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另一種風格的演講【第三更,求月票】


    “戈文,你怎麽了?”李洪bō看到戈文的臉上忽晴忽yīn,終於仍不住張口問道。


    戈文被李洪bō突然叫醒,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就算自己再怎麽羞愧也必須去和顧城打個招呼,真心誠意的向他道歉,不然的話,這塊心中的塊壘始終會像是一塊大石壓的xiōng口難受的


    戈文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著李洪bō,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走吧。”


    著戈文就打算當先往前走去,不過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停住了腳步看著李洪bō認真的道:“洪bō,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呢?”


    “嗯?你。”李洪bō一愣。


    “一會兒等到了階梯教室,麻煩你不要泄lù我的身份,我不想因為我個人影響到這場演講……”戈文認認真真的向李洪bō解釋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李洪bō這個人性格耿直,有時候單純的有可愛,不把話清楚,這子很可能會不依不饒。


    聽到戈文的請求,李洪bō明顯一愣,然後就想到了戈文在複旦大學的名聲,之前戈文在複旦大學禮堂的講座他也曾聽過,見識過當時的熱烈氣氛,在平時的交際中,他也知道戈文在學生中有著很高的影響力,如果戈文在顧城講解的過程中暴lù出來的話,估計這場詩歌座談會就會改變味道……想到這裏,李洪bō很崇拜的盯著戈文看了一會兒,然後才鄭重其事的了頭,答應道:“沒問題,到時候我就裝作不認識你。”


    戈文微笑著了頭,然後就與李洪bō繼續往四樓的階梯教室趕去。


    1983年,朦朧詩已經在年輕人尤其是大學生中間風行起來。“朦朧美”幾乎掛在每一個詩歌愛好者的嘴邊,談論詩歌,已經成為了一種時尚一種時髦的風氣習慣。再加上戈文在複旦大學的影響力,讓詩歌更加成為複旦大學學生間追求的一種làng漫的生活。


    所以當複旦大學詩歌協會散發宣傳海報,國內知名詩人顧城將要在複旦大學四樓的階梯教室開講座探討詩歌創作,消息一公布,就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學生們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下,開始聚集在這個的階梯教室中。


    下午六半鍾,整個階梯教室已經坐滿了學生,戈文和李洪bō也在其中。李洪bō為了實現自己的諾言,坐的位置離戈文遠遠的,這倒是讓戈文的心中有些好笑的同時也有些感動。不過戈文並不寂寞,他在這四五百的座位上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安可。


    安可獨自一人坐在階梯教室的角落裏,在她麵前的桌子上攤著一本薄薄的筆記本,筆記本上麵是一隻鋼筆。人群吵鬧聲中,獨坐一角的安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寧靜而孤單,好像是一朵白蓮濯濯而清秀。


    於是戈文便堂而皇之的做到了安可的身邊,然後趁著演講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側眼打量這個沉默的丫頭。


    很久之後,安可抬起頭的時候才注意到戈文的存在,臉上的驚喜的表情怎麽也掩飾不住,好在安可現在也知道戈文的身份不適合暴lù,潔白的雙手徑直就捂在了嘴上。這幅樣子當時讓戈文因見顧城而忐忑的心情放鬆了幾分,嘴角更是流lù出淡淡的微笑。


    安可也對自己大驚怪的樣子產生了些自嘲,輕輕的放下雙手,攤在桌子上,然後斜著眼睛給了戈文一個嫵媚的笑容。


    自從上次在複旦大學教學樓後的草坪上,安可向戈文坦lù了自己的心聲後,現在安可麵對戈文再不像是以前的那副羞澀,她變得自然起來了。


    教室裏人聲鼎沸,可是兩人間卻彌漫著一種很淡然的默契。


    教室裏的學生們之所以在相互間討論,一方麵是因為顧城還沒有出現,演講還沒有正式開始,另一方麵卻是在場很多人的手中都有著一本薄薄的詩歌集——《舒婷顧城抒情詩選》,這是顧城委托詩歌協會的一些學生們賣的,很多人看著這本詩集後就議論了起來。


    隻是在這個階梯教室中,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崇拜顧城,年輕人的自傲和象牙塔裏的單純,讓很多人不自覺的用冷淡來挑釁,這並不是挑釁顧城,他們挑釁的隻是那種崇拜,很多時候,他們自覺自己也可以作出同樣的詩歌來。


    所以顧城在李長征的陪同下走進教室,走上講台的時候,台下依然hún雜一片,有掌聲也有等的不耐煩的吵雜聲。


    這種情況讓戈文在大感意外的同時,也不由的輕輕的蹙起了眉頭。


    李長征身為複旦大學詩歌協會的會長,又是本次演講的組織者,自然也是很不高興的,他低著頭想要在顧城的耳邊解釋了幾句,就被顧城溫和的擺了擺頭示意沒事。


    李長征不愧是一個擅長調節氣氛的家夥,他看到現場húnluàn一片時,兩步竄到講台上,然後拿起桌上的黑板擦重重的敲擊了幾下桌麵,然後瞪大了雙眼看著講台下的同學們,大聲的道:“同學們,請安靜同學們,請安靜這裏是複旦大學的講堂,是傳道授業的神聖地方,我們要對得起這個地方,如果有不想聽課的同學,就請自覺離開”


