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趕明兒忽悠著老表叔去找趙維立遺囑。至於內容, 名下財產全部捐獻好了,反正隻要在紀坤麵前做足姿態就好。這樣一來得到公司意義不大,紀坤很可能會提前動手。比如綁了表叔撕票, 再從他這裏拿一大筆贖金,也足夠他換個地方另起爐灶了。


    至於時間, 現在99年,國慶便是建國五十周年大閱兵, 這裏又是首都, 治安自是不必說,在這種時候動手太過冒險,可也不能排除他鋌而走險的可能性。看來還是讓人盯緊點兒的好。


    至於自己會不會被綁架, 王銳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紀坤是個謹細人, 講究一擊命中。他要表叔的命,表叔自然是被綁的那一個, 王銳則是籌錢的那一個, 而他紀某人也好在鴻園動些手腳。況且王銳是打算表叔攢多少小金庫他就挖多少的,小金庫被挖空了,不找他要錢找誰要!若是綁了王銳,銳園是陸飛的一言堂,可沒他姓紀的插手的地方。至於陸飛會不會湊贖金贖老板, 依紀坤那扭曲的人性,他信得過陸飛才有鬼了!


    對了,陸飛, 現在大概又在加班吧!罷了,等回去送他一籃子親手摘的櫻桃一瓶子親手釀的不爺們兒的櫻桃酒以示慰問吧!員工太勤奮,老板很有壓力啊!


    辦公室裏,一手咖啡一手文件的陸飛陸總裁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美好的五一長假,得好好享受。


    左手一杯櫻桃酒,右手一盆紅櫻桃,曬著暖暖的太陽,王銳仰在先生的搖椅上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秦桑抱著吉他坐旁邊自彈自唱,麵前放著舅爺爺的草帽子,裏麵扔著幾張大鈔——唱一曲兒一百塊,這種錢太好賺了!勤工儉學果真是美德啊!


    秦桑一曲唱完,白鴻昌從自己錢包裏抽了一張大票,又從王銳錢包裏抽了一張一起放進帽子裏,忍笑不止。這小混蛋,自從被王銳放鬆了零花錢管製,賺錢沒夠了!


    白老頭正在窗前臨字,一抬頭看到外麵三個孩子,搖頭笑笑。


    王銳正想逗秦桑兩句,見到大門口處的人影,起身走了過去,很快又沉著臉回來了,往椅子上一坐用力搖了幾下。


    “銳哥,怎麽了?”秦桑被嚇了一跳。


    “沒事,你進去把你單反拿來,我拍幾張照片。”王銳說。


    “哦。”秦桑乖乖地被支走了。


    白鴻昌握住王銳的手,用力攥了攥。如果他沒看錯,剛剛外麵那人應該是銳銳的某個堂哥。上次聽完王銳的小白菜史,他可是專門去認過人的。


    “我二嫂要生了,剛我二哥,讓我開車送孕婦去醫院。我說車不在,昨天被小舅開走兜風沒送回來,他不信,說了些不中聽的。”王銳說,“當然,我說的更不中聽。不過我大度不跟人計較,還主動幫忙打電話叫了120。”


    白鴻昌知道王銳不是那吃虧受氣的性子,反正他是愛死了銳銳那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三言兩語把人擠兌得無路可走打落牙齒自己吞還得麵上帶笑。再說車為什麽不在?悍馬是銳銳特意打給小舅舅叫人帶老婆孩子去兜風的,給老爹老娘配的房車也是早就讓兵弟弟放假開走順便做保養的。叫120啊,據說他們這裏120動一次一百塊……


    秦桑抱著單反跑過來,先給深情對視的表叔表嬸來了一張合影,然後把相機往王銳手上一塞挑了一棵長得最好的櫻桃樹擺姿勢去了,手上還提著個裝得崗尖崗尖的籃子。


    假期最後一天,一家三口回了北京。莊府花園的修整工作已經開始了,王銳大把大把票子扔進去,連心疼是什麽感覺都不知道了。丫的,為了套住紀坤那條狼,他已經舍了太多太多孩子了!


    白鴻昌往床上一躺,抱著王銳打了幾個滾,那無知無覺幸福滿足的樣子,總是讓王銳忍不住心疼。


    白鴻昌上摸下摸,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王銳十九,正是禁不住撩撥的年紀,對上那雙泛著油油綠光的小眼睛,無力了:“我還想去公司慰問陸飛呢,老板親手摘的櫻桃,親手釀的酒,多有誠意!我是一個多麽關心體貼下屬的老板啊,我自己都感動了!”


    白鴻昌一下子就笑趴下了:“打電話給陸飛請他吃晚飯,咱一起慰問。”


    秦桑本來已經把門推開了一條小縫,一聽這話又關上了。表叔和王銳都太無恥了,陸飛好可憐!


    晚上陸飛來赴宴。看看酒店,五星級。看看菜色,有龍蝦,有鮑魚,有魚翅,有燕窩。點點頭,還算滿意。再轉頭一看兩位老板度假歸來的愜意模樣,頓時做了個決定,吃死他們!


    吃完飯回家,王銳感慨:“陸飛是有多愛吃海鮮啊,居然一頓就吃了三隻龍蝦,三隻啊!”


    白鴻昌補充:“他還打包了三隻。”


    此後兩年,銳園總裁陸飛陸先生再沒碰過一次龍蝦,即使偶然在宴會上見到也會迅速轉頭看向一邊。


    暑假開始的時候,莊府花園也已經修裝得差不多了。園子裏花開得正好,王銳就想邀幾個朋友來小聚一下。


    白鴻昌邀了紀坤等三個好友。


    王銳叫了陸飛。


    賞花,喝茶,烤肉,還算盡興。


    肉烤到一半,陸飛接了個電話,很快便來了三個經理來找他簽字。那三人王銳並不認識,應該是後招的。


    陸飛簽完字,抬頭對上自家老板一手肉串一手果汁的享受德行,忍著心頭血給那個經理介紹大老板。


    三個經理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老板和二老板,被一人塞了兩串肉,受寵若驚地離開了。


    陸飛去逛花園,白鴻昌也帶了趙維和羅承韻轉悠,樹蔭下烤肉架旁就剩了紀坤和王銳。


    王銳幫紀坤倒了一杯冰鎮葡萄酒。


    紀坤緩緩喝了一口,看似不經意般開玩笑:“陸飛很能幹,手下都不認識老板了!”


    王銳挑了下大拇指:“沒錯,我家陸飛超能幹的,我和表叔隻要等著數錢就好了。”


    紀坤微微頓了頓,換上了前輩提點後輩的語氣:“不過,你還是得上心一些,小心被架空。”


    王銳笑了:“謝謝紀哥提點,不過,陸飛的人品我信得過,他是個君子。君子端方,溫潤如玉。”雖說,這塊玉硬了點兒,脾氣大了點兒,但是,咱做老板的不是得有容人之量麽……


    樹後,不知道什麽時候轉悠回來的陸飛陸總裁,突然產生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陸總裁伸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這種衝動太盲目了,趕緊掐掉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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