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大比終至


    趙泓到底是趙泓,說出這等大言不慚的謊話之後臉都不帶紅的。接受三個後輩的吹捧的時候也是一樣。而再接下來,他也裝模作樣的就這個事情提出了一個問題出來:


    “那麽,那個家夥究竟抓到了沒有?”


    “沒有。”心壺道人搖了搖頭:“那妖物狡猾的很,而且之前我們也說過了,我們的兵力不足。”


    “那麽,封鎖了麽?從西南之地向外出入的各個要道都封鎖了麽?”趙泓接著問道。


    “這……”心壺道人苦笑笑:“原本隻是封鎖了向北的道路,後來又過了幾天,師父覺得不對,這才封鎖了向南的。不過有這幾天時間緩衝,恐怕就……”


    聽心壺道人這麽說,一眾人都相視無語。心壺道人後半句沒說出來的話,那意思還不明白麽?這麽些天都沒抓到,又有幾天時間緩衝。對方肯定是反其道而行,先向南,離開了西南之地之後,再想辦法向北……碧落北洲偌大的地方,想要找人談何容易啊。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瑞明道人搖頭這樣說道。卻不知道他這“可惜”是可惜放跑了妖邪匪類,還是可惜沒見到那等傳說中的美人。


    “嗨,沒什麽可惜的。跑了就跑了唄,反正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旁邊白涓道人大大咧咧的這樣說道。


    “不重要?不一定。”趙泓搖了搖頭:“你們回憶一下,當時在戰場之上,我差一點兒就能把祂殺了。也就是在那個檔口,那妖帥睚眥拚了命,催動功法強行闖陣把她給救了下來。自己卻受了重傷,沒多久就死了。你說,祂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無關緊要,那妖帥會這麽救祂麽?”


    “師叔說的也有道理。”白涓道人點頭稱是,而後又轉過頭去,向心壺道人問道:“師兄,那你問出來了麽?那妖怪究竟是什麽身份,值得妖帥睚眥舍命相救?”


    “沒問出來。”心壺道人搖頭:“那些妖邪隻是說,她平日裏都穿著黑衣,佩戴黑紗,說話飄渺聽不出男‘女’來。也從沒有聽誰說起她的來曆。她也沒有跟什麽人提起過自己的過去。我想,知道這些事情的可能就隻有死掉了的妖帥睚眥吧?”


    “那就沒辦法了。”白涓道人如此說道。不過從他的語氣中,倒是聽不出什麽“無奈”或者類似的感情。就好像是一般的閑談之類,事不關己的感覺……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的確是“事不關己”的可以啊。


    就這樣,有關那位冷先生的話題到此為止。茶爐裏新烹的茶葉也已經好了,瑞明吩咐童兒,給客人們送來了兩件點心。眾人再繼續喝茶聊天。不知覺間又過了許久,趙泓、白涓與心壺三人分別告辭。到了‘門’口,便分別開來。趙泓跨了鶴回了千霜山。待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便看到‘女’童盈兒嘟著小嘴,在‘門’口站著,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是誰給我們的盈兒氣受了?”趙泓笑著問道。


    “就是那家夥啊,別別扭扭的,讓人看了就覺得生氣。”盈兒對著趙泓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扯著他的衣角撒嬌道:“小老爺,你幹嘛要這個家夥到你的房間來啊,真是讓人不舒服。”


    “好了好了,那我就快點打發他走,這樣總可以了吧。”趙泓說著‘揉’了‘揉’盈兒的小腦袋瓜,而後便走進了房‘門’。在裏麵,惹得盈兒不高興的,心情複雜而且坎坷的等待著趙泓的人,正是玄‘玉’道人的小兒子,趙泓的師侄,一直以來都跟他不太對路的那人……宋任書。


    “寒,寒水師叔……”


    趙泓與瑞明等三人聊得許久。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宋任書卻是在午後,就按照趙泓的吩咐來了他這裏。一等就是幾個時辰。說不心煩意‘亂’那肯定是假的。隻是在聽到開‘門’聲之後,他還是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趙泓幾乎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數周全的簡直讓人受不了。


    “你也不必如此,孤也不會讓你怎麽樣。西南之戰,好歹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就算孤不看在這個的麵子上,玄‘玉’師兄,孤好歹也的看顧幾分。”趙泓暗暗輕哼了一聲,而後不輕不重的敲打了宋任書幾句。


    “那,那麽……”


    “孤也不是嘴碎的人,那心羽道人當年能躲過戒律院諸多同‘門’的追蹤,實際上是他太聰明了幾分……根本就沒在第一時間逃,反而是在你那裏躲了一個月,才不緊不慢的跑了。這事情我是不會說的。心羽現在也死了。你怕什麽?”


