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實在不懂,為何他一離開,就會發生這麽多事。


    本來好好的,一下子什麽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似是約好時間,一起發作。


    他需要仔細捋一捋。


    於是兩位道長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給常昆捋了清楚。


    靈虛道長道:“前幾日我便算到今日有雨,止下三點。晌午時我與張道友正在閑談,卻見雨越下越大,未有停止的趨勢,已超三點雨水。”


    “這才仔細算了算,發現有人推波助瀾興風作浪。又算到蕙蘭被擄走。我心想以高縣地勢,若叫人繼續這般下去,怕是要遭水淹,就打算與張道友去尋那興風作浪的。”


    “無暇分身去尋蕙蘭。便去你府上求助。”


    他把事說了,說老虎如何走,說大丫頭如何立刻叫人雲雲。


    張道長接下話茬:“我自先行,循著氣象到了河北,發現孽龍作妖。我嗬斥之,卻引的他對我出手。我自忖難以敵得過他,就立即返回,欲與靈虛道友合力擊之。”


    “半道上聽到虎嘯,知是居士家的老虎。便趕過去一看,正見那尼姑飛劍跳丸殺了山君。我喝一聲,追之不及,將其驚走。”


    “以虎身咬死鄭錄事,救了魚蕙蘭。”


    “正打算帶魚蕙蘭回縣城,順便與靈虛道友會和。卻見河那邊風雨大急,濁浪滔天。沒奈何又隻得返回。”


    他救出魚蕙蘭,見河那頭風雨疾烈,隻怕轉眼洪水蔓延,沒有時間去尋靈虛道長,隻得帶著魚蕙蘭返回。


    便把魚蕙蘭放在樹林裏,隻身與那獨角大蟒勉力鬥法。


    靈虛道長道:“我自常君府上出來,逢著路邊廢棄寺廟,那道明和尚正等著我。言語間要與我論道。他拿一顆寶珠,我奈何不得他,被他拖在廟中。”


    “其間,有兩路人從寺廟外經過,一路是祁六幾個,一路是範無救、謝必安二人。我意圖提醒他們,卻被和尚以寶珠拖著,出口不得。”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忽然真如尼姑又來了。這尼姑可比道明和尚狠多了。道明和尚隻為拖住我,她卻是要殺我。”


    說到這裏,他微微歎了口氣:“說來道明和尚還幫襯了我一二,否則兩個真聯合起來下殺手,我怕是被他們給殺了。”


    他歎這口氣,實是道明和尚被常昆一拳頭打死了。


    常昆聽到這裏,事情捋順了不少。


    卻道:“靈虛道長還是太心慈了些。若非那和尚牽製你,又豈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說到底,這一應都是禿子的算計。”


    便一轉言:“這裏頭我不明白的有三。”


    “其一,尼姑為何要抓魚蕙蘭。其二,那條長蟲怎興風作浪,與禿子有什麽關係。其三,範、謝兩位、祁六子幾人,又與之有什麽關聯,是被波及的,還是刻意要他們死。”


    說到這裏,常昆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位道長:“兩位道長若知道,還請為我解惑。”


    張道長與靈虛道長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沉吟了一下,張道長先開口:“那孽龍是涇河龍王之子,我聽說涇河龍王與佛門關係不錯。”


    常昆道:“亦即是說,那長蟲是禿子請來打下手的?”


    靈虛道長猶豫了一下,道:“恐是與蕙蘭有些關係。涇河龍王雖與佛門關係密切,但若沒有好處,怕也不敢冒著違反天條的風險亂來。”


    “與魚蕙蘭有關?”常昆心頭一轉:“照道長這麽說,那尼姑擄走魚蕙蘭,莫非是要交給長蟲?”


    靈虛道長歎了口氣,並未說話。


    常昆道:“你們這些道士最可恨的就是這!說話遮遮掩掩,一點都不爽利!魚蕙蘭到底有什麽關竅?!”


    靈虛道長歎道:“你要問我,我也不知。隻知這魚蕙蘭,與我這一脈的修行大有緣分。居士知道我乃秋水一脈,魚蕙蘭的根腳,與此有關。更多的,以我的道行,也不能知也。若要尋根究底,怕是得找那孽龍問一問。”


    張道長搖頭道:“涇河龍王之子已被居士打死。要問,得問涇河龍王去。”


    常昆深深的呼吸一次:“好,我早晚逮著那長蟲,要問個明白!”


    道:“眼下魚蕙蘭不知蹤跡,道長可能算到?若算到了,早些找回來。有些細節,我要問問她。”


    靈虛道長搖頭:“魚蕙蘭根腳神奇,算不得啊。當初我從王生處感應到魚蕙蘭這裏的機緣,下山在魏博地麵找了兩年才找到這裏。”


    很好,這下魚蕙蘭也找不著了。


    常昆道:“也罷,她止未死罷?”


    靈虛道長道:“倒是沒有殺身之禍。”


    “那就好,以後再慢慢找。”就道:“長蟲既與魚蕙蘭有關,那我一二個問題算是解答。這第三個呢?”


    他看著兩位道長:“尼姑和和尚,總不都為魚蕙蘭而來罷?尤其還有這貨——”他指了指泥漿裏一團爛糊糊的毗沙門王太子。


    “我在劉昌裔軍營,有和叫勝瑜的和尚教劉昌裔三日內不要發兵高縣,我怒而出手,這狗屁太子跳出來,我打他半死,追著兜兜轉轉竟到高縣。說句不好聽的話,以兩位道長的修為,綁在一起也絕非這太子三拳兩腳的敵手。”


    頓了頓:“他必不可能與此無關。那麽除了魚蕙蘭,還有是什麽緣故?如何又波及祁六子他們?”


    靈虛道長與張道長皆自猶豫。


    片刻後張道長道:“實因佛門一樁大事。”


    說出來,他吐了口氣:“此事還沒完。那如意寶珠的主人,一定還會找上門來啊。”


    常昆銼了銼牙花:“能否說清楚一點?”


    靈虛道長出言:“罷了,這件事都已這樣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常居士也是修行中人....”


    張道長忽然想起常昆的另一重身份,笑了起來:“是了,以常君的身份,該知道,而且一定要知道!”


    靈虛道長怔了一下。


    張道長便道:“道友仔細看看常君與之前有什麽不同?”


    靈虛道長詫異,仔細不禁看去,這一看,愣了愣:“神光?!”


    張道長道:“常君乃泰山神府昆吾神將,你說他該不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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