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師兄!”


    馮子康忽然的一聲招呼,把劉越嚇得一個哆嗦,他現在腦子裏混亂一團,到現在還是在糾結劍陣到底是劈中了還是沒劈中這人,這時候聽他突然說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到。


    “馮,,馮兄弟什麽事?”


    他手足無措,額頭有冷汗滲出,陪笑問道。


    馮子康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我隻是問問,這泰山劍派有多少弟子啊?我看剛才十幾位師兄,修為都是不弱,貴派人才濟濟,果然是大宗門的氣度!”


    “啊


    劉越鬆了口氣,打個哈哈,笑道:“我泰山弟子,少說也有三四百了,不過剛才兄弟在小樹林中見著的,也是我們三代弟子豐的精銳人物,這個自然是


    他想起來剛才自己這邊十幾個人布好了劍陣對著這位還是無功而返,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吹牛的話一時也卡在喉嚨裏麵說不出來。


    “三四百的弟子啊


    這並不算是一個小門派,當然與三教九流之類的大宗門比起來還要差得遠,但在中門之中,也算是頗有規模。


    不過泰山劍派三百多弟子的構成,卻主要是以先天基礎修行者為主,踏入引氣期的寥寥無幾,剛才樹林之中聚集十八位弟子,已經確實算得上是泰山劍派門中精銳。


    劉越把馮子康引回房間之中,尷尬笑著退了出去,卻不敢再落鎖,一溜小跑再往後院而去,王裳剛才與那些師兄弟分說完畢,也隨後趕來,與他碰頭。


    “他”他到底,劍陣,到底有沒有”


    劉越看見王裳,急得語無倫次,連囫圇話都說不出來。王裳臉色陰沉,緩緩搖頭,“越師弟,那小子有古怪


    “我們十八盤劍陣鎖定目標,絕對不會錯!”


    劉越到吸了一口涼氣,王裳此言,顯然是明明白白的說明,這絕不是一次烏龍,而是那小子確確實實躲過了十八盤劍陣威力最強的鎖字一擊。


    輕描淡寫,毫無傷。


    “就”就算是爹”爹也不可能”劉越結結巴巴,臉色慘白。


    泰山十八盤劍陣之下,就算是築基高手,也不可能那麽輕鬆的脫開包圍,當初試煉劍陣的時候,劉元素確實表演過一路封禪劍法,一劍壓十八的卓本領,不過那也是在數十招以後,才能破開十八盤劍陣綿密的劍光。


    怎麽可能,區區一個散修弟子,居然會這麽輕鬆退開?


    如果他真有這麽厲害的本事,何必要跟自己二人返回泰山?


    “不會,,一定不會是他本身的修為!”


    王裳斬釘截鐵搖頭,“剛才我跟申師兄雲師兄都討論過了,這小子的本事,頂天了也就是引氣中期,畢竟道基圍成,沒有三花五蘊,而且體內經脈,也沒有完全開拓。


    申師兄引氣八層,自度要比那小子的修為高上一籌。”


    “那怎麽會”劉越更是不解。


    “他身上定有什麽護身異寶!”王裳眼中閃過熱切的光芒,他摸了摸自己的短須,“剛才我沒跟他們說,但是我想這小子自己不知道自己受了攻擊,反而當是我們玩耍。我看定是這個護身異寶起了作用,他自己被傳到劍陣之外,渾然不覺!”


    王裳本來是聰明人,但是利欲熏心又先入為主,總覺得這母子康是一頭大肥羊,不相信他有什麽真功夫,想來想去,想到了這個子虛烏有的護身寶物上。


    劉越遲疑了一下,“師兄,你真覺得這個小子不是扮豬吃老虎?我看……要不要告訴我餘…”


    “不行!”


