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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文看著巴金拿起桌子上那份《文匯報》微笑不語,心中感到強烈的好奇。不同於其他報紙上登在的評論文章,這張《文匯報》上的評論文章是由自己喜歡的前輩冰心先生所撰寫的,對自己而言有著強烈的收藏價值。他原本打算要將這份報紙收藏起來留作紀念。


    起戈文的收藏品目前還真的稍具規模。除了那些刊登有自己作品的報紙雜誌外,戈文的藏品還包括一些各種途徑的來的郵票、糧票等後世熱門藏品,一些從市場上淘來的具有收藏價值的舊版書籍、雜誌,一些關於自己文章的評論和自己作為編輯留下的審核稿件和與一些作者通信留下來的原稿等,所有的這些可能現在沒有人會注意、沒有人收集,可是戈文知道,自己保存的這些東西對他自己來是一筆非常寶貴的精神財富,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在後世的價值,更重要的是——這些記錄了這個時代特有的物品,是他留在這個年代的印記,證明了自己鮮活的經曆,彌足珍貴。


    “巴老,你笑什麽呢?”戈文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被戈文的問話所驚醒的巴金將手中的《文匯報》放回到桌上,然後微笑的看著戈文問道:“怎麽樣?得到了冰心的稱讚心裏是什麽感覺?”


    戈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有些扭捏的道:“就是驚喜和興奮。冰心老前輩能專門寫評論討論我的《道士塔》真的讓人高興呢沒想到她老人家對這篇文章的評價這麽高,倒是讓子有自慚呢。其實我寫的也沒有冰心前輩得那麽好哩。”


    巴金聽到戈文的話,不由的開懷大笑起來,這個子就是這一讓他欣賞不已,無論他取得多麽大的轟動和稱讚都從始至終保持著謙虛的品性,別人越是誇獎他,他越是更加的努力去做得更好


    好不容易停下了笑聲的巴金氣喘籲籲的看著戈文認真道:“其實,冰心在發表這篇評論之前曾經給老頭子我打過電話呢……”


    巴金指著桌上的《文匯報》剛想要些什麽,就見戈文騰地一下叫出了聲,這突然間的舉動倒是把巴金嚇了一跳,也同時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巴老,你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麽我不知道呢?”戈文驚訝之後就帶著一狐疑的表情看著巴金。他這些天每天都是早上到巴金家中,然後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黃昏才離開,如果冰心給打電話的話,那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巴金被戈文這麽一驚一乍,不由的有些心血翻騰,他的年紀畢竟已經大了,受不了這種刺jī。往常戈文是很注意這些細節的,可是剛才卻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巴金一隻手撐著書桌上,另一隻手敷在xiōng前,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抑製住氣血的沸騰,他見戈文依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也不去責備他,而是接著道:“冰心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早就回去了,又怎麽能知道呢?哈,你又不是二十四時都守在老頭的身邊。竟然敢懷疑老頭子我的話,難道老頭子還會騙你不成?”他著就往自己的辦公桌前走去。


    戈文趕緊快步跟在後麵,臉上更是lù出垂涎的表情,他嬉皮笑臉的湊在巴金的麵前,試圖從巴金的口中了解到冰心的情況,冰心同樣是他所崇拜的一個老前輩,她的那些優秀的作品甚至可以是伴著自己的成長,另外冰心可以是中國老一輩文學家裏最關心最喜愛孩子的一個作家了,她的好多作品都是天真而赤忱,蘊含著極為強烈的感情,深受廣大年輕讀者們的喜愛,在後世她更是被大家稱為“中國文壇的老祖母”,老祖母總是溫和而又慈祥的,是超級喜歡孩子的。戈文現在都記得時候語文老師在上《寄讀者》這篇課文時,還突發奇想的組織他們一個班的學生給冰心老人寫信,可惜那些信件就像是石沉大海,一回響都沒有。


    巴金走到他的辦公桌之後,就要顫巍巍的坐下來,戈文趕緊扶了他一把。坐下來之後的巴金才靠著椅背,斜視著戈文,瞅了他一眼道:“怎麽你不是懷疑我騙你嗎?”


    戈文尷尬的笑了笑,皮笑ròu不笑的對著巴金討饒:“巴老,是我錯話了,是我不對……您就不要掉我胃口了,冰心老先生打電話是因為我的那篇《道士塔》嗎?”


    “不錯,冰心從9月的《收獲》雜誌上看到你的那篇《道士塔》之後,就在第一時間給我打來了電話,大約是晚上九鍾左右吧,那時候你子早就回家去了,怎麽可能知道”巴金氣哼哼的道。


    巴金的孩子脾氣此刻早已不被戈文放在眼裏了,他比較關注的隻是一個問題——那就是冰心打來電話究竟了些什麽內容?


