呆媽呢?”何淺淺瞥了她一眼,從她手中搶過隻剩下三分之一的薯片,一片片漫不經心的塞進自己的嘴裏。


    “咯咯...”莫鬧笑的爽朗,拿起桌上放著的那張沉甸甸的銀行卡,勾著嘴角:“這是蘇揚給的?”


    何淺淺不置可否的彎下腰去撿被某人丟在地上的遙控器,隨手換了一個台後,耳邊又響起某人的嘰嘰喳喳:“精神損失費?”


    見何淺淺不說話,她又繼續猜測:“離婚賠償金?”


    聞言,何淺淺差點沒被咀嚼的碎爛的薯片渣哽住,搶過莫鬧手中的卡放在自己睡衣的兜裏,正兒八經的說:“離婚雙方,一方有過錯致使婚姻家庭關係破裂,離婚時對無過錯的一方所受的損失,有過錯的一方應承擔的民事賠償責任。這時候才會有離婚賠償。”


    何淺淺說著從桌上倒了一杯溫白開,補了一口水,繼續給旁邊聽得雲裏霧裏的女子科普《婚姻法


    》常識:“婚姻法第46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導致離婚的,無過錯方有權請求損害賠償。第一,重婚的,第二,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第三,實施家庭暴力的,第四,虐待遺棄家庭成員的”


    “你怎麽懂這麽多?”聽著何淺淺劈裏啪啦一口氣說完,莫鬧默默的咽了口口水,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好家夥直接就把婚姻法搬了出來。


    “你忘記蘇揚的工作了嗎?每次他工作的時候,我就無賴的陪在一旁...”興致勃勃的說到這裏,何淺淺情緒微微有些變化,故作鎮定的雲淡風輕的接著說完:“看、法、典。”


    電視裏正放著何淺淺最近一直在追看的婦嬰節目,換作平時她一定聚精會神的拿著筆紙認真的學習育兒心得。可是今天看著看著卻有些興味索然,將吃剩下的薯片還給莫鬧,嘴裏低低的說:“我們是協定離婚的,夫妻共有財產平分,這隻是屬於我的那部分和孩子的贍養費而已。”


    莫鬧算是明白了,點點頭似領教的樣子,片刻安靜後又想出一個具有建設性的問題,盤旋在嘴邊許久才脫口而出:“這幾年你們的共有財產你清楚嗎?”


    何淺淺誠實的搖搖頭:“他管錢,我管生活。”


    “額...所以這卡裏有多少錢你都不知道?”


    莫鬧看著何淺淺那張單純無害的臉,明顯寫著‘我不知道’四個大字。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搖著頭:“你就是給蘇揚那混蛋賣了還傻傻的幫著他數錢。”然後莫鬧開始啟動她前二十多年所領悟到的心得教育,一點一點的毫不厭煩的傳授給何淺淺。


    何淺淺認真的聽著,大致可以總結起來,就是莫鬧做女人的三大定律:


    第一,“作為一個單身的女人,喜歡的東西要努力自己買,不要指望別人。”


    第二,“不要認為找了個有錢的男人就什麽都有了,世界上年輕的女孩子多的像超市貨櫃上層出不窮的果汁飲料,有的是比你可口怡人的。”


    第三,“與其坐在家裏等待男人來愛你,不如拿著他的錢去外麵揮霍。前者可能會讓你傷心,後者必然會讓你悅心。”


    莫鬧口授心傳,拍拍何淺淺衣兜裏的那張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卡,語重心長的道:“而這些,都需要一張沉甸甸的銀行卡。”


    最後何淺淺聽得有些倦意,不以為然的打了個嗬欠,在這麽嚴肅的說教現場顯得有些不應景。語氣裏帶著肯定:“我相信蘇揚。”


    “你這輩子就是注定毀在他手上的。”莫鬧目測那人已經被蘇揚洗腦了,果斷而明智的放棄對何淺淺的再教育。自己抱著手臂躺在沙發上,五月的夜晚,即使穿著寬鬆的睡衣還是覺得悶熱。她抬腳踢踢何淺淺的大腿慵懶的說:“去把風扇開開,太熱了。”


    電視櫃旁立著的風扇,是葉辰昨天剛送來的,何淺淺走過去邊開著風扇邊嘟囔著:“還是葉辰有心。”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的往攤在沙發上的女人看去,隻見她微閉著雙眼麵色平靜,半開著紅唇:“何淺淺,你又想說什麽?”