    “多謝師叔,多謝師叔開恩,師侄以後一定,一定會——”


    “——你也不用多說這個那個的。心裏麵是怎麽想的,孤也不管。總之,孤要的隻是你的行為。你做什麽,孤都看在眼裏。你怎麽做的,孤就怎麽對你。明白了麽?”


    “明白,明白。”宋任書忙不迭的點頭。


    “天‘色’也不早了,明白了,就回去吧。師叔就不留你吃飯了。”趙泓說完,一揮袍袖,便要趕人。自始至終就是一杯茶水也沒給宋任書上來。不過看宋任書那個模樣,就算是趙泓真的遞了茶水點心過去,他也不敢喝吧。


    就是這樣,宋任書忙不迭的離開了趙泓的房間,遠離了他原本做夢都想要入住的千霜山。當他瘋狂的跑出了一段距離之後,再回頭看向夜幕之下,輪廓不明的千霜山的時候,隻覺得心裏頭一鬆。野心,‘欲’望,仇恨,擔憂……這些情緒竟然在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不過在回想到自己之前的生活,被趙泓抓住了把柄,不得已與心羽道人再度“合作”做了那麽一件違心之事,更想到自己的未來,將會被那個可怕的家夥徹底控製之後,他的心情就又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無論如何,這總比身敗名裂,以背叛師‘門’,勾結外道的名義處死,神魂俱滅的強!”在這樣安慰了自己一句之後,宋任書便真個離開了。


    再然後,千霜山。趙泓又成了一個人。下意識的,他打開窗戶眺望出去,室外夜幕籠罩,天空中鉛雲密布,大雪徐徐降下,千山銀霜,萬裏冰封。至此,趙泓沒來由的覺得心裏麵有點寂寞……


    “外出也一年多了……稍微有點想家。”趙泓不知覺間竟然流‘露’出這等意思出來。不過下一刻,這等意思一下子也就消失不見了。趙泓全沒在意,卻想不到靜室之中,他師父元一道人麵如金紙,“噗”的一口碧血吐了出來。萬萬裏之外,晦星禁宮之中,足有三十六麵銀鏡碎成了無數小塊……


    當然,這一切都跟趙泓沒有太大關係。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趙泓的生活恢複了一開始時候的平淡無奇。每天煉氣打坐,磨練劍法術法,聽師父講道。閑暇時候便在書房裏看那些道藏人文書籍,逗一逗小盈,開開玩笑。旬月有休假的時候,或者與好友一起相互論道,又或者比試功法。也有些時候,他那幹姐姐錦瑟催得急了,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青‘玉’湖畔的捕雀兒樓一趟。


    外界的風雲變幻,隨著時間推移愈發濃鬱的備戰意圖,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他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


    就這樣,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原本在西南之戰中大放異彩的趙泓,在這兩年的時間裏安安靜靜,‘波’瀾不起。而雪‘玉’天嶺之中,也少了許多提起他的言語。除了他自己,還有他師父元一道人。也沒人知道這兩年來,他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程度。趙泓就這樣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潛心向道——當然了,事實上對於修士們來說,這種狀態可要比四處的攔事端,出風頭好得多得多得多……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這,直到這一天——


    雪‘玉’天嶺山‘門’,試劍崖以西百五十裏處,是這茫茫雪海中難得的一片青翠。那小道士受了指點,知道這時候,那人多半是在這裏清修的,便顛顛的跑了過來。左右一望,不見人影。再一抬頭,便看到飛湍瀑流一側,虹橋之下,山岩之上隱約有人。仔細一瞧,那身著青‘色’暗龍紋秀袍,束朝日朱紅細銀冠。麵若塗粉,‘唇’如點朱,雙目微合,嘴角含笑,隱隱似與這一幅山水融為一體的卓絕人物,可不就是他要找的人?“寒水師叔祖!”那小道士修為低,山石陡峭,他爬不上去。隻能在山岩下大喊:“****的前幾場已經做過,該您上場了!”


    喊話結束,不見回音。隻聽得山穀中猿啼鶴唳。那小道士還待再喊一遍。卻聽得耳邊好像近在咫尺得傳來一聲話:“知道了。”


    他趕忙得轉過身去,卻看不到人。再一轉身,卻隻看到一道‘精’金合銀得劍光劃過,那山岩處,寒水道人已不見了蹤影。


    三年時間,趙泓入道三載,今日雪‘玉’天嶺****,便是試劍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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