    王裳急了,要是告訴了掌門人,那哪還輪得到他的好處?掌門人見了這異寶,必然要獨吞,他的兒子自然日後總有好處,可是作為外人的自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豈不是兩手空空。


    幸好這個越師弟剛慢自用。比較好哄,王裳好說歹說,說服了他暫時不要告訴他爹馮子康之事,兩人再慢慢合計,怎麽弄走馮子康的這件護身寶物。


    “一開始還是得虛與委蛇。先慢慢探出他的口風,知道了是什麽東西,才好下手,”


    兩人計議已定,就讓王裳裝作和好,去向馮子康賠不是,在慢慢套問。


    馮子康端坐屋中,聽到他們想得匪夷所思,心中好笑,不過心念一轉,覺得到是可以將計就計,套問泰山劍派的秘密。


    劉元素此人性子陰鷙,老奸巨猾,不易下手,不過他的兒子徒弟卻沒有這麽牢靠,到是可以順著這條線順藤摸瓜。


    他長笑一聲,繼續運功修煉,不浪費一刻時間。


    ※


    到了黃昏時分,果然王裳提了一壺酒,一個食盒過來尋他。


    “馮小兄弟”他叫得親熱,臉上滿是虛偽的笑容,推門進來,與他寒暄,“哥哥來給你賠不走了!”


    他殷勤的給馮子康斟上了一杯酒,自己先幹為敬,表示歉意。


    “我家師弟,乃是掌門愛子,難免脾氣要糾結些,在宗門之中大家也是讓著他的,此次他了脾氣,我雖為師兄,也隻好遷就,委屈馮小兄弟來我們泰山一行,真走過意不去!”


    王裳這時候自然把所有的責任往劉越身上推,反正他這時候要裝紅臉,白臉也就隻有委屈紈絝少爺劉越了。


    “啊”馮子康做惶恐不安狀,“這哪裏話來,一來確實是這狐狸咬傷了劉師兄,我心中惶恐之至,本來就該賠罪;二來能到此泰山勝景一遊,小弟也是廣開眼界,飽了眼福,怎敢有怪責之意?”


    他話說的軟,王裳更是高興,把他當做了沒見過什麽世麵的雛兒。他揭開食盒,將其中四色食物拿了出來,放在麵前下酒,又陪了馮子康一杯。


    小兄弟上次曾言,乃是東海散修的弟子,不知尊師名諱?”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要問人家師父的名諱,馮子康的瞎話當然也早就編好了,“教師乃是東海三仙之一的靈長老,足跡不履中土,想必王師兄也未必聽聞?”


    “東海三仙?靈長老?”王裳確實是沒聽過這個名字,皺眉苦思半晌,還是一點印象也無,馮子康暗自好笑,這他隨口所編的名字,人家要是聽過,那才奇怪。


    “不知令師的修為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有些逾越了,哪有人沒事問人家師父的修為的?這不是在質疑對方師品二麽隻是圭裳實在好奇。眾問題又實在重要,非得犬小嚇。


    好在馮子康不以為意,滿含微笑,恭敬道:“家師數年之前,領悟天道道基已成


    築基期……


    王先心中的輕視少了幾分,但也同時鬆了口氣。


    要知道散修築基,那可是難上加難,因為沒有大輪回盤的幫助,實在是萬中無一,才能晉級成功。像泰山劍派這樣的小宗門,也都要依附三教九流之中,擁有大輪回盤的宗門,攢夠足夠的善功點數,才能借用晉級。


    比如泰山劍派,乃是依附道家,所以掌門人都作道裝打扮,百年前劉元素築基,就是去了道家借用大輪回盤成功。


    散修卻極少有這樣的機緣,隻有憑著自身實力,強行晉級,馮子康的師父能晉級到築基期,已經可以算走了不起的天才。


    不過他至少不是什麽厲害的老怪物,惹不得的家夥,王幕放下了心。


    “我看小兄弟修行,也不過剛才引氣初期,令師如何放心你獨自行走?”


    他自己也不過是引氣初期的修為。看不透馮子康也就罷了,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這種話,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不過他的目的,就是想套一套馮子康的話而已。


    馮子康微微一笑,讓他如願。


    “家師對我十分愛護,若不是我一直說要出來見見世麵,他是斷然不肯的”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不過家師也怕我遇到什麽危險特地賜了一件寶物,用於護身保命,十分靈驗,我從東海而來,常遇許多猛獸海妖,卻從不曾攻擊於我,便是這寶物的功效了!”


    “寶物!”


    王裳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果然與他料想的一樣!這小子就是靠著這莫名其妙的寶物,躲過了泰山十八盤劍陣的一擊。


    否則的話,以他的修為,早就該死於非命了!