    “他可是等了你許多年了,還沒那意思?”何淺淺這輩子最佩服的事情裏,排在最前麵的一件就是葉辰對莫鬧的那份心。十年裏,社會在不斷的變遷而他卻獨獨守在她的身旁。


    “沒意思。”客廳裏沒有開燈隻有電視投放出來的刺眼的光,莫鬧微微睜開眼睛,雙眸裏清澈明亮:“有些人隻適合做好朋友。”


    她的答案何淺淺倒是沒多大的驚訝,莫鬧的性子一向敢愛敢恨,如果她對葉辰有那麽一點小心思,估摸著兩人孩子都可以上小學了。隨手拍著莫鬧白皙的大腿,岔開話題打趣道:“莫媽媽沒有再逼婚?”


    說到這兒,莫鬧的情緒就上來了,激動的半坐起身子,開始和閨蜜倒苦水:“哪裏沒有,昨天一天就來了三個電話。你說,我還差兩年才三十,她就覺得我這輩子是嫁不出一樣。”


    其實每次何淺淺都會不由自主的拿莫媽媽和何太太兩個人作比較,老實說兩人的性格倒有些相像。何太太是嘴硬心軟,莫媽媽是嘴硬心更硬。她同情的拍著莫鬧的肩:“是該好好考慮了,眼光放低點,難道身邊就沒有一個讓你動心的男人?”


    莫鬧搖搖頭歎息,抿著嘴在腦海裏將自己所有認識的男人的麵孔放了一遍,兀自的開口:“最近我在和一個男人玩一個挺有趣的、遊戲。”


    “貓抓老鼠?”


    “不是。”


    “老鷹捉小雞?”


    “不是。”


    何淺淺已經沒心思和她繼續我問你答的遊戲了,汲著拖鞋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向臥室走,邊走邊打嗬欠:“早點睡,晚安。”


    “...”


    周六,莫鬧懶得換衣服出門,主動請纓自己留在家裏帶小呆,讓何淺淺上街幫忙打點些生活用品。


    超市外麵就有中國銀行的營業廳,購物完的何淺淺一時腦熱想起昨晚和莫鬧的深入交談,好奇的走了進去然後順帶好奇的把卡放進了atm機裏。密碼一輸,彈出一串數字險些沒把何淺淺嚇壞。她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再次確認,才姍姍將卡取了出來。


    她神色恍惚的回到家裏,將手裏提溜著的購物袋放在地上,然後在莫鬧的不解下徑直坐在沙發上。喝口水壓壓驚:“他怎麽有這麽多錢?”


    “誰?”還在陽台上收衣服的莫鬧,將小呆的換洗衣物搭在胳膊上,一臉八卦的步至客廳。雙手搭在沙發後背上,聽著何淺淺說:“這卡裏有一千萬。蘇揚的年薪最多也才五十萬,光入不出也要二十年才能達到這個數字。”


    “難道...”莫鬧看了一眼何淺淺,驚呼道:“他去澳門賭博?中彩票?還是炒股?”


    何淺淺搖搖頭,雖然這幾年她一直呆在家裏成為一名老老實實的家庭主婦,但是家裏的銀行卡存折都是蘇揚在管,她頂多每月需要開銷的時候才會找他拿錢。這眼前一下子蹦出來這麽多錢,她的心忽上忽下惶惶不安。


    從兜裏抽出手機卻還是猶豫了一會兒,轉過頭囑咐莫鬧:“我出去一會,你看著孩子。”說完,在玄關處的衣架上拎了一個手袋就往外走。


    在被出租車司機問道要去哪的時候,何淺淺才意識過來忙給蘇揚打了個電話。對方在聽到她焦急的聲音,沉默了五秒後簡單的答了一句:“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何淺淺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司機,在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在律所樓下那家咖啡廳見麵吧,我還有十分鍾就到了。”


    聽著他熟悉的呼吸聲,緩緩的透過手機傳到她的耳畔。何淺淺在他低低答道“好”的時候,將手機掛斷,放回包裏後輕聲對司機說:“去國貿大廈。”


    靜謐的咖啡廳裏,端坐在角落裏的蘇揚帥氣的麵容讓人忍不住多回頭看幾眼,他半眯著眸透著深邃的光芒,全神貫注的看著窗外,直到那個女子從出租車裏下來,推門而入時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卡裏的錢是怎麽回事?”何淺淺也不打算跟蘇揚繞彎子,在他對麵的位置做下來後直白的從包裏掏出那張銀行卡擺在桌麵上,指尖壓著卡麵緩緩的推到他的麵前。


    蘇揚背靠著椅子,嘴角輕扯一抹苦澀的笑容堪堪的浮在臉上,嗓音沙啞:“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嗯,你的年薪才五十萬。”她據實回答,雙目落在他放在桌麵上的左手,一點一點的收起來握緊,骨節由淡淡的青色變成白色。


    “我是律師,做任何事情我比你更謹慎。”他糾結在一起的眉頭,仿若一道道深溝,呼吸變得沉重,一字一頓的說:“錢,很幹淨。”


    作者有話要說:陌上花開扔了一顆地雷


    更文的時候才發現,謝謝親愛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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