    “巴老,冰心先生都和你什麽了?”戈文的語調帶著一興奮。據他看來,冰心的這通電話絕對與後來發表在《文匯報》上的文學評論有關。


    巴金微笑著了頭,然後道:“冰心打來電話呢,最主要的是想打聽一下這個發表了《道士塔》的戈文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寫出如此大氣的文章來……”


    巴金調侃的語調,戈文故意略過不聽,繼續緊盯著巴金接下來的話。


    “當時冰心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我就把你子的經曆和你的作品都向她做了個簡單的介紹,然後電話裏冰心就恍然大悟起來,她知道你,你子前個階段惹起的爭議和轟動,冰心在報紙上都看過呢。”


    聽到巴金這樣,戈文不由的大汗起來。


    “冰心在了解了一些你的情況之後,就在電話裏對你一通讚揚,恩,基本上電話裏就是這樣子。這是電話裏和你有關的事情了。”巴金道這裏停了下來,然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起水來。然後他就注意到戈文認真聽自己話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聽到巴金的話,戈文的心中真的是抓耳撓腮,猴急的不得了,他就是想聽聽自己喜愛的老前輩冰心先生是怎麽讚揚自己的。可誰知巴金似乎故意為難自己一般,偏偏將冰心讚揚自己的話給省略了。


    戈文失望的站起身打算離開,然後身後傳來巴金漫不經心的話——


    “接下來就是我和冰心在電話裏討論你的這篇《道士塔》。”


    戈文嘩的一下子轉過身來,重新湊到巴金的身邊問道:“哦?巴老你們都是怎麽討論《道士塔》的?”


    “嗬嗬,就像是冰心在《文匯報》上寫的那樣,《道士塔》這篇散文刷新了散文敘述的一般模式,從“體會”“擺設”“哲理”等家子氣的審美規範中走出來,樹立起了一座真正高大獨立的主體形象,為散文開辟了一個新的天地,也把當代散文推向了一個新的裏程,值得所有散文作者的學習和仿效。”


    “這個曆史文化散文的特征是很明顯。”


    聽到戈文的話,巴金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電話裏他和冰心兩人因為《道士塔》這篇文章爭論了很久,最後才得出基本一致的結論來,戈文竟然的這麽輕飄飄飄,一都不尊重前輩的勞動成果


    “其實冰心還提出一很有趣的看法。”巴金賣了個關子。


    “什麽?”戈文被提起了興趣。


    “冰心認為你的這篇《道士塔》不僅在文學方麵有著傑出的貢獻,同時還有著積極的社會價值”巴金看著戈文認真的道。


    “什麽”戈文目瞪口呆起來。


    巴金很滿意戈文吃驚的表情,他接著道:“一開始我也同你一樣,覺得冰心的觀很無厘頭,不過聽了她的解釋之後,我才發現,還真的像那麽回事呢”


    “巴老,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您趕緊呀”戈文著急了。


    “1979年後,中國剛剛告別了充滿沉悶、壓抑和慘烈的十年動luàn,似乎突然進入到了一個從封閉走向開放的新世界。這種感覺有像文藝複興初期,社會有一種啟門g需求,中國究竟發生了什麽問題和困境?我們如何選擇新的方向?又該如何重新認識這個時代……總之,改革已經成為中國社會的共識,大家都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但具體要怎麽做卻沒有人知道。《道士塔》雖然隻是一篇散文,卻倡導科學理性的認識曆史,尤其是末尾的那段敦煌專家的對話,很能反映你這個作者的想法,而你這種自尊自強、努力奮鬥的想法又會反過來教育《道士塔》的讀者。”


    “冰心改革開放為中國人提供了一種希望,大家迫切的要理清曆史,麵向未來,如此一來,曆史cháo流就和個人願望重合了起來,而《道士塔》應運而生,在直麵曆史的同時又號召讀者勇於奮鬥,要自尊自強,這正是目前讀者們需要的精神食糧……從這個角度來看,你的這篇《道士塔》還果真具有積極的社會意義哩”


    巴金不斷轉述著冰心先生的讚揚,讓戈文聽得心頭一陣慚愧和火熱,慚愧的是自己在寫《道士塔》時並沒有如此多的想法,多是想以文化散文的形式發表幾篇文章而已;火熱的是,能夠得到自己喜歡的前輩們的讚揚,這樣的事情足以值得自己驕傲炫耀。


    戈文臉上洋溢的笑容自然落到了巴金的眼中,他同樣微微的笑著,也不去提醒戈文,因為他知道戈文是不會因為一個人的誇獎、一篇文章引來的轟動效應而產生驕傲的情緒的。


    戈文傻笑了很久,才道:“巴老,其實我當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要寫一篇關於中國曆史文化方麵的散文。中國有著五千年燦爛的曆史,曾經的那些人那些事,讓人產生的感悟實在是太多了,在麵對文化進程中一些現象,我們應該對此保持著一份清醒,一種穿透曆史mí霧的思索,努力超越知識,尋求與曆史、與他人、與自我的心靈對話,這才是我寫《道士塔》的目的。”


    完這些話,戈文想了一下,又接著道:“至於《道士塔》的什麽社會價值,這個,我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呢。”


    “哈哈,這就是文章主體與客體之間的差異了”巴金笑了起來。


    家裏的網絡出現問題,昨天晚上沒有辦法上網。這是昨天晚上的那章。


    今天從現在開始碼字,一直到晚上,碼多少發多少,大家看叛兒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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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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