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血洗,襄陽城儼然成為一座死城,烈日下,城裏城外到處都是鮮血殘肢,數萬兵士的骸骨成山,‘陰’森森沒有一個活口,連喘氣的聲音一個也無。


    忽必烈親自清點元兵人數,陣亡約七萬人,宋軍不過死亡九千人,他次日就下令撤軍,因為夜晚之中,‘陰’靈處處,‘陰’風陣陣,大街上鬼影連連,元軍不敢合眼而寐,在帳篷之中能清晰聽見外麵喊殺連天,出去一看,卻是毫無動靜!忽必烈一睜開雙眼,就是看見郭靖長矛刺到,不敢躺著,隻得連連召來兵馬大元帥鐵水連凍陪同下棋,帳篷外的‘陰’兵怒吼,全然當著看不見!


    鐵水連凍經此一戰,明白大俠真意乃是為蒼生不為名利,回到大都之後,便是堅決辭去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位,帶著屠龍刀歸養天山清修!


    而短短數年後,大元朝終於滅掉南宋,統一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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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之後的正月,襄陽城破兩周年之日,一名五十上下的青衣獨臂男子和一名身穿白衣的美貌‘婦’人騎馬來到襄陽城下,但見黃沙漫天,白骨累累,有的將士還保持著臨死前駭人的殺人姿勢,兩年前一戰,無人掩埋戰死士兵屍體。


    城內外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除了荒廢城牆下的一片罕見綠意。兩人前去看個究竟,隻見一個土包突兀地隆起,上麵長滿了青草和鮮‘花’,傳來陣陣幽香,土包前的石碑顯示出它是郭靖,黃蓉一家的埋骨之處,這是後來鐵水連凍所立。


    “當年,要不是龍兒病重,需要我日日輸送內力續命……”這神‘色’黯然,峻然的男子與白衣如雪,人如菊‘花’的‘婦’人正是神雕大俠楊過與他夫人小龍‘女’,他們二人跪在墳前,潸然淚下。


    “郭伯伯,黃伯母……”楊過幽幽泣然,用手指劃著石碑,手到之處石屑紛紛下落,石碑眾人名號下麵上多了“為國為民,俠之大者”八個大字,這八個大字,正是三十年前那個夜晚,在大勝關陸家莊郭靖教誨他的,現在他做到了,楊過便是含淚還給他。


    夫‘婦’兩人在墳前佇立良久,才攜手飄然而去,消失在茫茫暮‘色’中。晚風徐徐,墳頭的短草驕傲地抖動著,仿佛講述著三十幾年來這裏發生的一切,楊過心頭一酸,不由是彈劍而歌:


    “大漠彎弓‘射’雙雕,四絕皆傳看家寶;


    桃‘花’一‘門’武林尊,而立奮起戍邊城;


    鞠躬盡瘁四十載,俠骨柔腸濟眾生。


    鐵馬金戈嘯蒼穹,天下第一大俠名;


    襄陽城破身既死,豈以成敗論英雄……”


    再後,遠處又是傳來一陣馬蹄之聲,郭襄帶著倚天劍,她烏衣緇襪,一身尼裝,與張三豐,月祖師三人共同騎馬前來。


    “聽,那邊有人長嘯,那好似是神雕大俠的聲音,我們要不要追?”張三豐問道。


    “不用了,斬斷慧絲,塵世隨緣!”郭襄淡淡道。


    ……


    “真人,你這道袍,為何這般髒?”三人沉默,月祖師又是問道:“好似黑‘色’,有如猩紅……”他沒有問,為何還是血腥味奇重?


    張三豐輕輕道:“這道袍之上,乃是當日襄陽需鏖戰之血,在下已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再清洗!”


    “那,豈不是會別人說你是邋遢真人?”月祖師吃了一驚。


    “邋遢真人?這個世上誰真的幹淨,誰真的邋遢?誰有比抗元義士的殷殷鮮血幹淨?”張三豐輕聲道。


    郭襄輕聲道:“月施主,恭喜點蒼派在天南蒼山洱海開山立派!”月祖師歎息一聲,暗道:“哎,九陽神功……”


    他們三人跪下,朝荒墳虔誠三拜,郭襄含淚道:“爹爹,......


    娘,世上多了峨嵋一派……”她淚‘花’中,想起當年如‘花’少‘女’,認識了山西一窟鬼,英雄大會上的三份禮物,其他兩件都是不再記清,隻是那年的煙‘花’,特別絢爛……再是爹娘傳授自己倚天劍……大姐,姐夫對她嗬護備至,三弟比她高大,卻是甘心受她幾十年欺負……


    張三豐呆呆看著郭襄,手中的羅漢拳木偶始終拿不出來,襄王有意……他也是歎息一聲……


    而月祖師拜完郭靖,黃蓉,又再是朝邊上一座土包拜道:“無‘色’大師,點蒼派起自天南,派中弟子世世代代都是會要記著大師!日後遇上少林弟子,點蒼派自會禮讓三招,以作為敬!”


    三人遠去,月祖師眼中含淚,不由作詞,空中蕭索,隻是留下:


    “大漠初聞,金刀駙馬,心烈若磐。仗驕人藝業,懲‘奸’滅惡,驚天豪氣,倒海移山。降龍雙掌,九‘陰’絕技,一片丹心照‘玉’闌。蒼天喻,似他般義士,偉若峰巒。


    誓當斬除權‘奸’,提五尺青鋒震宇寰。若張弓勵馬,癡忠愚意。披星戴月,矢誌憨頑。除死方休,鞠躬盡瘁,誓以‘精’誠赴襄陽。歌千句,痛陳英雄事,俯仰山川。”


    時日元世祖忽必烈至元九年,也即是宋度宗趙禥鹹淳八年‘春’天。距今大明洪武三十一年已經有了整整一百二十又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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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茗兒聽聞,放聲大哭:“郭大俠,黃‘女’俠,晚輩恨不能早生兩百年,一見大俠夫‘婦’為國為民的風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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