    “不知是什麽寶物?”王裳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不知可否讓愚兄一觀?”


    來了!


    馮子康知道魚已上鉤,這時候卻是要加料的時候了。


    他麵露為難之色,“王師兄,並不是小弟不願,不過這件東西,臨出門前師父特意交代過,不能見光,不能讓人看見”


    “那是,那是,是愚兄魯莽了!”


    王裳慌忙兜轉,繞過這個話題,生怕追問得緊了,引起馮子康的懷疑。


    當下二人又閑聊幾句,喝了幾杯淡酒,王裳這才告辭離去。


    “著樣?”


    他一出院門之外,就被急不可耐的劉越一把揪住,急急追問。


    “成了”王裳將他拉到一邊,輕聲道:“師弟莫急,這人身上,確有異寶,這個師兄我已經套出來了,不過他奉有師命,那件東西不能讓人家看到,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這幾日我再去套套他的話,等弄清楚是什麽東西,我們才好下手。”


    “真有寶貝?”


    劉越眼中放光,臉上滿是貪婪之色,“這可是好東西啊”就連泰山十八盤的劍陣都傷不得,要是我們得了”


    他忽然想起一卓,話兒一頓,並沒有再說下去。


    王裳見他一頓,登時明白他想什麽。


    法寶隻有一件,但他們卻有兩人。這一點,剛才他興奮過頭,竟然是沒有想到。


    “越師弟


    “你不用說了,那小子身上的什麽東西,都可以給你,唯獨這件異寶,我卻是非要不可的!”


    劉越趾高氣揚,搖了搖手,“你若不願,我就去告訴我爹!”


    這泰山劍派之到底是他們劉家的,若是讓王裳得了這個東西,那還了得?泰山十八盤都對付不了的異寶,恐怕是他爹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夠輕易拿下吧,到那時候,泰山劍派之中誰說了算,沒準還要兩說。


    劉越雖然有幾分紈絝,這個道理還是懂的,所以這件寶貝,他無論如何要爭下來。


    王裳麵色蒼白,他何嚐不想要這件東西,但他也明白,此刻寄人籬下,當然隻能仰人鼻息,隻得勉強點了點頭。


    劉越得意之極,東西雖還沒到手,但他已經幻想著寶物入手的畫麵,日後自己呈盡威風,成為越自己老爹,也越祖師爺的高手,那可是美妙之極。


    他高興地吹著口哨揚長而去,王裳緊跟在他身後,目光之中,卻透出一番陰寒的殺意。


    ※


    “師弟好厲害!”


    霍中廣鼓掌讚歎,“昔日晏子二桃殺三士,已是智者美談,沒想到師弟已一件子虛烏有的寶物,惹得這師兄弟反目,更是厲害!”


    晏子乃是齊國承相,當時齊王座下有三名勇士,個個本領高強,功勳卓著,有人跟晏子說起,他笑了笑說,這算什麽勇士,我殺他們隻要兩個桃子就夠了。


    第二日他去齊王園中摘了兩個桃子,然後在國宴之中獻上,讓齊王賞賜給有功群臣,齊王讓眾人獻功,三名勇士其中二人各自誇顯功勞,得了桃子吃了,第三人大怒,說自己功大不賞,折了麵子,當場就自別而死;另外兩名勇士見此狀況,也是慚愧不已,相繼自別。


    這就是晏子二桃殺三士的典故,說明人與人之間隻要有爭執之心,就會有弱點,即使勇士,也難逃敗亡的結局。


    馮子康以一件寶物為魚餌,挑動這兩師兄弟的不合,卻不過隻是計謀的第一步而已。


    “現在這個時候,到是不能讓劉越這個掌門公子死了”


    馮子康微微一笑,“能不能摸到泰山劍派的秘密,到還要看他呢!”


    “軸”


    霍中廣來了興趣,心癢難搔,“師弟還有何妙策,說來與老哥聽聽?”


    馮子康哈哈大笑,“師兄,這說出來就不靈了,你隻管看戲便是,數日之後,我就要知道這泰山劍派與龍牙島魔府,到底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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