    這頓殺威bāng砸下來,頓時整個教室都鴉雀無聲起來。


    李長征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大聲道:“下麵有請國內著名的詩人,朦朧詩的代表詩人顧城同誌給大家演講”


    所有人都都開始鼓起掌來,有真心的喜歡也有矜持的禮節。


    顧城微笑的走到了講台上,他並沒有站在講台的正中央,反而是站在講台一側溫和的道:“感謝複旦大學詩歌協會給我這次機會與大家討論朦朧詩的創作理念,其實我也才剛剛邁入了詩歌的門檻,所以今天這裏不分高低,不分演講者還是聽眾,大家就是隨意的聊一聊詩歌,聊一聊朦朧詩……”


    著顧城就一屁股坐到了他身後的一把高背椅子上,用來表示今天在場的眾人地位平等,沒有高低之分。他這樣的動作倒是博得了在場眾人的好感,於是這一次,所有的人倒是全部真心實意的獻上了自己的掌聲。


    戈文同樣被顧城的坦率所打動,情不自禁的微笑著鼓起掌來。


    “刷刷刷……”在李長征的示意下,幾個詩歌協會的同學將階梯教室的日光燈打開,頓時整個教室亮堂堂的一片,再無先前的有些昏暗的感覺。


    戈文這才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坐在講台一側的顧城,他的麵容清秀,留著長發,上身穿著一件米黃sè的體恤衫,下身是綠sè的的確良kù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整個人顯得溫和而孤單。


    顧城先是簡單的描述了一下自己開始從事詩歌創作的開始,這期間讓戈文感到意外的是,顧城竟然在他的敘述中,他從七十年代就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始寫一些詩,可是這僅僅是他的一個愛好,一直等一天他在《收獲》雜誌上看到了一篇短詩——《一代人》時,才突然產生了做一個職業詩人的衝動和勇氣,《一代人》的作者戈文給他寫了過一篇很長很長的回信,正是這封信堅定了他的意誌,讓他走上了詩人這條道路……


    顧城的話,聽得戈文一驚一乍的,感到心頭十分的奇怪和別扭,顧城是因為自己才開始正兒八經的寫詩?


    這算怎麽回事呢?難道自己不抄襲顧城的《一代人》的話,顧城還成不了一個詩人嗎?


    戈文有些苦笑不得起來,身邊安可投過來的欽慕眼神和遠處李洪bō的火辣辣的眼神都讓他如荊在背,分外的不自在。


    整個階梯教室裏黑壓壓的坐滿了人,最下麵的講課區,顧城斜坐在邊角一張高背椅子上溫和的講著自己的創作經曆,他的目光並沒有在上麵的學生席裏穿梭,隻是怔怔的盯著教室上空的某處,聲音優雅而略顯頑皮的從每一個人的耳邊穿過,就好像是大冬天裏一群人圍坐在火爐旁邊,輕鬆而寫意。


    “詩是很有意思的,它不會停留,對於與時同往的人來永遠是瞬間。它在事物轉換的最新鮮的刹那顯示出來,像剛剛凝結的金屬,也像chūn天。它有一種光芒觸動你的生命,使生命展開如萬象起伏的樹林。人總懷有sī心,想捕捉這美好的一瞬,想把彩虹做成標本,用一根針來固定它,他們總沒有成功。詩已在瞬間作完了它的遊戲,它已遠去,隻剩下沒有生氣的曆史在黑暗中,像泥石流一樣遲鈍……”


    戈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顧城,就是這個耽於夢幻的人兒給讀者們帶來幸福。顧城的幻想、童真、夢境體現了他天性中的底sè,就如同他現在的講話一般。有時候讀者需要的不是咆哮與控訴,也不是歎息與置疑,他們需要的隻是一聲輕柔的撫慰。而顧城,似一個裹著白衣的舞者,在他的話語中在他的文字裏,讓所有的讀者都卸下了心頭的苦難,湧動出有關於青chūn的最清澈流暢的幻想。


    在學生席位上,絕大多數的學生都側耳傾聽著顧城的講話,顧城溫和的聲音像是有著一股魔力一般,讓他們渾然不知覺的就帶入到了顧城的身上,隨著顧城的故事一一的經曆著顧城詩歌創作的心得與體會。


    但是也有一少部分學生開始不耐煩了,顧城文縐縐的話語,聲調不變的話聲,就像是在自言自語,讓他們情不自禁產生出一種困意和疲倦的感覺來。


    我們來聽講座可不是為了催眠來的


    一些人開始壓抑著他們的不耐煩,醞釀他們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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